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继妹向父亲告状说我在学校跟排球队裴水意谈恋爱。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我爸不相信我，并在继母的煽风点火下强迫我转学。

后来我在一所高中当老师，并负责校排球队。

训练时，其中一个球员受伤，我通知家长，来的是我高中同学。

他说我高中时太狠了，走的时候竟然做了那种事情，大家对我意见很大。

我愣住了，因为我没有做过…

1

学生叫我的时候，我正看着裴水意的微博出神。

“季老师！裴胥受伤了！”排球队的学生急急忙忙跑过来朝我喊。

我迅速脱离思绪。“裴胥受伤。”我的脑海里接收到重点，于是急忙起身。

我边朝学生走去边急着问他怎么回事。

他说裴胥在拦网的时候，球重重地击中了他的右手。现在人在医务室。

我到医务室时，只见裴胥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掉眼泪。

“季老师！”他见我来了，慌乱地擦擦眼泪。

我拍拍他的肩膀。

医务室里，李医生扶了扶眼镜抬头对我说：“我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你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他这手上伤也太多了。听说他们就要比赛了，唉。”

“好的，劳烦您费心了。”我走出去。

烈日灼灼，裴胥却像淋湿了一般，阴影笼罩着他。

“裴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裴胥默默点点头跟上我。

我边开车边拨打他家长的电话。

……

“裴胥，我通知你家长了。他们也在往市医院赶。”我对他说。

“好。季老师，我家谁来医院？”他问我。

“嗯？你爸爸接的电话，他说二十分钟左右赶到。”我回答他。

“嗯…”后视镜里，裴胥左手撑着车窗看向窗外，欲言又止。

医院大门口停了一辆拉风的机车，我刚想感慨一下。眼睛往它旁边的人一瞟——有点点熟悉。

“宇安哥！”裴胥按下车窗朝着那人喊。

嗯？怪不得。这不是我高中同学嘛。

他看到了裴胥，朝他挥挥手。也向我点头示意了一下。

接着，我们隔着车窗错身而过。我将车停在医院后面的公共停车场。

等等。“裴胥，他是你谁？”我有点慌张，但是装作随意地发问。

他姓裴，还认识刘宇安…

我本以为就是单纯的偶遇。

“他是我哥的发小啊。喔，我哥是裴水意。”他回答。

听到这话，我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忽然像是冲破河堤，蔓延开来。

“就是那个打排球的吗？”我接着问。

“对啊对啊。他超级厉害！”一提到他哥，裴胥就情绪高涨起来。

“这样啊…”我攥着车钥匙的手紧了紧。

刚下车，我就看到刘宇安朝我们走来。

“宇安哥。”裴胥叫他。

“没事吧，你小子。这么不小心。”刘宇安拍拍他。“不过呢，也正常。你哥也是那样过来的。”

当时我还没意识到，事情正在朝一个无法预料的方向奔去。

旧时光中没遗忘掉的人，注定会在未来给我一击。

他抬眼朝我看来。“嗨！季老师！好久不见。你不记得我了吗？”他率先跟我打招呼。

“不，我记得。”我笑了笑，报出他的名字。“刘宇安。”

“啊？你们认识？”裴胥一脸懵逼。

到了照pc的门口，刘宇安把裴胥往房间里推：“裴胥，自己进去。”

我们走到走廊尽头。

他开口说：“我是替裴水意来的。裴胥，他表哥的儿子。”他顿了顿，接着说：“热搜你应该也看到了，他退役了。其实早就决定了，只是最近才放出消息。”

我只是点头。

“他大概后天就回来了。他哥出差在外就把裴胥交给他照顾。这小子现在没空，又拜托我。”

接着，他话锋一转。

“你那个时候做的太狠了。你走就走吧，为什么还向学校举报排球队。你也别怪我说这个事，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做。成绩就那么重要吗？”

