嘛咪嘛咪哄!魔术如何帮我们理解动物的思想?

撬开科学新世界 2024-07-25 16: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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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支付自己本科的学费,埃利亚斯·加西亚-佩莱格林(Elias Garcia-Pelegrin)找到了一份特殊的暑期工作:游轮魔术师。他说:“我就是那个在晚餐时间为你表演魔术的人。”他最新的魔术表演更加非同寻常:在剑桥大学认知实验室为欧亚松鸦(Eurasian jays)表演。

骗鸟儿可比骗游客难多了。为了给松鸦表演魔术,他不得不学会用活的、正在蠕动的蜡虫来表演戏法,而不是用一般的硬币和小球。不过,在鸟舍里表演魔术至少有一个好处:鸟儿们并不期待被娱乐。“你不需要担心如何给它们留下深刻印象,或者讲笑话来逗乐它们,”加西亚-佩莱格林说。“你只需要专心变魔术就好。”

在最近几年,研究人员开始对如何骗过动物并以此来研究它们的思想感兴趣。剑桥大学认知实验室的负责人尼基·克莱顿(Nicky Clayton)说:“魔术效果能够帮助我们揭示动物在视觉上的盲点和思维上的局限。”克莱顿与加西亚-佩莱格林等人一起,在《心理学年度评论》(Annual Review of Psychology)上发表了一篇关于魔术科学的研究概述文章。

我们看世界的方式,其实是大脑对我们眼睛看到的东西进行解释的结果。人类和其他动物在进化过程中学会了如何处理大量的视觉信息:我们会优先关注某些类型的信息,忽略那些通常不太重要的细节,并用猜测来填补信息空白。很多魔术技巧就是利用了人类的这种认知捷径。比较这些魔术技巧在不同物种身上的作用,可能会让我们对它们的思维方式有更深入的了解。

克莱顿和她的同事们通过对松鸦和猴子表演魔术,探究这些动物对世界的不同感知方式。目前,他们希望能够将研究范围扩大到更多物种,并且鼓励其他研究者也尝试利用魔术这一手段,来探索复杂心理能力及其进化等重大问题。

魔术的科学

职业魔术师们一直对人类心理有着深刻的洞察力,但是对魔术如何影响人进行正式科学研究仅有二十年。心理学家古斯塔夫·库恩(Gustav Kuhn)指出,这仍然是一个相对小众的学科。他协助开启了这一领域的研究,并负责英国普利茅斯大学的魔术实验室。如今,已经成立了一个魔术科学协会,它负责举办国际会议。并且在过去的二十年里,科学家们已经发表了一百多篇关于魔术对人类影响的学术论文,研究主题包括感知、意识、自由意志以及信念等。

“我认为它可以为你提供一个新的科学视角,”库恩说。现在,克莱顿和她的同事们正在将这个视角引入动物认知科学领域中。

科学家们正在使用魔术师们的技巧研究动物认知

克莱顿使用魔术的灵感来自剑桥心理学系的驻校艺术家克莱夫·威尔金斯(Clive Wilkins),他碰巧也是一名魔术师。看着威尔金斯表演手彩魔术(sleight-of-hand tricks),并把东西藏在秘密口袋里让克莱顿想起了她熟悉的一种动物:西丛鸦(the California scrub jay)。在她先前的研究中,克莱顿发现,西丛鸦在隐藏食物时如果发现自己被其他西丛鸦监视,它们会在其他鸟儿离开后返回来重新隐藏食物。

克莱顿说:“这些鸦科鸟类在保护它们的储藏点时,使用的许多迷惑手段,正是魔术师在他们的表演中用过的。”西丛鸦在藏食物时会隐蔽自己的行动,例如选择暗处,把食物埋在不太可能发出声响的材料里,比如沙子而不是碎石,或者用身体遮挡住其他鸟的视线。克莱顿注意到,如果西丛鸦无法隐藏它们的行动,它们会通过移动食物六次以上来迷惑旁观者,有时甚至会一边假装藏食物,一边把食物藏在喉咙里。

巧合的是,加西亚-佩莱格林当时正是克莱顿的研究生,以科学的名义为鸟类表演魔术。这项工作需要漫长地等待实验室里的欧亚松鸦自己飞进与鸟舍相连的房间,然后跳到他面前的小木杆上。

“论文不会告诉你我一个人坐在剑桥的一个房间里,花费一个又一个小时等待一只鸟出现,而且因为房间没有暖气,实际上冷得要命。”他说。“但鸟儿们最终还是出现了。”

