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死在臭水沟那天，妻子把白月光父子带回家中。
她觉得我妈是假死，去挖我妈的坟。
甚至说我妈活该，谁让她得了老年痴呆。
“彩礼钱我是一分都不会还，反正你根本就生不出孩子，除了我愿意嫁给你，还有谁愿意？”
直到她在我妈坟头蹦迪，骨灰被她踢碎。
她才跪在我脚边求我原谅。
1
“老太太是直接掉到水沟里的，捞出来人都臭了，家属直接拉去火葬场吧。”
警察有些遗惋惜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黄线外的人群都在窃窃私语看着热闹。
我蹲在原地，拨出火葬场的电话时手指一直颤抖。
最终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
我妈是失足掉下去的没有任何推搡的痕迹。
也就是当时胡可欣根本没有在我妈身边！
我给她打了电话，那头也一直显示占线。
无奈之下我只能先把我妈送到火葬场火化。
等一切事情弄好我才抱着我妈的骨灰，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
门并没有锁，里头还传来了小孩的嬉笑声。
一进门就看到胡可欣怀里抱着四五岁大的孩子，那孩子缩在她怀里嘴上还一个劲地喊妈妈。
“可欣，和孩子洗洗手吃饭了。”
周序身上挂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满脸笑容地牵过胡可欣的手。
他们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而电视新闻还在播放着我妈尸体被打捞的场景。
我只觉得喉咙酸涩，心脏疼得喘不上气。
我一脚踢开了客厅的椅子。
巨大的声响才引得两人的注意。
“你不是出差吗？现在回来做什么。”
胡可欣原本的笑容瞬间就僵了下来，皱着眉十分地不耐烦。
“没事，多个人也就多双筷子。”
一旁的周序安抚着胡可欣，看着我时也是彬彬有礼的模样，但那语气明显就把自己当成了男主人。
我低头看了一眼，那小孩还抱着胡可欣的裤脚不放手。
我冷笑了一声，攥紧了她的手腕。
“这里是我家，是我买的房子。你带这父子俩来什么意思？”
胡可欣烦躁地甩开了我的手。
“阿羽昨天发高烧，我就接他过来住一晚上，比较好照顾。人家就是一小孩，周序也才来没多久，你发什么火？”
我赤红着双眼，揪住了胡可欣的领子，声音有些哽咽。
“那我妈呢？你照顾前任的儿子，就不管我妈的死活了！我出差的时候你告诉我你会好好照顾她的！”
“你发什么疯！周序昨天还看到阿姨出去打麻将，没准这会还和她的老姐妹跳广场舞呢，身体那么硬朗怕什么死！”
我的脚步有些踉跄，我妈平时身体确实健康，但是她已经开始老年痴呆了，不吃药的话很容易出事。
“连生，你也别老是对可欣这么凶，你们都快结婚了。都是一家人，闹成这样也不好。”
我没理一旁拱火的周序，只是抱紧怀里的骨灰。
我扯了扯嘴角，看了眼他们交握的双手，胡可欣手上还带着我妈送给她的金镯子，那是我妈从前的嫁妆。
我觉得眼睛有些酸涩，笑了声。
“分手吧胡可欣，订婚宴也不用办了。”
“彩礼钱退给我，都体面一点。”
2
胡可欣脸色难看至极，她撇下那小孩，直接把我拽进了房间。
“你疯了？三天后就要订婚了，你在和我闹什么？当初是你追着赶着要娶我的，现在你说不结就不结？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嘈杂的声音让我觉得烦躁，转身抬手在胡可欣脸上落下一个耳光。
胡可欣颤了颤手才抚摸上自己的脸，眼眶一下就红了起来。
“陈连生你他妈打我！”
听到动静的周序也赶了过来，一见到胡可欣通红的脸颊就心疼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陈连生，她是一个女人，你打女人要不要脸！”
“你带着孩子来勾引一个要结婚的女人，你要不要脸？”
我冷眼看着亲昵的二人。
“胡可欣，我妈死了你知道吗？从水沟里捞出来人都臭了！她昨天一晚上没回来，你没有发现吗？那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的怒吼声直接把周序的儿子给吓哭了。
“你吼什么吼，吓坏孩子怎么办？”
胡可欣也不顾脸上的疼痛了，抱着孩子就耐心的哄着，好像那是她的亲儿子一样。
她很快就把周序父子送走。
关上门后整张脸就阴沉下来。
“陈连生你是真犯贱，为了拿回彩礼钱，现在还说自己母亲已经死了，你妈知道你这么咒她死吗？”
我指着电视上的新闻，呼吸一阵发颤。
“新闻写的一清二楚，我妈对你就跟亲女儿一样，你宁愿照顾别人的孩子，也不愿意照顾一下我妈！”
“那是你妈又不是我妈！我都还没嫁给你呢，凭什么给陈家当保姆？你有本事自己照顾啊，天天在外面鬼混！”
胡可欣撩了一下头发，手上脖子上全是我妈从前的嫁妆。
我深吸一口气，张开了手。
“把镯子和项链还回来，那是我妈的嫁妆。是她最后留下的东西。”
胡可欣眉眼一挑，宝贝似的将手背在了身后。
“凭什么？这是阿姨送我的，说是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
我也不和她废话，动手就上去掰，疼得她直叫唤。
她用力把我推开，喘着粗气护着手上的镯子。
“陈连生，你妈就是个老不死的，一把贱骨头了还得被你拿出来威胁我分手，你妈要是知道......”
