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知道我怀孕后,将我从楼梯上推下。
任由我滚落大出血死去
他说我害死了他的初恋,不配怀他的孩子。
可我死后,他的初恋回来了。
他却疯了,哭着求我回来……
1
我满怀欣喜和期待地将那张孕检报告单递给邵承风。
他接过后,原本面无波澜的神色骤然崩裂,质问我道:“你怀孕了?”
此时我尚未察觉出异样,带着羞赧的微笑回应他:“嗯。”
他忽然冷笑了一声,带着恶意:“你也配怀我的孩子?”
我大惊失色,不明白平日里温柔体贴的丈夫,为什么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承风,你在说什么?”我不敢相信地问道。
“你说我在说什么。”他晲向我:“像你这种残忍狠毒、不择手段的女人,本来就不配怀我的孩子。”
我反过来诘问他:“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污蔑我?!”
他面上冷笑连连:“还在装?”
“四年前我和思吟相识相爱,本来打算等她从永城回来后结婚,可是她却死在了那里,再也回不来了。”
“若不是你说发生了紧急情况让她回去,她怎么可能连夜就风雨无阻地赶回去?最后却连人带车从高桥上摔落下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惊谔问道:“你认识乔思吟?”
我和乔思吟小时候是住在对门的邻居,在十几岁的时候,她爸妈一跃成为了暴发户,于是便搬出小区,住进了高级别墅里。
我们虽然两家相识,小时候是玩伴,但是长大后关系平平,只能算作是熟人。
那一天我过生日,爸妈请了乔叔叔和乔阿姨过来家里吃饭,于是我顺道发消息问乔思吟要不要过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她同意了。
我当时以为那只是一场寻常的邀约。
但那一晚她没有来,在那之后她就好像消失了一般,我既联络不到她,也再没有听说过她的消息。
我反驳道:“我当时只是请她参加我的生日宴而已,我没有想到她会发生意外,而且乔叔叔和乔阿姨也没有和我说过她已经去世的事情。”
邵承风双眼赤红,抬手掐住我的脖子,语气凶狠道:“你还敢狡辩!”
“放手!”我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尖长的甲尖在他脸上狠狠抓挠出了几道红痕。
见他还是一副听不进去人话的疯魔样,我当机立断往他裤裆处喘上一脚,他果然吃痛松开了手。
我立马远离他,摸了摸泛痛的脖子,看向这个陪伴了自己四年的丈夫,感觉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既愤怒又委屈。
“你非要说思吟是我害死的,那请问,我有什么理由要害她?”
他平缓了一下痛楚,抬起头怒视着我,一字一句道:“如果不是你害的她,为什么我送给她的铂金项链会在你的脖子上?”
铂金项链?我反应了过来,连忙辩驳道:“那是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那条铂金项链是在我生日过后乔阿姨送来的,她说思吟那天有事来不了我的生日宴,便把这份礼物送给我当作补偿。
“嗤,那是我送给思吟的情人节礼物,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转送给你?”
我回望他,大声道:“我怎么知道!”
他扫了我一眼,嗤笑道:“一切都那么巧?恰好那天你生日,恰好那天思吟发生意外,恰好她的铂金项链在你手中……”
“世事难测,人心险恶,思吟既聪明又漂亮,而且家境优渥,而你……”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饱含恶意:“你跟她比,不过就是一只丑小鸭,说是丑小鸭还抬举你了,你就是一只癞蛤蟆,谁知道你是不是出于嫉妒谋害了她?”
“啪!”
我忍无可忍,狠狠甩了一巴掌给他。
我既失望又痛心道:“是,我是一只癞蛤蟆,那千辛万苦追求我的你,又算什么?”
这些话似乎戳中了邵承风什么,他一步一步逼近我,攥紧我的肩膀,“算什么?算我倒霉吧。”
“放手!”我挣扎道。
邵承风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狠狠摇晃着我,“把我的思吟还给我!”
“邵承风,你真是疯了!”
“我不知道你的思吟在哪里!”
争执推搡间,邵承风一个大力推了我一把,我直接踩空楼梯摔滚了下去。
天旋地转间,我看见他居高临下、神情阴寒地看着我。
我滚落到一楼地板上,身下传来阵烈剧痛。
邵承风也走下一楼,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
我此刻心里还对他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邵承风,我好痛……”
他扯一下嘴角,“又死不了,装什么装?”
“你现在的痛可有她当年的万分之一?”
