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受尽陛下宠爱,而我却只是个花房宫女。
在她与凌序侍卫你侬我侬的时候,我却替她受着淑妃的折磨。
在满宫都喊着「除猫妖,保太平」的口号时,我却悄悄帮了那只妖。
只因它说,生生世世,尊我为主。
我发誓,定要掀翻了这可笑的“宿命”。
1
后宫近日有一则趣闻。
一个花房宫女在往乾清宫送花时被陛下瞧上,当场被封为玥贵人,赐居安乐宫。
这玥贵人还有个妹妹,贵人本想给她妹妹求个大恩典,可陛下却只把她从浣衣局调到了玥贵人身边伺候。
这姐妹两个,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一个折腾来折腾去,却还是个宫女。
我就是那个玥贵人的妹妹,名唤谢流筝。
在我知晓姐姐被封为贵人之时,我是替她高兴的。
有她为我撑腰,以后那浣衣局的刘姑姑总不能再对我动辄打骂。
至于做她的贴身大宫女,已然是我没有想到的恩赐了。
做一个盛宠妃子的宫女,便相当于半个主子,那是能在奴才们面前横着走路的。
所以我很满足。
姐姐说,待她在这后宫站稳了脚,便求皇上给我和凌序侍卫赐婚。
凌序侍卫,是我入宫第一天便喜欢的人。
当我去寻凌序侍卫,想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他时,我瞧见的却是他和乔装打扮成宫女的姐姐。
他们二人挨的好近,凌序侍卫紧紧抓着姐姐的肩膀,看起来很是伤怀,而姐姐早已哭成泪人了。
「流筝她是真的心悦你,她心思单纯,你可莫要负了她。」
凌序侍卫的头摇成了拨浪鼓。
我远远地看着他们二人身影交错,缠绕在一处,眼眶中逐渐糊满了眼泪。
我跑在宫中的夹道上,却不留神装上了淑妃的仪仗。
淑妃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在姐姐得宠前,陛下最宠的妃子便是她。
瞧见冲撞了她的人是我,淑妃眼中满是报复的兴奋与快感。
「这不是玥贵人的小妹妹吗,想来你是仗着你姐姐那个小贱人的势来冲撞本宫了?目无尊卑,给本宫好好罚她。」
我被她的宫女打了四十个耳光,而后硬生生跪了两个时辰。
冬日的风直直灌入我的衣襟,膝下还未消融的雪此刻如同生长着尖刺一般,带给我刺骨的极寒与疼痛。
我脑海中只有凌序侍卫与姐姐卿卿我我的场景。
凌序侍卫待我很好很好,可他就是从未说过喜欢我,我之前只当他是不善言辞,如今却明白,一切只是我自作多情。
待到回了安乐宫,姐姐正静静坐着缝制着一个红色肚兜。
哦,我忘了,她已有一个月身孕了。
见到我双颊红肿却唇色苍白的模样,姐姐焦急地走至我面前,问我这是怎么了。
嗓子如同被什么庞然大物堵住了一般,我嘴唇张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回答姐姐的只有如坠珠一般的眼泪。
在她与凌序侍卫你侬我侬的时候,我在替她受着淑妃的折磨。
我想说出来,千言万语却都化成了沉默。
罢了,罢了。
姐姐待我那么好,这都不是姐姐的错。
2
姐姐怀孕三个月时,胎象稳固,这才派人告知了陛下。
陛下大喜,一连十日都彻夜陪着姐姐,生怕她多受一点苦。
「朕回头让赵嬷嬷来照顾你,她是朕的奶娘,朕信得过她。」
姐姐笑的柔和,冲着陛下轻轻摇摇头。
「臣妾身边有妹妹照顾着,她最是细心了。」
陛下轻轻掀起眼皮,漠然地挖了我一眼,高傲威严的姿态令我不寒而栗。
「玥儿与妹妹模样的确有几分相似,玥儿樱唇琼鼻,清丽动人,妹妹明眸皓齿,神态娇媚。」
我跪下谢陛下夸赞,抬头之时,明黄色的身影已到了我身前。
「抬起头来。」
陛下用玉扇抵住我的下颚,轻轻托起,强迫我与他对视。
「叫什么名字?」
我哪里如此近距离地领教过天子威严,此刻已然心如擂鼓,慌乱至极。
「奴婢,奴婢名唤谢流筝。」
「疏竹揺窗香动影,小荷分露水流筝,好名字。」
陛下的瞳孔很好看。
是近于一种浅琥珀色,像是融合了雪意的颜色在里头,格外清冷,又漂亮如神仙真人。
天下应该没有比他更漂亮的眼睛了吧。
一定是。
我以往知凌序侍卫长得好看,可如今近距离看了陛下后,我才忽而明白过来「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的意思。
我如陷入裹挟着温润香气的洪流中一般,觉着自己在沉沦,迷失。
「陛下莫要吓到妹妹。」
姐姐上前来,挽住陛下的臂膀,二人又如心心相印地夫妻一般。
可我却能看得到他们二人间刻意伪装的深情厚谊了。
陛下离开后,姐姐将我叫入屋内,脸色微愠。
「流筝,你可万万莫要对陛下动心,他这个人怪异多疑,不是你我看得透的。你要时刻记得姐姐说的,好好等着及笄,嫁给凌序侍卫。」
