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知女友喜欢的是我的双胞胎哥哥,却还是答应了她的告白,和她在一起了。
我原以为真情付出能让她真正爱上我,可到头来,她爱的却始终只有我这张和亡兄一样的脸。
于是,临近婚礼时,我悔婚了。
我不想,也不愿作为哥哥的替身迈入婚姻的殿堂。
可当我彻底心死选择娶青梅为妻时,她却哭着求我别抛下她…
……
“爸,这个婚,我不结了,我要逃婚。”
电话那头传来陈父的叹息声:“你前些日子不是已经跟阮春意商量结婚的事情了吗?怎么这么突然?”
陈尽越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疼,却也只是强忍哽咽的开口:“我想清楚了,她不是一个值得我浪费时间的人。”
陈父的声音有些埋怨:“从前你任性,非要跟阮春意在一起。”
“你明知道她喜欢的是你哥哥,就算你和你哥哥是双胞胎,那张脸如出一辙。”
“你们的性格上多少还是有些出入,又何苦去当这个替身呢……”
“况且你哥哥死了这么多年,你何苦这样坚持……”
陈母从陈父手上接过电话:“回来也好,隔壁家的宋献云回来了,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和她一起玩了吗……”
陈尽越和父母通完电话回到病房时,病房里围满了阮春意的朋友,看起来热闹极了。
所有人都拿着鲜花水果来探望受伤的阮春意,只有陈尽越两手空空,连一瓶矿泉水也没有买。
众人听到身后的开门声,齐刷刷的将视线移到他们身后的陈尽越身上。
其中一人皱着眉看向他,心里有些不满:“好歹也是春意的男朋友,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你怎么连束鲜花也不买?”
“你们不是准备结婚了吗?怎么连自己未来老婆都关心?”
陈尽越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阮春意昏迷一个星期才醒来,这一个星期里他没日没夜的守在病床前,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怎么现在倒来指责他不关心阮春意?
阮春意的床边还坐着一个男人,手上拿着个小碗正给贴心的给他喂着粥。
那个男人很眼熟,好像是公司最近新签约的一个小明星,叫段清舟。
阮春意闻言,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看到陈尽越手上什么表示也没有,忽然有些生气。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看我?”
陈尽越听到这句话,想辩驳的话瞬间咽了下去。
没有辩驳的必要了。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病房里的所有人,没有回答阮春意的话。
将阮春意的手机拿出来递给离他最近的一个女孩手上。
“我是来给她送手机的。”
说完,陈尽越利落的转身离开了病房,没有一丝留恋。
前段时间,阮春意和的朋友约好了在盘山公路上上演秋名山车神。
出发前,陈尽越多次劝阻,可阮春意却满脸不耐的推开陈尽越拽住她的手。
“这条路我很熟悉,你在终点等着我就行了。”
说完,阮春意把手机扔在他身上,在众人的笑声中,和她一行的好几人也跨上了机车,一声哨一响,七八人齐刷刷的冲了出去。
很不幸,阮春意压弯的时候没控制好,连人带车甩了出去,救护车到达的时候,她已经陷入了昏迷。
在她昏迷期间,陈尽越没日没夜守在她的病床前。
直到阮春意的手机充满电开机的那一瞬间,一条消息蹦了出来。
发消息的是她的好朋友王清言。
“你到底什么时候和陈尽越坦白你把他当替身这件事?这样一直骗下去不太好吧?”
阮春意喜欢陈尽越的哥哥,这件事在圈内人尽皆知,就连陈尽越也不例外。
陈尽年出国后,陈尽越进入阮春意的公司,成为了阮春意的得力助理。
也是那时候,陈尽越发现,阮春意每周都会买机票飞往陈尽年所在的国家。
直到一年后,阮春意忽然失魂落魄的回国,她走到陈尽越的工位前,俯下身子问他:“你喜欢我?”
陈尽越慌乱的移开视线,心跳如雷,他看着阮春意的脸,狠狠的点了点头。
阮春意扯了扯嘴角,看着陈尽越的脸失了神,一声汽车的鸣笛把她惊醒,她朝着陈尽越伸出手:“我们在一起吧?”
