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剩下最后一把米了。” 母亲的话在早晨的寂静中更显突兀。
90年代的皖南,春意盎然,但对于我们家来说,这不过是一个青黄不接的季节。
父亲是个木匠,是家里的顶梁柱,却因为一次事故摔伤了腿,无法干活。
母亲是典型的农村妇女,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现在她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为我的婚事操心。
我,是家里的独子,21岁,既不是个好木匠,也没有一技之长,只喜欢看武侠剧,仿佛电视剧里的世界比现实更有趣。
家里几亩山,平日里靠砍柴卖钱也能糊口,但在父亲受伤后,这一切都变得艰难起来。
尤其是这个季节,家里已经没有余粮了。
早饭后,母亲决定去舅舅家借些米,却被父亲制止了。
“有力气打沙袋,没力气砍柴,让他去借!
迟疑之下,我接过母亲递来的蛇皮袋,开始往舅舅家赶。
借米路上的意外奇遇十里路,要翻过一座小山岗,阴阳错错觉得特别漫长。
到达舅舅家隔壁的村时,我已经浑身大汗。
一时兴起,我在路边将里面的毛衣脱下放进蛇皮袋中。
突然,前方稻草堆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我以为是哪只野兔,便悄然靠近。
但那一瞬间,我愣住了。
一个姑娘在草垛后换衣服,她抬头发现我后,瞬间脸色通红,怒喝:“你...看什么?
流氓!” 完全不理会我的解释,她气急败坏地朝我甩来一篮子的野菜。
菜叶纷纷扬扬落在我头上和身上,我站在那里尴尬至极。
这时,远处跑来两个小姑娘,她们听到一声怒喊,以为我真的干了什么坏事,只好忙不迭地道歉,捡起洒落的黄花菜赶紧离开。
等跑到舅舅家,连气都没来得及喘匀,舅妈那张刻薄的嘴就嚷了起来:“又来借粮食?
你多大的小伙子,还要你娘家里借米,丢人不?”
但我知道,家里做主的是舅舅。
破米袋修补爱情线舅舅给我装了二十多斤的米,但舅妈的嘴上仍然不停唠叨。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路过那位姑娘的村子,没想到再次遇到她。
她见我拎着沉重的蛇皮袋,大步追了上来,急急喊道:“你的米漏了!”
原来刚才用力甩时蛇皮袋被刮破了,米粒撒在地上。
姑娘二话不说,帮我一起捡起来,还让她母亲拿了块布和针线,把袋子补好了。
这一幕令我感动不已。
回到家,满脑子都是那个姑娘的影子。
虽然家里贫困,但我心里暗自下定决心要努力,为了她,也为了自己。
父亲腿伤还没好,我不能再逃避责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天上山砍柴,拖独轮车到镇上换钱,渐渐家里生活有了些起色。
有一天吃饭时,我终于开口对父亲说:“爹,我想跟你学木匠。” 父亲望着我,愣了好半天,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最后点了点头。
梳妆盒定情,木匠梦成真父亲腿伤不能教我,母亲想到了他的一个师弟冯叔,他在镇上开了家具厂。
于是第二天,父亲带我去找冯叔,一路上我们很少说话,直到走到家具厂。
冯叔欣然接受了我,父亲和他谈了一会儿话便回家了。
我开始每天学习木工的技艺,从基础的工具使用,到复杂的家具制作。
短短几个月,我的手艺进步飞快。
而那个姑娘也经常出现在家具厂,原来她是冯叔的亲戚,来帮厨赚些补贴。
她叫小惠,当时调皮地打趣我:“还认得我吗?
那个野菜姑娘。”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小惠和我逐渐熟络起来,她做的饭菜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我常借口去帮忙收拾碗筷,慢慢地,她和我聊起了天。
打斗那次,她被几个混混围住,是我拿着棍子冲上去救了她。
为了表达心意,我抽空做了一个精致的梳妆盒,里面放置了镜子、梳子和雪花膏,想在离开前送她。
腊月十五那天,小惠来做午饭,吃完我借口送她回去,路上把礼物递给她,小惠接过,看了我一眼,忽地笑了。
我也收到了一条她亲手织的围巾。
正月初二,母亲要去舅舅家拜年,网络沉甸甸,母亲满脸笑容,舅妈也夸我懂事。
在姨娘的推荐下,我和小惠成了亲。
金秋八月,我和小惠结婚了。
后来冯叔把家具厂盘给我,生意蒸蒸日上,父亲腿伤也逐渐康复。
我们的生活因为那次偶遇而变得不同,一只梳妆盒成了我们牵系的纽带。
结尾有时候,生活中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往往会在不经意间改变我们的命运。
皖南的春风不再是孤独,生活的艰辛也变作幸福的起点。
我和小惠用爱和努力共同创造了温馨的家庭,走过了一段不寻常的历程。
这,是我们简朴而真实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