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是村里出了名的狐狸精。
我看不见,但听力好。
路过的人骂几句,我都能听的清楚。
我没有否认。
毕竟每天夜里,阿娘都把我赶出门外。
屋子里传来的调笑声让人忽视不了。
以前我不明白,可我知道有人来了。
几日也不用挨饿。
可今日,男人想让我进屋......
一
我出生就有一对青色的蛇眸,我娘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弄瞎了我的眼睛,只戴着一条白布。
村里的人路过,都会指着我家骂着狐狸精。
阿娘对我不好不坏,但是从不提起我爹。
男人从屋里走出来,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
“你女儿还是处子之身吧,接吗?”
“碰她你会死的。”
娘的语气很平静。
“别吓唬老子!她的第一次我要了,这是五钱银子,明晚好好伺候。”
说完男人冷笑一声,将银子塞到我娘手中。
我害怕的喊了一声阿娘,她没理我。
娘对我不算好,但从未让我受过一点伤。
第二天夜里,男人果真来了。
见我一个人在家,迫不及待的拖着我进了屋。
我死死抓着门板,大声喊着阿娘。
没有人回应,男人将我按在床上,撕扯着我的衣服。
“他妈的,你是冰块做的吗?这么冷!”
说完,不过几秒,他径直栽倒在地没了动静。
我闻到了血腥味。
阿娘就这样从背后将男人捅死了。
官差浩浩荡荡来抓人。
阿娘将她脖子上带着的小葫芦瓶偷偷塞到我手上。
“去蛇仙庙......”
说完她便一头撞死。
我在阿娘的坟头哭了两日,村里的人将我家翻得乱七八糟,那男人的家人日日来我家泼粪水。
没办法,我躲进了阿娘说的蛇仙庙。
蛇仙庙在后山丛林深处,少有人来。
我想着阿娘说的话,觉得她是在蛇仙庙藏了钱。
可我在这里待了半年,一无所获。
两日前,村里的男人发现我一直藏在蛇仙庙,便对我动起了心思。
我提着野果摸索进来的时候,男人从身后一把抱住我。
“小贱种又凉又软,比你娘还骚,快让我舒服舒服!”
我吓得拿起树棍不停地挥打。
男人吃痛的叫喊,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我失去重心磕在石头上,额间的鲜血顺着眉眼流下来。
“流血了?老子让你下面也流血!”
男人拉着我的脚踝,我拼命朝前爬去。
阿娘留给我的小葫芦在我胸前被压碎,里面涌出一股暖流直接从我额头伤口上滑进我的身体。
原本明朗的星空瞬间电闪雷鸣。
男人似乎也被这雷声吓了一跳。
我刚爬到屋外,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妈的,老子让你跑!”
男人在后面追,我摸不着方向顶着大雨不停地逃。
踩着一块石头扭了脚直接从山上开始滚下悬崖落到湖里......
二
“魔尊,还是没有。”
“一群废物!”
“魔尊息怒,老魔尊只说炎魂丹会出现在阴河,可没说什么时候啊!”
“六千年了,还要等多久?”
耳边传来陌生人的对话。
我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眼眸里一丝青色的流光滑过。
“魔尊,阴河......阴河上面有个死人!”
死人?我死了?
我身体被无形的东西移动,躺在地上。
“她!她是人族?”
“她怎么浑身都是血?魔尊,要不赏给我们吃了吧......”
我吓晕了。
一阵淡淡的香气围绕在我身边。
我起身,双手四处摸索,好软的床。
心跳声?有人!
“你是谁?这是哪?”
几秒后也无人应答,我下床摸索着。
忘记崴了脚踝,直接一个踉跄倒在一个坚实有力的腰间。
“对,对不起啊......”
我双手在他衣服上摸索着。
隔着衣服,一处柔软的地方突然变得很大很硬,我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摸够了吗?!”
男人暗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我吓得站直了身体。
“对不起啊,我看不见。”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阴河?炎魂丹在哪?”
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温热的呼吸萦绕在我鼻尖。
我伸手就触碰到他的唇瓣,是那么炙热。
“你能碰我?!”
