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八原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奶奶还在世的时候,父亲就和小叔时常吵架。
从小事吵到大事,就连奶奶的赡养问题也没有放过。
但是好在父亲和小叔吵归从吵,从没有一刀两断。
直到奶奶病危的那天,父亲给小叔打电话要钱。
小叔张口就是一句: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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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的家里就没有过几天安稳的日子。
父亲和小叔从小关系就不太好,原因很简单——他们俩差得太近,年龄相差不到两岁,脾气却各自有各自的倔强。
我们家里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历史,但父亲和小叔的关系却成了全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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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我去奶奶家,父亲总是带着愤怒的语气提起这些事。
记得那时,我大概十岁左右,父亲一边在院子里修车,一边又不忘指责小叔,满脸愤懑:“你看看你小叔,心眼多。”
我一边帮他递工具,耳朵却竖得老高,生怕错过一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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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偏心。”这句话我听得太多了。
“你也别这么说了,妈是疼你。”我总是这样劝父亲,尽管那时的我还不太明白什么是“疼”和“偏心”到底有什么区别。
那时的我,记得最深的一次,是父亲和小叔为了一块糖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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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把那块糖分成了两半,分别递给我们,结果我和小叔都不肯接受那半块:“你自己吃吧,自己分明多。”
父亲看着眼前的情景,一怒之下把那块糖甩在地上,说:“从来没有公平可言。”
然后转身离开,临走时还带着一句:“反正你们总是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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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但对于当时的父亲来说,意义不同。
自此以后,父亲对小叔的看法一直没有改变,觉得每一件事上,奶奶总是对小叔更宽容,而他这个当哥哥的,永远站在一个被忽视的位置。
随着年岁增长,父亲和小叔都成了家,各自忙着过自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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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两人住得不远,但见面的次数逐渐少了,表面上,他们的关系看似平和,甚至有时还能一起聚聚,聊聊当年,喝上几杯,似乎那些年积压下来的怨气和不满都消失了。
每逢过年,家里热闹得很,父亲和小叔都会大老远地从各自的家里赶回来。
我记得有一年春节,大家坐在餐桌前,父亲喝着酒,小叔在一旁吐槽:“你这酒,怎么那么难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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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看着小叔,忽然笑了:“难喝?你自己不也喝了?”
大家一阵哄笑。那时的气氛轻松愉快,似乎连空气都弥漫着幸福。可这只是表面。
我曾经偷偷观察过他们几次,虽然表面上不再争执,但从他们的眼神和偶尔的言语中,我还是能感受到那股潜藏的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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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有一次,父亲提起家里需要装修的事情,他和小叔讨论了一下,结果小叔淡淡地说:“你怎么不自己管,非要我出钱?”
父亲撇撇嘴:“我当然愿意自己管了,但总得请人帮忙吧。”
这句话虽然听起来不怎么样,但在我耳朵里却像是一颗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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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那些往事,似乎在这一刻又浮现了出来。
有时候,我看到父亲在家里发愁时,自己也会偷偷给小叔打个电话,商量一下家里的事。
小叔接电话时,语气总是冷冷的:“你给我打电话,怎么不直接找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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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裂痕在奶奶生病之后,终于爆发了出来。
奶奶的身体越来越差,去医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每次住院,父亲总是负责陪着奶奶,买药、安排检查,而小叔总是理所当然地不露面。
渐渐地,家里关于谁来支付奶奶的医疗费用的问题开始成为了争执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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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几年赚得不错,能帮帮忙吗?”父亲带着一丝强硬的语气,拨通了小叔的电话。
电话那头,小叔的声音冷淡:“我有多少钱你不知道吗?”
父亲皱起眉头:“你现在是家里的一员,不是看着别人家的事。你就不能站出来分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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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小叔的声音提高了些许,“我也有我自己的家庭,照顾好妈,别再管我。”
父亲的气愤已不加掩饰:“你是不是太过分了?那也是你母亲,你怎么能这么冷漠?”