没多久,父母打来电话,电话里的二老声泪俱下的告知他一个消息。
第2章
陈尽年死了。
是被国外的飞车党抢劫时没有松手,硬生生在地上拖行了三四十米,当场断了气。
视频发到陈尽越手机上的时候,他颤抖着手点开。
开头便是呼啸的警车飞驰而过追捕逃逸的飞车党。
接着,镜头毫无征兆的转场,警笛声变成了刺耳的救护车发出的鸣笛,接着,镜头对准了地上长长的一条血迹,触目惊心。
陈家处理完陈尽年的后事,阮春意整个人跟没事人一样,照常吃饭睡觉。
所有人都说,陈尽年撇下阮春意出国那天,阮春意就已经放下他了。
这个传言真实到连陈尽越都信了。
陈尽越却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依旧放不下自己的哥哥。
握着阮春意手机的手逐渐收紧,鬼使神差下,他打开了二人的聊天界面。
一段扎心刺眼的聊天记录映入眼帘。
王清言:虽然我不喜欢陈尽越,但你这样不厚道。
阮春意:怎么不厚道了?是陈尽越要跟在我身边的,我可没求着他。
王清言:陈尽年生前可是最宝贝他这个弟弟的,你这样玩弄陈尽越的真心,陈尽年知道的话,他不会原谅你的。
阮春意:人死不能复生,陈尽年他不会知道的,况且,我和陈尽越结婚,也只是为了那张和陈尽年一样的脸罢了。
王清言没有再回复她,隔了很久后,也就是阮春意出事前的那几分钟,王清言又发来了那条消息。
也是那一刻,陈尽越才明白,原来阮春意根本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哥哥。
阮春意答应和他结婚,只是因为他这张脸。
陈尽越回到公司的时候,同事纷纷围上来,八卦的询问他和阮春意准备在哪举办婚礼。
陈尽越强撑起笑容:“可能要延后了,她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医生说要静养。”
围观群众有些失望的各自回了自己的工位。
距离年末也只有两周了,两周时间,足够他做完所有计划。
他打好了辞职报告交到人事部的时候,人事部的同事疑惑的接过他手上的辞呈。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同事了然的笑了笑:“陈助理,阮总不让我们搞办公室恋情这个规定可真是委屈你了。”
陈尽越闻言,愣了一瞬,随后立即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深意。
他刚想解释,同事笑着在辞职报告上盖了章:“结婚后可别忘记跟阮总提携一下我们啊。”
陈尽越想要解释的话瞬间被堵在嘴边,生生咽了下去。
自己要离开这件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从同事手里接过辞职报告,朝着阮春意的办公室走去。
一张轻飘飘的辞职报告放在阮春意的办公桌上的那一瞬间,陈尽越发现所有的难过好像在发现那几条短信的时候就已经消耗殆尽。
走出办公室的大门时,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曾今和阮春意一起共事三年的办公室。
曾经许多的美好瞬间一幕幕划过他的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一样迅速。
医院里,阮春意左等右等都没等到陈尽越折返回来。
她有些不耐烦的拿起手机想给陈尽越拨去电话时,却又看到了微信软件右上角的那个小红标。
她看到王清言回复的消息,瞬间把要找陈尽越的事情抛入九霄云外。
陈尽越回到二人住的别墅,开始收拾自己这些年来放在这里的所有东西。
情侣牙刷,情侣拖鞋,情侣睡衣……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他的手肘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摆在床头柜上的相框。
相框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后,防尘的玻璃片碎裂,里面不合尺寸的照片也掉了出来。
他转身要去拿扫把清理现场的时候,余光瞥见碎掉的玻璃罩下的照片,好像不止一张。
第3章
陈尽越的心猛然一沉,心中好像猜到了答案。
他轻轻拨开地上的碎玻璃,拿掉了碍事的相框,地上赫然躺着两张照片。
他轻轻将照片翻过来时才发现,原来他和阮春意的照片背后,还夹杂着一张哥哥大学时期的照片。
陈尽越将两张照片举起,透过头顶刺眼的光,将两张照片重叠在一起后,哥哥的脸代替了他的位置。
此时此刻,他发现原来阮春意当初转头看的,并不是自己。
那年冬天初雪,拍照的时候,陈尽越看到照片后有些不满:“你的视线都没在看我,我蹲的腿都麻了,你的视线竟然在看上面。”
阮春意却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失了神,良久,她才笑道:“是吗?那我们重拍一张吧?”
陈尽越瘫坐在地上,此时此刻,双手的手心里扎进了玻璃碎片也浑然不觉得疼。
他原以为,阮春意至少有那么一瞬间是喜欢他的。
可没想到这样的瞬间,她在看的,竟然也不是自己。
放在不远处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撑着身子想要站起身子的时候,手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很快回过神来。
他费力的站起身后,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王清言,她的周围有些嘈杂,陈尽越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只能零星听到几个词,组成句子说出来大概就是,阮春意吵着要出院,为了给今天那个小明星过生日。
听到这,他烦躁抽了几张纸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随便她吧,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谁劝也没用。”
对面短暂的安静了一瞬,陈尽越很快就意识到,这又是一个测试。
这些年来,他在阮春意的圈子里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男朋友。
阮春意热衷于测试陈尽越对她的真心,看到陈尽越为她担惊受怕的模样,阮春意十分受用。
现在陈尽越想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这张脸长得太像哥哥了。
因为阮春意看到他这张脸为她伤心落泪,为她着急时,她恍惚间感受到了陈尽年对她担惊受怕。
但这种无聊且卑劣的游戏,陈尽越不想玩了。
王清言一时间也被他的话震惊倒了,为难的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阮春意。
阮春意沉着脸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不来就算了,我们玩。”
此话一出,病房里除了王清言的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王清言还想对着电话说些什么,要开口时,她发现电话不知什么时候被对方挂断了。
半个月后的婚礼,阮春意和陈尽越到现在都没有写喜帖,没有发喜糖,没有选婚纱,没有预定场地……
王清言不免为陈尽越感到有些悲哀。
陈尽越找出医药箱,自己消毒,自己清理着手上的伤口。
期间,他拨通了一个搬家公司的电话。
搬家公司的速度很快,十几人将所有东西分类打包装箱,三小时后,陈尽越的所有东西都被搬上了车。
陈尽越在手机上打出一个地址:“车上的所有东西,都送到这个地址。”
搬家公司的离开后,陈尽越拿上自己收拾好的行李箱走到院子里。
他删除了自己的指纹,把钥匙放在院子内的地毯下。
做完这一切时,天空忽然飘起了小雪。
雪花落在陈尽越的风衣上,很快就融化成了一颗颗晶莹的小水珠。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这一切的寂静,他拿出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三个字。
阮春意。
第4章
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他很意外。
恋爱三年,阮春意给自己打电话的次数不超过十次,大多时候,她是会在微信上言简意赅的发几个字。
犹豫再三后,他终于还是接起电话。
“老地方,过来。”
对面的声音里带着些不耐,似乎笃定了陈尽越一定会去赴约,一如往常那般。
陈尽越推脱:“不了,身体不舒服,喝不了。”
对面停顿了一瞬,随后语气软了些:“没让你喝,只是在这碰倒了几个老总,想跟你谈谈之前跟进的项目工作而已。”
这个理由确实无法拒绝,即使陈尽越已经离职,但这个项目接近尾声,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成功,成功之后也能按照合同内容进行分红。
赚钱的买卖,他怎么可能拒绝?
