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草木间,浮生半日闲。
这是自在。
又是一个天气好的下午,冬日暖阳,微醺着这午后的宁静。
这样的天气,总是忍不住要出去走一走的。晒晒太阳,呼吸一下夹杂着草木香的空气,仿若春天提前到来。
心,就很惬意。
算起来,我也没有什么能去的地方。天暖的时候,会去长江边转转,看看大江大河,看看一江水流,高峡出平湖。
天气变冷之后,大部分时候都是往山里去,说是看望父母亲,其实就是自己想到处走走。
山里总是宁静的。
无论哪个时节,都会有鸟儿在树林间欢唱,总会有些不知名的花儿,在恣意绽放,也会有淡淡的草木香,在空气里温润我的鼻腔。
自从天气转冷之后,只要不下雨,父亲总会在山里砍柴。那些枯死的树木或是竹子,趁着这个冬天都收拾起来,毕竟那些柴是要烧上整整一年的。
所以,这一个多月以来,父亲每天拼的都是体力。
今天下午也不例外,父亲又去砍柴了。我闲着无事,便寻着山间的小路,去找寻父亲。
在山里的溪流边上,有成片的竹林,最初是我奶奶种下的,到如今,姐姐都去世了二十多年,但那些竹子反倒越发茂盛。
从前,只有一笼竹子,如今倒是发展成了一大片。初夏时节,我与父亲还曾在竹林里挖过竹笋,这种竹笋味道比较苦,拿回家切成片后再煮掉苦水,还得用清水泡上一天,才能把大部分的苦味都给去除。无论是炒菜还是炒肉,味道都不错。
有一年雨水好,竹笋生得特别多,我大概是吃了整整一个夏天的笋子。许是那一年吃得厌烦了,这几年我也不炒着吃那东西,父亲便不去挖笋。
看到父亲站在竹林下正砍着枯死的竹子,这些竹子已经在岁月里风干,砍回家就可以直接做柴烧的。只要人勤快,就不愁没有柴烧。
我往边上站了站,不敢靠太近,近了,父亲会骂人的,说万一竹子弹起来伤到我,是不是存心不痛快。
是的,从父亲嘴里出来的关心话,总是听着生硬又气人。
算了,谁让他是我老子呢,由着他了。
冬天的风轻轻吹过竹林,沙沙作响。
想起小时候,常在这山林间玩耍,那时候周围的不少地都还种着庄稼,如今都荒废了。住在山上的人都搬去了山下或者是城里,山倒是越来越宁静了,只是少了些烟火味道。
许是因为人比较少了,山林间的草木也变得多种多样,几棵长得半人高的蓖麻树亦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种子,年年岁岁就这么不断生长。记得上学的时候,学校还发过种子,让我们带回家种下。但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但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时光不堪数,岁月不知处。
比大指头还要粗的葛藤就那样生长在山间,这是野生的葛,能不能出粉得看运气。记得有一年,邻居在山里挖了不少的野葛,打了不少的粉,倒也费了不少的力。
葛是好东西,葛根是一味中药,有解肌退热,透疹,生津止渴,升阳止泻之功。现代医学表明,葛根具有延缓衰老、增强免疫力、改善血液循环、调节内分泌、清痢解热等多种保健功效。
先生的姐姐每年都会在老家挖上一些野葛寄给我们,或是切片泡茶喝,或是打成葛粉来喝,都是极好的东西。我们也一直吃着。
山野之中,草木之间,总有许多惊喜等着。
听季节的风吹过,听山野里鸟的叫声,还有父亲让我帮忙把装好的柴给背回家的呼唤,思绪被拉回,而阳光透过竹叶洒在我的脸上,星星点点,那是岁月里的光。
其实,四季,何只诗和远方,还有这人间草木。
想写一首诗,写这山间的风,写这溪水潺潺,写这竹叶沙沙,写这冬日暖阳。
但好象,我又什么都没有写下,只是絮絮叨叨地拉杂了一些日常,如此这般,也是甚好。
三九日霾消喜见青天》 连天霾消净, 丽日耀当空。 送来这份喜, 还谢西北风。
霾》 南北界无际, 混沌东与西。 天地成一色, 日月踪迹迷。 煤柴燃毋许, 千村烟火熄。 唯剩大道上, 万车驰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