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完家长的第一天，他们就开始互相撩骚。直到今天，他们早在外面租了一个爱巢，定时约会，完美错开了我加班的时间点。

随着手指滑动，我的心由一开始的坠痛，转变为有些了然的释怀。

这些天来的患得患失原来都是真的，他那些数不尽的辩解都是早已编好的借口，我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那部分了。

问题下面有很多女性用户都在痛斥他的渣男行为，他便开始卖惨，卖自己一直都很纠结，发表了一系列，他虽然只是个平凡人，但也是有追自己心中所爱的权利。

我心下一沉，那我又算什么呢?这五年的感情，就是喂了狗了呗？

他甚至还自己起了一个回答帖，把那个帖子当作微博一样，将自己和孟昭昭的一些日常和内心感慨发了上去。

这个帖子几乎是一天几更，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流量和关注者。

最近一次的更新是今早的九点，“她最近真是越来越烦人了，为什么不能学学她姐姐的性子？每次看到她，我就烦。只能再找找借口，看看能不能让她带上她姐姐出来。”

我忽然想起来，见父母后的某一天，朋友们在组多人约会，主要的活动就是密室逃脱。那天，孟昭昭的丈夫没能来，所以只能临时找了当场的一个npc一起组局。

轮到双人一同找线索的时候，命运弄人，他好像故意离得姐姐很近，让NPC误会了他们是一对。所以顺其自然，他们出去做任务了。

留下我和其他人在一起在黑暗中，错愕地等待。

他们回来的时候，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姐姐的柔软甚至都被黄生的手臂挤到变了形，发丝凌乱，嘴唇微微地肿起，整个人散发着妩媚性感的气息。黄生的眼神一直紧紧地锁在姐姐的身上，看上去就是一对痴缠的情人。

现在想起来，哪有这么恰巧，其实都是故意为之，事在人为。

当时似乎是喝了迷魂汤一般，明明他们之间的痕迹如此明显，我却还要执着地为自己，为他，为姐姐找借口。

当初明明是他说喜欢我的，也是他信誓旦旦地给我做下一个又一个的保证。我本性并不是那么容易相信他人，尤其是经历了父母婚姻带给我的一些创伤，让我一度丧失了对爱情，对婚姻的信任。

如今他和姐姐之间的背叛，就是压倒我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所有的一切就是个笑话，而我更是个笑话。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冰冷而充满怨毒的泪珠从我的眼眶中流出。我开始大起大落地呼吸，整个肺部贪婪地汲取着氧气。

渐渐地我开始感觉自己呼吸不过，仿佛有一只大手狠狠地捏住了我的肺部，连带着我刚刚隆起的孕肚，一阵麻痹的隐隐作痛。

在丧失知觉前，我的眼中模糊一片，紧接着就是母亲慌张地打开房门，惊弓之鸟一般地慌张的尖叫。

2

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被安置在单人病房里。四周惨白一片，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我的鼻腔。我本就昏昏沉沉，这下越发地想吐。

氧气罩随着我的呼吸一起一伏，同时起伏的还有我的小腹，那里存在着一个和血脉相连的小小生命。

扭头望向四周，透明的观察窗外，黄生正在低声地孟昭昭交流，两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甚至还不时地默契相互对视和发笑，俨然一对璧人。

明明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奸情，但直到亲眼所见，尤其还是止不住的心痛，那是一种明知故问的心底一惊，腹背暗暗受敌的刺痛，连哭泣都要被强行忍下的无可奈何。

孟昭昭仿佛又被逗笑了，扬起了细嫩修长的脖颈。她的侧脸与我极像，只是那气场极强，还颇有御姐气息。

黄生有次喝醉了，迷迷糊糊地开玩笑说道，若是姐姐是美艳玫瑰的话，我就是那朵花瓣长得有点像玫瑰的小野花。

虽然形上有些相似，但终归不是玫瑰，没有正主的香味和气韵。

我听后，恍然一怔，但从小也不是没被这般的形容过，也只能惨淡地一笑而过。

从小到大，也不是没有被这样对比过。亲戚会把我俩拉在一起比高，会恶趣味一般地说着，“姐姐要是去拍戏，妹妹能去当个替身。因为嘛，妹妹长得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一开始，姐姐也只是带着礼貌接受着身边人的称赞。随着这样的称赞越来越多，她开始刻意地到哪都带上我，美其名曰要带我见见世面。

随着这样的对比，她越来越自信，我则被这些拉踩日渐消磨，变得沉默寡言，气质也变得越发瑟缩。

因为从小到大，无数男生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毫无意外，黄生只是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们的一员。

又或者说成功的一员。

不久后，黄生和我的父母一同进入病房，孟昭昭则去找医生。

发现我似乎早就醒了，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慌张，但面上还是要强装镇定。

语气还带着一丝怪罪，“小雪，你醒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呢？”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昭昭去叫医生了。”

“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在家里动了胎气，是吃了什么忌口的东西吗？”