很快,他打车去到了目的地。
推开门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团粘腻的奶油便被躲在门后的人甩在了他的脸上。
耳边很快响起众人的哄笑声,歌厅里的声音震耳欲聋,有人放起礼炮,兴奋的尖叫声和礼炮的响声在陈尽越的耳边炸开。
短暂的怔愣过后,陈尽越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
他缓缓抬手抹掉了脸上那粘腻的奶油,刚想发作,却看见段清舟捧着一块蛋糕朝着他走来。
段清舟将蛋糕递来他面前:“尽越哥,今天是我生日,蛋糕的奶油弄在脸上是我往年过生日的习惯,希望你不要见怪啊!”
段清舟脸上满是得意,把这种恶作剧巧妙的娱乐化,如果陈尽越此刻大发雷霆,就会变成众矢之,所有人都会指责他开不起玩笑扫了大家的兴致。
陈尽越的视线落在包厢里众人的脸上,每个人的脸上确实都有拇指盖大小的奶油,就连阮春意的脸上也不例外。
只有自己脸上变成了白花花的一片,无论怎么擦都还有残留。
陈尽越顶着这一头粘腻的奶油,转头看向坐在包厢正中间一言不发的女人。
“人呢?”
阮春意挑眉,脸上的疑惑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什么人?”
陈尽越环顾一周,发现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不算友善,戏谑,厌恶,嘲笑……
他算是明白了,因为自己今天没有心甘情愿的扮演小丑,所以阮春意用了别的手段把他变成了小丑。
陈尽越转身离开,走到最近的洗手间收拾脸上的奶油。
可打开水龙头的时候,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双手缠着今天自己包扎的绷带。
看到绷带上的奶油和渗出的血迹碰撞,他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站在镜子前,用尽最后一点耐心把手里缠着的绷带解开。
冰凉刺骨的水触碰到他的手时, 他所有的耐心用尽,不管不顾自己手上的伤口狠狠的揉搓着自己的手。
痛也好,他要用这份痛让自己彻底清醒。
阮春意坐在包厢内,心神有些紊乱。
身旁的人递给她一杯酒,她烦躁的推开。
王清言坐在他身边,看穿了她的心事。
“去追陈尽越叫回来吧,好歹给人家道个歉什么的。”
阮春意嗤笑一声,压下心底那一点烦躁开口:“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
“是他迟到了,合作方哪有那样的耐心等他,如果不是我,这个单子能谈下来吗?”
“他不感激就算了,还敢给我摆脸色。”
王清言语塞,却还是继续相劝:“可陈尽越也不知道你帮他谈好了单子啊,他一进门就被奶油糊了脸,还耐着性子问你合作方去哪里了,你倒好,还装做一副耍人的样子。”
“谁不生气啊?”
阮春意难得听进去一次王清言的话,她别扭的站起身理了理裙摆,拿起桌上的手机朝着外面走。
走前还不忘记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我去外面透透气。”
第5章
阮春意找到陈尽越的时候,陈尽越正在跟工作人员借用吹风机。
他用水洗掉了头发上的奶油,一时半会干不了,外面天寒地冻的,一出去就会被冻成冰雕。
陈尽越的余光瞥见了阮春意,但他全当做没看到。
只是拿着吹风机站在镜子前将头发吹干。
阮春意看着陈尽越倔强的背影,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
她回想起从前,陈尽越在外被人瞧不起时,总是暗自伤神。
可现在,他只是平静的整理着自己的情绪和着装,没有生气。
她大步走上前,踮起脚从陈尽越手中接过吹风机。
陈尽越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后躲过她伸出的手:“不用了,已经快吹干了。”
阮春意将吹风机抢了回来,微凉的指尖触碰到陈尽越时,陈尽越下意识的避开。
阮春意察觉不对劲,开口问:“你怎么了?”
陈尽越有些不自然的开口:“没怎么,只是有些痒。”
阮春意难得主动解释了一次:“这个小明星是我爸塞进来的,他生日,我总得做些什么。”
陈尽越低低的嗯了一声,在阮春意看来,这样的表达是表示理解的意思。
阮春意站久了,腿有些隐隐的泛疼,她恍惚间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然开口:“还有,婚礼的事,是我疏忽了。”
“喜帖喜糖我一早就找了工厂打样,我们的婚服,我也请了国外著名的设计师设计,他后天就能到。”
“你觉得,还有什么缺的吗?”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紧紧顶着镜子里的陈尽越,希望从他脸上能看到期待的神色。
可陈尽越听到这些也只是有些头疼。
这个婚,在阮春意一次又一次的推脱,一次又一次的不在意里,他早就不想结了。
所以他打算逃婚,让阮春意沦为A市的笑柄。
想到这,陈尽越笑出了声:“没有缺的,你看着安排就好。”
阮春意看到他终于笑了,于是点了点头。
忽然,阮春意感觉到手上沾上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手指微微松开吹风机时,发现手掌上莫名的有些血迹。
她思考了一瞬,随后不着痕迹的看向陈尽越的手。
他的手被水泡的有些发白瘆人,可手掌里却又布满了鲜血,此时手掌上的鲜血正顺着手指尖滑落,最终滴落在地上。
她将吹风机放在洗手台上,声音有些迟疑:“你的手……”
陈尽越回过神,从镜子里,他看到阮春意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眼神,似乎是有些心疼。
他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切水果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手而已。”
阮春意闻言,语气也有些不在意起来:“以后切水果这种事就让佣人做就行。”
阮春意不知道,佣人早就被陈尽越遣散了,有些佣人手脚不干净。
他们趁着陈尽越在医院照顾阮春意的时候,从家里偷了不少东西。
如果不是陈尽越回家拿东西的时候发现他们鬼鬼祟祟,神情飘忽不定,恐怕整个家早就被搬空。
“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伤口吧。”
陈尽越正要拒绝,身后便传来了王清言的着急的呼喊。
二人回头,只见王清言气喘吁吁的站在不远处,她一手扶着墙,一手指了指身后的方向。
“春意,段清舟他……他……”
阮春意连忙开口询问:“他怎么了?”
