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的五大名窑,玩收藏的都清楚,是汝、官、哥、钧、定。而汝窑,作为宋代五大名窑的魁首,一向是最为被人们喜闻乐道的。历史上关于汝窑的记载很多,然而以讹传讹的民间说法也很多。
事实上汝窑烧造时间短,数量也有限,烧造的只有20来年。南宋有一个人叫周辉,他在《清波杂志》中这样说:“汝窑宫中禁烧,内有玛瑙为釉。”
传世汝窑器物其中两件现位于日本。一为东京国立博物馆所藏的青瓷盘,一为大阪市立东洋陶瓷美术馆所藏的青瓷水仙盆。前者原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川端康成(1899-1972)旧藏,于2015年捐赠予东京国立博物馆。
汝窑青瓷盘 东京国立博物馆
收藏于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的汝窑盘,盘撇口,浅弧壁,圈足外撇。通体内外及圈足内均施淡天青色釉,釉面开细碎冰裂纹。外底留有个芝麻粒大小、芝麻粒形状支钉痕。
汝瓷产品以天青色为基调,有天青、天蓝、月白等釉色。坯胎以香灰色和灰白色为主。汝窑的天青釉瓷,釉中因为加入了玛瑙粉末,故色泽青翠华滋,釉汁肥润莹亮,有如堆脂,视如碧玉,
扣声如馨,质感甚佳,有"似玉非玉而胜似玉"之说,色泽素雅自然。
天蓝釉色似"雨过天晴云破处",形体端庄大方,有一种青蓝相应的光泽,釉汁莹润,美不胜收。月白釉汁温润如玉,拂之如脂,独具风格。五大窑口的瓷器无论在那个时代都受到世人的追捧,汝窑自然不例外。
大阪市立东洋陶瓷美术馆所收藏的青瓷水仙盆原为安宅产业股份有限公司旧藏,是安宅藏品的主要作品之一,由于是汝窑独有的器形,且极为稀少,因此可说是日本所藏传世汝窑青瓷的代表。
传世品汝窑水仙盆暂只见6件,其中4件均收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1件藏于吉林省博物院,此件由于口部打磨包口,高度较于台北故宫所藏完整器尺寸稍低。整体造型典雅,釉色温润,体现了宋人所欲追求如雨过天青的宁静开朗的美感。
该水仙盆尺寸是在传世汝窑青瓷水仙盆中最为常见的大小,和台北故宫所藏、磨平了四足的最大尺寸水仙盆相比,足足小了一圈。其特征在于镶有扣边。传世水仙盆中镶有扣边的作品共有三件,该水仙盆除外,台北故宫与吉林省博物院各有一件。推测皆是因口沿部缺损而磨平整个口沿,并以扣边遮住露出的胎土及缺口。
该水仙盆的扣边上方表面为平面,与吉林藏品类似,台北故宫藏品汝窑青瓷水仙盆则是呈圆弧状。原本似乎是以明胶等黏着剂固定扣边,但是现在已经脱离,可将扣边取下,取下后可看到经过打磨的状态以及微小的缺损。
原本属器壁外侧中央处、现为口沿下方的部分,可看见有一铁斑,并有状如陨石坑的凹洞,应是烧造时胎土中的铁成分喷发所致。这些对青瓷来说照理都是缺陷,或许因其釉色以及烧成结果甚佳才得以传世。又或者如周辉《清波杂志》中所记载:“唯供御拣退,方许出卖”(卷五),是在被宫廷退回之后,开放对外贩卖的作品。
底部以等间距分布着芝麻状及圆形的支钉痕,中央则是英国东方陶瓷学会(Oriental Ceramic Society)于1960年举办的展览的展出标签(No. 68)。该水仙盆二度于苏富比伦敦的拍卖会上展出,时间分别是1959年3月27日以及1970年2月24日。在1970年的拍卖会上,英国古董商John Sparks Ltd.以4万6000英镑(当时古陶瓷的世界纪录)得标,之后又由安宅产业股份有限公司将本作买下,纳入安宅藏品。
北宋 汝窑天青釉鸳鸯钮熏炉盖(残)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藏