后来陛下再来寻姐姐时,姐姐便有意将我支开,让他人伺候着。
可我不甘心。
我想问姐姐,为什么她明明知晓凌序侍卫心中无我却还要我嫁给他。
我亦想问,她是不是怕我会分走陛下的宠爱,这才不愿我与陛下走得近。
3
姐姐月份大了之后便极少出门,加之宫中又新选了一批秀女,新人在侧,陛下也极少再来安乐宫了。
这日我本想去内务府拿份例,却被姐姐唤进屋里去。
「份例不着急拿,这几日宫中不太平,你乖乖在宫中莫要出去了。」
后来听宫女议论说,陛下前两日突遭猫妖袭击,伤了脖颈。
陛下龙颜大怒,找了几十个老道进宫除妖,至今还没抓住那猫妖。
可满宫之人都不曾想到,姐姐忽而早产,生了一天一夜硬是没生出来,说是胎位不正,孩子在腹中出不来。
安乐宫上上下下忙成一团,不知谁抓着我说了声快去请陛下,就一把将我推出了殿内。
才过了傍晚天便暗了下来,空无一人的夹道上诡异地安静。
经过御花园之时,石板路边苍老的古松摇摇曳曳,搅着嘶哑烈风,如泣如诉,在这幽夜中回荡。
我紧紧攥着怀中符玉,本着我心无愧的原则闷头前进。
忽而一阵凄厉的猫叫声传来,我只觉全身骤然汗毛林立,双手哆嗦间松掉了握着的灯笼柄。
随着灯笼落地而灭,周遭的黑暗中赫然飘出一双发着绿光的双眼。
「流筝姑娘。」
幽幽的声音传来,眼前之物已然变成一副勉强称得上是人的样子。
「流筝姑娘,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你帮我一把,我便生生世世,以你为尊,如何?」
那坨半人半鬼的东西现下已飘至我的身边,在我周围嗅来嗅去,满目享受。
「你的陛下,眼里只有你姐姐,可若我帮你,你就能成为整个后宫最得宠的女人。」
若能成为最得宠的女人……那陛下便是我的夫君,也会像对待姐姐一般关怀备至地对待我。
想来似是幸福的很。
忽而天降惊雷,轰的一声,眼前之物升腾出几分雾气,本就丑陋难辨的脸此刻变得更加扭曲。
「你在犹豫什么!答应我!帮帮我!」
「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压下心底的恐惧,颤抖着开口问道。
它忽而咯咯笑了起开,身体发散乘雾气将我团团围住。
「我只要你的一滴眉心血,一滴便可助我提升功力,求你,求你……」
浓雾之中忽而伸出一只枯瘦苍白如阴森白骨的手,在我的眉心轻点一下,我看到有一颗血珠出自我身,缓缓飘向那团浓雾。
雾气重新汇聚成人形,冲着我桀桀地笑着。
「多谢主人。」
「为什么非要我帮你?」
「因为呀,你的心底有浓烈却又被压制的欲望,这样的血,如陈年老酒般,是世间至味。」
它又绕着我细细嗅了一番,忽而皱起了眉头。
「怎么,怎么不浓烈呢,必须要浓烈点。」
我忽而觉得全身一重,眼前之物骤然化成一丝雾气,钻入我的符玉之中。
「你做什么!」
我惊恐地大声喊道,想要将符玉摘下却是无论如何都拽不下来。
「主人有两个选择,一是将这符玉交于那些庸俗老道,或是留下我,为你所用。」
我握紧符玉,心中思绪飞转。
我从前喜欢凌序侍卫,可他于姐姐早已背着我定了情,我若嫁了,只得是姐姐的替身。可若能留在陛下身边……
疏竹揺窗香动影,小荷分露水流筝。
我脑海中浮现出陛下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心中拿定了主意。
4
玥贵人得子,升为玥嫔。
陛下也欢喜的很,给皇子起乳名为笙儿。
姐姐将我唤至屋内,提出要为我赐婚。
「哦,玥儿心里已有人选了?」
陛下轻轻挑眉,目光深邃地看向我。
「是乾清宫侍卫凌序,他们二人情投意合,只等着陛下赐婚呢。」
「流筝可愿意?」
我跪着挪动到陛下跟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流筝不愿,流筝对凌序侍卫如兄长,从未有过别的心思。」
陛下似乎很是满意,只是姐姐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陛下离开后,姐姐拖着产后无力的身体走至我面前,不由分说地甩了我一巴掌。
「你……你为何……咳咳……」
我红着眼将那日看到姐姐与凌序侍卫私会之事说出,姐姐脸色骤然更加苍白。
「姐姐不要的便丢给我?你知道凌序侍卫心中没有我,还非要我嫁过去,是让我做你的替代品么?」
姐姐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我的脸,却被我转身躲过。
「姐姐不就是怕陛下喜欢我,夺了你的恩宠,这才着急让我嫁出去吗?今日我便告诉姐姐,我喜欢陛下,我要做陛下的女人。」
啪!
