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服到婚纱,陆宇追了我整整五年。
在这五年里,他关怀备至,体贴入微。
身边的人包括我的父母都说我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福,
才能在这辈子碰到一个这么爱我入骨的男人。
但他们都不知道,每次激情熟睡后,他口中喃喃出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1.
夜色KTV包厢里,一高的同学小聚。
包厢里的声音震耳欲聋,陆宇揽着我的肩,替我挡酒,夹菜。
闺蜜唐棠坐在我左手边,羡慕得跟我咬起耳朵:
「你也太好命了吧,陆宇这个科技圈新贵,公司上市后迅速扩大版图,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多少商业大佬都请不到他,居然陪你出席这么小的一个同学聚会,啧,把你护的跟眼珠子似的」。
「瞧瞧我们班的这些女的」。
唐棠努了努嘴:
「都嫁了人了还不安分,这眼神黏在你家陆宇上,扒都扒不下来,真是不要脸!」。
我看了眼陆宇,心酸的摇头苦笑。
都说我好命,能得到像陆宇这样的男人。
是啊......
如果他不爱我,为何苦苦追求我五年。
可如果他爱我,
又怎么会在与我温存后叫出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那一声声低喃出的声音,字字似尖刀,刺入我的胸口。
「遥遥,姗姗刚打电话过来说喝醉了,我先过去接她回家,你自己一会儿打车回去可以吗?」。
陆宇刚接完电话就一脸焦急地对我说道。
没等我回应,拿起桌上的钱包就准备走。
「阿宇」。
我垂着眼,拉住他的手臂,无视他焦急的神情:
「可以不去吗?」。
陆宇看了我一眼,将我手拂开:
「遥遥,她是我妹妹,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乖,我送完她就回来了」。
我看着桌上的生日蛋糕,嘲讽一笑。
妹妹?
真的只是把她当妹妹吗?
2.
陆宇是一高的校草学霸,他高冷、禁欲,看着一副生人莫近的姿态。
追他的女生可以从西门排到东门。
他从未正眼瞧过她们一眼,却独独对我上了心。
每天给我送早餐便当,甚至连去图书馆都要坐在我的身边。
他追求我的举动,惊掉了一大群女生的下巴。
唐棠都不止一次地跟我说过:「遥遥,我真羡慕你…」。
当时的我虽学习好,但外貌还没长开,跟个豆芽菜似的。
在情之一字上也不开窍,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特质吸引了他。
让他非我不可。
直到大学,我终于被他打动,慢慢地坠入了他编织的情网里。
在他再次表白后,我终于问出困扰我已久的问题:「阿宇,我真的好好奇,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他深深地盯着我的眼睛,声音诚恳又坚定:「遥遥,在我心中你璀璨如星光,特别是这双眼睛,更是闪耀亮眼」。
他说这话时,像是看入了迷一般。
而我听到这话,羞红地低下了头。
颔首答应了他的追求。
我现在还记得他当时激动的将我一把抱住,眼尾发红,像抱着稀世珍宝。
我窝在他怀里,哈哈直笑。
3.
KTV 散场后我打车回了家,我跟陆宇的小家。
里面黑漆漆地一片,他果然没有回来。
我坐在沙发上,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陆姗时的场景: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我们身前,陆宇牵着我的手介绍到:
「姗姗,这是宋遥,我的女朋友」。
陆姗听到后浑身一震,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陆宇。
陆宇不敢看她,偏过了头跟我咬着耳朵:「看,我就说我妹妹黏人吧?」
我抿着唇笑了笑,也以为这是怕我抢走她哥哥。
「姗姗,放心把你哥交给我,我会照顾好他的」。
当时我心里怎么想来着?
哦,这要不是是她妹妹,我都以为她把我当情敌呢。
之后的每一次见面,她都对我爱理不理,但我一直觉得她是小孩子心性,从未跟她计较过。
直到有一次,我去找陆宇,从玻璃窗前看到陆姗坐在陆宇身上,吊着他的脖子。
一个笑靥如花,一个无奈宠溺。
我心里咯噔一声,推门进去,陆宇像惊弓之鸟将陆姗推开。
我没想太多,直接对着陆宇说:「你们都不小了,这么亲密也不合适吧」
陆姗听完却挽着他的胳膊,攀上他的肩膀,像是对我示威:
「遥遥姐,我跟我哥一直都是这样啊,不能因为他交了女朋友就不认我这个妹妹吧」。
「哥哥,你可不能这个样子哦~」。
她抬起脸来对着陆宇眨眨眼,陆宇轻笑一声,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4.