举报？

“什么意思？我没有举报。我走后发生了什么？”我捕捉到不对劲。

“你没举报？”刘宇安疑惑地看着我。

“你妹妹说是你跟你爸抱怨说排球队事情很多，搞得你没时间学习，情绪崩溃。年级主任还来找肖老师谈话了，最后排球队停训了一周。”他接着说。

“不。我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她真的是这么跟你们说的吗？”我不敢相信。

“对啊，她当时哭着替你跟大家道歉。那举报排球队的事情……你没做过？我去。”刘宇安瞪大眼问我。

2

我的妹妹不是我的亲妹妹。是我爸爸二婚后，继母李如许带来的女儿杨容雪。

高中时，爸爸公司出现问题。他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凡事不称心就要发怒。

对我和妹妹的成绩更是有一种病态的控制欲。他不能容忍我们成绩的下降，不能容忍一切和学习无关的活动。

我在学校当排球队助理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

我和杨容雪一直默契地为对方保守着在学校的秘密。

高二期中考试我成绩下降。

那几天我确实压力很大，每天熬夜复习，就怕成绩下滑。

不知道他从哪里听到的风声，说我不思进取，还说我跟排球队的裴水意谈恋爱。

一个毋须有的罪名就扣在我的头上。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这明明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暗恋，怎么到他那里就变成了我们谈恋爱了？

我说他听谁说的，他说是杨容雪。

我哭着说我没有。反正我爸吃软不吃硬。他当时是信了我。

我知道，猜忌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当天晚上我找杨容雪对质。我问她为什么乱说。

她满脸歉意地说：“什么乱说？姐，你这都瞒我？班里都在议论你们的事情。至于爸，我那是不小心说漏嘴了。对不起。”

“我们只是同学。你不要听风就是雨好不好？当事人就在家里，你怎么也不来问问我？”我真的无语。

她只是朝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放心，我懂。”

……跟她根本没有办法正常交流。

那段时间，我们父女俩关系很紧张。他总是不时地来房间查看我是否在学习。

某个星期五晚上，他突然来了个突击检查，看到我拿着手机在给朋友发消息。他一下怒火中烧，夺过我的手机给摔了个稀烂。

就在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没想到我爸在根本没跟我商量的情况下给我办了转学。

反而是我继母，还站在我这边劝我爸没必要。

我爸我还不了解，他很少改变自己的决定。

那时的我没有勇气去忤逆他。

他摔我手机的那天我永远也忘不掉，我感觉到他身体里有一团愤怒的火焰，一不小心，我就会惹火烧身。我觉得很可怕。

我顺了他的意去了另一个高中——A市六中。二中是寄宿制学校，我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

走的时候，爸爸只给了我一张电话卡。还说让我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成绩最重要。

我跟他吵了一架，但是我什么也没得到。

当时，一中校排球队去校外集训了，我见不到他们，也无法跟他们说明情况。

我只好自己去找能接替我工作的助理。

直到最后一天，只有杨容雪主动找我。我将助理工作的细节告诉她，并拜托她帮我交一封信给大家。

我向刘宇安解释了一遍，省去了绯闻对象是裴水意。他大受震撼：“大家都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裴水意给你发了好多消息你一条都没回。”

“嗯，都过去了。”我笑笑说。个屁！

最后，我们交换了微信，裴胥则请假被他带回了家。

看来杨容雪没少在爸面前抹黑我。

我发了个消息给爸爸说我这周六回家。

3

我回到学校，没课。思绪不禁开始漫游。

高二时，我带着遗憾离开了一中，我再也见不到大家，我的暗恋也无疾而终。

高一社团活动报名时我本来选的是游泳社团的助理，后来阴差阳错被调到校男子排球队当助理。反正是助理，我就答应了。

我没想到排球社这么受欢迎，不出一个星期就集结了一大批人。

一开始我很难融入进去，我除了帮大家借训练场地，点名，整理比赛队伍资料外就是看着大家打排球。

后来，我们一起讨论队旗的制作，一起去参加A县联赛，再到市区联赛。

大家都说我每次比赛后就像个没拧紧的水龙头，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是的，我坐在场下。但是，我看着他们在场上发球，击球，拦网，接球到得分时，我内心有种强烈的情感在蓬勃生长。

因为大家一路走来有多么不容易我都看在眼里。

至于裴水意，他是排球队的主攻手，长得很高，很阳光。在我们班里是出了名的难管：上课睡觉，作业稀烂，成绩全靠数理化生，语文英语一塌糊涂。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老师得知我是他们排球队的助理。果断把他安排在我旁边。美其名曰管人管到底。让我在英语上也管管他，每天进步一点点。

天老爷，我是助理，不是管理员。

大概是老师这次思想工作做成功了吧。他开始积极主动找老师问问题，还拜托我下课帮他背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