又是一巴掌。
可这两巴掌比起那日淑妃因记恨姐姐,而把怒火发泄在我身上的痛,实在是轻如鸿毛。
两次挨打唯一的相同的地方便是让我愈发清醒。
回屋之中,那只妖又从我的符玉中钻出,围着我嘻嘻嘻笑个没完。
「好……好……好浓烈的欲望,快……快让我喝一口你的眉间血……」
说着便伸手向我眉间袭来。
我侧身躲过,看着眼前长得奇形怪状的妖怪,忽然没了之前的恐惧。
「你之前说要帮我的,可莫要忘了。」
「自然,自然……这血喝饱了,我自然有办法帮主人……」
取了我的血后,猫妖让我照照镜子。
镜中的我,眉眼明艳,美得张扬,眼镜内勾外翘,红唇似胭脂般艳丽,额头眉间突然出现的一枚红痣更添了几分潋滟动人。
「陛下呀,定会喜欢主人胜过喜欢你的姐姐的。」
端着一碗东阿阿胶,我独自进了乾清宫。
今日陛下本是要去姐姐宫里的。
可我就是要在今日水到渠成,我要让姐姐知晓,我做的选择,本就是对的。
陛下爱怜地抚着我眉心的痣,一遍又一遍地夸赞我的美貌,一次又一次地侵占我的身体。
我被封为惠贵人,赐居清宁宫,与安乐宫隔墙相望。
5
在我获宠一个月后,姐姐才允许我再去见她。
她瘦了不少,想来是照顾笙儿费去了她多半力气,如今的姐姐早已不如之前温婉动人。
见我进来,姐姐屏退屋内众人。
「当上这惠贵人,你感觉如何?」
「有福气服侍陛下,自然是好的。」
姐姐想再说些什么,迟疑了一会,到底没有再开口。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不过是告诫我,伴君如伴虎。
可陛下说过,他喜欢我,愿意宠着我。
只是我这般幼稚的想法,很快便化为乌有。
笙儿病了。
我刚进安乐宫,陛下便愤怒地甩了我一个耳光,我没站稳,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陛下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明明昨夜我俩害翻云覆雨,是彼此最紧密之人,可今日他眸中的阴鸷杀气让我不免全身颤栗。
「惠贵人,朕待你不薄,你竟敢谋害皇子?」
昨日夜里,笙儿忽而高烧不退,太医来看,最终查出是他所盖的薄被被人在棕榈汁中浸泡过,这才使他中了毒,发了烧。
不巧的是,这被子乃是我昨日刚做好送到安乐宫的。
「这惠贵人都害到亲姐姐头上来了,陛下可要好好管管。」
淑妃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而我只能做无声的辩驳。
「惠贵人谋害皇嗣,降为答应,囚于她的清宁宫,没有朕的命令,非死不得出。」
他甚至都没有多问我一句。
姐姐自始至终都在沉默,似是就在等着陛下处置我一般。
回到清宁宫后,那妖物又绕在我的耳边,咯咯怪笑着。
「主人,你想不想看看是谁在冤枉你呢。」
自然是想。
随即,一团雾气猛然钻进我的脑海,一阵眩晕之后,眼前逐渐清明起来。
我看到姐姐将那薄被置入一方木盆之中,后又取出,晒干,盖在了笙儿身上。
是姐姐要害我?
