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妈妈就不喜欢我，长大后更不喜欢我了。
我给她买金项链，她转手送给表弟。
我让她不要和洗头店老板在一起，那不是个好人，她说那是因为我嫉妒她。
后来，她男朋友强奸我不成，对我痛下杀手。
绝望之际我喊着妈妈救我。
她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却是帮着她男友捂住了我的嘴：“不怪你，都是她不检点。”
那一刻，我放弃了挣扎，选择把命还给她。
再睁眼，我回到了她男朋友要强奸我的那一刻。
1.
睁开眼，濒死的窒息感随之而来。
我双手用力抓向脖子，想要把那根致我于死地的绳子挣脱开。
但是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脖子上的刺痛提醒我，刚才手太用力，指甲已经把脖子抓伤了。
我跌坐在地上，花了好久消化自己死而复生这件事。
房间里，那张早就不适合我身高的书桌上放着我和妈妈唯一的合照。
照片里，妈妈满脸的不耐烦，而我笑得卑微又讨好。
手机上妈妈发来了信息。
“你去张叔叔的理发店帮我取个快递，晚上给我做好饭，我回家吃。”
我看着手机上的文字，心骤然被抓紧，手控制不住的用力捏紧了手机。
因为上一世，妈妈也是发了这样的消息。
虽然不喜欢张叔叔，但我还是立刻跑去了。
当时店门没有关，我看到桌上一个快递盒。
我没有忍住好奇打开了快递。
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误以为盒子里是我的生日礼物。
虽然妈妈已经很多年没有给我过过生日了。
但是没想到，盒子里居然是一件性感内衣。
我轰一下羞红了脸，赶紧塞了回去。
这时，一双大手从身后抱住了我。
酒气随着沉重的呼吸一下一下喷到我的脖子上，我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拿起盒子里的性感内衣：“装什么，让我看看你和你妈谁更有料？”
“放开我！”我拼命挣扎。
幸好有客人进来，我趁机挣脱跑了出来。
我哭着跑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
没想到她一下变了脸色：“我警告你，离你张叔叔远点，真是小小年纪就会勾引人。”
几天后的晚上，一个人摸进了我的房间。
我用台灯砸到了他头上。
但没想到他早有准备，他拿出一根绳子勒住了我的脖子。
在我意识涣散前，我看到妈妈跑进来了。
我突然又有了力气，伸出手向妈妈靠近。
“妈妈，我疼。”
但是，妈妈却帮他捂住了我的嘴。
我绝望了，放弃了挣扎，手脚渐渐没了力气。
你要我的命，我就给你。
闭眼前，我看到妈妈对着张叔叔一脸讨好。
“不怪你，都是她不检点。”
死后，我的灵魂没有立刻消散。
我看到妈妈对警察说我是因为找不到工作，压力大才会自杀。
聚焦年轻人的心理健康问题火上了网络。
我也被很多人指责，说我没有责任心，心理太脆弱。
青年丧夫，中年丧女。
妈妈在镜头前声泪俱下，赚足了网友的眼泪，然后干起了直播卖货。
她靠着吃我的人血馒头，赚的盆满钵满。
其实爸爸去世后，才12岁的我承担起了照顾妈妈的任务。
10年来，妈妈没有做过一件家务，操过一点心。
一命换一命，她生了我，我还了她，我不欠她的了。
这一次我回复她：“今天有事不方便。”
我不会再为她耽误自己。
而且没有了我的干预，她真以为自己能谈好这场甜蜜的黄昏恋嘛。
2.
我坐到书桌前，把那张合照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这张小书桌还是爸爸在的时候给我买的。
现在的我坐在桌子前，膝盖早就会顶到桌子，但是没人在意了。
我环顾着四周，这是爸爸去世后留下的房子，客厅在我的要求下一直保留着爸爸在时的样子。
“想吃什么告诉妈妈，爸爸留的钱够了，别帮爸爸省钱。”
每次爸爸出差，他都会把我高高的抱起，温柔的嘱咐我。
但是妈妈每天出去打牌，我只能自己做饭。
小小的我要踩在凳子上才能够得到煤气灶。
有一次外婆来家里看到了，气得把我接走了好几天妈妈都没有发现。
妈妈说都因为我，害得她没有生下儿子，爸爸才会跟她离婚。
她说爸爸会出车祸是为了给我庆祝升学，我就是个祸害。
所以她把那次升重点中学的名额送给了表弟。
在妈妈眼里，表弟什么都比我强。
但是明明他从小成绩都不如我。
每次我反驳，妈妈就会指着我脑门骂我。
“男孩子开窍晚，厚积薄发。”
“你现在成绩好有什么用，以后社会还得是靠男孩子推动。”
这是妈妈最常说的话。
钥匙开门的声音，是妈妈回来了。
“你个死丫头，明明在家不去帮我拿快递。”
妈妈眼里明晃晃的都是嫌弃，好像我不是她的女儿，只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臭肉。
我上一世怎么会去向这样的人祈求母爱？
“你是不是还对你张叔叔有意见？”
“我不可能一辈子单身，你趁早接受，少给我一天天摆那张死人脸给谁看。”
我之前一直不赞同她和理发店的张叔叔恋爱，但没想到她后来居然会觉得我是因为嫉妒。
妈妈正拿着那件性感内衣在身上比划。
果然她从来就没记得我的生日。
“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和谁谈恋爱都是你的自由。”
毕竟人要自己往火坑里跳，旁人哪有拦着的道理。
3.