“她的孩子没了,而我现在只是要你腹中的东西为它抵命而已。至于你,先暂且留你一命,别想死的那么痛快。”
“邵承风,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他的面上好像出现了一瞬间的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别恶心我了。”
说完后,他没有再多看我一眼,转身直接朝门口走去。
听到大门的落锁声,整个屋子彻底只剩下我一个人,寂静无声。
我忽然意识到,原来这是四年来的甜蜜恩爱全是假的,统统都只是他的伪装。
这一切只不过是他为了接近我使出的手段而已。
邵承风,我真后悔遇见了你。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下身不断涌出热流。
我知道,我的孩子正在慢慢死去……
我望着眼前璀璨的灯光,这台水晶吊灯还是当初准备结婚时,我们两人一起去亲自挑选的。
曾经的海誓山盟,字字句句,仿佛还在耳边。
回想起当初的浓情蜜意,再到现在的水火不容,我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不知道是他忘记了,还是他不在乎。
我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常年服药。
但是现在,我起不来了。
如果不是太想要一个有关于他的孩子,我根本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怀孕。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的,我失去了意识,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2
我的灵魂飘至半空,看着倒在一片血泊中的女子。
她身形清瘦,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五官温婉秀丽,只是中人之姿。
与乔思吟比,的确是云泥之别。
我看向窗外,此时已经天光大亮,是第二天早晨了。
美好且富有生机的早晨,我却已经死去。
我离不开这间屋子,只能呆愣且麻木地望着外面。
直到门铃声突然响起,我才被唤回来神志。
我大概猜到来人是谁。
是我的父母。
昨天确定怀孕后,我赶紧打电话给他们报喜,他们说今日会上门来探望我。
门铃声又响了两次,见迟迟没有人来开门,他们可能是想起了藏在鞋架下面的钥匙,连忙摸出来打开。
他们拎着大包小袋走进客厅里,看见昏倒在地板上的我,面上显露出惊惧、惶恐、慌乱等情绪。
他们连忙跑到我身旁大声呼唤,见我毫无反应,面色惨白,身体僵硬,手颤抖着凑近探我的鼻息。
“啊!”
我听到了母亲的痛哭声,我想上前拥抱他们一下,但却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
我无能为力。
我真的好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嫁给邵承风。
他们不敢相信我就这么死掉了,连忙拨打救护车。
救护车的人到来,宣告我已经彻底没有了生命迹象。他们慎重告知我父母,得早点准备好后事。
我的父亲双目通红,终于想起了那个脱不了干系的人,连忙打电话给他,但却迟迟打不通。
他忍不住愤怒地大喊道:“我好端端的女儿突然间就这么死了!邵承风他在哪里!他又做了什么!这个该死的混账!”
我的父亲又拔打了好几个电话,一边打一边忍不住痛声大骂。
救护车的人委婉提醒道,现在天气炎热,最好先把我送往殡仪馆。
他们即使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只好为我盖上白布,将我送往了殡仪馆。
3
我的尸体送往殡仪馆之后,我的父母依然坐在客厅里,迟迟没有离开。
他们失魂落魄地将我的屋子都转了一圈,不敢相信我竟然就这么死了。
他们坐在客厅里,看着地上那团血渍,神情呆滞且麻木。
他们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邵承风。
邵承风回来时,一身的颓然与酒气。
但我知道他的悲伤肯定不是因为我。
我的父亲直接狠狠甩了一巴掌给他,他惊醒过来,望着屋内的他们,迷糊道:“你们过来做什么?”
父亲大声怒斥:“你说做什么!”
“我的女儿死了!连带她腹中的孩子也没了!”
他抬起头,似是清醒了一瞬,随后又咕哝道:“什么……”
我的父亲左右开弓,又狠狠甩了几个巴掌给他。
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邵承风,你到底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好端端的女儿突然就没了?你给我讲清楚!你带着满身酒气一夜未归,你是这么做人丈夫和父亲的?!”
“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可无论他们怎么殴打推搡责骂他,邵承风都是一动不动,如同泥胎木塑。
过了许久之后,我的父母也累了。
他们忍不住痛哭道:“我苦命的女儿啊……”
他们如今已经退休,本应该颐养天年,开始享受生活,可是却因为我的事情,仿佛又苍老了十几岁。
我看着他们佝偻的背影,心如刀绞。
邵承风往日如刀削般深邃的面孔,此刻已经是鼻青脸肿,他瘫坐在地板上,面无表情。
又是过了很久,我的父母站起身来,他们将我的东西都收拾整理好,准备打包带回去。
邵承风看见我的物品要被人打包带走,连忙起身阻拦他们:“不行,不能拿走……”
“凭什么不行!”
“我只是来拿走我的女儿的东西,你这个混账有什么资格说不!”
