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向神尊表白被拒，为了逼神尊承认心里有她，神女虐杀了我们全村。

神尊姗姗来迟时，神女以自身为祭，布下了复活的阵法。

“你是选择救苍生，还是救我？”

神尊凝视着那张梨花带雨的美人面，终是不忍。

“罢了，区区蝼蚁，岂配你拿命偿还！”

他撤去阵法，降下天火，将神女所作所为毁尸灭迹。

神女目的达成，娇羞的扑进神尊怀里：“你既不忍杀我，为何不肯承认你爱我？”

那场天火三日未熄，我在大火中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后来我九死一生从地狱中爬起，只为亲手弑神。

1

神尊姗姗来迟时，东陵村已是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到处是断臂残肢。

我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上一秒，村中还在举行祭祀，祈求神明庇佑，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下一秒，只见百把飞剑从天而降，开启了血腥的屠杀。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东陵村就变成了人间炼狱。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正瘫坐在满地血污之中，哭的梨花带雨。

“重华，我自知罪无可恕，我已经以自身为祭，布下了复生之阵。”

“只是临死前，我想求一个答案，你是选择救他们，还是选择救我？”

我撑着最后一口气，期待的看着神尊，神爱世人，怜悯众生，我东陵村世世代代供奉神明，神尊定是会选择复活我们的吧？

神尊凝视着那张梨花带雨的美人面，终究是于心不忍。

“罢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区区蝼蚁，岂配你拿命偿还！”

神尊抬手撤去了法阵，引来天火烧了东陵村。

神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娇羞不已的扑进神尊怀里。

“重华，你既不忍杀我，为何不肯承认你爱我？为何要拒绝我？”

神尊温柔的擦着神女脸上未干的泪痕。

“我拒绝你，是怕你耽于情爱，误了自身修行，事已至此，我也不忍再辜负你的心意，诸般因果，我自会与你一同承担。”

我这才明白，原来我们遭此厄难，只因神女求爱被拒。

我不甘地望向神尊，声音嘶哑。

“为什么不肯救我们？我们本不该死！”

“杀人偿命，本就天经地义不是！”

神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我，眼里没有一丝怜悯。

“凡人生如蝼蚁，命如草芥，朝生暮死是你们的命数，岂能和神女相提并论。”

天火燃烧万物，不死不灭，东陵村上万人，在那场大火里魂飞魄散，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我在火海中痛苦的挣扎了三日，最终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2

我本以为我会和其他人一样魂飞魄散。

可是我没有。

再次睁眼时，我躺在死人坑里，灵魂附身在了一个刚死没多久的小乞丐身上。

四周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恶臭，到处是飞舞的蝇虫。

被烈焰焚身的痛苦还未完全消散，一道道尖锐而痛苦的声音在我耳边叫嚣着。

“活下去！”

“复仇！”

“替我们杀了他们！”

一张张痛苦而扭曲的脸在我眼前闪过。

恨意充斥着我的灵魂，我艰难的爬出死人坑，浑浑噩噩的往前走。

我不知道自己该往去往何处。

渴了，我便喝野草间的露水，饿了。我便吃路边的树皮草根。

我的衣裳越来越破，身体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

直到有一日，我行至一座神女庙。

巍峨庄严的神女庙内，玉塑的神女像圣洁高贵。

神女像前，供奉着瓜果鲜花。

殿内香火缭绕，神女高坐莲台，神色悲悯。

凭什么？

凭什么我们一村人魂飞魄散。

而神女却依然高坐莲台？享受着世人的供奉？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冲上我的脑门。

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疯了一样的冲上前去，无数声音在我脑海里叫嚣着砸掉她，毁了她！

可还未等我碰到那尊神女像，就被众人大力按住。

“哪里来的乞丐，竟敢对神女不敬！”

“可别又惹得神女不高兴了，神女不高兴，可是会降下神罚！”

“听说了那东陵村吗？就是因为不敬神女，触怒上天，被降下天罚！”

“如今整个村子，都化成了灰烬！”

我猩红着双眼，奋力挣扎着。

“不是的，分明是那神女以情爱之私，滥杀无辜，害得东陵村人无辜枉死！”

未等我说完，他们便惊恐的堵住我的嘴。

“神女爱众生，怎会滥杀无辜！”

“哪里来的乞丐胡说八道，可不要连累我们！”

有人已经害怕的跪倒在地。

“神女在上，一切都是这个小乞丐在胡说八道，与我们无关，你可千万不要怪罪我们！”

惊恐愤怒的村民将我好一顿拳打脚踢，丢出了神女庙。

我无力的倒在地上，血从我的口鼻中流出，余光中，我仿佛看见了当日神女轻蔑的笑容。

神尊和神女口口声声人如蝼蚁，命如草芥，哪怕魂飞魄散，也是我们命该如此。

可是我不甘。

凭什么神尊神女生来就能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凭什么神尊和神女在为一己之私屠村灭族之后还能享受众生供奉？

