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情敌送进廉价宾馆。
百般折磨后,被他找到。
浑身都是蜡油烫出的水泡。
我拉着沈医生的手。
抚平他皱起的眉。
他求我跟他走。
“我不愿。”
毕竟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
1
落在半山腰的那幢别墅亮了灯,傅斯奇卷起衣袖,细细替我涂抹药膏。
他心疼坏了,
“你放心,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我当然相信他,在京海得罪傅家是什么后果,
我清楚,安妮更清楚。
安妮是今年模特圈的一匹黑马,仗着自己接了傅家旗下的代言,就开始接近傅斯奇,想着一跃飞升。
可偏偏被我坏了事。
她气急了,在我去画室的路上,迷晕了我。
将我扔进了休息区的宾馆。
我被当成最廉价的粉红女郎,百般折磨。
……
冰凉的药膏拉回了我的思绪,傅斯奇想要留我在这里住一晚。
可我拒绝了,
“我不想被别人说闲话,我的身份太尴尬了。”
毕竟,我只是袁家无人问津,从小弃养的私生女。
傅斯奇紧盯着我,认真的说:“小婉,等爷爷回来,我就去提我们的婚事,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一分委屈。”
我撑在沙发后的手紧握成拳,内心忍不住的激动。
不是因为他说娶我,
而是因为我和心爱的人终于要安全了。
2
刚迈进庭院的门,安妮就打来电话。
“婉姐,你说的都我照做了。现在能删掉了吧。”
我笑着走到电脑前,屏幕上还在循环播放当年安妮校园霸凌的视频。
如果被爆出当红模特,曾经是霸凌者。
那她的事业,别说事业了,估计傅氏违约金都够她喝一壶了。
电话那头,安妮还在卑微恳求我,
“婉姐,求你了。我不和你抢傅斯奇,我会拿着钱乖乖去国外留学。您高抬贵手,别毁掉我。”
我手指敲击在桌面上,一下两下,扣的安妮心慌慌。
“行,你走吧。傅斯奇那边我会替你求情。”
挂断电话后,物业就来敲门。
“您好,袁小姐,你家水管漏水是吗?”
等我打开门后,却被一个熟悉的味道拥入怀里。
他搂着我,用脚勾住了门。
等门关上后,沈煜才脱下水暖工的衣服,眼眶微红的说,
“让我看看你的伤,疼不疼。”
我傻傻的笑着,“不疼,好多都是我自己弄伤的,傅斯奇心疼了,他终于答应要娶我了。等我嫁入傅家,范国忠那个老头再也不能调查当年的事情……”
提到当年的事,沈煜有一瞬间的后悔。
他哽咽着,
“小婉,如果当年我没有那么冲动,我们报警……会不会结局不一样。”
我摇头,
“不会,范家的人会变本加厉的折磨你,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3
十年前,京海名门范家死了个混不吝的少爷。
还是死在了自己家后花园的假山溪流中,警方认定是酒后溺毙。
“放你娘的屁!我儿子后脑勺上那么大一个伤口,肯定是被人砸死的!”
警方调查是人栽倒后,磕在了溪流中尖锐的石头上。
后面也确实找到了吻合的石块。
范少爷天天花天酒地,几乎无一日是清醒的,整个京海谁人不知。
他的死,大家都不足为奇。
可半个月后,却有个保姆跳出来说,
“少爷哪里是摔死的,我亲眼看见他稳稳当当的走进了袁家的院子,再也没出来。”
袁家,早年全部移民国外。
空荡荡的别墅里,只住着袁家不受待见的私生女——袁婉。
而在这一片富人区中,范少爷觊觎袁婉的美貌,也不是秘密。
仗着她没有依靠,时而骚扰,时而恐吓。
按照他的话,“不过是玩玩罢了。”
……
但当初,我被接回袁家时,浑身脏兮兮,怯生生的躲在介绍人身后。
袁太太一见我这张脸,就厌恶的让我,赶紧滚去阁楼。
倒是我的亲生父亲,盯着我这张和母亲极像的脸出了神。
“像,像她。”
后来,全家移民,唯独抛下了我。
我在偌大的别墅里,自生自灭。
直到遇见了他——一个躲在装货车,混进来的孤儿,沈煜。
我们相依为命,彼此取暖。
就这样安稳的长到我十八岁。
那年秋日,范家那个混蛋借着酒劲,闯进我家,想要欺负我。
在我的挣扎尖叫声中,
沈煜从储藏室跑出来,用石头砸中了他,人很快,就倒在血泊中。
我被吓哭了,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沈煜却冷静的可怕,他洗掉手上的血,
轻声安慰我,
“小婉别怕,我们把他扔到后山去。”
4
范家没有停止调查,他们私下绑了我。
范国忠看着我瘦弱的身躯,一瞬间明白了,他狠戾地捏住我的脸,
“袁婉,你是不是还有帮手,只要你说出来,我不动你。”
我委屈可怜的摇头,无论他问什么,
我都说不知道。
范国忠气坏了,他挥手,让周围的打手好好教育一下我。
就当巴掌快要落在我脸上时,门被踹开了。
傅斯奇修身的身影投在光中,看不清神色。
“范叔叔,怎么请我的人来做客。却不通知我一声呢。”
若说傅家的势力和实力在京海排第二,那么无人敢称第一。
更何况彼时,范家还有生意仰仗他。
范国忠皮笑肉不笑的抽出一根雪茄,递给傅斯奇,
“我怎么不知道这袁家不要的孤儿,成了傅大少爷的宝贝?”