直到现在我才惊觉,为何从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的那双眼睛,跟我的长的实在太像……
我越想越坐不住,拿起车钥匙就开车往他家方向过去。
远远地看见陆宇扶着陆姗站在门前好似起了争执。
我远远停车,小心走过去躲在树后:
陆姗勾住陆宇脖子,头埋在他怀里蹭着。
「哥哥,你明明知道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忍心不理我」。
陆宇想推开她却又不敢用力,只得哄着道:
「乖,你醉了,我们先进去」。
「不嘛~哥哥亲亲我,我就听话」。
说着,陆姗仰起头踮着脚就要往陆宇脸上凑过去。
「陆姗!」。
陆宇恼了,厉声道:「你是我妹妹,我就要结婚了!」。
手却紧紧搂着她的腰不放。
「呜呜呜,你明明也喜欢我的啊!我们又不是亲兄妹!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陆姗崩溃大哭,捂着脸蹲下。
陆宇脸上心疼不已,想帮她擦泪却被她甩开。
他蹲在她面前,像往常一样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就这么看着他俩呼吸越来越近......
我转身不忍再看,背靠在大树后,听到她的喘息声似就在我耳边。
而我,全身发凉,泪流满面。
5.
第二天天亮,陆宇才回到家。
我躺在沙发上一夜没闭眼。
每次闭上眼,他们亲吻的画面就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若有若无的喘息声出现在我耳边,我用纸巾将耳朵堵住也还是能听到。
我看着陆宇轻手轻脚的走进家门,手摩挲着嘴唇一脸情窦初开的样子。
他看到我后一愣,紧张地走过来摸摸我额头:「遥遥,你不会一晚没睡吧,是在等我吗?」。
摸到我额头后他大惊:「这么烫!发烧了吧?我给你去拿温度计量量」。
我甩开他的手,一晚上没睡,声音嘶哑无力:「昨天是我的生日,你还记得吗?」。
他宠溺地看着我,柔声道:「怎么会不记得,礼物我都藏在了被子里,你肯定没看到」。
我细细地看着他,他既不爱我,这紧张的表情,这多年来的照顾都是假的吗?
我心头既发着酸又泛着恶心。
他明明爱我的啊。
我上回生病,他衣不解带地守在我身边,一周时间,他就瘦了五斤,反而我这个病人还胖了一圈。
还有上次,我跟团徒步旅行,在下午的时候暴雨倾盆。
我们被困在半山腰上,手机没有信号,他联系不到我后急忙带着一队援救人员顶着风雨上来找我。
我还记得他当时找到我时的表情,急的眼眶都发红了。
紧紧的抱着我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看他紧张的样子,我的心里却像是灌了蜜一样。
这些过往,这些他爱我的样子,让我如何能接受,我只是个替身,只是一个挡箭牌!
「是因为这双眼睛吗?」。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
他一愣,这才注意到我的情绪不对。
「怎么了遥遥?是发烧了不舒服吗?还是生我的气了?」。
「是因为这双眼睛你才喜欢我,要跟我在一起的么?」。
我不是个隐忍的性格,我也不想受这个委屈!
所以,我直接跟他摊牌了。
6.
其实昨晚并不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叫陆姗的名字。
早在我跟他第一次同床我就听到过。
我以为他当时在是为陆姗交男朋友的事情头疼,一直没放在心上。
还感叹说大哥真不好当。
直到前天晚上,我们温存完他从身后抱住我。
很快我俩都睡着了。
也是天意,这几天我睡眠浅,一点点声音都能将我吵醒。
半夜我就听到耳边传来:
「姗姗」。
「不要」。
「不要离开我」。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砰砰的直跳。
我放轻了声音,柔声蛊惑道:「阿宇,姗姗怎么了?」。
「姗姗」。
「姗姗是我的妹妹」。
「不要走」。
「我爱你啊」。
瞬间,我犹如坠入冰窖,冷得浑身发抖。
抱着马桶吐了半夜。
7.