「看看吧,这是你亲姐姐呐,她为了害你,不惜利用她的儿子,啧啧啧,当真是姐妹情深呐。」
「不可能的,姐姐对我那么好,她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我胡乱地挥拳砸向面前薄雾,鼻尖酸涩道。
那妖物又笑了。
「主人可别忘了,她瞒着你跟那个侍卫暗通款曲,还阻挠你跟你的陛下在一起呢。」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姐姐,自己享受荣华富贵,却费尽心思阻挠你过好日子。」
是呢。
她都是陛下的女人了,怎么就不能求一道圣旨让我出宫,还要我做她的侍女,被整个后宫笑话呢。
她就是想害我。
6
我被禁足了两个月。
内务府的人见我失了势,往日费尽心思巴结我的奴才忽而都变了脸。
宫中小主,即便是答应,用的也应是银花炭,可那些低贱的奴才竟然用极易起烟的木炭来打发我。
每日的吃食只有一餐,且都清汤寡水,粗粥如涮锅水一般,偶尔的肉食也都尽是发臭的。
我亦高烧一场。
宫女求太医求了两日,外面的侍卫竟敢不去通传。
我知道,那侍卫是陛下派来的。
那日日与我肌体相触,甜言蜜语的男人,如今竟是无情凉薄至极。
他是要熬死我。
可我竟天真地以为他真心喜欢我。
我拖着无力干瘦的身躯站在院中,隔着围墙感受着隔壁的盛宠优渥。
我当真是个笑话。
妖物从符玉中钻出,兴奋地围绕在周围。
「欲望,欲望,我的好主人,你终于活了……」
「主人呀主人,莫要忘了,是谁将你害至如此境地。」
我自然知晓。
那妖物取了我的眉心血,化作人形,一脸餍足。
「我该如何打破困境?」
那妖物在我的腹间轻轻一点。
「宫里的淑妃有孕刚好一个月,我这就帮主人移胎,这孩子到了你的肚子里,你的那位陛下自然就紧张了。」
翌日,淑妃遭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答应谋害,滑了胎,而清宁宫则传出了我月事推迟,有孕吐之象的消息。
清宁宫的门终于打开了。
同时,安乐宫那边也传来消息,说是谋害笙儿一事是以为年长的嬷嬷做错事被姐姐责罚,这才生了异心,嫁祸于我。
陛下为安抚我,亦念我怀有皇嗣有功,将我晋为惠嫔。
出了清宁宫,我见到了守在宫门外的凌序侍卫。
「参见惠嫔娘娘。」
「本宫当不起凌序侍卫的礼。」
这于我而言如同下狱历劫般的两个月里,守在门外的侍卫一直都是他。
他亦知晓我的处境,知晓我几次三番差点挺不过去,可他没有帮我一把。
「凌序侍卫曾与玥嫔心心相印,本宫被囚禁的两个月凌序侍卫不曾相助,想来,也是玥嫔的意思了?」
凌序脸色骤变。
「惠嫔娘娘慎言!」
我弯身,从凌序腰间拽下姐姐绣的香囊,用力踩至脚下。
这可是凌序生辰时姐姐送他的,当时为不让我多心,她还特地多送了我一个。
我竟被这般一文不值地东西骗得团团转。
凌序双眼发青,怒目圆睁,紧接着,他嘴中艰难地吐出来几个字。
「谢……流筝……」
听起来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呢。
可他越恨,我越开心。
「凌序侍卫大可看着,本宫会如何将你们这些欺我负我之人踩在脚下。」
「至于这香囊,凌序侍卫还是莫要留着了,万一哪日让陛下瞧出来是姐姐绣的,啧啧啧……」
我嘴角荡着笑意,轻轻摇了摇头。
「不知要死多少人呢。」
安乐宫里,姐姐坐在院中,静静赏着陛下为她移植来的金绣红梅。
我知道她在等我。
「禁足的这两个月,我以为你已经想通了,现在看来,你竟陷得越来越深。」
姐姐脸上再无笑意,看向我的双眸平静如水。
「妹妹实在不知,姐姐大费周章,不惜伤害自己的亲生孩子,到底是望我想通什么?」
陛下的无情我已有所领教,可那又如何呢?
再深刻的感情,都不如尊贵的身份来的实在。
「我与你说过,陛下不是良配。我所做的只希望你能想清楚,若你愿意,我与凌序定然尽全力帮你出宫。」
我不明白她。
亦不想明白了。
7
解了禁足后,我的恩宠更胜以往。
陛下每日仍是一副深情款款的做派,我亦佯装情真意切地回应着他。
唯一不安宁的便是淑妃。
她疯了。
似是能感受到她的孩子在我的腹中一般,她来清宁宫闹过几次,吵吵嚷嚷着说我抢走了她的孩子。
妖物问我要不要解决了她,我摇摇头。
何必和一个疯子过不去。
她说的那些疯话,谁会信呢。
可姐姐信了。
「你竟与妖物勾结,害了淑妃,更害了你自己!」
我不敢直视姐姐,我实在害怕,我害怕会被姐姐看穿我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不安和自卑。
「换胎一术,阴辣至极,你会遭报应的。且那妖物为何帮你,你可曾想过?它道行颇深,只怕会伤你性命。」
纵然被她猜到,我亦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