给鸟变戏法

加西亚-佩莱格林为松鸦表演的其中一种把戏是“快传”(fast-pass),这个把戏是将一枚硬币——在鸟儿这里是一只蜡虫——在魔术师的两手之间迅速传递,速度快到人类的视觉系统捕捉不到。当我们迅速将视线从一件物体移到另一件物体时,我们的眼睛是跳动的,而不是平滑移动,这会导致我们的视力出现短暂的模糊。在每一次视线跳跃之间,都有那么一瞬间我们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一个技巧娴熟的魔术师可以利用这一瞬间在观众面前将一个物体从一只手传到另一只手,而观众却完全察觉不到这个过程。

然而,鸟类的视觉系统能够捕捉到比人类更快动作,因此它们并不那么依赖扫视。“它们是空中生活的生物,” 加西亚-佩莱格林说,“快速并且准确地感知周围世界的快速变化是它们的强项,因此我觉得这个把戏对它们来说没有用。”

手彩魔术利用了人类感知和认识的特定方面。通过在其他动物身上尝试同样的技巧,科学家们可以了解到它们的思维与我们的有什么区别。

但结果它们也被骗了。在一段实验视频中,一只名叫霍默(Homer)的松鸦把头扭向一边,用一只眼睛紧盯着放在张开的手上的蠕虫。当加西亚-佩莱格林的手开始侧向移动时,霍默迅速转回头,正面朝前,用两只眼睛观看魔术。它用喙选择了蠕虫最初所在的那只手。当那只手打开时,它专注地看着,却发现手心空无一物。看起来,在从单眼视觉切换到双眼视觉的过程中,有一个瞬间霍默的视线出现了空白。这是一个之前未被发现的视觉盲点。

“这个实验的美妙之处在于,这个魔术充分利用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盲点。这个盲点与人类和哺乳动物无关,完全是鸟类独有的。”加西亚-佩莱格林说。他现在是新加坡国立大学的动物行为学家。

另一方面,一种名为“法式落币”(French drop)的把戏并没有让这些鸟儿上当。在这个魔术中,加西亚-佩莱格林手背朝向鸟,用手指和拇指抓住一只虫子。一只名叫斯图卡(Stuka)的鸟注视着他用另一只手在虫子前面扫过,好像是用拇指把虫子拿走了。然而,斯图卡选择了最初的那只手,而那只虫子其实就被悄悄地藏在那里。

一开始,科学家们并不明白为什么斯图卡和其他鸟类没有被这个魔术骗到。有人猜测这可能与它们的视觉感知有关。但克莱顿猜想可能是因为鸟儿没有手,因此它们不会像人类那样预期手部的动作。

法式落币技巧依赖于观众的预期,而不是视觉盲点:当一个人以这种方式移动手时,人们通常会预期他用拇指抓住物体。观众其实并没有真正看到魔术师这样做,他们只是根据预期做出了判断。这是一种感知上的捷径,它帮助我们在信息不完整的情况下快速对周围世界做出反应。显然,松鸦并没有形成这样的预期。

克莱顿说,这些由人类养大的松鸦习惯于看到人类用拇指捡起和拿着食物,但它们自己没法这样做。她自己跳舞和教舞蹈的经验让她深刻理解到模仿不同身体结构——不管是更长的手臂、翅膀还是鳍——的运动有多难。“作为一个舞者,我清楚地知道,看别人做一些很漂亮的动作,和想象自己去做这个动作,这中间有着巨大的差别。”

为了验证克莱顿的假设,科学家们设计了一个巧妙的实验,这个实验涉及到三种拇指解剖结构不同的猴子:具有完全对生拇指的卷尾猴(capushin)、具有伪拇指的松鼠猴(squirrel monkey)以及完全没有对生拇指结构的狨猴(marmoset)。加西亚-佩莱格林向这些猴子展示了法式落币魔术。实验结果与预期相符,那些能够用拇指抓握物体的猴子(卷尾猴和松鼠猴)被魔术骗过了,而狨猴的表现则与松鸦相似,都没有被魔术所欺骗。

像这样的松鼠猴可以用它们的拇指抓握物体,并像人类一样被法式落币魔术所骗。没有对生拇指的狨猴则没有上当。

对于克莱顿来说,这些实验揭示了具身认知(embodied cognition)的有趣之处,即身体与环境的互动是大脑运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她指出,大脑并不是在真空中孤立地理解它所看到的事物。“这涉及到整个身体如何解读这些动作。”

魔术杯

尽管以科学目的为动物表演魔术是一个相对较新的概念,但类似魔术效果的方法已经在实验中使用了数十年。其中一种实验受到了人类婴儿心理学研究的启发,这种方法通过观察动物对于不可能发生的事件是否表现出惊讶,来探究它们对世界的理解。

小宝宝们会花更长时间盯着让他们惊讶的东西看,科学家们认为许多动物也会有类似的反应。通过测量凝视时间,科学家们已经发现,如果一颗葡萄进入一个容器而一块胡萝卜从里面出来,猩猩会感到困惑。如果一块骨头突然消失,狗会感到困惑。而乌鸦则会觉得工具自己动起来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这些实验非常类似于经典的杯球魔术(“cups-and-balls” magic trick),球似乎在杯子下面出现和消失。比较心理学家亚历克斯·施内尔(Alex Schnell)在克莱顿的实验室做博士后研究时,用类似的技巧测试了克莱顿的松鸦。但与消失和出现的球不同,这次鸟儿们面对的是神奇变形的零食。

