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赓大将性格开朗,讲话幽默诙谐,很少人知道他还有严肃认真的一面。特科出身的他,有个贯彻终身的原则:对党绝对忠诚,对敌斗争坚决。
1954年初,高岗的问题被彻底揭露出来时,陈赓坚定地站在中央和毛主席这边,积极进行揭露和批判。当时相关大会上的发言,从来都是他亲笔写好,再由秘书誊写。
1954年2月,中央在北京怀仁堂召开全会,内容是有关揭露和批判高岗问题的。临开会前,陈赓突然让秘书拿出自己交他保管的手枪。秘书不解地找出枪,递给陈赓。陈赓拉了拉枪栓,听到流畅清脆的声音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陈赓夸了秘书一番,“这枪保养得不错嘛”,然后让其给自己20发适配的子弹。拿到子弹后,陈赓走到院子里,瞄准烟囱上的第二块砖,开枪,砖碎。他得意地向身旁的儿子说:“你看。”看到儿子投来的崇拜目光,他哈哈大笑。
显然,陈赓是担心子弹卡壳,决定开枪试一试。陈赓是成名极早的神枪手。他在20世纪10年代参加湘军,摸爬滚打多年,练出了枪法,而且还在国内两所军校和苏联学习过军事知识(其中就有枪械技术),完全可以指哪打哪,百发百中。
通过陈赓要枪要子弹的行为,秘书猜出他肯定在执行一项组织安排的、极为重要且特殊的任务。秘书没有多问。
会开完回来,陈赓说“完璧归赵”,就把枪和子弹交给秘书,让他继续替自己保管。秘书没敢多问,但从点数子弹和对手枪的保养中,发现了一些东西:子弹一颗没少,手枪枪膛一尘不染。秘书由此判断:首长的任务有惊无险,没费一枪一弹就完成了。
多年后,秘书才知道陈赓参加的那场会议,具体内容是什么,陈赓是干什么的。那是一场批判高岗的会议,陈赓在会上发言。最为关键的是,揣着塞满子弹的手枪的陈赓,就坐在高岗后面。这是周总理亲自安排的,拿枪带子弹也是周总理吩咐的——否则陈赓根本带不进开会现场。
周总理之所以如此安排,纯粹是高岗有过激行为的前车之鉴,如此安排也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没事最好,有事也好有个相应的准备。
陈赓跟高岗的关系并不复杂,两人的接触和交流主要是在抗美援朝战争时期,再准确点是在东北。
高岗是东北人民政府主席,并长期负责志愿军的后勤保障。陈赓与之的交往,主要是陈在志愿军担任兵团司令兼政委、志愿军代司令时期,以及作为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院长,负责筹建学院时期——该学院便是闻名于世的哈军工。
在筹办创建哈军工期间,陈赓跟高岗有过不少摩擦。陈赓刚兴致勃勃要大展拳脚,准备把这所军事学院给办好,没成想在一个不起眼的办学所需地皮卡住了。他求这个、找那个,最后无奈回到北京找周总理诉苦。
周总理听后若有所思,然后告诉陈赓:“你先将情况跟聂、邓两位同志谈谈,然后我在会上讲,再向毛主席汇报。”这让人不禁想问:“一个军校用地而已,有这么麻烦吗?”答案是有,因为卡这个地的人身份不一般。
一开始,陈赓不是没找过哈尔滨的直接相关负责人,但是没用,人家直接说了“高主席有想法”。陈赓有些火大,但还是耐着性子给老战友、时任东北军区副司令的贺晋年打电话,一通好说,“你这大司令员可得帮我一把啊”。
贺晋年苦笑道:“不是我不同意啊,是高主席有考虑呀。”到这陈赓彻底明白了,在东北这地头,除非中央插手,否则在没有高岗点头的情况下,这军事学院不可能办起来。高岗不同意军事学院建在哈尔滨。那怎么办?
陈赓“不低头”,就是不去找高岗。他还对身边的人说:“高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直白地讲,就是高岗另有所图,陈赓不想让他得逞。
经过一周的时间,哈军工的校址用地问题才真正解决。中共中央、政务院和军委一同下发文件:军事工程学院选址定在哈尔滨市。
陈赓知道这只是自己办校遇到的第一个困难,后面可能还有其他困难。他管不了那么多,只能先解决眼前看到的。他趁热打铁,亲自替毛主席起草请东北军区给予哈军工支持的电报。
哈军工具体建校在何处,政务院也随即向国家卫生部和东北人民政府,作出明确通报指示:哈尔滨市南岗区医科大学校舍拨给哈军工作立足点,哈医大另选校址。对此周总理还不放心,专门派出检查组去沈阳、哈尔滨,督促和落实此事。
陈赓跟薄一波搭档过相当长一段时间,两人闹过一些矛盾。高岗在建国初期准备打击薄一波时,专程找上在大连出差的陈赓,告诉他自己即将开展的行动。他原以为陈赓会大力支持、挺身而出。
没想到,陈赓不仅不支持,还立即向周总理汇报。后来在中央会议上,有人提出高岗拉拢过陈赓,周总理当即站出来维护道:“第一个向我报告高岗问题的就是陈赓。”
陈赓拒绝落井下石的行为,让薄一波再次认识到他的宽阔胸襟、高尚节操。同时,陈赓也因此逃过一劫,没被牵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