傅斯奇没有接,
而是双手插兜慵懒走来,亲手替我解开身上的麻绳。
周围的打手还在蠢蠢欲动,可傅斯奇只是一个冷冽的眼神,顿时赫住了众人。
“袁婉,我护着她,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是劝告,也是警告。
临走时,我被傅斯奇搀扶着,路过范国忠时,我依旧灿烂一笑。
“范叔叔,再见。”
可我清楚,范家虽然不敢明面上动我,可还是会调查。
我不怕死,但我担心沈煜。
我用自己所有的钱,送他出国,整容,学医。
将他包装成精英。
直到七年后,沈煜学成归来——成了市人民医院烧伤科的医生。
……
沈煜不宜停留,他换好水暖工的衣服,
临走时,留下一张照片,
“等事情都结束了,我们就去国外。我早就在新西兰买了一幢小房子,我们可以在那里种花种菜,再养只猫,好不好。”
我点头,拿起那张照片,
真美呀。
我期待这样的生活。
5
傅家爷爷回来时,傅斯奇果然没有食言。
他第一时间去找了爷爷,提出想要和我结婚的想法。
可迎来的却是一顿棍棒教育,
“我不同意,且不说袁家根本不认她,就她和范家的恩怨,我们家容不下这样的女人。”
傅斯奇却像铁了心般。
从此往后,走哪儿都带着我。
这天,一群富二代齐聚在棠色给范茉莉接风洗尘,
我也去了。
刚坐下,就被一杯冰酒泼了过来,
范茉莉语气带刺,“就你这种货色,害死了我哥,现在又想和斯奇哥哥结婚?真够贱的,怪不得你爸都不要你!”
霎那间,刚才还吵闹的包厢,瞬间变得安静。
我抽出几张纸巾,擦掉脸上的酒水。
不痛不痒的扬起一个笑容,“你哥死,那是他喝醉了失足摔死,他活该。”
我的语气很轻,却将范茉莉气的不轻。
她举起手,想要给我一巴掌。
我瞥见门外的动静,硬生生没动,接下了这一巴掌。
“范茉莉!你在干什么!”
傅斯奇推门,恰巧看见这一幕。
我太清楚了,我越是被欺负,越惨,就会惹的傅斯奇越心疼,越会生出保护欲。
可我没想到,傅斯奇身后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沈煜。
沈煜略过我,将搭在胳膊上的外套披在范茉莉的身上,
动作很贴心,眼神很暧昧。
那一瞬间,我的心不受控制的被深深刺痛。
虽然是我提出让他接近范茉莉,帮我搞定这个“情敌”,
但是真的看到沈煜如此温柔。
我快要发疯。
傅斯奇教训了范茉莉,她依旧不满的扬起小脸,
“袁婉是杀人凶手,斯奇哥哥,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你为什么不信我。”
“我不是凶手。”
此话一出,沈煜立刻瞪着眼睛,极不耐烦的说了句,“你闭嘴。”
我晃神,半天都陷在他的情绪中出不来。
直到人走后,傅斯奇在我面前,晃动着手,
“你认识那个医生?”
6
“不认识。”
我尴尬的收回目光。
可傅斯奇却狐疑的盯着我,“他不就是上次烧伤科的那个医生吗,你的伤还是他处理的。”
“我忘了,那天太痛了,没注意他长什么样。”
傅斯奇没有怀疑,只是静静坐在我身旁。
我心中翻涌,不敢想象,沈煜陪着范茉莉回去,会发生什么。
不知不觉中,我喝了许多酒。
模糊间,我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
“小婉,起来,我送你回家。”
在一阵光怪陆离的幻想中,我似乎看见了小时候的沈煜冲我伸出手,
“小婉,以后跟着我,我们一起生活。”
我笑着被傅斯奇扛回了家。
扔在了大床上,他替我盖好了被子。
转身瞬间,我一把拽住他的衣角,眼泪涌出,
“别走,我害怕。”
傅斯奇乖乖蹲坐在床旁,一手拉住我,一手整理我凌乱的碎发。
我睁开眼,看见他炙热的眼神,
“小婉……”
他轻吐出我的名字,喉咙滚动,吞咽了几下口水。
我快速撑起身,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傅斯奇一张冷峻的脸,越靠越近……
我又猛然清醒,推开他。
“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将浴室的花洒打开,熟练的从水箱中掏出裹紧塑料膜的老式手机。
三声滴滴后,沈煜接通了电话,
“小婉,怎么了。”
“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