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40年代,上海滩的电影行业正在蓬勃发展着,此间诞生了不少电影明星。
白云就是当时当红的奶油小生,他唇红齿白,相貌帅气英俊,
从《三笑》到《西厢记》,他主演的电影总是场场爆满,一票难求。
上海、南京,甚至是香港的影院,都有不少的白云女粉丝。
他一生风流成性,有过三段婚姻,结果晚年时却在台湾服毒自杀,
这大起大落的人生也像电影一样充满了戏剧性。
白云只是他的艺名,他真名杨维汉,
家里是广东那边的书香门地,祖上也曾有过功名。
他小时候跟着父母去了美国夏威夷,
后来又搬到新加坡,读的书多,见的世面也广。
会说英语、普通话,还夹着点马来语,走到哪儿都不怵。
家里人盼着他好好读书,继承家里的学问,
可他偏偏喜欢热闹,喜欢站在人前让人瞧着。
抗战那年,他刚十九岁,上海、南京的枪声响得人心慌。
他本想去前线做点什么,身上那股年轻人的热血还没凉,
可戏剧协会的人瞧上了他这张脸,拉着他去演话剧。
他站在台上,台词还没说两句,底下就有人鼓掌,掌声一浪接一浪。
1938年,此时的小有名气的白云刚到香港,正逢电影圈缺人,
他一到就签了片约,拍了几部戏,名字开始在报纸上冒出来。
没两年,他又回了上海,签进国华影片公司。
那几年,他的戏一部接一部,《夜明珠》《天涯歌女》,
每部戏出来,戏院门口的票就卖得一张不剩。
他站在片场,周围的人围着他转,
制片人笑着拍他肩膀,观众在戏院外等着要签名。
日子像是被蜜泡着,甜得让人忘了时间。
可这甜日子底下,总有些东西在悄悄变味。
白云长得太好看了,好看到走到哪儿都有人盯着。
女人看他的眼神不一样,有的胆子大,直接往他身边凑。
他不推辞,也不躲,日子一长,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1941年,罗家小姐罗舜华瞧上了他,
罗家在上海滩有头有脸,父亲做生意赚了不少钱。
罗舜华喜欢白云,喜欢到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她父亲瞧不上白云,觉得他就是个戏子,
没什么真本事,可罗舜华不管,非要跟他好。
她瘦得厉害,天天在家掉眼泪,父亲没办法,只好点头。
两人因此结婚,结婚照甚至还上了报纸,
白云从此搬进了罗家的大宅子,
日子过得像少爷一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白云住着罗家的房子,花着罗家的钱,慢慢地就不怎么上心拍戏了。
他出门还是风光,穿着新做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
可回到家,岳父岳母看他的眼神带着点冷。
他觉得自己像被绑住了,拍戏的心思淡了,出去玩的心思却重了。
太平洋战争一打响,国华影片公司被日本人接手,白云不愿意给他们做事,
收拾东西去了北平、天津,演起了话剧,只留下妻子跟刚出世的儿子在上海。
白云在外头跑,家里的事顾得少,偶尔回去一趟,也没多少话跟罗舜华说。
日子一长,两个人中间隔的东西越来越多。
后来,他在重庆拍戏,认识了别的女演员,
消息传到上海,罗舜华气得不行。
抗战一结束,白云回了上海,罗舜华没多说,
直接跟他离了婚,带着儿子去了英国,从那以后,白云跟儿子再没见过面。
脱离了罗家的白云,像是虎归山林,
特别自在,戏还是接着拍,名气一点没少。
可他身边的人换得更快了,有人说,他脖子上的口红印子从来没断过。
他不缺女人,也不缺钱,日子过得像风一样,抓不住,也停不下来。
就在这时候,他遇上了梅兰芳的徒弟言慧珠,
她长得漂亮,气质也好,站在台上像会发光。
白云喜欢她,追得紧,两个人很快就好上了。
言慧珠也喜欢他,喜欢他那张脸,喜欢他说话时的样子。
他们没多久就住到了一起,走到哪儿都是一对让人眼热的璧人。
可好景不长,白云还是老样子,喜欢到处跑,喜欢跟别人凑热闹。
言慧珠有钱,他花得也多,拿了她的钱就去外头玩。
她发现了,气得不行,想跟他分开。
白云不愿意,闹得厉害,有一回还吞了药,吓得人赶紧送他去医院。
言慧珠没办法,怕他真出事,只好跟他结了婚。
1946年,他们办了婚礼,照片登了报纸,谁看了都说他们是天生一对。
只可惜白云的生性就是那样,关不住的,
结婚不到两个月就开始继续花天酒地,
言慧珠也厌倦了这种生活,两人从此离婚,至此天各一方。
香港的电影圈此时正热,白云考虑之下,去了那里,
和邵氏公司签约,一部接一部地拍着戏。
《金粉世家》《唐伯虎点秋香》,名字还是响当当的。
那几年,白云的日子过得还算顺,戏拍得多,钱也赚得多。
可他花钱更快,喜欢买衣服,喜欢吃喝,攒不下什么钱,
他的第三任妻子白兰也是这时候相识。
白云喜欢她,追得紧,两个人结了婚,可这婚姻从一开始就不踏实,
白兰在台湾拍戏,白云在香港,两个人见面的日子少得可怜。
时间一长,话少了,心也远了。
1966年,他们离了婚,白兰跟着别人去了澳大利亚,
白云从那以后,再没碰过感情的事。
白云的日子慢慢变了,他去了台湾,想接着拍戏,
可那会儿他已经是个老头子,
哪还有当年的风采,电影圈也早就换了新人。
主角轮不上他,连配角都没人找他演。
他没办法,靠教英语、教国语赚点钱糊口。
住的地方是南投县的一间出租屋,屋子小,光线暗,家具也破旧。
每天他从屋里出来,穿着旧西装,拎着个包,走去给学生上课。
晚上回来,屋里冷冷清清,没人说话,也没人等着。
他偶尔会想起以前的日子,
上海的片场,香港的戏院,还有那些追着他的目光。
可那些日子像风一样,吹过就没了。
日子越过越紧,白云攒了点钱,想做点生意。
他在台中开了一家酒店,盼着能翻个身。
可他不懂生意,酒店一年比一年亏,到了1980年,终于关了门。
钱没了,盼头也没了,他开始喝酒,
一个人坐在屋里,喝着喝着就红了眼眶。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问。
1981年,他查出了癌症,病来得凶,治病的钱他拿不出,只能硬扛。
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脸瘦得没了形,曾经那张帅气的脸,如今只剩疲惫。
1982年的夏天,日月潭湖水静静地晃着,天上云慢慢地飘,
此时的白云站在湖边,风吹过他的衣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吹来的。
他服了毒,没人知道他最后想了什么。
几天后,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可没人来认领。
镇上的人把他火化了,骨灰没处放,就散了。
多年后,有人给他立了块碑,可那碑冷冰冰的,
像他这一辈子,热闹过,也孤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