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电竞大神宁时分手后的第二年,一段视频忽然被爆了出来。
视频里的宁时无数次的贬低和他一起打游戏的女生。
不少人唏嘘,没想到以温柔出名宁时,曾经脾气也那么暴躁。
很快,那段视频就被删掉了。
但还是给刚复出的宁时带来了不小的舆论风波,甚至愈演愈烈。
他的朋友找到我,并且怒斥我为什么要把这段视频卖给狗仔。
我回答:“因为我很缺钱啊。”
站在门外偷听的人立刻推开了门:“你生病了?”
我笑的风轻云淡:“不,最近和老公吵架离家出走,身上的钱用完了而已。”
1
四年前,宁家用尽一切办法逼他回去继承家业,可宁时一心只扑在职业赛场上。
所以,宁时和家里彻底决裂。
那时候的他,一贫如洗,受宁家的压迫和威慑,没有一家公司敢收他。
他靠着兄弟徐钰行的接济才不至于流落街头。
后来,徐钰行在事业上屡屡受挫,明眼人都知道,是宁家在下黑手。
宁时是个聪明人,他不愿让朋友为难。
那时候,能帮他的,敢帮他的,也只有我。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神里满是戒备:“为什么敢帮我,为什么要帮我,你有什么目的?”
我真诚的告诉他:“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我要做你的女朋友。”
他很痛快的答应了。
后来我靠着撒泼打滚的招数,让他成功进入知名俱乐部的青训。
两年时间,他从默默无闻到人尽皆知。
在拿下世界冠军杯的那天,他的名字响遍整个电竞圈。
他靠着精湛的游戏技术和出彩的长相让无数人为他尖叫。
但没人知道,他转头就把我甩了。
他说,两年间,他最讨厌我仗着自己大小姐的身份对他吆五喝六。
看着他嫌恶的眼神,我忽然想起,我和他第一次遇见的模样。
我和他也是打游戏认识的。
我当时新手上路,在短视频上看了几个大神操作后就开始自信上手。
因为没耐心去看新手训练,所以我花钱买了一个段位高的账号。
后来打的太菜被队友骂的狗血淋头。
宁时当场就和那人吵了起来。
游戏结束后,我加了宁时好友,想加他微信给他转个大红包以示感谢。
宁时礼貌的婉拒了我的请求,他说他不差钱,只是觉得我被骂了竟然还不生气。
而且那人骂的实在太难听,他才帮我的。
他不知道的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开麦,等我百度到的时候,游戏已经输了。
日渐相处下来,我发现他的头像很眼熟。
我与宁时都出身豪门,免不了要出入一些宴会名利场,而我对宁时,算得上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确认了对面的就是宁时本人后,我彻底对他沦陷了。
但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我越来越不耐烦。
只要我一操作失误,他就会露出不悦的表情。
很多次我都下定决心不要再理他,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躁动。
和宁时分手后的第一年,我接受了家里安排的联姻,低调的另嫁他人。
我已经很久不打游戏了。
其实我根本不喜欢打游戏,我也不会打游戏。
那时候的我,只是喜欢跟我打游戏的人而已。
很快,一条视频就冲上了热搜。
#温柔大神宁时竟然有两副面孔?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被电竞大神宁时骂的女生是谁?
#和宁时打游戏的女生真的很菜!
#时隔两年后宁时才复出短短四个月,竟然又出新瓜?!
……
原视频的点赞量瞬间就上三十万,转发量就破了十万。
我点进那个我看了无数次的视频。
宁时的那不耐烦的声音从手机里钻出:“你玩瑶盾怎么给的这么晚?”
“干扰呢?上我啊,你跟谁双排啊?你上打野干什么?”
期间,我回复的声音很小,很弱:“打野越塔了啊,我给他套盾没有问题啊……”
那边沉默了很久,直到游戏结束,我都没再听见宁时的声音。
他又开了一局,而我只是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宁时的声音冷漠中夹着不耐烦:“看到你就烦,不想跟你说话。”
“你不会走位吗?为什么总是被控?”
我:“能不能不要这么凶……”
“我真的是服了你了,你打的这么菜,我不能说你吗?”
“对不起……”
“道歉有什么用,游戏都输了!”