我的父母忍不住又往他身上招呼了几拳,随后狠狠推开他,不顾他的阻拦,将方便携带的东西全都拿走了。
邵承风倒在地板上,看着那团怎么也擦不去的血渍,忽然低笑出声。
“本来回来想看看你有没有死透,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死了……”
“哈哈……”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发疯。
我本想跟随父母回去,但是却怎么都出不了这个屋子。
邵承风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扭曲,咬牙切齿道:“你怎么可能真的死了呢?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毒妇,肯定祸害遗千年,我才不信你真的就这么死了……”
“不行,我得去确认一下。”
随后他踉跄地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我跟着他,不知不觉间竟出了这间屋子。
邵承风打了辆出租车往殡仪馆赶去。
司机原本不想接这个单,但邵承风承诺车费翻倍,他这才勉强同意。
邵承风在殡仪馆以丈夫的身份见到了我。
我浑身青白,无声无息,的确已经死透了。
邵承风这才敢肯定:“啊,原来你真的死了……”
随后他捂着脸,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
旁边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一样。
他也的确是一个神经病。
笑着笑着,他抹了把脸,抬起头对着我的尸体面色平静道:“死的好。”
“林韵仪,你死的好。”
4
邵承风家境优越,父母皆是高知人士,而他本人更是得天独厚,相貌英俊,身量颀长,风度翩翩。
毕业于名牌大学后,他选择继承家业,目前管理着一家中小型公司,每年收入不菲。而这只是他父母名下的其中一间公司而已。
所以当这样一个人热情主动地追求我的时候,我自然是无法自拔地沦陷了。
我相貌平平,家世平平,的确如他所言,与他们有着天差地别。
所以邵承风看不上我也是正常。
也难为他被我睡了四年。
我死后,邵承风照常去上班。他的日常安排、行为举止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
麻烦的是,我却被困在他身边无法离开。
他去哪里,我就得跟着去哪里。
生前最亲密的人变成了仇人也就算了,原本想着死后永生永世再也不要相见。
结果却没想到如今要日日粘在一起。
真是恶心且讽刺。
这一日,邵承风加完班后,驱车前往当地的一家小众雅调清吧。这家酒吧收费比较昂贵,往来的都是有钱的富家少爷小姐。
邵承风独自一人坐着,一杯一杯地往自己嘴里灌酒。
他面色沉郁,看起来十分不好惹的模样,与当初谈恋爱时温文尔雅的样子完全不同。
酒吧里面十分清静,忽地,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侧头望去。
只见在他身后的卡座里,有三五个人正围在一起欢声庆祝,也不知在庆贺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眼神专注且灼热,几乎要目眦欲裂。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名女子有着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卷发,年龄看起来大概在二十七八左右。
肌肤胜雪,出官出色,明眸善睐,穿着一身白色及膝裙套装,身材婀娜多姿,气质绝佳。
这熟悉的身材轮廓和五官,可不就是乔思吟!
虽然我自己现在已经是魂体了,但还是被她吓了一跳。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乔思吟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转头望向邵承风,朝他微微一笑。
邵承风立马站起身冲了过去,他拔开人群,在她面前立定,问出了我想要问的问题。
“思吟,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乔思吟身边的朋友疑惑道:“思吟,你不就是出了个国吗,他怎么会说你死了啊?”
“对啊,哪有这样咒人的。”她身边的朋友纷纷附和道。
乔思吟笑着解释道:“没事,这只是误会一场。”
她看向邵承风:“承风,你过来一下,我们把误会说清楚。”
5
他们两人走到酒吧一处清静的角落。
邵承风迫不及待问道:“思吟,你这几年去哪里了?为什么乔叔叔和乔阿姨会说你死了?”
乔思吟斟酌了一下,轻声解释道:“承风,我骗了你。我现在能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我自然没有死。而当年我也并没有怀孕。”
“当时我两个月没有来月经,我以为自己意外怀孕了,还没有完全确定就跟你提前说了,害得你空欢喜一场,我的错。”
“我当时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说我确诊了子宫癌,之所以没有来月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敢接受这个事情,太害怕了,便索性借着一个理由回了我父母家。”
“我当时心里很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因为我不知道我们该如何走下去,与其到时候被你抛弃,不如我先主动说分手。”
“于是我当时便让我父母跟你说我出意外,已经死了。因为我不想让你找到我,而且我也不想让你看到我之后化疗时的样子……”
“庆幸的是,我再一次复查时发现是误诊,病情不算太严重,只需要进行一个小手术便可以根除。”
“当时我经历了大悲,又经历了大喜,即使是无奈之下和你分了手,我也没有脸面再回头找你,便索性出国散心,顺便在国外进修了几年专业。”
乔思吟停顿了下来,望着他道:“承风对不起,当时我和我父母欺骗了你。”
邵承风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他问道:“那项链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送给你的礼物会戴在别人的脖子上?”
乔思吟忖量了一下,“我当时为了避免睹物思情,便将那些东西交给了我爸妈处理,想必其中一些贵重的物品,他们应该是送给别人了。”
邵承风捂住了眼晴,低声道:“原来是这样。”
他忍不住又问道:“思吟,你为何会觉得我会抛弃你?”
乔思吟苦笑了一下,“承风,还用我说吗?难道你能接受那样的我?”