他帮我掖了掖被子，慢慢地调高了病床。

因为爸妈还在，我一时不好说出心里话。只能借口，想吃附近一家新鲜出炉的瘦肉粥。

等到爸妈走远，我长吁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一般，“黄生，我刚刚看见你和姐姐走得很近，都贴在一起了。”

“她刚刚听到你晕倒的消息，很担心，都哭了。我作为一家人，当然要互相照顾。更何况，我只是安慰了她一下。”

“晓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们都在一起五年了，我是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

仿佛是被抓住了尾巴一样，黄生的语调瞬间升高了。

我定定地盯着他，望进他的眼睛里。他其实慌了，这是他的习惯性的生理反应。一旦开始撒谎，瞳仁就会开始颤抖。

心里暗暗发笑，真的和爸爸当初出轨被抓一样。一个大男人没说几句只知道跳脚，全身的力气几乎都要花在反问上。

他是怎么做到如此理直气壮地反问我，明明受到背叛的是我，他却显得比我这个受害者更委屈？

我静默地垂下眸子，不再说话。

姐姐带着医生回来了，随即便要离开。

黄生自然地提问，“要不要送你？”

我一边接收着医生的检查，一边观察着他们的互动。刚刚还在惊颤的眼眸里，现在蓄满了柔情，那是我不曾拥有过的。

禁不住发出一声嗤笑，笑我自己的天真，笑我自己是如此的无眼。

人家都偷情偷到眼皮子底下了，我还傻乎乎地纠结着自己的问题。

孟昭昭似乎发现我的脸色不太对，可最终还是挑衅地对我一笑，

温柔地拍了拍黄生的肩膀，推脱不用了。

医生检查完后就离房了，黄生似乎还想要继续解释刚刚的话题。

我扭过身去，不愿再看他。

天下乌鸦一般黑，只是我已经怀孕了，这孩子必须要有个父亲。

更何况我们之间的五年感情也不是能够轻易割舍的，为今之计是先避开刺激，好好养胎。

我要我的孩子好好长大。

3

住院的时候，黄生下班后，都会第一时间来照顾我。

孟昭昭当然也有来，但她和黄生之间的亲密动作不再像以前那般这么光明正大。

她心中似乎隐隐地有一股怨气，跟我对话时，阴阳怪气的时候好像也越发多了。

“你说这个孩子会像你还是黄生呢？”

“当然也有可能像我，毕竟我和你都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小外甥要是像我就有福咯，想象不到那该多帅。”

她坐在床边，一边翘着脚，一边吃着黄生给我削好的水果。

眉飞色舞，好不自在。

等到黄生回来，她又恢复了那副在男人面前专有的仪态表情，甚至还把自己的露肩上衣往下拉了拉，一道性感的沟壑若隐若现。

黄生走过来的时候，眼神也直勾勾地在那道风景上停留了很久，甚至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我实在没眼看他们之间这种令人作呕的把戏。

转过身去，准备装睡。

我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性子，不愿争，愿意躲着。

仿佛一只鸵鸟，明明豺狼就在面前，还只把沙子掩埋过头，企图忽略眼前不争的事实。

可是她偏生来了劲，开始叨叨絮絮。

黄生见状，把她拉出门外。

声音渐渐小了，但我仿佛能够窥探到他们的所思所想一般。

黄生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她，但也是真的很想要我肚子里这个孩子吧。

我不知道这两样东西对于他来讲，到底哪一样更难割舍，但现在看来，他是绝对放不下姐姐的。

而我作为这个孩子的母亲，仿佛更像是一个生育的容器。

很快，我出了院。

为了养胎，便搬去了黄生名下的一层公寓。

一开始，我和他也是打算过在这里一起同居，只是我的父母不同意，所以我还是住在家里，住在我和姐姐共享的房间里。

随着月份增大，我的身子也越来越沉了。各种孕期反应层出不穷，黄生为了照顾我，人也好像瘦了些许。

我还是忍不住心疼他，为了养好胎也做出了更多的努力。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平淡淡，安安乐乐地过下去。

可是我想终究只是我想，而狗改不了吃屎。

某天深夜，我在公寓里沉沉睡去。

电子门锁开门声响起，有人穿着高跟鞋磕磕碰碰地进了公寓。

黄生大惊，迅速跑出卧室。

我身子沉，也还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只能慢慢地挪动出去。

客厅里，孟昭昭穿着性感的闪片短裙，两腮泛红，正斜躺在沙发上嘟囔着。

而黄生则在一旁温和地为她擦去额头的汗，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疼惜表情。

我面无表情地扶着腰，尽可能地离沙发远点。

孟昭昭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气，混合着她最爱的黑鸦片香水，刺激着我脆弱的鼻腔。

我几乎是下意识冲到洗手台旁边疯狂地干呕起来。

她瞬间就怒了，冲过来，扯着我的头发就开始质问我。

“你个丑八怪，矫情得要死，呕什么呕？你怀孕就脸最大了？”

