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球迷，尤其是年纪较大的资深球迷，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毫无疑问是2001年的金秋，那年的10月7日，国足在十强赛主场1-0击败阿曼，提前2轮晋级日韩世界杯！翌日晚上，我个人耗资2000元摆了三桌，请全体同事在酒店狂吃了一顿，纯粹就是庆祝国足世界杯出线。一晃，20多年过去了，中国男足再也没进过世界杯，倒是足球中人进牢房的数量逐年增加，2023年达到极值——足协主席、书记和国足主帅皆被起诉，成为反腐大片的反面主角，令中国球迷无比愤恨和痛心。为了寻找当年的快乐，我又重读李响的《零距离——与米卢的心灵对话》（以下简称《零距离》）。在我书柜里摆放的几十本足球书籍中，这本书印刷得最精美，文字也最富有感染力，我至少已经读过两遍。

李响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女记者，她本硕都毕业于北大，先是在《广州日报》工作，2000年进入《足球》报，成为一名采访中国男足的随队记者。她由一位连越位都弄不清楚的球盲，成为一名资深的足球记者，尤其她在2001年十强赛前转会《体坛周报》，创下了轰动一时的天价转会费。这个转会费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所有这一切，当然与李响的智商、情商和善于交际的性格有关，但更重要的还是与中国男足主帅米卢有关，与中国足球的大背景有关，与中国球迷的狂热有关，与纸媒当时超高的影响力有关。套用一句时髦的话，李响是在正确的时间里遇到了正确的人。李响与中国足球的缘份，体现在《零距离》这本书里，是18万优美的文字，是她的聪慧才情和足球深情。经历了米卢的屡屡点拨之后，李响不仅理解了国足的技战术特点，也清楚了挂在米卢嘴边的“快乐足球”和“态度决定一切”。到底什么样的足球才是快乐足球呢？李响在书中直播描写了1-0胜阿曼后的快乐：“我们拥抱如兄弟，我们相爱成一人，当神奇君临顶峰，激情和泪水都可以自由放纵。”这其实就是“快乐足球”的真谛和共性，相信去年阿根廷第三次夺得世界杯冠军之后，梅西和阿根廷球员、球迷的感觉也一定是这样。是的，足球的快乐基于胜利，现在的中国球迷为何找不到快乐？就是因为国足对阵香港都会输球！但胜利来临前，米卢是认真严谨的，他也充满焦虑，因为理论上中国队必须主场不输阿曼，才能确保出线，他担心国足球员有心理包袱。果然，正像《零距离》描述的那样，这场比赛踢得并不好，“无论是身经百战的范志毅还是年轻人李玮峰都有点紧张。于根伟的进球让米卢长舒了口气，他激动地拍了拍金志扬因为紧张涨得通红的脸。”球迷们只要回想一下，当时谁的心情不和他们一样啊！什么是足球快乐，揪心过后的情感释放，才是最快乐的体验啊！可惜，现如今的中国男足，球迷们连揪心的机会都没有了——世预赛主场0-3韩国，让中国球迷无法揪心啊，只能自嘲和破罐破摔。有人说米卢率国足首次杀进世界杯是抽签的功劳，避开了伊朗和沙特，这才以小组头名出线。不过，只要你看过李响的《零距离》，看到李响真实详细地描写米卢与对手、与球员、与记者、与足协官员的斗智斗勇，你就不会认为中国男足是“抽进世界杯”了。《零距离》写了这么一件小事：出线日的白天，到处是气球和彩带，四周都是转播车和摄像机，甚至第二天庆祝出线的篝火晚会广告牌都搭建好了，米卢不乐意了，“人们的心态过于急躁了……队员们心里会怎么想啊？”结果，比赛真的像米卢担心的那样，幸亏结果还是1-0，若是输球，米卢肯定要炮轰赛前这一系列的“主动施压”。现在，中国足球正处于低潮，有球迷调侃，若举行“监狱世界杯”，中国足“囚”极有可能捧杯，但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比赛呢？中国球迷想获得足球快乐，就回忆回忆2001年10月中国队出线前后的美妙时刻段吧。而李响的《零距离》，最能帮助回忆和获得这样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