“……”
2
我翻看着视频下面的评论,褒贬不一。
有的在说女生打游戏打的菜为什么不能被骂,有的人说宁时立人设翻车。
我按灭手机丢在一旁,躺在市中心最豪华的总统套房里的浴缸中,数着手上那一沓沓现金,笑出了声。
美美的抿了一口红酒后起身将衣服穿好。
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有人联系我了。
只是我没想到,最先联系我的,会是林琬。
自从我和宁时分手后,她也不再联系我。
一开始我还很郁闷,不理解为什么她忽然就不再回我信息。
后面我花了半年时间想通了,毕竟她是宁时的表妹,本就是因为宁时,我们才认识了对方。
朋友无非就三种,快乐,利益,利用。
我和宁时分手后,和她的每一次见面,她总是会尴尬,会不自在。
与其保持着这样尴尬的一段关系,还不如趁早断了。
她语气里时藏不住的着急:“你看到热搜了吗?宁时以前和你打游戏双排的视频被爆出来了!现在网上……”
我勾起搭在身前的几缕头发把玩,笑着回答:“我知道啊,因为这段视频是我卖给狗仔的。”
我的话成功将林琬接下来想说的全部堵住,她被我震惊的半天说不一句话。
过了很久,电话那边传来咬牙切齿的男声:“为什么?”
是林琬的男朋友,徐钰行。
他和宁时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们之间的一切,他们都知根知底。
曾经的徐钰行是十分讨厌我的,现在也是。
所以,他对我说话的语气总是带着很多情绪。
“姜逢!你说话,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这段视频对宁时带来多大的伤害!”
徐钰行在为宁时抱不平,愤怒的像一头暴躁的野兽。
“你出来,我们当面谈谈!”
我痛快的答应:“请吃饭?”
“那行,就在裕谷吧,老样子,天地壹号包间。”
“别忘了点我最爱吃的什么澳洲蓝龙,帝王蟹之类的,别弄清蒸的,太寡淡,我不爱吃,弄成天妇罗或者椒盐……”
不等我说完,那边就先一步挂掉了我的电话。
我刚放下手机,手机又响了。
备注是,司尘述。
我接起,委屈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我甚至能想象到司尘述委屈的模样。
“今天可是元宵节,你也不回来吗?没钱花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孩子都想你了……”
司尘述有一双桃花似水的眸子,每次吵架,他就那样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看着我,即使我的火气再大,我都舍不得说他一句不是。
这不,为了消火,我离家出走了。
但我没想到司尘述居然把我的卡停了。
原本以为能靠爸吃香的喝辣的,谁知道我爸听完我添油加醋的控诉之后,冷哼一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又在乱发脾气,小司一早就给我打电话,吐了三小时的苦水。”
“姜逢,你能不能改改你这大小姐脾气?”
我不以为然:“大小姐的脾气不也是您惯出来的吗?”
于是,在我坚持不懈的狡辩之下,我爸停了我唯一能用的那张卡,在一个大雪纷飞的下午,我被我爸赶出了家门。
我站在装潢豪横的庄园外气的直跺脚,嫁出去的女儿果然是泼出去的水!
3
而现在,我手上拿着新买的包包,对着镜子照了照,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依旧风姿卓越,满意的点了点头。
听见对面的声音,我阴阳怪气的笑着开口:“哟!这不是司总吗?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我来接你回家……”
“现在我啊,没空,忙着处理事情呢。”
“你说的处理事情,是指宁时那件事吗?”
我震惊:“你怎么知道?”