她没有停手，反而抓着我摇晃起来。

我一时没有办法掌握平衡，就这么听者大肚子往桌边摔去。

疼痛四起，我跌坐在地上，坠痛感觉不断叠加。

腿间开始流出粘腻的液体，我伸下去一摸，红晃晃一片。

黄生还忙着扶好孟昭昭，全然不顾我刚刚被她推倒的事实。

我颤抖了，手指间满是粘稠的红色，心跳极快，几乎没办法按完急救电话。

余光中，我一边极力冷静自己给救护车提供信息，一边看着他们两人难舍难分的做戏。

眼泪反而流不下来了，大概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恍惚之间，我已经躺在了手术室。

医生机械地报着各项数据，最终给我的孩子宣判死刑。

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婴胎，甚至在它走之前，它还认真地呼吸了几口这个本来属于它的世界的空气。

只是它还太小，还需要在子宫里成长多一些时间；只是它的妈妈太软弱，没能保护好它。

在留院查看的时间里，我麻木地流泪。

醒来时，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听说孟昭昭酒精中毒了，黄生和爸妈都去照顾她了。

我独自一个人呆在病房里，时常幻想着孩子还在我的肚子里。

只是我的心此时此刻已经如同死灰，突破了崩溃的边缘，连疯魔都变得毫无意义。

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一个复仇的计划缓缓地在我的脑中凝练而起。

我要这所有辜负我的人都得到该有的惩罚。

4

出院后，我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公寓。

当时的痕迹早已被清理干净，只剩下一些黄生日常生活的迹象。

从外卖软件定了他喜欢的食材，我一边收拾着公寓，一边开始烹饪起黄生喜欢的菜色。

等一切完毕，我又给自己梳洗了一番，穿上新买的性感红色蕾丝裙，和化上孟昭昭标志性的妖艳妆容。

等到黄生回家打开门的一瞬间，香薰的香气混合着他最爱菜色的香味。悠扬的音乐一路引诱着他进了卧室，我斜躺在床上，眼神迷离。

黄生的喉咙明显紧了紧，手不自觉地伸向领口。

我禁不住冷笑，很明显他把我误认为了姐姐。我光着脚跳下床，牵着他就来到饭桌边。温柔地给他按摩肩颈，然后将热着的菜一道道摆放在他的面前。

看到这些饭菜，一目了然。眼前的人肯定不是孟昭昭，姐姐说油烟会让皮肤变差，所以她从来不下厨。

而我从小被她在家各种使唤，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菜了，练得一手好厨艺。

黄生忍不住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但忍不住时不时看手机和孟昭昭打情骂俏。

我盯着他嘴角忍不住泛起的微笑，一阵反胃。这下真的是吃着碗里的，还捞着锅里。

“阿生，我想和你说件事。”

“那天的意外，让我们的孩子没了。”他的筷子一下就掉在了地上，我自觉地为他捡起，然后坐在了他的怀里，开始啜泣。

“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和你一起组建家庭，生一个在爱里长大的孩子，过上安安乐乐的日子。”

黄生的眼眶瞬间红了，那边还在等他回复的姐姐急了，直接打来了微信电话。

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样，他直接挂了姐姐的电话。反手就把我拥在怀里。

我抚摸着他的背，暗暗想到，这才刚刚开始呢，慢慢享受吧，狗男女。

自从这次晚餐后，黄生开始刻意冷暴力姐姐，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多，甚至有一种回到我还在代孕的时候。

只是我现在的心境已经和当时不同，这条鱼线必须再放长一些。

正所谓狗改不了吃屎，又是一个深夜，孟昭昭又闯上公寓来，发现门口的钥匙已经换了。

整个人无能狂怒，只能在外面疯狂地拍门嘶吼。黄生不堪其扰，只能尝试不停地安慰她。见安慰不行就开始放起了狠话。

“孟昭昭，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你现在就是纯粹的泼妇，你懂吗？”

“你已经丧失理智了，连最基础的自我都没有了。”

“我真的怕了你了，你快走吧。我根本不想见你，你再吵，我就打电话给你的父母，让他们看看你现在到底成了什么样子！”

附近的邻居纷纷开门出来看热闹，甚至还有小孩子被姐姐癫狂的样子吓到了，“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悄悄地用自己另外一个手机发短信报了警。

黄生也是说到做到，直接给我的父母打了电话，两三句就说明了一切。

出轨的父亲本就对这个家没有什么感情，敷衍着就让母亲自己一个人来带走姐姐。

我则借口自己刚刚小产，受不了惊吓，有些头晕，靠在沙发上装睡。

很快警笛声响起，孟昭昭这下慌了，急忙想要跑下楼。可是12公分的高跟鞋让她行动缓慢，加上她还喝醉了。

还没等到她走下一层楼，警察一行人早就乘着电梯上来了。

黄生也只能配合地开了门，把他们迎了进来。本想着以家事为由推脱，有邻居在旁插嘴把姐姐之前推我导致我流产的事说漏了嘴。

本来面上还算平和的警察表情瞬间严肃了许多，最后还是以妨碍治安为由把孟昭昭带走了。

“黄生，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你就这么看着我被他们带走吗？”

“我大半夜过来到底为了什么，为了你啊！因为我真爱你，真的离不开你”。她一下就跪坐在地上哭丧起来，死死地拉着黄生的大腿。

“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阿生根本不爱你，你还要死占着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