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恩科马(Nkhoma)乡村医院回家的路上,杰奎琳(Jacqueline)摩托车前灯的光线落在了一个不寻常的东西上。
药瓶在红色的土地映衬下呈现出完美的白色,散落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周围是破碎的玻璃和塑料垃圾。
但没有药,她的病人就会死。
在非洲最贫穷的国家之一,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答案是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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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这个词已经成为一个流行词汇。但在撒哈拉以南非洲的某些地方,生命是脆弱的,被污名化就会留下永久的伤疤——这个伤疤可以决定生死。
尽管多年来的教育活动旨在消除这些错误的认知,但艾滋病患者仍可能会陷入失业、离婚和驱逐等困境。在一个70%以上的人每天生活费不到0.93美元(约合人民币6.7元)的国家,这种排斥本身就是一种死刑。
“你给病人开药,他们在回家的路上就把药扔掉了,但他们下次来的时候却告诉我们他们把药都拿走了,实际上并没有。”杰奎琳告诉《每日电讯报》,她自2017年以来一直在恩科马乡村教会医院担任护士。
然而,要达到剩下的5% ——“最后一英里”——仍然很困难。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一名29岁的妇女正躺在医院的内科病房里奄奄一息。
《每日电讯报》正在保护这名妇女的身份,现在她的白细胞计数(CD4)仅为28。CD4的正常范围在500-1500之间,现在再提高可能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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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些情况下,男性会为自己偷药,而不是接受检测。
杰奎琳说:“我们遇到过很多这样的情况:一个女人的检测结果呈阳性,她会在下一次预约时回来告诉我们她的婚姻在那天结束了。这意味着女性根本不会吃药,以防丈夫发现药瓶,但有时候,她们会把药片放在朋友家里。”
这也意味着成千上万的男人不知道自己的真实状况,或者不敢面对。
杰奎琳解释说:“大多数检测呈阳性的男性通常只在病房里被发现,因为他们已经生病住院了。”
她现在只有38公斤重,每次去诊所都要走四个小时。她说:“我想坐小巴,但要花2500克瓦查(约合人民币1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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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拉维,光是去一次艾滋病诊所就需要2.15美元(约合人民币15.6元)的交通费——比大多数人的日工资高出一倍多。
对于那些负担不起的人来说,徒步前往需要花费数天,不仅意味着要收入的损失,还意味着一路上食物等必需品的额外支出。
雪上加霜的是,马拉维资源不足的医疗保健系统依赖于“监护人”——在住院期间照顾病人基本需求的朋友或家人。
没有监护人,病人最基本的需求——包括吃饭——将得不到满足,这意味着监护人必须牺牲几天甚至几周的工作时间来照顾家庭成员。
杰奎琳补充说:“这些男人很难敞开心扉来到医院,直到他们真的病了。”
《每日电讯报》在恩科马医院两天内只看到一名男性患者。
2014年,他和妻子一起被确诊艾滋病。他挣扎着养家糊口,身材瘦削。
许多政府和宗教领袖不愿意承认这种流行病,这增加了保密和怀疑的气氛。
刚果禁止媒体讨论艾滋病,津巴布韦不鼓励医生将艾滋病列为死因,南非禁止在学校进行艾滋病教育。
将同性恋和性工作定为犯罪——这两者都是感染艾滋病的主要风险因素——往往增加了一种恐怖和神秘的气氛。
04
尽管开展了数十年的宣传活动,但事实证明,在非洲一些最贫困和受教育程度最低的社区,危险的“神话”一直存在,代代相传。
“当我们在回家的路上,你会看到路边的瓶子,” 杰奎琳说,“我们认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不想要这种药,这样别人就能拿药吃了?”
“如果他们不想坚持,我们会让他们做出决定。你到底要不要吃药?如果你现在还没准备好,你可以把药留下。当你准备好了,就来找我们。”她补充道。
恩科马医院几乎完全依靠捐赠。作为一家教会医院,它的大部分资金来源于非洲和海外的教会,主要是美国和瑞士,即便如此,也难以维持收支平衡。
有些病房甚至没有肥皂。医生——即使是那些在高传染性肺结核病房工作的医生——有时也无法获得简单的个人防护设备,如口罩、手套或防护服。
医院致力于使每一个资源都有价值。看到那些被丢弃的药瓶,对于这里的工作人员来说,是很痛心的。
虽然有潜在的解决方案来提高药物依从性,但很昂贵。
目前,它们只在英美等高收入国家有售,在非洲仍贵得令人望而却步。
2023年,在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和其他非政府组织的压力下,拥有卡替拉韦专利的ViiV Healthcare公司允许90个中低收入国家的某些制造商生产用于预防的长效卡替拉韦注射剂的仿制版本。
联合国开发计划署艾滋病、健康和发展小组主任曼迪普·达利瓦尔(Mandeep Dhaliwal)告诉《每日电讯报》,尽管越来越多的国家实施了广泛的治疗计划,但在解决整个非洲艾滋病耻辱、歧视和犯罪化问题方面,还没有足够的投资来开展工作。
她说:“我们还没有达到那5%,很多地方的新感染病例都在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