王清言咽了一口唾沫后,勉强能清楚说出过程:“他和包厢里的其他人起了冲突,谁都劝不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阮春意闻言,没有一丝犹豫的转身朝着包厢的方向迅速跑去。
王清言刚想离开,陈尽越出声叫住了她。
他的声音低沉的没有任何温度:“王清言,我想知道,段清舟和阮春意的关系。”
第6章
王清言停下脚步,迟迟没有转过身。
不知过了多久,王清言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力地转过身与陈尽越对视:“他们二人,算得上是姐弟吧”
“二十多年前段家破产了,之后段清舟就一直寄宿在阮家,和阮春意姐弟相称。”
“但我们都能看得出来,段清舟喜欢阮春意。”
“他之前一直在国外发展,也是听说春意出事了,所以匆匆忙忙回国。”
“在阮叔叔的安排下,段清舟签约在阮家的娱乐公司旗下,有阮家的庇佑,他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听到这,陈尽越明白了很多。
难怪段清舟可以那样肆无忌惮的坐在阮春意的病床前喂她喝粥。
难怪段清舟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指使人将奶油扣在自己的脸上。
难怪一向洁癖那样重的阮春意能容忍段清舟将奶油涂在她脸上没有大发雷霆。
原来这些都是阮春意默许的。
阮春意处理完段清舟的事情后,才猛然想起被自己撇下的陈尽越。
她拿起一旁的外套就要离开,却被段清舟一把抓住了手腕,她抬头,看到段清舟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春意姐,我回国之后,一直在外面租房子住,住的有些不习惯……”
“我想搬回家住。”
阮春意看了看手腕上带着的手表,随意的点了点头:“你要真想回去住的话,我安排人把备用钥匙给你。”
“但是,我和陈尽越要结婚了,如果你有看得上的房子,我给你买下来,就当是给你过年发的红包。”
段清舟听到这句话时有些不满,但他知道,此时急于表现只会适得其反,此时也只能将就着答应。
陈尽越接到阮春意的电话时,刚在酒店里放好自己的行李。
电话那头的阮春意语气有些着急:“你去哪了?”
陈尽越不紧不慢避开了她的问题:“怎么了?”
那边沉默了一秒,随后说:“我今天可以出院了,你来接我?”
陈尽越爽快的答应:“可以。”
挂断电话后,陈尽越打车到了医院。
将所有东西收拾完后,阮春意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和陈尽越站在医院门口吹着冷风。
阮春意疑惑的问他:“你没开车来?”
陈尽越点了点头,随即准备拿出手机准备在软件上叫车。
令他意外的是,阮春意竟然没有像从前那样发大小姐脾气,只是站在他身边耐心的等着车来。
回到家的时候,阮春意像往常一样等着陈尽越开门,等了很久,陈尽越也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对上阮春意的视线,陈尽越立即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出门着急,我的钥匙忘带了。”
阮春意没有起疑心,大概在她看来,陈尽越就是这样习惯丢三落四的人。
进到家里的那一瞬间,阮春意觉得这个家忽然变得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些什么,可他一时半会却又说不出来。
最终,她环顾一周后看向陈尽越:“家里的佣人呢?”
陈尽越将阮春意的行李放到客厅里:“偷东西,被我发现后解雇了。”
阮春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手脚不干净的解雇就解雇了,我们再招人就是了。”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陈尽越离门最近,他大步走到门前,打开门后,七八个行李箱映入眼帘。
段清舟越过站在门后帮他开门的陈尽越,径直的朝着坐在沙发上的阮春意走去:“春意姐,你怎么出院了没叫我去接你啊?”
阮春意笑着转移了话题:“公司给你安排的那部戏,你有认真看剧本吗?”
“给你做配的那些都是娱乐圈的流量小生,就看你的表现了。”
段清舟一改今天下午在包厢里和他见面时候随和的形象,此时坐在沙发上傲娇的抬头
“我就知道阮叔对我最好了!我一回国,阮叔叔就把公司最好的资源给我。”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阮叔叔的期望的!”
门外的寒风呼啸,陈尽越站在门口看着客厅里其乐融融的二人,忽然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外人。
第7章
阮春意第一次带着陈尽越回老宅提出要结婚的事,是陈尽越逼她去做的。
只是话一说出口,阮叔叔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你要在陈家栽几次跟头才罢休?陈家跟我们阮家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这门婚事,我不同意!永远都不会同意!”
阮阿姨更是泪流满面的开口质问:“你们陈家到底给我儿子下了什么迷魂术!走了一个哥哥,又来了一个弟弟!”
一顿好好的团圆饭变得支离破碎。
阮春意回到家后,看着陈尽越愧疚的脸冷笑着开口:“好好的一顿饭被你逼成这样,你满意了?”
没过几天,阮春意便约了好友去盘山公路飙车,也是那天,阮春意出了事。
抢救室外,阮叔叔和阮阿姨哭的泣不成声,嘴里不断喊道,只要阮春意平安无事,她想做什么就随她的愿吧。
陈尽越收回思绪,看着正在闲聊的二人开口:“我先走了。”
阮春意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又一次忽略了陈尽越。
她站起身都到陈尽越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你要去哪?我们不是一直住在一起的吗?”