那边低低的笑了起来,有些无奈的解释:“因为我是他所在的战队的老板啊,两年前,我通过合并的方式收购了他们战队。
他顿了顿,随后继续说:“夫人,你这次,让公司亏损很大啊。”
我愣了一瞬,随后急忙去刷微博热搜榜,结果好几条热搜全被压了下去,就连一开始那个点赞最多的视频都被下架了。
我知道司家的产业涉猎很广,但没想到会这样凑巧。
自从和宁时分手之后,我根本无心关心其他的事情。
他们都说我已经走出那段失败的恋爱。
只有我知道,我没有。
分手的第三天,我深夜买醉,即使知道自己对酒精过敏,却还是下定决心赌一把。
我赌他会不会心软。
很可惜,我赌输了。
我固执的站在宁时的俱乐部门口,当着他的面喝下了烈酒。
我对他摇尾乞怜,像极了一只狗对着自己的主人讨好的摇尾巴。
而他一直都以高位者的姿态睥睨我,似乎我做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知道我对酒精过敏,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可他却从来都没有回应过一次。
最终,我呼吸逐渐变得困难,面色逐渐苍白,全身发冷汗,心灰意冷的站立起来准备离开之时,眼前发黑,下一秒便晕了过去。
醒来后,我答应了和司家的联姻。
因为我永远记得我躺在病床上的那几天,司尘述为我忙碌的身影。
他没有生气,没有质问,只是在我想睡觉的时候,默默的为我掖好被角。
每次我想喝水的时候,水温永远是刚刚好。
在我吃完那些很苦的药之后,永远都会笑着递来一颗糖。
但我不爱他。
同样的,我知道他也不爱我。
我们之间,谈不上喜欢,谈不上爱,能谈上的,是利益,是家族的利益。
我在无数个深夜问自己,为了宁时,把自己弄成这副狼狈的模样,真的值得吗。
很明显,是不值得的。
在医院的走廊上,我见过很多病人。
有的大喊大叫,疯疯癫癫,痴痴呆呆的傻笑。
但他们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胳膊上或是身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我不要成为这样,我是姜逢,是姜家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我不要堕落,不要自暴自弃。
和司尘述结婚之前,他向我保证他会给我最好的物质条件。
他说,我不需要担心没钱花,我只需要担心的是今天掉了几根头发,今天的香水好不好闻,口红色号适不适合我。
结婚之后,我每天一睁眼就是带着几个保镖去买买买。
买到每个保镖手上都拿不下任何东西后,才心满意足的回家。
我看着手上那枚鸽子蛋大的婚戒,笑的灿烂:“难怪,我说那个视频怎么一下就消失了,原来是你在背后帮忙啊。”
“夫人过奖了,我就不打扰夫人的雅兴了,有时间回家看看孩子,它一直在我身边叫个不停呢。”
说罢,他把手机放到了来福的嘴边,下一秒,我听见来福的狗叫声里都带上了嘤嘤嘤的委屈,心里瞬间升起了愧疚。
4
来福是我在路边捡的一只黄色的小土狗。
捡到它的时候,它浑身都沾满了臭水和泥土,全身都在发抖。
听附近的居民说,这只小狗是得了细小冠状,被主人遗弃的。
看我要带走它,那些人都说我傻,这病难治,而且还浪费钱。
我晃了晃手上的百达翡丽手表:“钱?我姜逢可不缺钱。”
我带它去最好的宠物医院打针吃药,小家伙命硬,活了下来。
以后的每一天,它都围在我身边,没事就对着我傻笑。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孩子可以拴住妈了,这叫声,谁听了不迷糊啊。
我咬牙切齿的说:“知道了。”
挂掉电话后,我下了楼。
裕谷是A市最大最豪华的酒店,也是司家的产业。
我住在这,司尘述当然是知道的。
但他从来不会强求我做任何事,他对我,太放纵了。
我推开天地壹号的包厢门时,包厢里只有林琬和徐钰行,看来都是为宁时抱不平。
看着桌上那些豪横的大餐,我笑着打招呼:“来了?吃啊,这顿算徐钰行身上。”
我无视他们异样的眼光,坐下,将包包放在一旁,夹起桌上的龙虾肉吃了起来。
“别客气啊,这么好吃,不吃浪费了。”
反正离家出走这几天,我是一顿好饭好菜都没吃上。
徐钰行的脸色铁青的看着我:“我不是来和你吃饭的。”
我夹了一块鲍鱼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似乎是我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刺激到了他,他愤怒的拍案而起:“视频的事情!你不给个解释吗?”
一旁的林琬拽住了暴躁的徐钰行,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琬转过头对我说:“姜逢,表哥前段时间才复出,事业正属于上升期,你知道吗?你这段视频让他……”
我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打住。”
“事业上升期?据我所知,宁家不缺钱吧?他要是混不下去,完全可以回家当他的宁少爷,对吧?”
“我姜逢也不是个泼皮无赖,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视频就是我卖给狗仔的。”
徐钰行追问:“为什么?你想报复他?”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很认真的给他们解释:“报复?我为什么要报复他?我只是缺钱用而已。”
看着他们不相信的目光,我追加一句。
“我真的只是缺钱。”
原本虚掩着的门瞬间被打开,我甚至来不及收起脸上的笑容。
一道熟悉却又带着慌张的声音响起:“你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