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出征三年归来,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兔子精。
他以军功请旨,要将兔子精娶为平妻。
我父母上门为我做主,兔子精却装柔弱,诬陷我父母欺辱她。
夫君持起长剑,毫不犹豫捅死了我父母。
为洗清嫌疑,他栽赃嫁祸我父亲通敌叛国,致使镇国公府上下三百余口满门抄斩。
再睁眼,我回到夫君带兔子精归来这一天。
1
「夫人,娇娇怀了我的孩子,是多胎,我已向皇上请旨赐婚,娇娇以后便是我的妻子。」
夫君怜爱的扶着娇小女子的腰身,眼底从始至终只有她的身影。
再看到这一幕,我只剩下恨意。
出征三年,我任劳任怨服侍公婆,用嫁妆填补将军府亏空。
他却在外逍遥,让来路不明的女子与我平起平坐。
我好歹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女。
当年的夫君,只不过是在军中谋取一五品官职,远远配不上我。
婆婆多次上门向我母亲求娶,我母亲看在夫君老实勤奋,才让我下嫁于他。
婆婆见我脸色不好,劝慰:「你这三年无所出,将军府人丁稀少,你体谅一下你夫君。」
体谅?
我气笑了。
婆婆还是和上辈子一样和稀泥。
上辈子我处处忍让,换来的却是对方得寸进尺。
我父亲母亲死在夫君战北墨的剑下。
全家满门被构陷抄斩。
那天,连下了三天的大雨,鲜血侵染整条街道。
我们全家,死不瞑目!
「这将军夫人,我不稀罕。」
「合离吧。」
战北墨一向好面子,习惯了高高在上,对我的反驳很是不悦。
「你嫁给我三年无所出,此时合离出去,你觉得还会有人要你?」
他的手温柔的搭在贺娇娇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娇娇还有两月就要生了,你识相留下,照顾好娇娇和娇娇的孩子,你还能继续做将军府的主母。」
他认为将军府主母的位置,是对我的恩赐。
早就忘了,没有我,他哪能在短短三年坐到如今的位置。
贺娇娇扶着肚子跪在我面前,泪眼婆娑。
「姐姐,我并不想破坏你和将军的感情,只不过我是易孕体质,我也没想到一次就怀上了。」
说着是道歉,话中却是在炫耀她能给战北墨生孩子。
婆婆吓得赶忙将贺娇娇扶起来。
「你肚子中有我们战家的血脉,怎么能随意糟蹋身体。」
婆婆看向我的目光带着责怪。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女人要贤德,别传出去落了个善妒的名声。」
婆婆与战北墨沆瀣一气,逼我答应。
我的陪嫁丫鬟气得手发抖,正想为我出气,门口传来了通报。
「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来了。」
我事先让人去镇国公府报信,父亲和母亲得知战北墨要娶平妻,早已怒火上涌。
战北墨挨了我父亲一巴掌。
母亲哭红了眼,拉着我的手一阵心疼,不忍落泪。
「合离,就算闹到皇上那也必须合离!」
上辈子,我对战北墨念念不忘,母亲让我合离,却被我拒绝了。
我真是不孝。
战北墨刚立了军功,风头正盛,根本不把我父亲和母亲放在眼里。
当下一纸合离书,甩在我脸上。
「从今往后,我战北墨的妻子,将军府的主母,只有娇娇一人。」
离开时,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柔弱娇美的贺娇娇。
肤如凝脂,容貌娇艳,确实是难得的美人。
可惜,这份福气,不是什么人都能享受。
我真期待,当战北墨知晓他爱着的人是一只兔子精时,会是何种表情。
2
贺娇娇修炼了三百年才得以成精。
幻化成人形那一日,与刺探敌情的战北墨在山上相遇。
她浑身赤果,战北墨脱下披风裹在她身上,抱着她回了军营。
贺娇娇为报恩,以身相许。
战北墨早在见到她第一眼时,对她一见钟情,顺势将她留在身边。
两人过着没羞没燥的生活。
当贺娇娇进门时,她总挺着肚子在我面前晃,无时无刻炫耀她肚子中的孩子。
我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都说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他们却不知,我和战北墨成婚那日,他得了命令策马奔赴战场。
从未与我圆过房。
有一次,贺娇娇上门寻我,在我面前摔倒。
战北墨大发雷霆,勒令不许我出门一步。
无论我如何解释,他不信我。
再见他时,是父亲和母亲上门为我做主。
我母亲给了贺娇娇一巴掌,贺娇娇一口血吐出,捂着肚子痛哭。
「妾身的肚子好疼,夫君,我们的孩子……」
战北墨怒气上涌,拔出长剑,捅死了我母亲。
而我父亲为了护我母亲,也死在了他的长剑下。
鲜血喷在我脸上,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疯了似的去抓挠痒战北墨:「我要杀了你!」
他将长剑抵在我脖颈:「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命家丁将我关在柴房,我眼睁睁看着父亲和母亲的尸体被抬走。