陈尽越伸手摸了摸阮春意的脑袋,笑着回答:“我们还没结婚,怎么能住在一起呢?这不是让别人说闲话吗?”
阮春意还想开口,却被身后的段清舟打断:“春意姐,我觉得他说的对,你也不想让他沦为圈子里倒贴的笑柄吧?”
陈尽越的视线越过阮春意落在了段清舟身上,看着他得意的笑容,陈尽越不禁觉得有些幼稚。
阮春意最终没有再挽留陈尽越。
第二天,第三天,陈尽越都如约来到阮春意家中与她一起看婚纱样板。
喜帖一张张地送到亲朋手中,一切都无比的顺利。
阮春意的心完全安定下来。
并且她发现,最近的陈尽越似乎比以往更温和,也更懂得包容她、顺从她的喜好。
这让她对未来的婚后生活也生出几分期待来。
很快就到了婚礼当天,总是缠着阮春意不放的段清舟今天忽然没了动静。
阮春意发去很多消息都石沉大海,对方连一条消息都没有回复。
她有些魂不守舍的拿着手机,对上陈尽越的视线,她解释道。
“段清舟接了一部古装剧,很忙,听说还有威亚的戏份,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他都一上午没回我消息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阮春意不停地打段清舟的电话,忙得很,甚至没空抬头正眼瞧一瞧她的新郎。
陈尽越并不在意段清舟如何,也没有追问下去的欲望。
距离婚礼开始只剩两个小时的时间了,此刻他满心都是自己的逃婚计划。
等中午宾客们进场,人多起来之后,他就可以借着人群的掩护离开了。
“你说什么?!”
阮春意着急的声音响起,唤回陈尽越的思绪。
她刚才的话一语成谶,段清舟真的出事了。
他剧组的导演给阮春意打来电话,说他吊威亚时出了意外。
电话挂断,阮春意一把攥住了陈尽越的手,她红着眼眶,声音急促:“抱歉尽越,段清舟在剧组出意外了,我得去找他!”
陈尽越问:“现在?”
阮春意毫不犹豫地说:“现在。”
“对不起……我们的婚礼先推迟吧?”
阮春意说完,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又连忙找补:“最迟傍晚,我一定回来!”
“尽越,你等着我好不好?”
这下连人群的掩护都不需要了,阮春意要跑,他求之不得。
“好。”
陈尽越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连阮春意都觉得自己耳朵听错了。
他答应得如此轻易,如此爽快,没有一丁点的为难。
陈尽越已经变成了她期待中的模样,这令她忍不住暗喜。
他们会成为一对人人艳羡的夫妻的,现在的阮春意无比坚信这一点。
“那我走了。”
阮春意提着婚纱裙摆急匆匆地往外走。
离开酒店前,她顿足回头看了一眼,她的新郎还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西装革履十分养眼。
陈尽越会等他回来的。
阮春意的车驶离后,陈尽越趁乱躲进换衣间换上常服,拖着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大步离开了婚礼现场。
两个小时后,婚礼并未按时开始,宾客们在酒店里乱成一团。
新郎新娘都不在,婚礼是推迟了?还是取消了?没人告诉他们答案。
与此同时,陈尽越已经站在了机场的廊桥上,最后回望这个城市。
他扔掉了手机卡,扔掉了一切不属于他的东西。
随后毅然决然的走进机舱里,不会再回一次头。
第8章
离开婚礼现场的第一时间,阮春意联系了家里的私人医生立即赶往段清舟所在的地方。
一路上,她的心情像汹涌的潮水般起伏不定,心底传来的焦虑感让她备受煎熬。
阮春意到达现场的时候,私人医生也到了。
段清舟被现场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中心点。
私人医生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想要给他做检查的时候,段清舟忽然捂着头开始大声尖叫挣扎起来。
周围人被他吓了一跳,所有人都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阮春意拨开人群走到她面前,段清舟像是忽然回过神来那般,紧紧攥着阮春意的手不愿意松开。
阮春意心中还挂念着被自己抛下的陈尽越,但此时还是耐着性子哄着面前的男人:“清舟,你让医生检查一下,看看你身上哪里受伤了好吗?”
段清舟闻言,原先苍白的小脸瞬间变得更加惨白,眼神飘忽不定的看向别处:“我的腿有点疼,应该是伤到了……”
阮春意点了点头,随后示意站在他身后的医生上前。
只是医生的手还没碰到段清舟的腿,段清舟就猛地往后缩。
医生无奈的开口:“我们只是做一个普通检查,不会疼的。”
“如果真的受伤了,你这样会耽误最佳的治疗时间,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看到段清舟这样不配合,阮春意心中逐渐升起了疑心,她的耐心用尽,朝着段清舟吼道:“段清舟!不要再拖延时间了,配合医生的工作!”
阮春意的吼声响彻整个片场,如狂风暴雨般席卷着每一个人,导演识趣的拿着大喇叭疏散着片场里的所有人。
段清舟被阮春意这一吼被吓到了,愣在原地许久,他怕激怒阮春意,只能伸出腿让医生检查。
医生检查一番下来后,并没有在段清舟身上发现任何伤口。
阮春意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被这样低劣的谎言欺骗了,气不打一处来,只要她一想到今天陈尽越的宽容大度,她的内心就如火烧一般。
她没有时间和眼前人计较这么多,转身朝着车子走去。
段清舟见状,急忙追上前和阮春意。
他像从前那样挽着阮春意的手:“春意姐,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你结婚之后就忘记了我这个弟弟而已,没想到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看见阮春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段清舟继续说:“附近新开了一家餐馆,你陪我去吃顿饭吧……”
话音未落,阮春意猛地甩开段清舟挽着她的手:“滚!”
