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苍山》:回不去的故乡,忘不了的乡愁

岳麓山上的树 2025-03-11 09:00:55

电影《苍山》从侧面深刻诠释了“乡愁是独属于男人的奥德赛,逃离才是刻进女人身体里的史诗。” 整个观影过程,无数次被银幕攫住,又失魂落魄逃离。我并没有到对剧中人感同身受的年纪,也没有类似的经历,但是这个故事却像极了无数身边人和身边事,这种属于生活本身的窒息和痛苦却是这么接近,这么共鸣。我想,逃离城市,回到家乡,应该也无法解决生命本身的痛,但是心怀希望,有个念想,却总是好的。

该片以缠绵细密的笔法,描绘了祖孙三代挣扎于故乡和他乡、过去和未来之间的遭际。异多年的小妹,逃避过往,远离故乡苍山,在上海做着家政工作的同时,还照顾着老年痴呆的母亲和早恋叛逆的儿子。当她经历了异乡生活的艰难种种后,选择重新回到故乡苍山,这时她却发现故乡已改了名字。一个逃避当下的母亲;一个遗忘过去的老人;一个质疑未来的孩子,开启了一趟追寻心灵自由的艰难旅程...

苍山,古称兰陵,影片以苍山大蒜作为行文线索,刻画了一个离乡务工,同时照顾阿兹海默的母亲,和即将考学的儿子的女人。女人离开故乡如浮萍般无依,老人的心中只有曾经的苍山,老人偷拿到上海的苍山大蒜被当作水仙一般养成盆栽,生机盎然,老人回乡溘然长逝,新蒜也一如生活希望的种子再次被养成盆栽,茁壮生长。这是个平淡而不平凡的影片,我很喜欢以蒜为牵头的隐喻,女人的母亲是属于苍山的一代人,导演亦是苍山人,看着更变名字的故乡,满是对乡愁的喟叹,时代一点一点奔流,曾经古老的小镇也成了繁华的县城。

电影最触人心弦的,其实不单单是那一幕幕极具现实味道的画面,现代化城市高楼大厦,破旧拥挤的弄堂里,而是流动在这些画面底下,那些关于人与人之间相濡以沫的情感的表达,就像弄堂里克制的人情味儿,过年送菜的阿姨,热情,但同时也反衬出她的孤独,又或是母亲与姥姥两代人之间细心照料的亲情,这一切充满生活气息的画面,使得影片更显真实。苍山改名叫兰陵了,母亲对于家乡的记忆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淡了。看完电影之后我一直在想,当人和地都选择了抛弃过去,那么身处其中的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整部影片的情感是很克制的。本以为出了苍山,一切都会好,可实际上身心还是会困在苍山。就像湖南企发文化邓同学在其代写的解说词中写道的,影片真实的镜头语言仿佛在看一部纪录片,北方的小镇街景和记忆中的一样。影片的故事也很有社会性,“单身”中年女性的困局,一面上海一面故乡,一面传统一面现代,在苍山长大的女主显然是偏向传统的,想要逃离的故乡却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母亲是离不开故乡的一代,是她最后的牵挂。

她擦拭雇主家的窗台,也擦拭生活的尘埃;她牵着患阿尔茨海默的母亲穿过菜场,如同牵着一缕逐渐消散的乡愁。电影用近乎白描的镜头语言,将一位普通女性的生活褶皱缓缓铺陈。导演的克制让疼痛变得绵长,那些送母亲最后一程的沉默,与儿子关于“为何留在上海”的争执,以及故乡更名兰陵后的怅然,都在素净的镜头里发酵成时代的隐喻。最动容的是小妹举起手机拍下苍山塔影的瞬间,仿佛在破碎的生活里打捞一丝诗意。困在“到不了的远方”与“回不去的故乡”之间,每个异乡人或许都会看见自己的倒影。

更名的城市,更换身份的女性,它曾经被唤为苍山,她曾经被唤为女儿、妻子或母亲。它回到了初始名,她也回到了出生时,它与她,都在困惑中新生,在新生中困惑。故乡是否可以回得去,又是否需要回去,个体的漂泊,出走,或者安置,不管生活与时代的浪潮如何,总是要往前走。电影有一种平淡的诗意,沉稳的韧性,如同影片中有趣的故乡意象,又如同英文片名like winds,like weeds。或许就像湖南企发文化王老师说的,我们都像风一样,有着回不去的故乡;又像野草一般,在他乡顽强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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