小叔沉默了片刻:“你自己去想办法,我已经尽力了。”
父亲把电话挂断,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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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旁默默看着,知道这场争斗还远未结束。
这时,家里的气氛骤然变得沉默,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最后的决定。
父亲为奶奶跑前跑后,小叔却不见踪影。虽然表面上他们不再争执,但这种沉默带来的压力更让人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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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几天后,奶奶的病情更加严重,医生告诉我们,她需要尽快做手术,但手术费用高得惊人。父亲再次给小叔打了电话。
“手术费需要五万块,你能拿点吗?”父亲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
小叔的语气变得更加冷淡:“我没有那么多钱,你自己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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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要我一个人扛下所有的责任吗?”父亲几乎咬牙切齿地说。
“我没有钱,能怎么办?”小叔依旧冷冷回应。
电话挂断后,父亲气得浑身发抖,他回到房间,开始计算着能凑出来的钱。
而我,这时才真正感受到父亲心中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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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奶奶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医院的通知单上,几乎每次的费用都让人心惊肉跳,奶奶需要马上手术,而这个手术的费用——五万元,让我们家几乎到了绝境。
“爸,这次的手术,我们真的能承担得起吗?”我小心翼翼地问父亲。
父亲沉默了几秒钟,抬头看了看我,眼中满是疲惫:“没得选,必须得想办法。”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明显感到压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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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去问问小叔,他的生意最近好像还不错。”我犹豫了一下,提议道。
父亲冷冷地甩了下头:“他?他能帮得上忙吗?”
“爸,毕竟他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扛着吧?”我继续劝道。
父亲一时无语,只是站起身,走到窗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也希望他能帮忙,可他……从来没管过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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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拿起手机,拨通了小叔的电话。
“喂,老二。”父亲的声音依然冷淡。
小叔的语气听起来很不耐烦:“又是什么事?”
“妈这次病得挺重,医生说要做手术,费用得五万,你能不能拿点?”父亲几乎是逼着自己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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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沉默很长。过了好一会儿,小叔才缓缓开口:“五万?”语气中没有一丝关切。
“是的,五万。”父亲的声音愈加低沉。
“你自己想办法吧,妈这么多年都是你照顾的,我也没办法。”小叔的语气很是冷淡,甚至带着一丝轻蔑。
父亲死死地咬住牙关,声音渐渐升高:“你连妈的医疗费都不出,你算什么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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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轻描淡写地答道:“我有我的困难,不能帮你。”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中了父亲的心。他握紧了手机,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电话已经挂断了。
“爸……”我看着父亲的脸色变得难看,心里也不是滋味。
“别说了。”父亲语气低沉,“这个家,只有我一个人在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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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父亲突然拿出钱包:“这是我这段时间凑的,够做手术的钱了。”
我看着父亲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酸涩。
父亲一直以来都是那个为家里付出最多的人,而小叔却从来不曾关心过。
“爸,你这样不行,咱们家不能就靠你一个人撑着。”我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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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苦笑一声:“那能怎么办?他不管,我只能管。”
这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父亲接起电话,是小叔的。
父亲皱了皱眉:“你来干什么?现在才想帮忙?”
“我想了想,毕竟妈病得这么重,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小叔的语气听起来比之前软和了很多,仿佛是一种勉强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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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语气更冷:“你能出多少钱?”
“我……我能出三万。”小叔的声音有些迟疑,“但是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三万?”父亲有些不敢相信,“你怎么可能只出三万?”
“你也知道我生意不太顺利,手头确实紧。”小叔的声音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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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愣了一下,随即道:“好吧,我先把手术做了,再看看。”他语气中没有一丝感谢,甚至带着一种无奈和愤怒。
挂掉电话后,父亲坐在沙发上,低头叹了口气。
“这三万还是勉强够了吧。”我轻声说。
“够什么够?”父亲冷笑,“他三万块就想洗白自己,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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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再说话,心里明白父亲的怒气和失望。
那天,我刚从医院回来,看到小叔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盒。
他似乎有些不自在,看见我后,点点头,低声说道:“妈病得厉害,我熬了点粥,给她送过去。”
“你怎么突然来了?”我有些惊讶。
“我来看看她,顺便把粥送给她。”小叔垂下头,语气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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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再说什么,带着他走进屋。奶奶已经躺在床上,看起来虚弱得很,她听见声音后,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小叔,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小勇,你来了……”
小叔静静地坐到床边,拿起那碗粥,轻声说:“妈,粥熬好了,你趁热喝点。”
奶奶接过碗,喝了一口,眼里满是感激:“好喝,好喝……”
我站在一旁,看着小叔和奶奶的一幕,心里竟有些难言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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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要好好休息,别再操心了。”小叔轻声说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知道,你也得好好照顾自己。”奶奶的声音带着微弱的颤抖。
可是我知道,父亲和小叔已经再无和好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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