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情人在老公买的房子里相会，突然碰到出差回家的老公。我被他抓了现行。

警察深夜打来电话，说我老公在隔壁市出了车祸，当场身亡。

这不可能！

如果我老公已经死了，那么我刚刚杀死的又是谁？

“吱呀”一声，伴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一道人影如同一头受饿良久的野兽朝我飞扑而来，抱着我的脖子一通啃咬。

脖子上某处冰凉的触感十分明确，我知道那是他嘴里那颗不合时宜的金牙，冰凉谈不上刺骨，就是有些硌得慌。

我双手抵住他的上半身，皱眉微用力将他隔开，嗔怪道：“别这样猴急，我今天还做了几种新菜式。”

“小别胜新婚嘛。”随着他大手移开我的腰肢，鼻子顺着厨房的香味朝里面走去，只听见“嘿嘿”地笑声传入我的耳朵，并伴随着他毫不吝啬的夸赞“好香！”

铺有大幅蜀锦桌布的餐桌摆着三道菜，椒姜羊排煲，豉爆鲶鱼，还有仙茅牛子南瓜汤，都是温热补阳的上品。

他每道菜都尝了尝，赞不绝口：“你的手艺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我心中暗想，但愿你今晚也莫要让我失望。

他看出我有心事，满不在乎地咧嘴笑道：“怎么，有不开心的事？讲出来博我开心开心。”

我叹了口气，低头盯着右手食指的创口，这是刚才切菜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

他不再开玩笑，走到近前，将我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仔细吸吮，然后抬头问：“青青，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今天请他来这里的原因。

“我们的事，可能被发现了。”

他顿时僵住，脸色发白，好半天才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林总……”

林总全名林远，是我的老公。

而面前一脸担忧的他，则是我的初恋，余安。

仔细算起来余安还是林远的远房表弟，这层关系让我们这段求而不得的不伦恋变得更加刺激。

余安咽了几口唾沫：“他……发现又能怎么样，我们……我们……”他一连串说了好几个“我们”，有点语无伦次。

我看到他还是这么懦弱，一颗心霎时沉到了谷底。

余安是我大学时候的男朋友，我们相爱过一段时间。但是我妈说，于安除了长得帅，根本就一无是处，而我的男朋友最起码要在市区买得起房子。

余安对我说：“我可以给你两间房，一间是我的左心房，一间是我的右心房。”

我哭着对他说：“你不要开玩笑了。”

然后我们就分手了，直到半年前，一次偶遇点燃了这段旧情。

只要林远不在家，余安都会乘虚而入。

在这套两百多平的别墅里，无论床还是沙发，阳台或者厨房，我们几乎在任何地方都做过爱做的事。

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余安才是这里的男主人。

他喜欢用林远的杯子喝水，喜欢穿着林远的拖鞋满屋乱走，喜欢泡林远的智能浴缸，喜欢躺在林远的床上让我喊老公。

他很享受这种有钱人的奢华生活。

但实际上，他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保安，只有无处发泄的精力，提起裤子就什么也做不了。

我说：“我可以跟林远离婚。”

余安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恼道：“这个话题我们不是讨论过很多次吗？你们有婚前协议，离婚了我们什么也分不到，岂不是被他白嫖了！”

我继续说：“林远最近买了一份人寿保险，保险的最终收益人是我。”

余安忽然就不困了，他瞪大眼睛，就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你……你……”

我取出藏在衣服下面的菜刀，搁放在餐桌上。

狭长的刀身仍然留有还没干涸的血迹。

赵近差点没吓得尿裤子：“你……你……”

一时之间，好像他除了这个字，什么都不会说似的。此刻我才意识到妈妈的眼光有多毒辣。

我说：“别慌，刀上的血迹是我的。”

余安像一只松了气的皮球缓慢地站起来，用力拍着胸脯，大声对我道：“奶奶滴个熊，刚刚可吓死我了，杀人是犯罪……”

我知道，他这些举动都是在掩饰他的害怕。

我打断他：“你愿意为我杀人吗？”

余安急得立刻跳脚，声音霎时间提升了八个度，他急切地嘶吼道：“你开什么玩笑！”

他可能忘记了，他才是爱开玩笑的那个。

我面色平静，认真地看向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没开玩笑。”

余安将刚刚拿起来的筷子扔在餐桌上：“没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呵，男人。

我说：“别担心，林远去隔壁市出差了，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回来。”

话音未落，玄关处传来“咔哒”医生，门开了。

余安脸色大变，急切地抓住我的手问：“现在怎么办？”

“沙沙沙”

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下都像是走在我的心尖上，空旷的房间内一时之间除了脚步声就只剩下可有可无的呼吸声。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餐桌。

余安慌不择路地一溜烟地钻进餐布下，垂垂下落的厚实蜀锦桌布将他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

