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1月28日,上海徐汇区永嘉路383号孔祥熙故居迎来了一批特别访客。
这群客人中,领头的是一位虽已年过九旬却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老太太。
在年轻男子的搀扶下,她紧随上海统战部门及侨办人员之后,于孔祥熙故居门外短暂驻足,随后步伐矫健地迈进了大门。
参观的游客偶遇此行人,遂轻声向熟识的上海市侨办工作人员询问:“这些是何方神圣?参观还需政府人员陪同,他们有何特别之处?”
上海市侨办工作人员轻声对游客说了句话,游客听后张大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游客步入孔公馆大门后,一旁好事者凑近询问:“方才进去的那群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游客摇头晃脑,神秘兮兮地道:“你们知道吗?那位老太太是孔祥熙之女孔令仪,扶她的是孔祥熙之孙孔德基,他们这是回家乡探访!”
【一、】
当天,92岁的孔令仪,即解放前离陆的孔祥熙与宋蔼龄之长女,前来孔祥熙故居参观,这群人中正是以她为核心。
她回沪后,在《中国时报》上获悉,继蒋介石、宋美龄的“爱庐”后,上海市政府计划对相邻的孔祥熙旧居进行检测与整修。
联系上海市后,孔令仪决定携孔家后裔回沪,考察孔氏故居保护状况,并借此机会,在离别中国半个多世纪后,踏上一次珍贵的返乡旅程。
孔令仪乃宋氏三姐妹中大姐宋蔼龄与国民政府财长孔祥熙之爱女。孔祥熙与宋蔼龄育有二子二女:长女孔令仪,次子孔令侃,三女孔令伟,幼子孔令杰。
国人相对更熟悉民国时在上海创办“扬子公司”的孔令侃及爱穿男装的“混世魔女”孔令伟,尤其是常伴宋美龄左右、身着男装的孔二小姐。
孔令仪,孔家长女,于抗日战争末期赴美。次年,即1947年,其父孔祥熙与母宋霭龄亦迁居美国。
1967年,孔祥熙在纽约逝世;六年后,宋霭龄亦在纽约病逝。其时,她诸弟妹皆已离世,孔家第二代中,唯余她一人尚在人世。
参观完永嘉路383号故居,孔令仪一行人继续前往上海音乐学院附属中学内,参观孔家的另一处故居。
这栋三层欧式别墅刷着乳黄色外墙,作为旧居目前保护得相当完好。
上海音乐学院附中副校长王伟忠称,学校将遵循上海市政府规定,对旧居实施保护性修缮,并计划将其用作公益文化教育事业,初步构想是改造为钢琴教室。
在听取了上海方面的详细介绍后,孔令仪表示出了高度的满意。
参观时,她紧握侄子孔德基的手,耐心讲述自己与弟妹们昔日的生活点滴,特别是详细叙述了孔德基父亲孔令杰儿时在此地的成长故事。
立于孔宅旧址,孔令仪思绪万千:忆往昔,居于此地,她尽享贵族小姐般的奢华生活,无忧无虑。
那时的她,每日早餐必饮燕窝羹,随后品尝各式特地从香港空运而至的高级糕点,尽享奢华。
午餐标配六菜二汤。化妆品全是法国品牌,如香水、脂粉、唇膏。衣物每日更换,就连洗澡粉也选用英国的,尽显讲究。
姑妈忆往昔,孔德基闻言安慰道:“姑姑莫忧,燕窝之需何足挂齿?日后您的燕窝、香水,侄儿全包了,些许花费,不足挂心。”
感受到侄子的关怀,孔令仪不由露出微笑,轻抚孔德基的头道:“你有这份孝心,我已十分欣慰。”
在我们几兄妹里,外人都赞你二伯孔令侃生意经好,但我心里,你爸才是赚钱高手,最像你爷爷!”
