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来,美国大兵的误伤传统是世人皆知的。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曾经出现过美国潜艇靠一枚鱼雷击沉日军万吨运输船里斯本丸号的战果。不过,美国大兵们不知道的是,这艘运输船上承载着上千名盟军战俘,潜艇的这一次攻击,使828名友军葬身鱼腹……
事件的主角——日军里斯本丸号运输船
里斯本丸号始建于1919年10月15日,它是一条排水量为15452吨的T型商船,由两具蒸汽机推动,最高航速为12节。在建成后,里斯本丸先是在横滨至纽约的跨太平洋航线上运行了数年,后又被调往孟买和欧洲航线上继续参与定期航线航行。随着太平洋战争临近,该船被日本陆军征用,改造为一艘可以参与登陆作战的军用运输船。
战争爆发前,航行在国际跨洋航线上的里斯本丸号商船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被改造为军用运输船的里斯本丸号先是参与了日本陆军登陆菲律宾的作战行动。随后,它又以运输船的身份加入一支护航舰队,为日军运输物资。然而,当里斯本丸号于1942年2月2日驶入澎湖列岛的马公港的时候,因不慎撞上一枚水雷导致船体严重受损,不得不前往香港进行紧急维修。完成修理后,重新投入使用的里斯本丸号搭载着1800余名英军战俘和700多名日军,于9月27日离开香港返回日本本土。
在战争结束后,不少欧美历史作家都编写书籍曝光日军在利用居住条件异常恶劣的船只运输战俘的罪行
按照海上交战规定,所有用于运输战俘的船只都要涂上红十字标识,并且通过中立国向另一方报备该船的名字和外貌照片等信息。然而,负责运输战俘的里斯本丸号不仅没有在船身上画上红十字标志,其用于运输战俘的船舱也非常简陋,甚至没有任何卫生设施供这些英军战俘使用。其中一位幸存的战俘丹尼斯·莫理回忆说:“那些因为患病而腹泻的士兵直接在地板上排泄,船舱内脏乱不堪,感觉就像是在化粪池里游泳一样。”日后,登上过日军战俘运输船的盟军战俘们,为这些可怕的运输船取了一个贴切的名字——地狱之舟。
击沉里斯本丸号的美军鲈鱼号潜艇,在事发时,鲈鱼号上的官兵们根本不知道里斯本丸号上满载友军的战俘
9月30日夜,正在上海以南6英里外执行战斗巡逻任务的美军潜艇鲈鱼号,发现了正在海面上航行的里斯本丸号。由于不知道船上满载英军战俘,鲈鱼号艇长罗布·罗伊·麦克雷戈少校决定向里斯本丸号发动鱼雷攻击。10月1日早上7时整,在水下潜伏多时的鲈鱼号接连发射4枚鱼雷,对里斯本丸号实施扇面鱼雷攻击。其中一枚鱼雷直接命中了里斯本丸号的轮机舱,杀死了1名日军轮机兵,并且打伤了另外4人。
中雷后,里斯本丸号立刻向附近海面的日军船只发出无线电求救信息,并且将船上的日军士兵转移到赶到现场救助的其他日军战舰上。然而,日本守卫们却故意忽略了船上的英军战俘。他们不仅不让战俘们离开船舱,同时还把仅有的3个船舱出口用木板和帆布封死。被困在船舱内的英军战俘们只好轮流操作手动抽水机,为自己的生命而战。
中雷后开始倾覆翻沉的里斯本丸号商船,一旁的日军炮艇正忙于救出船上的日军士兵
尽管船舱中的英军战俘拼命排水,但是里斯本丸号依然逃不过沉没的命运。在10月2日的早上,失去动力、瘫死在海面上的里斯本丸号因为船舱严重进水,船身开始不受控制地朝着一侧倾斜。意识到情况已经无可挽回后,被困在甲板下的英军战俘们开始了疯狂的逃生行动。“一个来自米德尔赛克斯军团的家伙,因为他入伍前是一名屠夫,日军允许他把一把屠刀带在身上。他用这把屠刀弄穿了帆布,切开了堵在出口上的木板,这就是我们逃出来的方法。”莫理回忆说。其他船舱的战俘们也设法弄开了堵在舱口的帆布和木板,纷纷逃到里斯本丸号的甲板上。然而,正当所有人都要成功离开的时候,其中一个船舱的舷梯突然断裂了,十几名来自皇家炮兵的年轻炮手不幸地被困在了船舱内。莫理回忆起了他们的最后一幕:“在船沉没前的一刻,这些必死无疑的炮手们居然开始哼起了《蒂珀雷里路遥遥》(也就是那首著名的《It's a Long Way to Tipperary》)。”
其中一位逃出生天的英军战俘丹尼斯·莫理,他最终被附近的日军船只捞起
正当逃出船舱的英军战俘们开始跳船逃生的时候,甲板上的日军守卫开火了。与此同时,伴随在里斯本丸号一旁的日本炮艇也开始用机枪扫射跳入海中的英军战俘。尽管一些战俘奋力游向附近的日军船只,希望以此获救,但是他们等来的答复只有机枪的无情扫射。一些战俘设法爬了上一条日本炮艇,但是这些可怜的家伙很快就被日军士兵射杀,他们的尸体被日军无情地抛回了海里。
为纪念舟山渔民在里斯本丸号事件中的壮举,中国邮政推出了里斯本丸号事件的特别纪念邮票
幸运的是,在附近海域打渔的舟山渔民们发现了正在被日军屠杀的英军战俘们。尽管可能会招来日军的疯狂报复,但是舟山群岛的渔民们还是设法组织起了大规模营救行动。最终,共有384名英军战俘被舟山当地的渔民救起。其中381人在不久后被日军重新虏获,仅有3人成功逃出日军的魔掌。除此之外,在看到舟山当地渔民开始舍命救援后,日军终于停止对水面上的英军战俘进行机枪扫射,并且开始打捞其余幸存的英军战俘。最终,共有828名英军战俘在这场可怕的船难中,因为溺水和被日军射杀等原因而不幸丧命。
今日耸立在舟山群岛东极岛上的里斯本丸号事件纪念碑
战争结束后,包括该船船长在内的里斯本丸号事件相关负责人被远东军事法庭起诉,并被判处7-15年不等的有期徒刑。而在二战结束后,里斯本丸号事件一直被中英两国视为反法西斯战争期间的一起标志性事件,被两国人民所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