林远比我大整整十五岁，不过岁月好像格外优待他，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乍一看让人猜测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

他缓步走到我面前并朝我递出两个罐头，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到一个地方就会给我带当地的调味品。

“龙化山特产，番茄酱。”

我努力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你不是明天才回来的吗？”

林远在余安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来，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感受到椅子上的余温，只见他拿起桌面散落的筷子，夹起一块羊排。

我有些紧张，连忙坐到对面，偷偷用脚尖将余安露在外面的衣摆踢进去。

林远将羊排送到嘴边，忽然停了下来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抬头紧盯着我的眼睛问：“家里来客人了吗？”

该死，肯定是多出的那双筷子！

“没有，呵呵，就是我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就多摆了双筷子。”

躲在餐桌底下的余安比我还要紧张，竟然在发抖。

他发抖也不是什么重点，问题是他竟连带着整张桌子都在微微颤动。

林远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放下羊排，盯着我说：“为什么不揭？”

他发现了！

他发现餐桌下面藏着人，竟然还让我亲手揭开桌布！

我的手开始哆嗦，大脑飞快旋转该怎么办？

林远又说：“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愣了半晌，总算反应过来，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手机处于静音模式，有陌生电话打进来，震动不停。

还好，只是误会。

我手虚抬起，抹了一把额头，直接挂断电话，随口解释。

“不认识的号码，也许是卖保险的吧。”

林远接口说：“保险是个好东西……”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被我放在旁边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

我有些气恼，滑动接听，怒道：“我不买保险！”

对方愣了愣，用十分标准的普通话说：“你误会了，我是横云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云溪，警员编号002341，请问是林有有女士吗？”

警察？

我下意识站起身，回答说：“是，是。”

对方又问：“你的丈夫是远有食品的董事长林远对吗？”

我接着继续点头。

半响，直到对方将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我才意识到对方看不见我，忙说：“是，是。”

对方的语气忽然带有几分怜悯：“林女士，请节哀！你的丈夫林远在两个小时前遭遇车祸，当场死亡。”

“嗡嗡嗡”

我看向坐在对面的林远，脑子一片混乱，明亮的灯光告诉我确实没有眼花，然后我提高音量大声质问：“你说什么？”

仿佛这样就可以抵消心里发毛的恐惧。

只听见对方重复道：“林女士，请节哀！发生这种事大家都很难过...”

林远见我神色有异，眉头紧皱，虽没说话，显然是在问怎么了。

我将挪开手机一点，捂着听筒叹息道：“我妈又找我要钱，我去厨房和她说吧！你先吃饭吧！”

“嗯”

林远点头，只是鼻音发出一个单音节示意知道了。随即用筷子在汤碗里胡乱拨弄，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我顺手将林远带回来的番茄酱放进厨房，将门反锁，继续通话：“云警官是吧，您刚才说什么？”

对方似乎有些无奈：“现在电信诈骗太猖獗了，也难怪你不相信我。这样吧，你加下我的微信，我把现场的情况拍给你看。”

微信很快就通过了，对方的微信名就是他的名字，云溪。

两小时前，林远驱车行驶在横云市龙化山的省道上，被一辆大货车迎面撞上。

大货车的司机连续开了十个小时的车，疲劳至极，再加上时处深夜，附近路灯昏暗，才导致了这场悲剧。

林远连人带车被撞翻，又被大货车的车轮碾压，浑身浴血。

现场的图片上他面目模糊，周遭散落着定制的西装碎片、限量胸针、名牌手表……以及左手无名指的婚戒，无一不能展示他的身份。

我走出厨房，镇定心神后，目光开始打量餐桌前的林远。

他有严重的洁癖，向来非常注重仪表，衬衫必须熨得一丝不苟，头发必须梳得一尘不染。

他身上的西服有好几处脏污，右手袖口的扣子不翼而飞，脸颊甚至有一道若隐若现的血痕。

更关键的是，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没了。

我不禁想起了网络上流行的鬼故事。

有些人在遭遇意外后，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某些执念往往会支撑他们回到自己的家。直到得知自己的死讯，才会幡然醒悟，真正死去。

难道在我面前的林远，是一只心愿未了的鬼吗？

桌上的三道菜，他一口也没吃。

餐厅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照射在林远身上，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子呢？

因为角度的关系，我必须小心翼翼地绕到林远背后。

林远忽然问：“有有，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在我耳边就像响起了一声炸雷。

我吓得一个趔趄，穿着高跟鞋的双脚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危急关头，我完全忘记餐桌底还藏着个人，下意识伸手拽住了面前的桌布。

哗啦一声，桌布连带着三道菜倾泻在地，杯盘狼藉。

我的心差点没从嗓子眼蹦出来。

但是，餐桌底下空空如也，余安竟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