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孟晓苏：建议农民将宅基地和土地出售，进城购房交付首付

“农民把宅基地和土地使用权卖了，手里拿着钱进城买房，既能当上‘城里人’，又能帮房地产市场解围，岂不是一举两得？”这番话一抛出来，恐怕已经足够让人掀桌子。这话并非编出来的，而是地产专家孟晓苏在公开视频中提出的建议。他认为，农民变卖土地既能支付城市房子的首付款，又能推动城镇化，还能缓解房地产市场的库存压力。听起来像个“多赢”的局面，但真要推行下来，对农民，对农村，对房地产市场，结果会是个什么样？

看起来光鲜，听起来顺耳，可实际上，这个想法背后满是漏洞。现实不是一个直线型的算法题，我们的土地问题从来没有“甩掉包袱”这么简单。孟晓苏的建议是基于市场需求和政策目标，但真要落到农民身上，一个问题接一个：农民失去土地以后怎么办？他们进城能立足吗？城市房子买了，但生活又能“安身”还是“折腾”呢？

孟晓苏并不是网络上随意发表意见的“键盘侠”，他的背景和资历的确让人不得不关注这个言论。早在上世纪90年代，他就是中国房地产改革的重要参与者之一。他推动的“公房转变私有化”改革，被认为极大地激活了房地产市场，也让无数人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房产。但同样，他的改革也开了房地产市场野蛮生长的“潘多拉魔盒”，地价一飞冲天，普通人接受房价的压力越来越大。

这一次，他的建议看似切中时下房地产库存高、城镇化率需要进一步提升的两大困局，但我们不禁要问：这真的能像他当年的改革一样奏效吗？事实上，问题的复杂性远远超乎纸上谈兵的分析。毕竟，农民的宅基地和土地使用权不是股票和债券，说卖就卖，说换就换。

从逻辑上看，孟晓苏的方案存在“理想化过度”的问题。他的预测并未考虑到农民的生存现状以及农村土地的真正意义。

宅基地和土地，不仅仅是农民用来住、用来种地的地方，更是他们所有生活的“底气”。如果没有了这些，进城后的日子能好吗？看看现实，中国不少农民工的城市生活都并不容易——买不起房，孩子教育差，社保跟不上，这种“三无”状态下，指望他们卖掉土地到城市扎根，无异于“揣着几张钞票去生火取暖”，烧没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引入日本的例子会更加清晰一些。20世纪后期，日本的城市化步伐一度非常激进，乡村几乎被掏空。结果是什么呢？一些靠近城市的乡镇在失去年轻人口以后，完全萎缩成“空心村”，既没有农业，也没有产业，变得毫无生机。为了纠正这种问题，日本后来不得不提出“乡村再生计划”，比如通过税收优惠、医疗养老等吸引年轻人返乡发展。这种“逆推”的思路，其实反而是一种更加平衡的路径。说白了，乡村和城市哪个好哪个坏，并不是个单选题。

退一步讲，即便农民能卖掉土地，他们真的能融入城市吗？答案恐怕是，只有少数人能。尤其在当前不少三四线城市，住房库存高，经济机会少，这些地方对农民来说，并不是那么“友好”。说直白点，失去土地的农民，一旦在城市遇到工作难找、收入不稳定、生活成本高等问题，可能摔得更惨。

国内其实有过类似尝试，比如某些三四线城市为了拉动房地产市场推出的“农民购房补贴”政策。农民只需要支付少量首付，政府通过补助帮他们在城市买房。但试点下来，“农民购房潮”并没有真正形成。

房子虽然买了，可真正能定居下来的农民少之又少，大多数人买房后发现，生活的步子根本跟不上，只能在还贷和生活开支之间苦苦周旋，最后还房贷成了沉重的负担。这样的案例不是偶然现象。

除了孟晓苏，近年来不少专家学者其实在提倡另一个思路——“逆城市化”。什么意思呢？就是与其让农民盲目进城，不如通过投资乡村基础设施、创造就业机会，把更多资源导向乡村。要知道，城市并不是最理想的归宿，现代化的乡村同样可以是一片热土。

比如教育和医疗，对于很多农民来说是决定是否离开乡村的关键。我们经常听说，农民工带着孩子去城市读书，却面临高昂的学费和教育资源不足的问题。如果乡村的教育和医疗设施能跟上步伐，谁会愿意割舍自己的根呢？当然，实现逆城市化并不意味着完全放弃农民进城，而是创造多元选择。乡村和城市就像一个跷跷板，只有两边都平衡了，社会的发展才更扎实。

仔细看看孟晓苏的建议，它似乎更像是给房地产行业开的一剂“猛药”，而不是一幅真正的长远蓝图。这种做法的风险在于，它可能让农民在短期内获益，却在长远发展中陷入困局。宅基地和土地的转让确实能讨个“眼前的甜头”，但这种无稳定保障的短期收益，很可能最终酿成“无后劲”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