南宋人叶寘的《坦斋笔衡》载:“本朝以定州白瓷器有芒,不堪用,遂命汝州造青窑器,故河北、唐、邓、耀州悉有之,汝窑为魁。江南则处州龙泉县窑,质颇粗厚。政和间,京师自置窑烧造,名曰官窑。”从考古材料看,定窑覆烧的芒口瓷器始于北宋中期,此时,汝窑青瓷已达到鼎盛时期,与汝御用窑的创烧时间一致。
南宋人顾文荐《负暄杂录》亦说:“宣政间,京师自置窑烧造,名曰官窑。”这里所说的“宣政间”,显然是指宋徽宗政和到宣和十五年间。
元人陶宗仪《辍耕录》转载宋人叶寘《坦斋笔衡》:“北宋大观间,汴京自置窑烧造,名为官窑。”
以上记载无论“京师”或“汴京”,都没有明确说出北宋官窑的具体烧造地点。多年来,陶瓷界将寻找北宋官窑的注意力集中在开封、郑州一带,这是一种误解。从原料到燃料,开封、郑州都不具备烧制官窑瓷器的条件。
北宋 汝窑天青釉玉壶春瓶
大英博物馆藏
虽然文献记载汝窑、北宋官窑都存在的事实,多年来,陶瓷界对此还存在着不同看法,汝窑自1987年在河南宝丰清凉寺窑址试掘出土10余件汝窑御用瓷器标本后,汝窑窑址在河南宝丰清凉寺得到了国内外陶瓷界的认可。然而,汝窑疑团尚未完全揭开,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先后又进行五次发掘,终于在1999年春找到了汝窑中心烧造区。
北宋 汝窑天青釉盏托
大英博物馆藏
北宋 汝窑天青釉花形盏托(修复)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藏
北宋 汝窑素烧盏托(残)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藏
2000年夏、秋,曾对汝窑中心烧造区进行了大规模的发掘,除清理出有别于民窑的窑炉、模具和窑具外,还出土一大批形制比较完整且品种丰富的御用汝瓷。尤其是北宋晚期地层和澄泥池中出土御用汝瓷占98%以上,器形有碗、盘、碟、盏、盏托、器盖、盆、套盒、钵、盂、洗、樽、梅瓶、鹅颈瓶、盘口折肩瓶、净瓶、炉、方壶、圆壶等。
釉色因土蚀,多数已非原色,从整体上讲,以天青、粉青、淡天青为主,其次月白、卵青、青绿等。从器形、釉色以及工艺与北京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台北故宫博物院、英国达维特基金会等世界各地传世品近百件形制各异的同类汝瓷碗(裹足、直圈足花式口)、盘(裹足、三足平底)、碟、洗(裹足、深腹平底)、盆(椭圆形水仙盆、板沿盆)、瓶(鹅颈瓶、盘口折肩瓶)、盏托、樽完全一致。而民用青瓷、白瓷、黑瓷等占总出土瓷片不足2%,器形以碗、盘、盏为主。
北宋 汝窑火照插座和火照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藏
北宋 汝窑天青釉六方委角罍子(修复)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藏
北宋 汝窑天青釉三足樽承盘(修复)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藏
这些民用瓷断然不是御用汝窑烧制的产品,实属御用汝窑窑工们的日常生活用瓷。因此,我们再也没有理由说清凉寺天青釉汝瓷烧造区不是专为宫廷烧造的御用瓷。
汝窑的烧造年代已确定,回过头再看北宋官窑。虽然,北宋官窑窑址还没找到,传世文物俱在。《坦斋笔衡》中“命汝州造青窑器,政和间,京师自置窑烧造,名曰官窑”,说得清清楚楚,并且明确指出汝窑承前,官窑启后。所以,大家对北宋官窑的存在深信不疑,但要破解“北宋官窑”之谜,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找到它的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