我忙收回手,侧脸仔细用耳朵聆听。
“你体内有火,你在燃烧?”
男人沉默,许久才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站在他面前,讲述我记忆中的一切。
“一个人族,到了魔界怎么可能活着?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本尊就烧死你!”
“你烧死我,我说的也是实话。”
我说的很平静,没有丝毫畏惧。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他不会杀我。
他没有再说话,我能感觉到他在慢慢靠近我。
滚烫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我竟有些舒适。
我抬手触碰到他手背,他慌忙收回手。
“为什么你碰我没有被烧死?”
“你又不是火,我为什么会被烧死?”
他伸手在我面前晃晃,我微笑道:“我真的看不见。”
“女人,你成亲了吗?”
我摇摇头。
心跳声和呼吸声消失,他离开了。
我摸着屋里的一切。
好多东西我都没有感受过。
这里应该很美吧。
连着两日都有人进来给我送饭,这里的饭菜是我从未享受过的美味。
我让送饭的女孩带我去找那个男人。
脚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道谢离开了。
老远就闻到浓烈的酒香。
“魔尊,这个人族说要见您。”
心跳声越来越强。
“这两日谢谢你救我,我已经好多了,就不麻烦你了。”
“你想走?”
“嗯。”
刚说完,我听到了轻快急促的脚步声。
三
“苍炎,听说你从阴河里救回来一个人族,我来看看这人族长什么样......”
男人磁性的声音还没说完,空气突然安静。
那男人靠近我,我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无比亲切。
“这人族姑娘可真好看,白白嫩嫩的,为何蒙着眼睛?”
“我看不见。”
我回答的坦然。
男人走到苍炎身边说道:“这人族女人比魔族妖族的女人长得好看多了,要不给我吧,我带她去妖界。”
“不行。”苍炎语气坚定。
“为什么?你又不能碰女人!”
“我能碰。”
苍炎说完走到我面前,紧张的牵起我的手。
瞬间我身体里的血液在快速流动,内心无比温暖。
但是我浑身上下依旧是冰冷的。
“她,她居然没有被你烧死!”
男人像是发现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惊叹。
身后的女孩也发出惊讶的声音。
后来我才知苍炎的真身是一条赤龙,任何人与他有肌肤接触,都会被活活烧死。
“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明双。”
已经好多年没有人问我叫什么名字了。
“明双,我们成亲吧。”
我被他的话吓到了,慌忙甩开他的手后腿两步。
此起彼伏的心跳声让我心烦意乱。
我转身摸索想要离开,苍炎直接打晕我倒在他手臂上。
苍炎坐在床边,宽厚的手掌搭在我手背上。
“醒了?”
我抽回手坐起身来,他离得我更近了些。
我能感受到他体内在翻滚。
炙热的手掌紧贴我的脸颊,我缩了缩脖子,但是无处可逃。
“真好......”
他的语气像是期盼已久。
我捏着被子,颤颤巍巍道:“我想回家。”
他根本不管我说什么,又自顾自的问道:“你们人族的身体都是这么冰吗?还是只有你?”
我还没回答他,有人进来了。
苍炎拉起我的手下床。
“你要带我去哪?”
他犹豫良久才回答道:“魔族的子民都到了,他们都好奇人族长什么样,想见见你。”
苍炎命人给我换了衣服,但是这衣服好重,好繁琐。
四周焚香围绕,声音嘈杂。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他们为什么都不说话?”
“因为他们都在看你,前面有台阶,我抱你。”
还没反应过来,苍炎就抱着我一步步走上台阶,将我放在一张宽大温热的椅子上。
身边的人给我递了一杯酒。
“这是魔族臣民供奉上来的‘凰灵酿’,表示他们对你的尊敬,很好喝,你试试?”
我放在嘴边,犹豫不决,没想到苍炎直接用手一抬,凰灵酿直接流进我口中。
喉咙辣的咳嗽两声。
下面却传来整齐的呐喊。
“参见尊后!”
尊后?
