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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坐火车回家,身旁坐着两位满脸皱纹的老婆婆。一上车,她们就紧紧地握住了彼此的手,仿佛生怕稍有松懈,这份情谊就会从指缝间流失。
“姐啊,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俩一起偷摘邻居家的果子吗?”年纪小些的那位婆婆带着调皮的笑,眼中闪烁着往日的光彩。
“咋能忘呢!你老是胆小,总是我带着你干那些坏事。”年长的那位声音沙哑,却伴随着爽朗的笑声。她们就这样翻着陈年的旧事,仿佛终于找到了那扇通向记忆深处的门,重新走回了年少时光。
我静静地听着,车厢里的喧嚣似乎与她们无关。她们谈论起那些已经遥远的岁月,聊到年少的冒险、日子的艰难、儿孙的成长。她们的语气平静,但在那平静里,我听出了岁月带来的沉淀与无奈。
就在火车快要发车的时候,年纪稍小的婆婆缓缓站起,依依不舍地拍了拍她姐姐的手:“姐,我该下车了。”
她站在车门口,回头看着车里的姐姐,眼中是无尽的不舍,语气却沉重而平静:“姐啊,今年我89岁,你90岁了,这是咱俩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忽然一紧,仿佛一股莫名的悲伤攫住了我的喉咙,眼眶瞬间湿润了。她的声音轻轻的,却在空气中如铅般沉重。
车厢里的那位婆婆低下了头,眼里闪着泪光,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火车缓缓启动,站在月台上的那位婆婆依然在挥手,车里的那位也抬起手,做了一个微弱的回敬。车窗外的景象逐渐模糊,挥手的影子一点一点消失在视线里。
这是她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吗?一生的姐妹情,在岁月的尽头,终究要留下一声无奈的告别。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人老去,真的只需要一瞬间。而在那瞬间,所有的感情和回忆,仿佛都凝结成了生命里最深沉的叹息。
火车继续向前奔驰,但我的心,却仿佛被那一句简单的告别紧紧牵住,久久无法平复,像一块石头压在胸口,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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