段清舟的整个重心都压在阮春意身上,此时被甩开,他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后倒去。
阮春意的声音冰冷又嫌恶,看向段清舟的眼神也逐渐憎恶起来。
“今天我结婚,你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把我骗过来,居心何在?”
“我说过,就算我结了婚,你也依旧是我弟弟,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段清舟坐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向阮春意。
他僵在原地,想张口解释些什么,却发现根本没有能够狡辩的话术。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阮春意的车子远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阮春意坐在车上,想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陈尽越时,一条电话便打了进来。
是阮春意的爸爸。
电话接通后,阮成德劈头盖脸的责骂便把阮春意震慑在原地。
“你今天去哪了!”
“好好的婚礼弄成这样,你们到底要闹什么花招!是不是想气死我!”
第9章
阮春意自知理亏,声音有些结巴:“我这边……出了些状况……所以婚礼延期了……”
电话那头的阮成德被气的两眼一黑,在电话里毫无形象的对着阮春意破口大骂。
说话间,车子已经稳稳的停在了婚礼现场。
电话那头的阮成德依旧不肯收声,阮春意没有任何犹豫就把阮成德的电话挂断了。
她打开车门,提着婚纱的裙摆三步并作一步的朝着婚礼现场跑去。
他她带着一丝希望推开婚礼大门,里面空无一人,今早布置好的场地此时漆黑一片,只有地上松散掉的装饰品随着她开门的一阵风飘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找到陈尽越的电话,拨过去的时候,只听见冰冷的机械音在她耳边回荡:“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她不信邪的重拨了好几遍,给的回答依旧还是无法接通。
她挂断电话,点开陈尽越的微信,一连发了好几条语言过去。
“尽越,你生气了吗?”
“今天确实是我太过分了,我给你道歉。”
“你回一下我的消息或者是电话好不好?”
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从前一向秒回的陈尽越竟然会不接电话不回消息。
她压下心底的不安,觉得陈尽越只是生她的气,所以和她冷战了。
阮春意打电话给人事部的员工,让她联系陈尽越。
同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疑惑:“阮总,陈助理早就离职了啊,您不知道这事吗?”
阮春意的呼吸一滞,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你说什么?离职了?怎么可能!”
同事的声音更加疑惑了:“公司规定不允许搞办公室恋情,所以半个月前陈助理主动离职了。”
阮春意挂断电话朝着楼下奔去,她不相信陈尽越会离职,她要去公司查清楚。
去到公司的时候,阮春意握在手心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大喜过望的看向屏幕,却没想到屏幕上显示的备注却是段清舟。
看到是段清舟的来电,他将手机扔给身后的谢秘书。
谢秘书心领神会,接通后,公事公办的告诉段清舟,阮春意正在忙。
阮春意打开陈尽越的办公室,发现里面关于他的东西早已搬 空,连一只签字笔都不曾落下。
她依旧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踉跄着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门开的那一瞬间,阮春意一眼就看见了办公桌上的辞职信。
她看了看右下角的日期,确实是半个月前,段清舟生日那天盖的章。
一瞬间,她想到今天早上,陈尽越答应婚礼延期的神态,没有一丝埋怨,没有一丝犹豫,细细品味,她甚至能察觉到一丝……期待。
接着,阮春意又想到,家里关于他的东西一夜之间全部清空,连一条领带都没有落下。
虽然陈尽越给出的解释是,结婚前住一起会惹人说闲话。
但是他们已经同居两年半了,这个解释此时细细想来显得十分蹩脚。
可她当时竟然毫无察觉。
阮春意慌忙将桌上的辞职信拿起,手腕微微反转,看到辞职信后面写着几个字。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陈尽越的字迹。
分手吧,阮春意。
六个大字就像一把把弯刀,心脏不断传来一阵又一阵闷疼。
事到如今,她依旧自欺欺人的不相信陈尽越会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
她拿公司大门外快步走去,却在拐角处与拿着刚冲泡好的热咖啡的员工撞了个满怀。
滚烫的咖啡洒在了价格昂贵的婚纱上,员工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阮总……”
阮春意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脚下的步伐越走越快,甚至最后不顾形象的在公司跑了起来。
回到家,她试图在偌大的别墅里找到一丝关于陈尽越留下的痕迹。
她翻遍了别墅的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就连沙发底下都没放过。
可惜的是,她一无所获。
陈尽越没有留下一点线索,摆明了是要和她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在她即将崩溃之际,依稀想起,陈尽越曾经坚定的说过,如果这个城市不是他的归宿,他会毫不犹豫的回到自己的家乡。
阮春意一刻也等不了,立即买了最近的一趟飞S市的航班。
第10章
A市回到S市的路程不算近,陈尽越乘坐的这班飞机还遇到了几次大大小小的气流颠簸。
因为天气原因,飞机不得不迫降到另一个城市。
等到天气稳定后,飞机重新起飞。
这一小插曲让本想好好睡个觉的陈尽越觉得实在是有些闹心。
飞机落地到s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夜里十点了。
刚出了机场,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接机处的爸妈。
寒风中,他们相互依偎,互相取暖,即使年过半百,他们的爱情依旧没有被生活中的琐事消磨掉半分。
他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朝着爸妈走去。
回家的路上,陈母喋喋不休的问着她在A市的情况,陈尽越都只是笑着说自己很好。
谁也没有再提起阮春意,似乎这个人的存在早就被遗忘。
在车上,陈尽越的银行卡忽然收到了一笔进账。
他仔细看了看拨款的账号,依稀记得这是阮春意公司的账号。
但她早已离职,这笔钱数额庞大,不可能是工资。
他思来想去,也没明白这笔钱到底是哪来的,索性装作不知道。
车子刚在院子里停下,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站在屋子里的女人脸上带笑,漂亮的杏眼中泛着盈盈的星光,腰上系着不合尺码的围裙,手上拿着炒菜用的锅铲。
见到陈尽越手上的行李箱,宋献云急忙将锅铲放下,出来帮陈尽越拿行李。
看着眼前这个十多年没见,已然有些陌生的面孔,陈尽越站在风中凌乱。
反应过来后,他不动声色的扯过自己的箱子,用行动拒绝眼前人的帮忙。
“谢谢,不用。”
进门后,他还没放下手里的箱子,几道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尽越,这些年有没有想宋阿姨啊。”
陈尽越诧异的抬头,看到宋献云的妈妈朝着自己走来。
小的时候,陈父陈母为了赚更多的钱,夫妻二人时常不在家。
虽然家里请了保姆照顾兄弟二人的吃穿住行,但是保姆被钱熏了心,在那个没有监控的年代,时常从买菜钱里抽出九成据为己有。
陈尽越和陈尽年的一日三餐里连半点油水都没见到,二人每日都饿得前胸贴后背。
直到某天,红烧小排的香味又一次被风吹到了陈家。
饿得眼冒金星的陈尽越带着自己的小碗敲响了隔壁家的门。
门开后,小小的陈尽越咽了咽口水,端起手上拿着的小碗,小心翼翼的问:“阿姨,可以给我们吃一点肉吗?”
