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李清照《点绛唇.秋千》
李清照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少女时期的代表作竟然会出现在后世的《金瓶梅》中。《金瓶梅》第二十五回“吴月娘春昼秋千”,话说清明时节,草长莺飞。与养在深闺中的才女李清照不同,吴月娘为了不犯春困,带领众位女眷来花园打千秋。
等潘金莲笑嘻嘻地坐在秋千上飘荡时,一向持重寡言的吴月娘让她不要笑,然后就讲了一个故事。说自己小时候和隔壁邻居周台官家的小姐打秋千,周家小姐因为坐在秋千上笑而滑下来,把身子喜抓去了。结婚时婆家发现不是姑娘,将她遣送回去。
古人对贞操看得很重,这个周家小姐也够悲催的,结婚时被丈夫误会,“休逐来家”,代价太大。
书中的人物对白非常精彩,口才最好的莫过于潘金莲了,骂人引经据典,滔滔不绝,不带重复的。可一山更比一山高,吴月娘深藏不露,她这个话是对潘金莲说的,也是对众女眷说的。她让潘金莲不要笑,讲这个故事当然是有意的,嘲讽的寓意太明显,潘金莲是改嫁给西门庆的,哪来的身子喜呢?
当时在场的女眷还有孟玉楼、李瓶儿、李娇儿、西门大姐、玉箫、春梅、宋惠莲。孟玉楼和李瓶儿是改嫁过来的,李娇儿是风尘女子出身,玉箫和春梅两个丫鬟也被西门庆收用过,宋惠莲是有夫之妇的女仆,却和西门庆也有一腿。
吴月娘话里有话,只有她是冰清玉清之身嫁给西门庆的。此时宋惠莲和西门庆好上了,家中人人皆知,吴月娘自然也知道,说这个话也是在敲打宋惠莲。同时也针对春梅,西门庆格外宠爱春梅,吴月娘的话太毒,言外之意你没有身子喜,不要太得意,以后嫁人都麻烦。
后来潘金莲和吴月娘吵架,没想到吴月娘口才太犀利,处处揭她的短,每一句话都戳中她的伤疤,嘴皮子利索的她竟然吵不过吴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