我反应过来,忙站起身来想要离开。
苍炎在身后对着我施法想要将我定住。
可法术却对我没有用。
“真是有趣,法力居然对你没用!”
他直接将我扛在肩上,下面传来一阵喧闹。
我被扔在柔软的床上。
四
那晚在蛇仙庙的恐惧再次袭来。
我在苍炎身下抓着被子拼命蠕动想要逃离。
他滚烫的脸颊紧贴在我后肩上,狂热的气息萦绕在我耳边。
“别反抗......”
他小腹下的力量直接顶在我大腿处,我被他压得喘不过气。
苍炎力气很大,轻松就将我翻过来。
我在他身下颤抖抽泣。
“不要......”
指尖抹去我滑落下来的泪水。
我全身上下都在抗拒,他伸出一只手掌将我双手禁锢在头顶,另一只手直接捏着我的下颚就开始疯狂在我口中索取。
男女唇齿相交所带来的心惊肉跳感,铺天盖地的袭入我的大脑。
“唔......我不......放开我......”
他的呼吸急促而狂热,像是等待许久的欲望终于有了地方发泄。
趁他舌尖滑进我的口腔,我用力一咬。
他停了下来,但是依旧将我压在身下。
“我轻一点,你不要反抗了好吗?”
“我想回去,求求你,放了我吧。”
他捧起我的脸亲吻了一下,温柔说道:“明双,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刚说完,我们身上的衣服全部消失。
他浑身滚烫趴在我身上,就这样赤裸的紧贴在一起。
冰火相融的绝妙感受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两颗心几乎是要融合进对方的身体。
身下的力量使我感到恐惧。
我哭着扭动着身体。
苍炎直接抓着我的胳膊,咬牙切齿。
“法术对你没用,你要是再反抗,我就只能强要了你!”
说完他亲吻在我脖颈,到锁骨......
双手慢慢下移到我的腰上摩擦,酥酥麻麻的感觉竟让我有些兴奋。
“就这样,听话,我轻一点,不会很痛的......”
他抚摸着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炙热的唇瓣用力的游走在我身上每一个角落。
“双儿,你为什么这么冷,好舒服,我要你,我现在就要你......”
我被他亲吻的没有力气
。他慢慢用力,似乎不满足。他刚才还说不会很痛的!
苍炎捧着我的脸在我唇瓣上允吸。
我放声大哭,
他在我耳边哄着我。“乖,再忍忍,再忍一会......”苍炎的声音一直在我身边围绕。一炷香过去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苍炎放松了身体趴在我身上,而我却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
不是身下,是眼睛!
“啊!”
灼热的液体如同毒蛇般在我血液里游走,带着阵阵撕裂的疼痛全部汇聚到眼睛。
五
我捂着眼睛尖叫,无数荧光溢彩在我眼前闪过。
苍炎立刻从我身上起来,将我抱起来。
“双儿!你怎么了?!”
“我眼睛,魔尊,我眼睛好痛!啊!”
尖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我拼命地想要释放那些痛苦,可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抵挡那股烧灼的疼痛。
苍炎抓开我的手,扯下我眼睛上的白布。
温热的液体像是得到释放一样止不住的涌出我眼眶,浓烈的血腥味让我内心再一次恐惧。
“来人,快唤邪魔!”
我痛晕在苍炎怀中。
黑暗中慢慢出现阿娘的脸。
“明双,你终于回去了,原谅阿娘的自私。”
我尖叫的呼叫着阿娘,乞求她留下。
我惊醒直接坐起来。
“双儿,你终于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还有哪里痛?”
男人紧抓着我的胳膊上下打量,一双漆黑的眸子摄人心魄。
他犹如黑暗里的君王,威严神秘。
黑色的长袍上绣着幽暗的魔纹,仿佛是古老的咒语,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散在后背,头上的发冠缠绕着黑色的龙纹。
他面容冷冽,脸盘轮廓分明,带着一抹邪气,让人不敢直视。
我瞧见他脖颈到下颚皮肤处呈现出漆黑的龙纹,边缘处还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环顾一圈,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双儿,你能看见了?”