【二、】
孔令仪此言,并非无的放矢。
孔令侃凭借父亲的关系,年纪轻轻便掌握了中央信托局的实权,然而,他一贯行事傲慢无礼,自视甚高。
无视蒋介石“币制改革”法案,部分人士借机囤积物资,致上海物价飙升,民心不稳。《救国日报》于1947年5月10日发表社论,呼吁政府严惩孔令侃以安民心。
孔令侃的肆意妄为,引起了蒋经国的不满,他终决定对这位表弟采取措施,以正风气。
尽管宋美龄庇护孔令侃免受处罚,但他此后境况大不如前,再未重现昔日辉煌。最终,他与妻子白兰花在纽约安度余生,孤独地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相较于狂妄的孔令侃,自幼低调的孔令杰始终被孔祥熙视为四个子女中“唯一能延续孔家血脉之人”。
孔令杰,1921年生,乃孔家幼子。通常,家庭之幼子备受父母宠爱,但孔令杰,生于富贵,却从不似二哥三姐般张扬,性格低调,不喜公众场合露面。
在徐汇公学中学时,孔家小少爷未与同学攀比,尽管同学们多出身富贵。因此,许多学生都不知他原是孔家的少爷。
孔令杰自徐汇公学完成学业后,遵父命前往英国,就读于曼彻斯特大学深造。
曼彻斯特大学坐落于英国工业重镇曼彻斯特,该地东接奔宁荒野,南毗柴郡平原,自然风光秀丽,景色宜人。
学校邻近艾伯特广场与约翰·赖兰德图书馆,孔令杰深爱此地,毕业后拒绝了父亲的归国提议,毅然选择留在曼彻斯特,享受自在生活。
幸福时光匆匆流逝,孔令杰在曼彻斯特的七年留学生活转瞬即逝。如今,他已不再年少,即将步入“三十而立”的年岁。
感叹时光荏苒,孔令杰深感久静思动,不能再虚度光阴。他意识到,现在是时候挺身而出,积极投身于某些事业之中了。
当孔令档打算回国大展鸿图之际,孔家的商业王国却已陷入动荡不安的境地之中。
国民党政权已摇摇欲坠,其父亦逃美。孔令杰深思熟虑后,决定先在台湾立足,再慢慢筹划后续对策。
【三、】
1949年秋,孔令杰抵台后即刻拜访姨妈宋美龄与姨父蒋介石。蒋介石见其英俊且学识渊博,认为其可塑,鼓励一番后,安排他到台湾“外交部”任职。
历练一段时间后,孔令杰获蒋介石指派前往德国,担任台湾驻德“大使馆”的外交职务,成为一名“外交官”。
孔令杰在英国攻读商业,对“外交”兴趣不大。60年代初,德国急于拓展海外市场并提升国际地位,国内普遍呼吁积极与新中国建立关系。
孔令杰深思后断定,未来几年西欧国家将掀起与新中国建交热潮,身为蒋介石的“外交官”,他终将遭德国驱逐,因此萌生了放弃官职转而经商的念头。
孔令杰自幼生于富贵,为众人羡慕的“天之骄子”,从未受气。然而,他目睹父亲孔祥熙虽身居“财政部长”与“行政院长”高位,却仍需依附蒋介石,行事小心翼翼。
因此,即便继续为蒋介石效力,也不过是他的一个“高级雇员”罢了,随时可能遭受他的责备。
相较于现状,或许辞官从商,成为大老板、赚取丰厚财富,更能带来快乐与满足,何乐而不为?
在英国留学时,孔令杰极度崇拜美国石油大亨洛克菲勒,他满怀憧憬,立志要成为如同洛克菲勒一般的石油行业领军人物。
他沉浸在图书馆,深入钻研世界地理,确信美国德克萨斯州辽阔土地下蕴藏丰富石油,是实现抱负、成为石油界新巨头的理想之地。
孔令杰凭孔家人脉与资金支持,辞职后在休斯敦创立“西方石油开发公司”,低价购得德克萨斯州大片荒地,成功获取该地石油开发权。
孔令杰的赌注得到了回报,正如他所预见,该地蕴藏着亿桶石油。首桶石油开采出后,他仿佛拥有了阿里巴巴的“芝麻开门”,财富源源不断涌入,迅速崛起为石油界的新贵。
尤为珍贵的是,孔令杰致富后仍坚守祖先韬光养晦的智慧,行事极为低调,几乎婉拒所有媒体采访,鲜少参与上流社交,深居简出,仿佛故意在自我与外界间筑起厚障壁。
这使他与美国那些喜欢张扬财富的富翁大相径庭,显得尤为不同。
为获取孔令杰的新闻,众多美国媒体雇用了大批“狗仔”,企图搜集其生活细节,并悬赏500美元,称只要能拍到孔令杰的生活照,即可领奖。
在美国,狗仔队无处不在,但此事却极为罕见。
【四、】
1964年,孔令杰与好莱坞女星黛布拉·佩吉特在德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秘密完婚的消息,登上美媒,轰动一时。这是他抵美后,首次允许媒体介入其私生活。