邵承风沉默了。
乔思吟接着道,似有些难言启齿:“承风,在国外的那几年,我爱上了别人……”
她将左手举起来,无名指上鸽子蛋大小的钻戒闪闪发光。
“他人很好,我们很相爱,我和他打算今年就结婚……如果可以,到时你可要来喝我的喜酒?”
邵承风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好,那先这样了承风,我朋友还在等我。”
乔思吟知道他现在更想要一个人静静,告完别后便转身走了。
邵承风立在原地,垂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看着他们,觉得这一出戏当真是精彩。
我已经死了,邵承风知不知道真相已经没有太多用处。
即使他知道误会了我,那又有何用,我也没有办法再复活了。
我冷冷看着邵承风,他现在是在懊悔、后悔、痛苦?
即使是,这也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邵承风独自一人在角落处站着,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许久之后,吧台的音乐声响起,他似是突然惊醒过来,抬步离开了酒吧。
6
我飘在半空,跟随着他回到了那间屋子。
邵承风在客厅里坐下,静静地看着地板上那团血渍。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自言自语道:“林韵仪,即使是死了,你也别想离开我。”
我感觉浑身一阵毛骨悚然,差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邵承风真是个疯子!
当初怎么就没有发现他的性格竟然如此极端分裂呢?!
邵承风独自在客厅里坐了许久之后,他起身走进卧室,在床上躺下。
我看着卧室内这些温馨的摆设和布置。
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是我们曾经精心挑选而买下的,是为了共筑我们的爱巢。
而现在,这一切都充满了讽刺。
似乎在嘲笑我识人不清,被谎言蒙蔽了双眼。
邵承风似乎也觉得这氛围太过窒息,他忽然坐起身来,把被子和枕头全都掀翻落地,然后把桌子上的杯子、台灯通通推翻砸碎。
他烦躁恼怒地大吼道:“真是烦死了!”
他走到客厅,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冰啤酒,随后坐在沙发上,目光幽幽地盯着那团血渍,一口又一口地将啤酒闷吞入肚。
一连喝了三罐,邵承风才停下来,他倒在沙发上,面色酡红,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明显已经醉得不清。
邵承风在这间房子里日夜颠倒,浑浑噩噩,班也不去上,消息也不回,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他失联太久,终究是有人找上了门。
“承风啊,即使韵仪突然发生意外人没了,但生的人还是得好好活着啊,”
“是啊,而且韵仪的爸妈年纪也大了,还需要人养老帮衬,你得帮他们一把啊,这样韵仪在下面才会安心。”
说这些话的人是我的公公婆婆,也就是邵承风的父母。
我出事时他们正在外面旅游,想必是这段时间有人联系不到邵承风,所以才将电话打到了他们手上。
他们估计也是刚得知了我的死讯不久,然后才急忙忙赶回来。
可笑的是他们并不知道,我就是被他们的好儿子害死的。
他们围着邵承风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许久,邵承风才给出了回应:“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你现在一身酒气,像什么样子,赶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喝了酒头不头疼啊?想吃点什么?妈给你做。”
邵承风只是问道:“林韶仪那里怎么了?”
闻言,邵母沉默了一下,随后道:“现在她已经入墓安葬了。”
“葬在了哪里?”
“这个我不清楚,没敢多问亲家那边。”
“嗯。”
7
也不知道邵承风使出了什么手段,竟然找到了我墓碑的位置。
他以丈夫的名义和迁移的理由,带着人将我的骨灰挖了出来。
他捧着那个陶瓷骨灰罐,如获至宝般笑容满面,甚至还低头亲了亲它。
我冷眼看着他发疯。
旁边跟随他来的人,面上皆是一副毛骨悚然。很明显他们也知道,这个雇主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邵承风将骨灰带回了家。
起初,他只是将它放在枕边夜夜共眠,爱不释手。
到后来,他会每天上下班临走前和回来后,都会和它说一声。
“我出门了。”
“我回来了。”
甚至在用餐时,他也会一边吃饭一边和它聊天。
“这个月的水电费和物业费我已经交了,你不用再交了。”
“家里新换了一个台灯和茶杯,都是你中意的简约款。”
“很快就到了我们认识五周年的纪念日,我准备了一个惊喜,希望到时候你能喜欢。”
我看着他的癫样,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其实我喜欢那又如何,我碰不着也摸不着,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处呢?
那坛骨灰终究只是死物,给不了他任何回应。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爆发了。
“你说话啊!”
“你为什么不说话?”
“林韵仪,说话!”
……我懒得再看他的癫样, 转头将注意力集中到外面的风景上。
忽然,“怦”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破裂开来。
我转过身回望。
果然,那罐子骨灰在地面上碎裂开来,而邵承风蹲着,将碎片一块一块捡起来,口中念念有词道:“对不起林韵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将你打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