这么多年没见,宋阿姨依旧还是那样的温婉,陈尽越上前几步拥抱她:“想,想吃阿姨做的红烧小排。”
在场的众人接连笑出了声,陈父招呼着所有人落座,最后一道菜上齐后,众人开始动筷。
陈尽越在飞机上没有休息好,加上转机还有气流颠簸的影响,整个人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只想快点吃完饭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可偏偏饭桌上的气氛逐渐走向他最害怕的话题。
催婚。
他快速扒了几口饭,刚把碗放下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见宋父笑意盈盈的看向她:“尽越在A市这几年有没有遇上心仪的女孩?”
陈尽越被抓包,只能认命的点了点头:“有……但是人家没看上我……”
陈母和陈父对视一眼后,也开始了劝说模式:“你也老大不小了,二十八了,过完年该二十九了,是该找个对象结婚了……”
陈尽越低着头敷衍的应承着,此时只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宋献云替他解了围,他才得以逃过一劫。
零点的钟声敲响,众人散去后,陈母坐在他身边,试探的开口:“你对宋献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陈尽越闭着眼叹了一口气,说出了这些年他选择疏远宋献云的实情:“她喜欢的也不是我,是我哥。”
第11章
提起陈尽年,二老的脸色顿时难过了起来,意识到自己提起哥哥这个伤心的话题后,他有自责。
哥哥死后,他很少回家。
因为他知道,他这张脸会让爸妈想起已经过世的哥哥。
陈尽越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飘起的大雪,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成年了,不能再和父母住在一起了,至少,他要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些年在A市,他跟着阮春意赚了不少钱,这些积蓄足够她在S市的市中心全款买下一个四百平的复式大平层。
陈父陈母没有反对他的决定,反而愿意拿出积蓄给他装修。
陈尽越知道父母是好意,但他现在完全有能力承担装修的所有费用,所以他婉拒了。
看房的过程很顺利,陈尽越很满意这里的地理位置,每当夜幕降临,落地窗外的江景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买房的所有程序很快就走完,剩下的就该找装修公司了。
陈尽越回到家的时候,看到自家门口停了一辆崭新的豪车。
车子没有熄火,防窥的玻璃车窗保密性极强,他根本看不到里面坐着的是谁。
只是这辆车停在这挡住了他要回家的大门,他按了按喇叭,那辆车纹丝不动。
他今天买了房,心情还算不错,此时遇到这样无理取闹的司机,他也没有觉得烦躁,只是解开安全带后下车提醒对方挪车。
他伸出手,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车窗降下,是一位年近五十的叔叔。
“叔叔,您的车能往前开开吗?您堵住我家的门口了。”
司机为难的往后排看了看:“我只是个司机,你跟我们老板聊聊吧。”
正说着话,后排的车窗立即降了下来。
陈尽越往后退了几步,刚想开口,就看到阮春意那张熟悉的脸。
所有的好心情在这一瞬间被阮春意的出现彻底浇灭,他根本不会想到,阮春意竟然会追到这来。
他站在原地,声音逐渐冷了下来:“麻烦你挪一下车,谢谢。”
阮春意似乎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一时间有些语塞:“尽越,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我们不是说好的,只是婚礼延期而已吗……”
陈尽越不想回复她任何一句话,见阮春意没有一点挪车的意愿,随即拿出手机联系了物业。
阮春意下车,攥住他的手腕柔声道:“别闹脾气了,跟我回去吧?”