陆宇看着我这样子有些发慌:「怎么会?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啊」。
「我都看到了」。
我以为自己可以硬气的说这话,但眼泪还是流了一脸。
「你昨晚跟陆姗,你的妹妹!在家门前接吻」。
我抬起眼,看他慌乱心虚地样子,看他措手不及的样子嘲讽道:「怎么?你们是要上演不伦之恋吗?」。
「是不是需要我给她腾个位置」。
陆宇脸色瞬间苍白,「别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
他急忙上前抱住我,抱着我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遥遥,我错了,你别这样,我害怕」。
「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一定跟她保持距离,我跟她是兄妹,不可能走到一起,我爱的人是你啊!」。
我看着他卑微地求我,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揪着,发疼的厉害。
「你既然爱她,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你为什么要骗我,让我以为你是真的爱我!」。
我哭不能自已,一声声的质问脱口而出 。
「是因为我好骗吗?可是你也追了我五年啊」。
哦,对了,他追我,是因为我这双跟陆姗相似的眼睛啊。
不知为何,我突然平静了下来,像是被抽光了力气,心头燃烧着的那团火焰也熄灭了。
「不是的,遥遥,我承认一开始对你目的不纯,但后面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啊」。
陆宇流着眼泪,双手将我的手握紧捧在他的胸口。
「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我昨晚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我以后肯定不会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你不是一直期待着我们的婚礼吗?我们明天就去领证,不,今天,今天就去领证」。
说着就要拉我起来。
他狼狈的样子,深深刺痛着我的眼睛。
我真想给自己一个巴掌,都这时候了竟然还会心疼他。
我将他的手扯开,擦干眼泪。
「我会结婚的,会有一个可爱的宝宝,但她的爸爸不会是你」。
「阿宇,我们分手吧」。
8.
其实仔细想想都是有迹可循的。
比如,
每次只要陆姗一个电话就能将他叫出去,不论当时他正在做什么。
给我买的衣服永远都是陆姗喜欢的仙女风格,即便我不止一次说过这个风格不适合我。
前一秒刚跟我说最近忙没有时间陪我吃饭,后一秒就看到陆姗的朋友圈里,他含笑着给她夹菜的照片。
配文:「哎呀,大总裁再忙都能抽空出来陪我美食打卡,他果然最爱我~」。
我跟陆宇说:「你跟姗姗太亲密,我都吃醋了,你以后可不可以跟她稍微保持点距离」。
陆宇好笑地摸着我的头:「想什么呢,我跟她可是兄妹」。
是啊,兄妹。
就是因为兄妹这种关系,让我忽略了他说这话时眉头隐隐不耐烦。
忽略了每次看到他们亲密互动时我内心的不舒服。
谁能想到呢。
兄妹之间也能燃烧起爱的火花。
哦,对了,他们不是亲兄妹呢。
9.
我提着行李,在研究所旁边租了一套房子。
跟陆宇小家里的东西,我一样都没带。
刚住进去,唐棠就给我打了电话,说要来找我聊聊。
我知道,肯定是陆宇找她当了说客。
可他有脸将他跟陆姗的关系都如实地告诉唐棠吗?
我突然有点好奇,他是怎么跟唐棠说的。
告诉了唐棠我的地址后,没一会儿,她就到了。
「遥遥......听说你跟陆宇分手了?」。
她一脸复杂的问我,我突然有点看不透她的脸色。
「是啊,他让你来的?」。
「遥遥,他追了你五年,这是你们在一起的第二年,一共七年的时间,你们从高中相识到现在,就这样分手了,你真的不会心痛吗?」
心痛又怎么样呢。
我的爱,热烈又真挚,他配得上么?
她咬着唇,不等我回答,再次艰难得开口道:「在一高时,喜欢他的女生这么多……我也是其中一个,他喜欢了你五年,我就暗恋了他五年,连告白都不敢......」。
我第一次听她说这事,有点错愕地抬头看她,我原以为她是来当说客,但看来......
