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订婚宴被人砸了。
来的人是男友的青梅。
作为一个合格的替身,我早就想到了这一天的到来。
男友说,我们两个长得一样,却天差地别。
他还说,我让他恶心至极。
1
有的人生来就是主角,有的人生来就是陪衬。
我不仅是陪衬。
似乎还顺手拿了恶毒女二的剧本。
订婚宴那天,距离上一次见到江茜雅已经过去了五年。
一样的脸下,她的神情总是那么的忧愁,惹人怜惜。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到她的身上。
有个小孩还好奇地问道,
「妈妈,她们两个怎么长得一样啊?」
他妈妈让他闭嘴,周围的人也都噤声不语。
是我率先打开了话茬,
「好久不见,欢迎来参加我的订婚宴。」
江茜雅的眼神直接略过我望向迟辞风,
「辞风,可不可以不和她结婚?」
我笑了,女主就是女主,抢婚都可以说的这么明目张胆。
辞风没回答,我抢先一步扒开她想要抓上来的手,
「我听说你在国外堕了胎?
回国养身体就不要出席这种人多的场合了,
不太合适。」
江茜雅的脸变得惨白,她虚弱得感觉就快倒下。
辞风也在这时猛地给了我一巴掌,
「这是什么场合?你别乱说话。」
我捂着脸,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只觉得好笑。
会场里原本舒缓温柔的音乐声此刻变得格外刺耳。
迟辞风,你以为我是真心想嫁你么?
2
我踩着高跟鞋跑出了会场,直奔我和辞风的家。
到家的时候才发现我的妆发凌乱,礼服也脏了。
像个被人抛弃的疯女人。
我将我的东西打包成几个箱子放在客厅。
小白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焦急。
它一直在我的脚边转,用尾巴扫着我的小腿喵喵叫。
整理告一段落后,我把它抱起来撸了撸,
「小白乖,爸爸不要妈妈了。
你要跟着妈妈去新家了。」
小猫咪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用头蹭我的手以示安慰。
这个时间段大车已经被预约光,只剩下小车。
我的东西要分两次搬走。
走时小白还在挠笼子,生怕我把它落下,不住地在笼子里转圈。
「乖乖,等我一会回来带你一起走。」
门被关上,还能听到它有些抱怨的喵喵声。
可等我再次回来的时候,我整理好的东西已经被丢出了房子。
甚至在垃圾桶前可以看到散落出来的衣服和书。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快速跑进了房子。
江茜雅抱着臂倚在门旁,脸上不再是那副可怜的表情,
「姐姐怎么这么着急搬走?」
我没有理会她,错过她去找我的猫。
所有房间都没有。
我开始控制不住我的情绪,压低了声音质问她,
「我的猫呢?你把我的猫藏哪去了?」
她还是慢悠悠的语气,一边磨着指甲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
「什么猫?
畜生就该回到畜生该待的地方。」
此刻我才终于爆发了,气愤地抓住她的肩膀,
「说话!你把它藏哪了?」
这一幕恰好被赶来的辞风撞见。
他似乎没有听清我们在吵什么,只是看到我在对江茜雅发火。
于是他一把拉开看似要纠缠的我,
「不关茜雅的事,你能不能冷静一下?」
我被他搡到一边撞上了门框,后背疼得厉害。
3
后来我在楼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小白。
它被很多人围着,他们在骂着是谁这么恶毒把猫抛下来。
小白的眼睛溢血,小小的身体抽搐着,胸口在起伏......
