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二章是讲天文。
在璿璣玉衡,以齊七政。
“璇玑玉衡”,是北斗七星的名字: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前面四颗星组成一斗魁的形状,后面三颗星则像勺子的柄,称为斗杓。
这七颗星,除了天权星稍微暗一点,其余六颗都是二等亮星。
沿天璇、天枢直线延长5倍,就可以找到现代天文学上的北极星,即位于小熊星座的α星——勾陈一。
但由于地球的自转轴是像陀螺一样的围绕着黄极在缓慢地旋转,大约26000年旋转一周,所以在不同的年代,北极星是不同的。公元前12,500年左右是织女星,公元前3000年左右是「天乙」、「太一」,公元前1100年左右是「帝」星。到公元13,700年左右将又回到织女星。
古人对于天上的群星围绕着一颗北极星在转,觉得是非常神圣的一件事,他们认为北极星就是居于天之中央的天帝。而自以为得到了天命的王,当然就是天帝之子,而天子就要住在距离天帝最近的大地之中央,既便于与天帝沟通,也便于居中以统治四方的人间。这就是「居中而治」思想的源头。
七政,是指日、月和五大行星。
由于地球的自转,日、月和五大行星在太阳黄道上的相对位置每四分钟就有一度的变化。因此古今中外的占星术都以此来占断吉凶。
金星在古时候叫「太白」,它在天空中非常明亮。黎明时出现在东方叫「启明星」,黄昏时出现在西方叫「长庚星」。
水星在古时候叫「辰星」,它与太阳靠得太近了,距离只有18度。而在太阳周围15度范围内的星体都会被太阳的耀眼光芒所淹没。所以除了日食,平时只有在日出前或日落后的地平线处偶尔能看到它。
金星、水星和太阳,大约都是日行一度,可以作为月运、日运吉凶的占断。
月亮大约是一个时辰行一度,可以作为日运、时运吉凶的占断。
木星在古时候叫「岁星」,大约是12日行一度,一年行一宫。
土星在古时候叫「填星」,大约是27日行一度,二年三个月行一宫。
木星和土星可以作为年运吉凶的占断。
火星在古时候叫「荧惑」,因为它的运行轨迹有时候从西向东,有时候又从东向西,行踪诡异,令人迷惑。而且它的亮度也时常有变化。「荧惑守心」的天文现象,即「荧惑」留滞在大火星「心宿二」的周围,古人认为这是天降大祸的预兆。
(三)
第三章是讲舜即位之后的祭天之礼。
肆類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徧于群神。
輯五瑞,既月乃日,覲四岳群牧,班(颁)瑞于群后。
舜即位后,先要举行祭天之礼,把这一变更先报告给上帝以及诸天神灵。
西周武王时期的《天亡簋》,就记载了周武王在灭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大地之中的天室山举行祭天地、四方的仪式,向上帝报告自己已经依天命开始治理天下了。
“肆”,是陈设祭品。“类”,是祭祀的名称。
“类祭”,是一种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上帝报告,而不是在常规祭天之日举行的祭天仪式。
“禋[yīn]”和下文中的“槱[yǒu]”,都是指堆积干柴、焚烧升烟的祭祀仪式,即“禋祀”。
“六宗”,是指天地四方。“徧”是“遍”的异体字。
《周禮·春官宗伯》: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實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風師、雨師。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岳;以貍沈祭山林、川澤;以疈辜祭四方、百物。
“祀”,是对天神而言。祭天之祀是在王邑南郊的圜丘举行。先积木柴燎以升烟,再加牺牲或玉帛于柴上焚烧。以此祭祀日、月,以及星辰:司中、司命、风师、雨师。而上帝则只需一缕青烟而已。据说司中主生,负责监察人的品性;司命主死,凭此判定人的寿命。
“祭”,是对地祇[qí]而言。包括社神(即土地神)、稷神(即谷神)、五祀(户、灶、门、行、中霤)、五岳(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还包括四渎(江、河、淮、济),以及山林和川泽。
五岳太远,因此只能是远望而遥祭,然后需要将身体旋转一周来遍祭四方的群神。
祭地要用血祭或瘗薶的方法。
“血祭”是以牲血渗入地下。
“瘗薶[yì mái]”是将牲体、玉帛掩埋于方坎或山林之中。
“沈(沉)”,是将牲体沉于川泽。
“疈辜[pì gū]”,是将牲体肢解分割后以祭。
“辑”,是聚集、聚敛。
“五瑞”,指五种瑞玉:圭、璧、琮、璜、璋。古时候的五瑞各有什么寓意呢?授圭以示信任,授璋以示彰显,授璜以示荣耀,授璧以示圆满,授玦以示绝交。但也有不同的说法。
《白虎通義·瑞贄》:璜以徵召,璧以聘問,璋以發兵,珪以質信,琮以起土功。
古人去觐见国君、参与重大的祭祀典礼,要带自己最珍贵的玉器作为礼品。但古人绝不贪财,在聘问或祭祀结束后,要把他们进献的瑞玉都颁发还回去。
“觐”,即觐见。祭祀完诸神之后,最后才是接见四方的诸侯群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