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知青往事(连载一百十四)~北大荒生活(二)

晓峰爱思考 2024-02-25 13:26:20

(接上文)

身先士卒

又是一年隆冬,冰天雪地,寒风刺骨,气温直指零下30多度。

像往年一样,我们打上绑腿、扛着大锯上山了。冬天是东北猫冬的季节,但对兵团战士来讲,可没这份福气,伐木的活儿正等着农闲时干呢。

白雪皑皑的完达山,一派林海雪原的北国风光,笔直的松树参天而立,没膝的积雪晶莹剔透,冬日的阳光打在林子里,似薄纱、如幔帐,鸟儿的啼鸣委婉清脆,偶尔,扑楞楞飞起一只野鸡。伐木场设在半山腰,这里是一片待伐的成林,水曲柳、黄波萝、白桦、核桃楸、柞树……木质不同,各有各的用途,我们一一辨认着。伐木前,要先确定大树的倒向,如果判断错误或是锯偏了,树没按照正常的方向伐倒,搭在另一棵大树上,树就难伐了。这种情况叫“搭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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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和往日一样,知青们两人一组,干开了。没多一会儿,“顺-山-倒-嘞!”的声音此起彼伏,这吆喝声在提醒着伙伴们:注意了!又一棵大树倒下了!

突然,一棵伐倒的大树没有按预定的方向倒下,而是砸到了另一棵树上。大伙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一个人大步跨到树前,大吼一声:“不要动! 我来! ”众知青一看,顿时吃了定心丸,这是我们5连的老排长田贵富。他,1958年从抗美援朝战场转业到北大荒的军官,共产党员。这位四川籍的中年汉子,能干、睿智,什么事都难不倒他。只见他用凝重的眼神看了看两棵搭挂的树,果断地对一位男青年说:跟我来,听我指挥! 俩人在大树下摆好了阵势,设定了两树可能的倒向,接着拉开了锯。人们的心随着纷飞的锯末紧张地跳动着,空气像冰雪一样凝固了。

突然,咔巴、咔巴的响声打破了凝结的空气,这是树干将要锯断的信号,大家的心全部提到了嗓子眼儿,大气不敢喘一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大树。咔、咔的响声越来越大。只见老田他们迅速抽出了锯。刚要撤离,惊险的一幕出现了,两棵挂在一起的大树顺着山势迅速倒下,其中一棵又猛然弹起,砸向那位知青。惊呆的人群中发出了尖叫。老田一个箭步扑向男青年,一把将他推开。男青年获救了,老田自己却被大树重重地砸在底下。“老田!”“田排长!”人们从四处涌来,呼唤着他的名字,群山回荡。老田被砸断了大腿,人们在慌乱中把他送下了山。

再后来,老田成了瘸排长,也成了我们心目中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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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惊无险

初冬,北大荒寒风刺骨。

那时我在炊事班当“火头军”,每天要做一二百人的饭菜。每天凌晨5点,我和同伴王惠屏就得起床做早饭了。

一天清晨,外边依然是北风呼号,我俩提着小马灯,困意未尽,深一脚浅一脚,极不情愿地向伙房走去。

每天早上,我们要蒸4大屉馒头、炒两大盆菜、熬一大锅粥,足足得让我们忙活两个小时。看看时钟,已指向7点,馒头已经下屉,就差炒菜,再过半个小时知青们该来吃早饭了。王惠屏在厨房外的烧火间捅火,我在厨房里间准备炒菜。春寒料峭,屋外北风狼一样的嚎叫,小马灯昏黄的光亮打在厨房的墙上,映着大出我几倍的身影,随着我晃动。若不是活儿逼得急,一个人呆在这儿还真有些害怕。

顾不了这许多了,刷锅、热油、炝锅、下菜,有条不紊中,该加酱油了。酱油缸就在身后,一舀子倒下去,色不够深,再来它一舀子吧。咦,好像捞到了什么?我心里一紧,没办法,闭着眼睛往外舀吧。昏暗中,只见尺把长的东西支楞在舀子上。哇!一声惊叫,我连舀子带酱油还有那东西一并扔了出去,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王惠屏闻声从烧火间跑了上来,看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忙问怎么了。

我指指地上那一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哆里哆嗦地提着马灯,小心翼翼上前,借着灯光一看,啊! 一只僵直的淹死在酱油缸里大耗子,足有一尺多长,躺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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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问题倒不是耗子的问题,而是这一锅菜如何处理。倒了重炒吧,马上要开饭,再洗再切也来不及,耽误了上工我们可负不了责任;就这么出锅吧,真是对不起大家我俩左思右想,只好是多炖一会儿,消消毒,凑合着吃吧。秘密要保守,但这眼见心烦的,我俩肯定是不吃了。

开饭了。看着知青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我赶紧躲到厨房里,不敢再看,心里酸酸的。

后来,战友们还是知道了这件事,痛痛快快送给我俩一顿拳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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