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郭靖是金庸塑造得最为成功的一个角色,笔者觉得这赞誉还不够高,因为放眼整个武侠小说界,都难有哪个角色能与郭靖相提并论,可以说是这个角色把“武侠小说”的格调都抬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郭靖的出现告诉读者原来武侠故事也可以不只是小家子气的武林纷争,还可以是有家国大义,郭靖用自己的一生诠释了何为“侠之大者”。
奈何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最终郭靖是在襄阳以身殉城,就连他的妻儿也没能幸免。
(郭芙剧照)
然而让人纳闷的是金庸居然留了郭芙一命,结合《倚天屠龙记》的设定来看,郭芙甚至是郭靖家族唯一得了善终的一位,金庸为何要如此安排郭靖一家的命运?
一、蛮横的郭芙
郭靖一生光明磊落,心系天下苍生,可谓人人敬爱,若要说他的人生有什么污点的话,除了早年间不该帮成吉思汗征花剌子模之外,也就数“生了郭芙这个糟心的女儿”了。
是的,读过原著的人都知道郭芙是个怎样的人,她可绝不仅仅只是刁蛮任性而已。
少年时期的郭芙就已经展现出了自己蛮横的一面,她想要杨过的蟋蟀,杨过不给,她便残忍地将那蟋蟀踩死。
青年时期的郭芙变本加厉,她斩断杨过一臂,又在活死人墓中以冰魄银针打伤小龙女,可以说这两件事改变了杨过和小龙女的人生轨迹。
(郭襄、郭芙剧照)
还有中年的她就更过分了,风陵渡口,与素不相识的江湖客发生了口角,你看她此时又是怎么做的?
原著道:“那少妇怒气上冲,喝道:‘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对我无礼?’眼见那大汉手中执着根拨火铁棒,随手从地下拾起一段木柴,在拨火棒上一敲。那大汉手臂一震,只觉半身酸麻,当的一声,火棒脱手落在地下,火堆中火星溅了起来,烧焦了他数十根胡子。”
显然她这么说的底气就是因为“她是郭靖夫妇的女儿”,不仅仗势欺人,还动了手,这未免太过分了。
然而金庸赋予她的结局却是郭靖家族中最好的。
二、郭家的独苗
尽管金庸在《射雕英雄传》末尾就以一首诗暗示了郭靖的前路。
“兵火有余烬,贫村才数家。无人争晓渡,残月下寒沙!”
郭靖的余生必是荆棘密布的,可当他的故事迎来结局的那一刻,仍是让读者难以接受。
直至《倚天屠龙记》中,金庸才正式将郭靖写死。
说是:“襄阳城破之日,郭大侠夫妇与郭公破虏同时殉难,屠龙刀不知下落。郭祖师当时身在西川,待赶去想要相救父母亲人,却已为时不及。”
(郭襄、黄蓉剧照)
你看,这里明确提到郭靖、黄蓉以及郭破虏战死在襄阳,其实细品这段设定,是存在诸多难以解释的问题的。
比如“倚天屠龙计划”不仅仅只是需要将倚天剑交给郭襄,屠龙刀交给郭破虏就好,新修版中,那刀剑之中并没有藏秘籍,真正的秘籍是被藏在桃花岛,显然只有黄蓉本人最适合执行这个任务。
所以保管屠龙刀的郭破虏不该死在襄阳,负责护送秘籍的黄蓉也不该死在襄阳,奈何他们都战死了。
至于郭襄,她当时远在西川反倒十分合理,毕竟她要保管倚天剑,若留在襄阳守城,结局也必然是战死,那父母的计划不就宣告失败了吗?
你可能要说了,既然郭襄没有战死,又如何说她不是善终呢?
其实原因很简单,就因为郭襄的人生充满遗憾,她的死绝不寿终正寝,她更有可能是积忧成疾,郁郁而终。
一来她没能寻到杨过,无奈只能在四十岁那年选择出家,不过你可别以为出了家的她就彻底放下执念了,她为自己弟子起的法号“风陵”就出卖了她的内心,她仍放不下杨过。
二来她没能帮父母守城,没能救下父母,此事也必将成为她的心结。
还有第三点,她没能寻回屠龙刀,灭绝师太临终前就向周芷若提到过此事:“郭公破虏青年殉国,没有传人,是以刀剑中的秘密,只本派郭祖师传了下来。她老人家生前曾竭尽心力,寻访屠龙宝刀,始终没成功,逝世之时,将这秘密传给了我恩师风陵师太。”
所以郭襄是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了,自然谈不上是善终。
而郭芙则不同。
尽管金庸没有明确她的结局,但在连载版的故事里,却有关于她后人的传闻。
(郭破虏、郭靖剧照)
连载版《倚天屠龙记》第二十一回中提到过这么一句:“俞莲舟见他背上负了六只布袋,心想这是丐帮中的六袋弟子,地位已算不低,如何竟干出这种卑污行迳来?何况丐帮素来行事仁义,他们帮主耶律渊如又和大师哥宋远桥是极好的朋友,这事可真奇了。”
显然,这耶律渊如就是郭芙与耶律齐的孩子,他们在襄阳城破之后,自然是留在丐帮处理丐帮事务,一直活到了倚天时代,算是得了善终。
还是那句话,凭什么郭芙能得善终?
其实你把他们一家名字读一遍就懂了。
三、刻在名字里的命运
金庸向来喜欢用角色的名字、外号来暗示角色的命运。
比如“北乔峰,南慕容”,其实是在隐喻“悲乔峰”与“难慕容”,乔峰的结局是悲剧,而慕容复要复兴大燕则是难如登天。
又如“剑魔”独孤求败,这人当真是一生不败。
回到郭靖一家,郭靖、黄蓉、郭芙、郭襄、郭破虏,这些名字有何深意?
(郭芙、耶律齐剧照)
把他们分为两组,就很明显了。
靖蓉芙,襄破虏。
把“蓉”通“容”,便得到了靖容芙,郭靖夫妇包容郭芙,宠溺郭芙,把最好的爱都给了她,甚至后来连软猬甲都留给了她。
而襄破虏则更好理解,“破虏”的重任就留在了郭襄身上,后来的郭襄也确实是用自己的余生在与蒙古作对,最终心力憔悴而亡。
这即是金庸故事的有趣之处,每一个角色的名字都值得玩味。
只是说来郭靖夫妇未免有些偏心,但金庸这么写却也符合现实,毕竟现实中的绝大多数父母都会把头胎宠上天,二胎“当猪养”,郭靖夫妇纵是大侠,似乎在这一点上,也与常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