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帆

婆婆在城郊居住，她在楼下开辟了一大片菜园子。自从我和老公喜欢上了种菜，每周末都要开车回去看看那些青绿，好像与田园里花花菜菜打交道，心灵也变得格外纯净，心情也更欢快了。

如今正是隆冬，菜园里我们早早搭建了两个大棚。冬季的青菜多得吃不完，温室的菜长得鲜嫩，绿得发亮。像翡翠似的生菜、香菜、菠菜和小白菜挨挨挤挤，萝卜不用窖藏，还是脆甜可口。我们一回家就直奔菜地，一边掐青菜、拔萝卜，一边欣赏绿意盎然的风景，一股生命的力量让人油然生出愉悦感。

到楼上，迅速拆火锅料煮汤吃自制火锅。那么多青菜，不饱餐它就是暴殄天物。想想还可以在菜地建个阳光房喝茶、吃火锅，这份闲情雅致，不知算不算田园之乐。

整个冬天，因为有这片菜园，我的生活得以在城市和田园之间切换，即使有时工作疲惫，一到菜园内心就纯净了。仔细想想，一年四季都有乐趣从花花草草中冒出来。春种希望，夏吃甜瓜，秋收蔬果，冬品青菜。这种自给自足的种植是“轻体力劳动”。在四季里，这样与园子相处真好。

记得今年春季，当早春的风还带着些凉意，我和老公及堂弟们就开始给菜地翻土。我们每个人都有几样想种的东西，堂弟说他要买一种能长成串的番茄苗，好看且好吃。老公说他要在栅栏边种格桑花，到秋天有花儿看。而我一门心思想种早黄瓜，南方的白皮黄瓜要在中原地区种还得试一试，一想到家乡的品种能在异乡开花结果，我就很期待。

整个春季，我们都在忙着按自己的计划买苗，栽培。

夏天时，我的黄瓜开始结小果，青皮黄瓜细长带刺，也有白皮的短胖黄瓜，长势喜人。当园子里番茄、黄瓜和荆芥、茄子都成熟的时候，我才知道不打农药、不用杀虫剂种出来的天然无公害蔬菜，有多么香甜可口。这些菜完全是小时候的味道，自然慢生长，安全不奢侈，是不是生活本该如此呢？

夏天的蔬菜摘不完。有时连天阴雨，菜也有被大雨淹死的情况。有一次，大雨连下了三天，水聚集在凹地排不出去，番茄全部坏掉了，叶子也蔫了，这一季红红黄黄的圣女果没鲜艳多久，就全部夭折了。不过，那些天雨水多，我很意外地在菜地里听见了咕咕呱呱的蛙叫，在一片蛙鸣声中，我欢欣鼓舞，好的生态环境又回来了。

秋天，各种瓜长出了如诗如画的美感。有一根蒂上结了三个嫩苦瓜，苦瓜旁边还有几朵橙黄的花，花黄得鲜亮，随风起舞，就像童年时挂在时光里的一串风铃。它们不慌不忙，优雅地展示着自己的魅力，看上去十分美妙和惬意。

丝瓜更像在玩魔术，它们把栅栏爬满，缠绕出一片绿墙，然后从叶子里探出无数小脑袋，头顶一朵小黄帽，长得直直的。没过多久，它们就膨胀得和先前不一样了，又粗又长地挂在绿墙上，让人不免慨叹，都长老了呀，“瓜嫩堪摘只须摘，莫待瓜老空折枝”。

秋天的格桑花在菜地边摇曳了许久，地瓜花生在土里等待，南瓜藏在硕大的叶子下，有时不小心脚下一滑，原来是它羁绊着提醒你，让赶紧抱它回家呢。

乐享一片菜园，四季都有与植物对视的机缘，生活变得宁静而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