「遥遥,如果你真的打算跟他分手,那我可不可以......」
在我的目光下,她有点难堪地低下了头。
我明白她的意思。
「随你啊,如果你喜欢,那你尽管去追啊」。
她逃也似的走了,身影仓皇又狼狈。
我摸着自己的心口,里头发紧的很。
真想捶捶让它松快些啊。
10.
没日没夜的工作让我的研究进度飞快。
我吃在研究所,也睡在研究所。
看来我可以直接将租的房子退了。
听说陆宇最近找我找的快要发疯,打电话我不接,短信我不回。
最后嫌他太烦人,将他拉进了黑名单里。
他到研究所找我,我没出去见他。
听师兄讲说,他没放弃,这几天一直在研究所外徘徊。
「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你们直接将他当做陌生人拦截下来就好,不用再跟我说了」。
我摆摆手,再次将人打发出去。
我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我的导师再三劝我:「遥遥,你最近太拼了,要注意下身体啊」。
我听到他关心的语气,顿时心头发酸:「老师.....我不能让自己闲下来」。
我的心太痛了。
闲下来后想他要怎么办呢?
我们不可能回头了啊。
我以为我足够坚强,但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导师拍了拍我的背,温柔的说道:「都看出来了你最近不开心,你看看外面」。
我抬眼,看到玻璃窗外我的师兄师姐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这才猛然发现,原来,除了陆宇,还有这么多关心我的人。
我忍不住扑到导师怀里放声大哭。
我手头的项目是研究飞天十二号运载火箭,之前因为对新型材料的特性不够了解,一直没有试飞成功。
直到我接手这个项目,研究进展飞快。
再次见到陆宇时是运载火箭发射的这一天,距离我跟他分手已经过了两个月。
「遥遥,你瘦了」。
他深情地看着我,仿佛一眨眼,我就要不见了一样。
我有点看不懂他了。
11.
陆姗还是小仙女的样子,她攀附着陆宇的手臂,俏皮地对着我说道:「遥遥姐,你还是胖一点好看,瘦比较显老,对不对啊哥哥~」。
她摇着陆宇的手臂,但这次,陆宇没有如她愿:
「遥遥瘦了也好看,只是瘦了......我心疼……」。
我嗤笑一声,「不要再跟我上演深情戏码了,我看了恶心」。
无视陆宇瞬间苍白的脸色,我转过身就往发射场地走去,听到身后陆姗抱怨着:
「遥遥姐怎么说话这样啊,明明哥哥也瘦了,她都不关心哥哥」。
啧,我都能想象的出她嘟着嘴撒着娇的样子。
12.
飞天十二号运载火箭发射意外的成功,搭载的卫星顺利进入预定轨道,发射任务获得圆满成功。
研究所所长拍着我的肩膀不停地夸我:「后生有为,后生有为啊」。
我谦虚的说:「都是老师带的好,还有各位师兄师姐多个不眠夜的功劳」。
我的导师也骄傲的看着我。
我内心自豪升起,这个时候,我脑中满满都是研究,奉献。
什么陆宇,已经占据不了我的心思了。
我作为研究主力受到了外界广泛的关注。
民营航空研究所都在高薪挖我。
我想再次投入事业中,这次不是为了忘掉陆宇,而是内心的荣誉感让我燃起了空前的热情。
但抵抗不了导师,还是被他硬逼着休了假。
13.
我回到了租的那个小屋,空关了两个月,里面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
我打算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时,不出意外的,陆宇正站在我的门前。
「遥遥......我想跟你聊聊……」。
我双手抱着胸,内心无比的平静。
时间真是好东西啊。
「你想聊什么?我不记得我们有什么好聊的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陆宇垂着眼,眼眶红红的,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兔子。
「离开你的这两个月,我吃不好睡不好,我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回来吧,好不好?」。
「如果你想对我说的是这些,那就不要浪费我时间了」。
我推开他就走,他急忙拉住我的手臂:
「遥遥,我都这样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我对姗姗已经没有男女之间的情感了,我以后不会再犯,我把自己的骄傲让你踩在了脚下,即便这样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陆宇,从头到尾,没有人让你这样」。
「无辜的那个自始至终都只是我」。
「我对你已经没感情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不可能再回头,也不会再重新接受你」。
我们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