砰的一声，我把结婚照都扔到了地上。
碎片飞溅到胡可欣脚边，让她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她握了握双手，好半晌才点点头。
“行，你有种！我告诉你，就算你求我，我都不会原谅你，我们没完！”
胡可欣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眼眶通红着就夺门而出。
我透着窗户还看到周序根本没走。
胡可欣一冲出去就被他牢牢抱在了怀里。
家里变得一片狼藉，我只能抱着冰冷冷的骨灰盒。
3
我取消了三天后的订婚宴，给胡可欣发消息要求她把彩礼钱退还给我。
但一连好几天，胡可欣都装死不回。
直到郊外那套婚房的物业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新房已经有人居住。
那是我妈买给我和胡可欣的婚房。
她非常喜欢胡可欣，还和我说过这辈子只认胡可欣一个儿媳妇。
在之前就拿出二十万当彩礼钱，这栋房子也是她买下的。
我赶到新房的时候果然看到了胡可欣。
不仅如此，她还把周序和那个孩子一起接了过来。
三个人其乐融融地住在我妈给我买的房子里。
“胡可欣，要脸吗？彩礼钱都还没还我，现在直接私闯民宅了是吧？这房子是你的吗你就住！”
胡可欣不意外我的出现，对我说的话也不以为意。
“你妈之前就说过了，只要我嫁给你，这套房子就是我的。不然你以为我会嫁给你这个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的家伙？”
她这嘲讽的话一出，周序也没忍住笑了。
看着周序戏谑的笑容，我愣了一秒，随后脸色涨红。
胡可欣连我身体有缺陷这种事情也告诉了周序。
“胡可欣，这栋房子是我妈买给我结婚的婚房，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所有的东西都不属于你，包括你身上的那些金子！”
我咬着牙恶狠狠地说着，胡可欣的脸色就立马变了。
“我什么时候要和你分手？订婚宴你说取消就取消，我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都能带着前任住进别人的婚房了，你还要脸吗？”
我没有给胡可欣任何的机会。
伸手就要把他们的行李扔出去。
但胡可欣脸色大变拼命和我抢夺，她的指甲用力掐着我的手，力气大到鲜血都流了出来。
“你把行李放下来！放手！”
我疼得直接将行李扔出了门口。
里头那些情趣内衣全都散落在地。
“陈连生你个王八蛋！”
胡可欣脸色涨成猪肝色，周序也一脸慌乱地帮她收拾那些脏东西。
周围的人都停下脚步看热闹，对着胡可欣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拍起了照片。
我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眼前的一切都很明显了。
胡可欣早就和周序搞在一块，只有我还乐呵着想和她结婚。
胡可欣有些狼狈地拖着行李，临走前还不忘用恼恨地目光瞪我。
“你等着，我这就告诉你妈，说你欺负我！看她是站在你那还是我这！”
我嗤笑一声。
“这时候想起我妈了？她死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胡可欣拉过了周序的手，狠狠往地上呸了一声。
“走着瞧吧陈连生！”
4
胡可欣一走我立马就把婚房挂了出去。
她别想从我这掏出一分钱。
准备完这些，我妈下葬的日子也到了。
那天还下着小雨，我妈除了我就没别的亲人了，也就周围的邻居送送她。
“你妈就是心太善良了，人那么好，结果还要遭罪。”
李姨是我妈的牌友，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握紧了我的手。
“小陈，千万不能让你女朋友过门，你妈最近几年脑子都不清楚，她趁着你不在没少给你妈使绊子。”
我的瞳孔猛缩，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李姨。
她哽咽着声音。
“是你家那位不给你妈吃药的，我当时还偷偷看到过，她在打人啊！”
我心神大骇，眼前瞬间一黑。
我妈那么疼爱胡可欣，我那么信任她！
可是她居然背着我，虐待我妈！最后还让她孤苦地死在臭水沟里！
“陈连生，你把你妈藏到哪里去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胡可欣的声音就在我耳边炸响。
李姨暗骂一声造孽，连忙带着其他邻居离开了。
胡可欣满脸怒容地冲了进来，周序也紧跟在她身后。
她的视线落在还没完全掩盖的坟墓，直接扇了我一个耳光。
“做的真绝啊陈连生，把房子都给卖了是吧？现在还说你妈已经死了，真死的话你还能站在这里？是不是你去她面前说我坏话！不然那个老不死的为什么没来求我！”
胡可欣撕扯着喉咙，她到现在还在认为我骗她。
周序抱住了她的腰，嗓音温柔地不断哄着她。
“别太着急，阿姨那么喜欢你怎么会不搭理你呢？一定是有人在她面前诋毁你了。”
“陈连生，你如果不爱可欣，就不要耽误她。她真的是个好女孩，你得到别人的东西，为设么不能好好珍惜呢？”
周序一脸痛苦，曾经的胡可欣就是被他这副模样耍的团团转。
“珍惜？她当初下跪求你不要分手的时候，你珍惜了吗？”
“胡可欣你他妈真是个舔狗，跪在周序面前磕了几十个头他都没看过你一眼。只是回来撒个娇，你就屁颠屁颠地舔回去，你贱不贱？”
我赤红着双眼，猛地推开胡可欣。
这话一出他们二人的脸色白了几分。
胡可欣似乎被踩到了雷区，疯了一般砸了周围能砸的东西。
她冲向了那个还没买埋好的坟头。
抬起脚就狠狠地碾着。
“胡可欣你疯了！”
我想去制止她，胡可欣就一脚踩在了坟头上。
“干什么？心虚了是吗。你和你妈就是骗子，想把钱骗回去！”
她看着浑身沾满泥土的我，突然冷笑了一声。
“看你这么可怜，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跪下磕头给周序道歉，让你妈出来和我见面，这件事我们就一笔勾销。”
我眨着酸涩的眼眶，雨水混杂着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