当晚,战北墨一纸休书砸在我脸上。
「你父亲通敌叛国,从今往后我与你再无关联,滚回你的镇国公府。」
婆婆亲自带着丫鬟将我扔出大门。
婆婆站在门口,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我。
「我儿子娶了你,真是我们将军府的晦气。」
以往对我和蔼的婆婆,此时看我却像是瘟疫一般。
我趴在地上抓住她的脚踝。
「我自问这三年问心无愧,为何如此对我。」
婆婆一脚踹在我的心口,冷冷道:「你不敬长辈,三年无所出,若不是我儿心善,留你一条命,你早就被一根白绫吊死了。」
「娇娇一看就是多子多福,她才配得上我儿子。」
「而你,不过是通敌叛国罪人的女儿,死在将军府晦气,要死也给我死远点。」
路人知晓我是镇国公府的嫡女,纷纷朝我身上砸臭鸡蛋。
我被抓走时,一个道士从我身边路过。
道士停下脚看了将军府一眼,感慨:「妖物作祟,造孽啊。」
我当时只觉是道士胡言乱语。
直到我被押上断头台的前一日,贺娇娇来牢房看我。
她挺着肚子,肚子比寻常的孕妇要大上一倍,让人看得心惊。
贺娇娇捂着口鼻,一脸嫌弃的看着我。
「真没想到,堂堂的镇国公府嫡女,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的眼中满是恶意,我双手扒着牢门,冲她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我何时得罪你,你要害死我全家上下几百口人。」
贺娇娇跳脚,扶着腰在一旁呕吐。
吐完秽物,她冲我快意一笑。
「我听夫君总夸你漂亮,持家有道,当时我就在想,倘若你夫君娶了我,他还会爱你吗。」
「婆婆和夫君都及其看重子嗣,作为兔子精,生孩子对我们来说最容易了,我要给他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知晓贺娇娇是兔子精的那一刻,我震惊无比。
3
战北墨带回一妙龄女子,与我和离的消息,如风一样传遍整个京城。
我再次成了京城的笑话。
有说我三年未给将军府诞下一子,不怪战北墨找别的女人。
也有说是战北墨带回来的女人倾国倾城,与战北墨郎才女貌。
还有人说战北墨忘恩负义,倘若没有镇国公府当年的扶持,他也不会坐上如今将军的位置。
不少京中男子,不免对贺娇娇的容貌好奇。
往日来往的京中夫人,则对我避之不及。
有好事者,打着关心我旗号上门看望,实则是朝我幸灾乐祸。
母亲气得将人赶走,守在我床边红了眼睛。
「当初母亲瞎了眼,是母亲害了你啊。」
这段日子,我合离回家后,父亲和母亲没少受白眼。
我愧疚于心。
但我很庆幸,父亲和母亲都还好好的。
「母亲,好戏才刚开始,您且等着看战北墨的下场。」
嫁给战北墨的三年,我见识过将军府有多穷。
公公的年轻时,家里养不起他们兄弟六个,公公便随了军讨生活。
后来立了点战功,被封了六品小官。
而公公的其他五个兄弟,见他发达了,带着老父老母跟着从村里搬来京城。
一大家子的开销,都靠公公俸禄,过得紧巴巴的。
好在战北墨有出息,在军中做了五品官职,多了一份俸禄,家里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而当年婆婆上门跟母亲求娶我,无非是看中了我是镇国公府的嫡女。
算计的是我的嫁妆。
战北墨在我父亲的帮扶下做了将军后,婆婆没少在我面前炫耀。
「全京城的贵女,都只有北墨挑的份,他能挑中你,是你的福气。」
一朝得势,公公婆婆,还有住在将军府的那一大家子亲戚,个个眼睛长在头顶。
合离回来时,我带走了所有的嫁妆。
现在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没了我嫁妆的支持,如何维持他们的风光。
4
一月后,将军府张灯结彩。
此时的战北墨穿着大红喜袍,面上却没半点喜色。
为了办婚宴,他只能硬着头皮向兄弟借钱。
偌大的将军府,竟连一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而他好面子,娶贺娇娇为将军夫人,婚宴自然要大办。
贺娇娇挺着大肚子走来,战北墨赶紧扶着她。
「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体不方便,婚宴这边我来应付就是。」
贺娇娇嗔怪:「我是你妻子,哪能让夫君一个人忙碌。」
「放心吧,厨房那边我盯着呢,我想为夫君分担一些。」
战北墨很是感动。
「还是你体贴,姜时夏那贱人,竟卷走了将军府所有银钱,等婚宴结束,我定要找她讨个说法。」
宾客陆续到齐,上菜时,宾客看着桌上清淡的素食,面面相觑。
有宾客当下发怒,拍案而起。
「这就是将军府的待客之道?」
「将军府怕不是穷得只能吃草了。」
一桌十几道菜,都是绿汪汪的一堆素菜,连一滴荤腥也没见着。
不少宾客摇头,借口有事离开。
无论战北墨如何说尽好话,也没有一个宾客买账。
贺娇娇哭红着眼:「吃素不好吗,那些小动物那么可爱,你们怎么能忍心吃它们,不怕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