它的眼睛在看见我的瞬间眨了眨。
我心疼得厉害,抱起它打了车就奔医院跑。
小白在我的手上慢慢变得虚弱。
我能感到它生命的流逝却无能为力,只能一遍遍自责为什么不第一次就带它走。
然后它就安静地死在了我的手上。
我在埋它的小土坑里放了它最喜欢的小熊玩具。
我关了手机,用了三天整理好了老屋。
这三天里,关于我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
现在外面都在说有第三者插足我和迟辞风,他为了第三者对我大打出手。
第四天我准备去上班时,被迟辞风找上了门。
男人自顾自地走进了我的小房子,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
他打量了一圈四周,回过头盯着我,
「你就打算住在这样的破房子里?」
我嘲笑,
「我从小就是在这长大的,
怎么,你很嫌弃?」
迟辞风的眼波微动,他的语气有所缓和,
「前两天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跟我回去吧茜茜。」
我不为所动,继续嘲讽,
「她都回来了,就没有我存在的意义了。
你来找我,不过是因为影响到了你的名誉。」
迟辞风打断我的话,盯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我们协议还在,你现在退出就相当于毁约。
跟我回去,我可以给你加钱。」
我有些犹豫,咬了咬牙,
「不必让我跟你回去,
只要钱到位,我可以说你们早就在一起了,我才是第三者。
这样你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也不会损坏名誉。」
迟辞风有些愠怒,但没有发作,
「我要你跟我回去。」
4
我和江茜雅长得一摸一样不是什么巧合。
也不是其中一个后期高科技动脸。
她是我的双胞胎妹妹,我们出生前后仅隔了几秒钟。
因为我出生时就比江茜雅重,医生说我吸收营养比较好。
再加上江茜雅从出生就体弱多病,不到满月时差点没活下来。
家里的长辈说我从娘胎里就抢妹妹的,长大了也不是个善茬。
算卦的老头说我不详。
我爱哭,妹妹则总是十分乖巧安静。
后来某天爸爸带妹妹外出,我和妈妈在家不幸遭遇火灾。
妈妈为救我丧命。
从那天起,他们信了我的不详。
我在没记事时就被送到了养父母家。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独生子女,是养父母捧在手心的宝贝。
直到我十二岁那年,江茜雅出了一场车祸,急需输血。
我们两个都是稀有的熊猫血。
我被一个自称是我亲生父亲的人拉到了医院。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江茜雅。
她躺在床上,皮肤光滑白皙,头发乌黑,像睡美人。
反观我,头发毛躁,皮肤有些粗糙,衣服都谈不上整洁。
亲生父亲来不及跟我寒暄就把我拽进了输血室。
他要我救那个床上的妹妹。
小小的我被拉进陌生的,冰冷的输血室。
我害怕,我要求要见到我的养父母。
生父凶巴巴地看着我,仿佛我不献血就是罪大恶极。
但我太害怕了,几个人都压制不住我,我撒泼打滚也不配合。
后来善良的养母赶到医院,在她的安抚下我被抽了血。
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那么粗的针头扎进我的血肉。
我恐惧,一直抖。
生父牢牢地按着我,心里想着多抽点......
他们没有抽和养母协商好的那个数,而是听了生父的话多抽了200ml。
回去的路上我在楼梯处第一次见到迟辞风。
他看着我那张和江茜雅一摸一样的脸抱怨着,
「就是你看着茜雅死活不救?」
接着又骂了一句什么就急匆匆地跑向手术室的方向。
我感到心慌,恶心,头晕目眩。
在差点滚下楼梯的前一秒被养母拽住,随后陷入昏迷。
5
我最终也没有跟辞风回那个家。
协议也没有作废,我们依旧是情侣。
他和江茜雅才青梅竹马。
若不是因为我的出现后来多了一些变故,他们也许早就在一起了。
江茜雅五年前出国后,我就成了她的替身。
我们的协议很简单。
我要钱,他要我帮他当桃花。
或是睹我的脸思她的茜雅吧。
半年前得知江茜雅和一个英国人结婚的那个晚上,辞风喝的烂醉。
他捏着我的脸质问我,发狠地咬我的肩膀。
为了避免他做出更过分的举动,我拿起床头的台灯就砸向了他的脑袋。
男人捂着流血的头眼神清明了些,他自嘲,
「我怎么会把你认成茜雅呢?
你自私又心胸狭隘。」
我整理好被他撕开的衣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是啊,你的茜雅不也是为了钱嫁给了别人。」
男人不说话了。
他颓废地坐在地上,静默了几秒钟后突然开口,
「跟我结婚。」
我以为我听错了,或是他疯了。
想要离开却被他拽住了手腕,
「跟我结婚,我给你双倍价钱。」
我心动了。
因为我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就像现在,即使他的青梅已经回来,即使我已经没有继续当替身的必要。
只要他想继续玩下去,他给钱,我就奉陪。
继上次订婚宴被江茜雅闹过以后,辞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照常接我上下班。
他承诺在下个月补给我一个新的订婚宴。
在外人看来他对我还是那么上心,
我倒是觉得他戏演的过了,只有我知道他是假的。
连江茜雅都快当真了。
她频繁约我和辞风出去吃饭,急着想要证明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我乐于助人,答应了她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