“你吃错药了？”
妈妈脸上满是疑惑，我之前可是一直很反对的。
“其实我接不接受又不重要，你会在意我的想法吗？”
原来承认自己不被在乎，也没有那么难。
妈妈被戳穿有些尴尬，但是我这么直接，她脸上有些下不来台。
“算你识相。”
她走进厨房，看到锅里是空的。
“怎么还没做饭？我快饿死了。”
“想吃饭就自己去做。”
不过10几年没做过菜，她应该连米要放多少水都不记得了。
妈妈看我不动弹，有些生气了：“不做拉倒。我点外卖，你可别想吃一口。”
拿着我的打工钱点外卖还不让我吃，真亏她干得出来。
我看她哼着小调，手机上挑了一大堆吃的，不是自己的钱花着的确不心疼。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怎么余额不足？”
“你老板没给你打工资吗？”
我晃了晃手机银行界面，一串金额数字显示在屏幕上。
“打了呀，只不过我换卡了。”
刚才她回来前，我就把银行卡里的钱都转到了以前一张不用的卡里。
这会儿当着妈妈的面，我手机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你好李会计，我换了张新的银行卡，以后的工资打到我新的卡就好。”
我还没挂断电话，妈妈开始尖叫咒骂。
“给我转回来！”
“你是不是要死，居然敢不给我钱。”
我把手机放进口袋，一脸无辜。
“你去找张叔叔啊，他是你男朋友，让他养你呗。”
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我吃惊地捂住嘴。
“不会是他不愿意吧？”
4.
妈妈那个男朋友不找她要钱都是好的，根本不可能养她。
这世上，不是谁都跟我似的愿意当冤大头。
和以前一样，她遇到事儿就给小姨打去了电话。
“妹妹，我家里这个讨债鬼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想着把我一脚踢开。”
“对啊！天底下哪有这种事，你快来教育教育她。”
妈妈挂断电话，笑得一脸得意。
以前每次我们有矛盾，她都是找小姨一起来指责我，让我服软。
“你以为你能甩开我吗？法律都不会允许。”
“我生你养你，你所有的一切都该是我的。”
她站在那儿，趾高气昂。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止不住的发凉。
上一世她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觉得自己有权利终止我的生命是吗？
小姨很快就到了，还没进门就能听到她在骂我，脏字不停地往外冒。
“你妈可是为了生你才没能再生儿子，还被你爸那个短命鬼离婚了，要不然还轮不到你来养她。”
小姨现在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当初爸爸还在的时候，她可是一口一个姐夫叫的最亲了。
那时候小姨家不知道从爸爸那里拿了多少好处。
妈妈站在小姨身后，好像有人帮她出头了，又抖起了威风。
每次小姨动动嘴皮子，妈妈就觉得人跟她贴心贴肺，什么好事都紧着小姨和她儿子。
“小姨，你不是信佛吗？怎么嘴里那么不干净，这以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小姨胸前的佛牌被她擦的锃亮，也不知道佛祖有没有听到她造口舌业障。
“你！”
小姨握紧了佛牌，好像这样佛祖就听不到了一样。
“你爸爸后来出车祸，你妈妈一个人养你，你以为那么容易吗，吃穿用哪个不花钱。”
“你上高中，上大学，没有你妈，你早去要饭了。”
“你可别忘了，你爸是为什么会死的，是谁让你妈那么辛苦。”
爸爸的死，是我最痛最后悔的事。
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什么话伤你最痛，每次她们都会拿爸爸的死来让我妥协。
我的沉默让小姨和妈妈笑得都比之前畅快了。
“还不快把钱拿出来。”
“谁允许你们这么欺负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