我倒在神女庙面前，死去父母和村民的脸不断在我眼前闪回。

无边的悲痛渐渐化为滔天的怒火。

报仇！

我一定要为死去的父母还有村民报仇！

3

东陵村曾流传着一个传说。

传闻在极东之地，有一海，名为黑海，海上有仙山，名曰蓬莱。

蓬莱仙山上，有仙人，有飞天遁地，沟通天地之能，在蓬莱，凡人也可学得长生之术，羽化成仙。

我踉跄着往东方走去，这一走就是六年。

在爹娘死后的第六年，我终于来到了传闻中的黑海。

站在海边，远远望去，蓬莱仙山矗立在海天之际，仿佛是天地之间的一道分界线。

山势起伏，层峦叠嶂，苍翠的山峦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

海面上乌云密布，密密麻麻的雷电如银蛇乱舞，撕裂天际，直击海面。

细瞧那海底深处，暗流涌动，巨兽横行，危机四伏。

海边站着许多和我一般想去蓬莱修仙的人，这些人中。

有人野心勃勃，想与天争命。

有人走投无路，想放手一搏。

有人心怀叵测，想从中谋利。

无论怀抱何种目的，灵船只有一艘，最终我们结伴踏上了渡过黑海的灵船。

海上危险重重，有来自未知的巨兽，也有来自可怕的人心。

灵船掌渡之人只管送人渡海，却不负责渡海之人的安全。

这些人中。

有人被海底的巨兽吞吃入腹，尸骨无存；

有人被天空的禽类开膛破肚，死状凄惨；

有人被同行的同伴联手暗害，死不瞑目。

我缩在一旁，只求独善其身。

昔日仅存的一点善心早已在六年的路途中消磨殆尽。

六年里，我见过兄弟反目，见过情人背刺，见过至亲相残，甚至见过，人相食。

上一秒还笑意盈盈和我说话的人，下一秒就毫不犹豫推我出去挡刀。

上一秒还好心救下我的夫妻，下一秒就开始嫌弃我骨瘦如柴身无二俩肉没法吃。

我从一开始的痛哭流涕，崩溃求饶，到后边，已能面不改色的将所有对我心怀叵测的人杀掉。

4

我们同行的人之中，有一个鬓发皆白的中年人。

他一手剑术使得出神入化，大家都说他曾是修行之人。

大多时候，他和我一样，坐在旁边对别人的遭遇冷眼旁观。

有人试图拉拢他，有人试图除掉他。

拉拢他的人，他置之不理，试图除掉他的人，被他丢进了黑海，喂了巨兽。

可当危险来临时，却是他义无反顾的救了我。

连日来的海面行船让我上吐下泻，脸色蜡黄，我无力的缩在船只的一角。

当巨大的海鸟朝我袭来时，我提不起一丝力气，更遑论躲开。

面对越来越近的鸟爪，我不甘的闭上双眼。

难道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蓬莱就在眼前。

我还没有登上蓬莱，我还没有习得仙法，我还没有为父母报仇。

这就是我的命数吗？

你让我怎么甘心？

千钧一发之际，我只感觉到一股大力把我推开，我顺势滚到了船只的另一头。

而海鸟，见我安全躲开，愤怒的朝剑客发起了攻击。

最终，剑客的剑插入了海鸟的心脏，而剑客自己，也被海鸟抓破了内脏。

噗通……

巨大的浪花溅起，海鸟重重的跌落到黑海下面。

浓厚的血腥味很快引来海底的巨兽，将海鸟的尸体拖走。

剑客靠坐在我先前的位置，潺潺的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浸入甲板。

我拖着无力的身体爬到他身边。手足无措的捂着他的伤口。

声音嘶哑的不像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剑客望着我满是血污的脸，神色中，有怅惘，有怀念。

“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便觉得你像极了我那早夭的小女儿。”

“若她能平安长大，也当是你如今这般年纪。”

剑客年轻时，曾是名动天下的剑仙，剑客的妻子，是他的小师妹，名唤芙薇。

他与小师妹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两人结为道侣，过了很长一段琴瑟和鸣的日子，两人还育有一女，名唤朝露。

可是在一次外出历练的过程中，他们俩救下了一个重伤的男人。

男人是天下下来历劫的仙君，仙君对芙薇一见钟情，欲娶芙薇为妻。

芙薇以自己已有道侣为由，拒绝了仙君 ，仙君一怒之下，屠杀了芙薇师门，其中，包括芙薇刚满十岁的小女儿，并以剑客的性命，威胁芙薇嫁给自己。

为了保住剑客的性命，芙薇含泪与仙君去了仙界。

而仙君并没有遵守他的诺言，离开之际，他废掉了剑客的修为，将其打落于山崖之下。

剑客侥幸没死，只是修为俱废，从剑仙，变成了凡间一名普通的剑客。

他爬回山门，亲手安葬了同门，昔日热闹的山门，只余满山坟塚。

他不解，他愤怒，他怨恨。

明明自己和芙薇只是救了一个仙君，为何却换来妻离子散，满门皆灭的结局。

“姑娘，若你有幸能够到达蓬莱，习得仙法，成仙当日，烦请你替我问上一句！”

剑客的声音里充满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救人者，为何落得这样的下场？”

“身为仙人，不以拯救苍生为使命，反而为满足一己之私肆意屠戮！”

“如此之人依然能够位列仙班，天道何公？”

5

剑客死了，我无法收敛剑客的尸体，只留下了剑客的剑。

剑客的尸体，如同同行之中死去的众人尸体一样，被掌舵的船夫扔到了黑海之下。

离蓬莱越近，天气便越发寒冷。

同行之人死去的越来越多，一场诡异的黑雪之后，船上竟然只剩下我和掌舵的船夫两人。

眼见蓬莱近在咫尺，船夫却突然把船停了下来。

在我不解的目光中，船夫化身成了一位身着黑袍的枯瘦道人。

船夫告诉我，只要打败了他，我便能够拜入蓬莱。

船夫很强，一路上只专注于掌舵前行，船上的人都要仰仗他通过黑海，没有人敢对他出手。

而我行至于此，再怎么想独善其身，也经历多番战斗，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却遍体鳞伤，已是强弩之末。

我想打败船夫，怕是天方夜谭。

可蓬莱近在咫尺，无论如何，我也要试试。

我拔出剑客留下的剑，以曾经偷学的拙劣的剑招率先朝船夫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