孔令杰对当时红极一时的女星黛博拉抱有何种看法,至今仍是个未解之谜。
孔令杰邂逅黛博拉后,即刻被其倾城美貌所吸引,随即对黛博拉展开了热烈而执着的追求。
据传黛博拉初拒孔令杰求爱,但孔令杰凭借东方人的坚持赢得了她的心。婚后,黛博拉迅速诞下儿子,宋霭龄激动地为孙子取名为“孔德基”。
宋霭龄自然欣喜,宋氏三姐妹中,庆龄与美龄均未生育,她虽有四子女却均无后代,黛博拉所生的孩子,便成了宋家三姐妹唯一的血脉延续。
孔令杰与黛博拉完婚后,赠予她一架由湾流宇航公司制造的私人飞机,以此作为他们的结婚礼物。
他手上拥有两架庞巴迪私人飞机、一架比奇公司生产的私人飞机,还有一架直升机。
遗憾的是,孔令杰与黛博拉的婚姻并未长久维持,最终走向了分离。
生意扩展后,孔令杰愈发忙碌,难以抽身陪伴妻儿。加之文化差异,这段跨国婚姻终在1980年画上句号。
黛博拉提出离婚后,孔令杰慷慨地给予她巨额财产,确保她余生生活无忧,没有亏待这位前妻。
孔令杰的唯一要求是获得儿子孔德基的抚养权。黛博拉接受此条件后,携带着巨额分手费,悄然离开了公众的视线。
离婚之际,孔令杰给予黛博拉的财产数额始终是个未解之谜,且双方当事人均未向外界透露过任何相关信息。
但可以肯定的是,离婚后黛博拉至死未复出,与那些因经济压力而复出的明星截然不同,由此推测,她当时分得的财产数目必然极为庞大。
【五、】
离婚后,孔令杰并未再婚,他全身心投入新项目——在德克萨斯州休斯敦建造一座属于自己的神秘地下碉堡。
《中新网》2007年4月16日引述台湾“东森新闻”,称孔令杰在休斯敦近郊建有地下碉堡,其上为一占地超1100坪的日式庭院,该庭院曾作为美国大陆航空公司的临时指挥所。
孔令杰购得此地后,于其下方建造了一座地下城堡,该城堡能容纳700人,并可供60至90天的居住使用。
名为“地下碉堡”的建筑非全位于地下,实为四层防弹玻璃大楼。外观如此,内中两层为办公室,底层设餐厅,顶层乃主人居所。
餐厅地下一层建有纯钢筋水泥结构的地下防空避难所,分为上下两层,总面积达3.8万平方英尺。
这座地下避难所配备双供电系统及应急电源,另设三套灭火装置,拥有500-700床位,含十余间双人卧室、男女厕、急诊室、娱乐室和四间钢柱隔离避难室。
为确保企业不受“卡翠娜”类风灾影响而停运,地下碉堡现作避难中心使用,内置行军床与盥洗设施。它防守坚固,且能有效抵御炮弹攻击。
孔令杰斥巨资建造这座冷峻坚固的堡垒的原因,长久以来一直是众人好奇不解的谜团。
尽管记者们多方探询,孔令杰始终守口如瓶,导致这一原因至今仍是个谜,就连他的亲姐姐孔令仪和儿子孔德基也无法给出答案。
地下碉堡竣工后,陶布森博士因工程款与孔令杰对簿公堂,此事曝光了孔令杰石油公司存在的财务困境。
上世纪90年代初,孔令杰的石油公司宣告倒闭,关于其破产缘由,至今仍无定论,各种说法不一。
有传闻称孔令杰蓄意使公司破产,意图转移资产至其他领域,然而,这一说法尚未获得孔家人的官方证实。
【六、】
地下碉堡完工后,孔令杰鲜少居于此,他更倾向于居住在休斯顿郊外庄园,过着低调隐秘的生活。
《德州月刊》杂志记者设法偷拍到几张他的生活照并刊登,旁注:孔老先生体型微胖,身高约5.6英尺,重185磅,满头黑发中夹杂着些许灰丝。
尽管已年过六旬,但因保养得当,显得远比实际年龄年轻。他行踪神秘,言行举止皆极为小心且传统。
他在庄园邮箱上署名“路易·C·孔”,似乎更倾向于这个称呼,而非其中文名字“孔令杰”,表明他可能不太希望别人这样叫他。
1997年,77岁的孔令杰在休斯顿去世。逝后,其遗体被安葬于纽约芬克里夫的孔家墓园,与父母合墓而眠。
孔令杰逝世后,孔德基将此地下碉堡售予美国大陆航空公司。该公司购得后,便将其改造为一个避难中心。
2005年8月,五级飓风“卡特里娜”登陆美国后,严重破坏了美国大陆航空公司的设施。公司因此遭受重大损失,随后买下受损区域,改造成了一个避难中心。
一位匿名美国大陆航空公司高管透露,公司正探讨是否向公众开放避难中心并收费参观。
若此构想得以实施,孔令杰倾尽心力构建的秘密基地,或将变身为一处备受游客青睐的新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