在这个魔术的一个变体中,一只名叫杰洛(Jaylo)的鸟看着施内尔将一只蜡虫(克莱顿将其称为松鸦界的比利时松露)扔进了两个杯子中的一个。随后两个杯子都被倒扣了过来。杰洛不知道的是,施内尔事先在那个杯子里放了一块不那么吸引鸟的奶酪,并用手法假装丢下了蜡虫。杰洛打翻了它认为蜡虫所在的杯子,结果只找到了奶酪。它检查了另一只杯子之后就扔下那块奶酪离开了,尽管奶酪对松鸦来说是一种完全可以接受的零食。

动物认知研究员加布里埃拉·史密斯(Gabriella Smith)最近在维也纳兽医大学的梅瑟里研究所对戈芬氏凤头鹦鹉和啄羊鹦鹉(新西兰的大型群居鹦鹉)尝试了一个类似的魔术技巧。史密斯选择使用魔术进行研究的原因是,这种方法不需要对动物进行训练,而且可以让它们以自然的方式表现出自己的行为。

“这是一种不同的认知研究方法,因为你为动物搭建了一个舞台,让它们能够展现自己的预期,”史密斯解释说,“你记录的是它们对预期的反应,以及当它们的预期被违背时会发生什么。”

啄羊鹦鹉因其喜欢翻看游客的行李并偶尔偷走物品而出名。在研究用的鸟舍里,这些鹦鹉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通常都很乐意参与实验。当它们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时,会过来排队等候,尽管有时会有鹦鹉插队,冲进测试区,试图偷吃食物,而且一旦进去就舍不得离开。“啄羊鹦鹉就像是脸上装了锋利夹子的小孩子,”史密斯这样描述它们。

在这个把戏中,史密斯使用了一个与之前鸟儿们熟悉的空心木盒相似的开放式木盒。区别在于:它带有一个隐藏的隔板。她从盒子的顶部丢入一个普通的零食,例如一片苹果,并让它落在隐藏的隔板上,随后她举起盒子,露出事先秘密放在盒底的更美味的花生——反之亦然。

对于凤头鹦鹉,史密斯希望观察鸟儿们在惊讶时是否会竖起它们的冠羽。对于啄羊鹦鹉,她是用红外热成像仪来测量它们眼睛周围暴露的皮肤中血流的变化。

通过这样的实验设计,史密斯希望能够解答一个问题:动物对于食物的品质升级和降级是否会有不同的反应。“我非常想看到那种喜悦的反应,”她说,就像你在口袋里意外发现了一张五元钞票时,那种“哇,太棒了”的感觉。史密斯指出,对于动物积极情绪的研究非常有限,而魔术可能是一种探索这种情绪的新方法。

扩大魔术圈

对克莱顿来说,松鸦似乎是一个自然的起点,因为它们在野外也会使用迷惑性的策略。然而,松鸦并不是唯一会使用这种策略的动物。像松鸦一样,秃鼻乌鸦(rook)也会假装藏食物,实际上将食物藏在喉咙里。此外,猿类也会利用眼神转移他人的注意力,让他们不去注意猿类不希望被发现的事物。

雄性乌贼可以改变它们皮肤的颜色和纹理。有时它们会向一侧的雌性乌贼展示求偶的图案,同时将另一侧的皮肤伪装成雌性的颜色,以此来向附近的雄性隐藏自己。这种行为表明,这些善于伪装的生物可能非常适合作为魔术实验的对象。“我们还没有设计具体的实验,但我们的下一个研究目标就是乌贼,” 克莱顿说。“我认为我们可以利用魔术效果,以非常有趣的方式观察它们会被什么迷惑。”

乌贼以其能够以富有迷惑性的方式改变皮肤颜色和纹理而闻名。这可能使它们成为使用魔术技巧进行实验的良好对象。

通过开展涵盖不同物种的更多实验,尤其是类似于乌贼这样的远亲物种,科学家们可能会对一些有关动物心智的重大问题有更深刻的理解,比如它们是否有对过去有意识,以及能否想象未来。探索哪些物种具有哪些能力可以帮助我们梳理这些心智能力是如何进化出来的。

克莱顿说:“你可能不觉得魔术与记忆和未来的计划有关,但它们之间确实存在联系。因为当一个物体消失时,你会有一个你认为它在哪里的记忆,同时你也会有一个它会出现在哪里的预期。”

作者:Betsy Mason

翻译:K.Collider

审校:小聪

原文链接:Abracadabra! How magic can help us understand animal mi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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