他一出声,我吓得缩回了手,快速蜷缩在床榻的角落里。
我小心翼翼伸出双手,十指分明。
又赶忙下床跑到镜子前面。
镜子里的女人身材消瘦,冰肌玉骨。
我不敢相信的注视自己的眼睛。
阿娘说我有一双青色的蛇眸,可我双目清澈,是正常人的眼睛,只是有些酸痛。
定眼就瞧见脖颈处的红痕。
苍炎走到我背后,我吓得躲到角落里。
这时一个满头白发的小老头端着一碗绿色的水走进来。
“魔尊,这是碧水液,可以恢复尊后眼睛上的酸痛。”
苍炎接过碗,一步步朝我走来。
我拼命摇头说不喝。
苍炎蹲在我面前,语气轻柔。
“双儿,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别怕,把这个喝了眼睛就能彻底好了。”
紧闭着眼睛,将头埋进膝盖,我适应不了眼前的一切。
毕竟我在黑暗中生活了十七年。
我不肯喝,他也不逼我,就坐在身边陪着我。
我的耳力依旧很好,听到他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我才缓缓抬头。
“我想回去......”
见我愿意说话,他满眼欣喜望着我。
又看我害怕,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们成亲了,而且我们已经......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环顾四周,这里虽然奢华,但是却十分昏暗,连燃着的烛光都是阴森的绿色,处处透着诡异。
苍炎手指一挥,床边的鞋立刻出现在我脚边。
他拿起一只鞋,小心翼翼的朝我靠近。
“来,先把鞋穿上。”
在他手触碰到我脚踝的那一刻,我脑中闪过他强迫的时候。
我夺过鞋子快速穿上。
“双儿......”
“你别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你,你别怕,先起来好不好?”
我侧了一下脑袋,有人来了。
六
我朝着门的方向望去,没有任何动静。
没想到漆黑的窗户外突然飞进来一个人影。
“苍炎,听说你娶了那个人族姑娘,成亲也不告知我一声,好歹我也是妖族的王,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
这个声音就是让我觉得很亲切的那个男人。
他飞到地上快步走进来,一张脸精致得怡到好处。
狭长的眼睛里冷冽与温柔并存,十分惑人,让我觉得无比亲切。
“苍炎,你们这是......这人族姑娘能看见了?”
我猛地站起来快速跑到他面前。
不自觉伸手触碰到他的眉眼。
好冷......
他似乎也察觉到一丝异样,眸子骤然一缩,露出明黄色的蛇眸。
可我一点也不怕。
黄色的蛇眸......
“人族的身体都这么冷吗?”
苍炎快步走来抓住我,我挣开他的手,抓着男人的衣袖,躲在他身后。
两人都被我这举动摸不着头脑。
苍炎更是皱着眉,眼神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怕我,不怕墨临泽!”
随即苍炎狠厉的看着墨临泽。
“不,不关我的事啊,这......可能是你长得没我好看?”
墨临泽不停的摆着手,但是没有走开,还是挡在我前面。
我低着头想起梦里的阿娘,不肯说话。
见苍炎想要伸手拉我,墨临泽阻止。
“你没看见这姑娘怕你吗?要不你先出去,我跟她聊聊?”
“你让本尊出去!她是本尊的女人!”
“那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么怕你?!”
苍炎原本狠厉的眼神移到我脸上,面容渐渐缓和下来。
他知道,我怕他是因为他强迫我。
苍炎朝墨临泽递了一个眼神,墨临泽看了一眼桌上的碧水液,转过身给我解释那是药,可以缓解酸痛。
不知怎得,墨临泽让我十分信赖。
他递给我,我接过来闻了闻,没什么味道,然后喝下。
苍炎紧握拳头,眼底冒出一层火焰。
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听墨临泽的话。
“苍炎,你看她这么怕你,要不我带她回妖界吧。”
“墨临泽,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就算是师父还在,我也会杀了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回你妖界,以后不准再来魔界!不准见她!”
“不是,你......”
墨临泽还没说完,苍炎伸手将我拉到他身后,然后就出手将墨临泽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