阮春意说话的声音带着厚厚的鼻音,大概是感冒了,S市的温度比A市的温度低十度左右,她不适应也是正常。
陈尽越听到物业那边说马上派人来处理后,挂断了电话。
他看向阮春意,一字一顿,认真的告诉她:“我们没有领证,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既然分手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前任,我们就应该跟死了一样,不要再来打扰对方的生活。”
阮春意像是听不进去他说的话般,执拗的追问:“我们什么时候分手了?”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上次我叫你去谈单子的事情?其实那个单子我已经帮你谈好了,钱也已经走完流程打进你的账户里了,我当时只是想……”
陈尽越闻言,顿时明白了那笔莫名奇妙的转账是怎么来的了。
他挣脱阮春意的握着他的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手腕冷声道:“哦是吗,那我还要谢谢阮总帮我谈好了一个大单。”
阮春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物业已经带着挪车的工具来到她面前了。
陈尽越没有和她说下去的心思,转头对着物业道:“这人不是别墅区的业主,认准她的脸,别再放她进来了。”
第12章
物业点了点头,随后上前和阮春意交涉。
陈尽越转身上了车,不一会,阮春意上了车,车子朝着前面驶去,逐渐消失在陈尽越的视线当中。
进屋的时候,陈母有些不自然的走上前:“刚刚门外那个就是阮春意吧?在门外等了好几个小时呢。”
陈尽越脱外套的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是他。”
陈父黑着脸,将用脚踢了踢地上放着的烟酒茶叶和珍贵的补品:“竟然都追到家里来了。”
陈尽越看着摆满客厅的珍贵补品,顿时觉得有些头疼:“阮春意送来的?爸妈,你们怎么能要她给的东西呢,这下更加扯不清了。”
陈母现在也有点发愁:“我们也不想收的,她硬塞,街坊邻居都看着,她一个女孩子,我们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陈尽越当即拿出手机,在小程序里下单了一个上门取件的快递单。
当面还给阮春意,她大概是不会收的,索性寄去她的公司,让谢秘书签收。
快递小哥的速度很快,几人把所有东西装车后,快递小哥拿出手机开始一顿操作。
“到付还是……”
陈尽越毫不犹豫的抢答:“到付。”
快递小哥走后,陈尽越刚想回屋,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这边摇摇晃晃的走来。
恰巧隔壁的宋献云开了门,手里还提着几盒喜庆的年货朝着陈尽越走来。
宋献云背对着阮春意,笑着举起手上的的年货:“准备过年了,这是我和我妈一起挑选的,有伯父爱喝的茶叶,有伯母爱用的护肤品,还有你喜欢的……”
“尽越,她是谁?”
一声急促的询问打断了宋献云接下来要说的话。
陈尽越的视线越过宋献云,停留在阮春意身上。
她的脸颊有些泛红,昏昏沉沉的眼神,干燥开裂的嘴唇无一不在提醒着她,阮春意生病了。
她这样娇贵的大小姐很少生病,但只要一生病,那肯定难受无比。
宋献云看出了阮春意身体上的不适,好心的腾出手想扶她一把,却被阮春意甩开。
纵使宋献云的脾气再好,遇上阮春意这样蛮不讲理的,也觉得心里窝火。
陈尽越走到二人中间隔开两人的距离。
他看着阮春意,明明自己已经难受到了极点,却还是强撑着不愿意去医院。
他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声音冷漠:“如果不想死,就赶紧叫你的司机送你去医院。”
“想死的话,不要死在我家门口,麻烦你往西边走个二十公里,那边有个墓园。”
说完,他没有任何犹豫,带着来送礼的宋献云进了屋。
只是还没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二人同时回头,发现刚刚还在强撑的阮春意此时倒在雪地之中昏迷不醒。
最终,陈尽越和宋献云二人还是将阮春意送到了医院。
医生给阮春意量了体温之后,眉头一直紧锁着:“三十九度九,差点就烧成傻子了。”
“怎么不早点来医院?”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开口:“路边遇到的,我们不认识她。”
医生的眉头这才舒缓下来,开了药之后便让护士给阮春意扎针。
阮春意还没清醒,陈尽越也不想跟她有任何交集,索性从她口袋里拿出手机给王清言拨去电话。
对方很快接起,王清言的声音有些懒懒的:“喂?追夫之路还顺利吗?陈尽越的爸妈有没有把你打出来?”
陈尽越轻轻的嗯了一声:“不清楚,我当时没在家。”
第13章
对面顿时鸦雀无声,如果不是手机屏幕显示着还在通话中,陈尽越还以为电话被对面挂断了。
见对方迟迟没有开口,陈尽越率先打破这份沉默:“阮春意生病进医院了,你来接她回A市吧,医院的地址我发你。”
王清言像是猛然反应过来,声音开始有些结巴:“什……什么?进医院了?怎么会……哎,你们和好了吗……”
电话那头的王清言还没说完话,陈尽越直接按下挂断键。
陈尽越点开微信,却意外的发现,阮春意置顶了他从前那个微信号。
他忽然想起,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天天缠着阮春意要把他的微信号置顶。
当时,阮春意被缠的烦了,皱着眉头看向他:“这么执着这个置顶干什么?我从来不置顶任何人。”
看着她眼底里的认真与不耐,之后的陈尽越再没提过置顶的事情。
他垂眸,看着自己名字下面的消息是:你不要我了吗?
很显然,是阮春意发给他的。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面滑动,翻找着王清言的聊天框。
点击发送键的那一瞬间,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而陈尽越的手好巧不巧,想点击发送键的手,却点到了绿色的接通键。
而屏幕上面的备注更是让他两眼一黑。
段清舟。
那边着急的喊了好几声阮春意的名字,犹豫再三,陈尽越还是打算说出实情。
他对着手机喊道:“别叫了,阮春意生病了,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哦对了,如果你有空,欢迎你和王清言一起来S市接他回家。”
此话一出,电话那头的人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今天的人好像都特别喜欢沉默,好像沉默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一般。
陈尽越利落的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阮春意身边后,一直没开口的宋献云忽然出声。
“她是……阮春意吧?”
陈尽越点了点头,她一点都不意外宋献云会知道他的名字。
当初她们二人追陈尽年追的轰轰烈烈,阮春意更是每周都买机票两地往返。
陈尽年和宋献云虽然不是一同出国的,但陈尽年的朋友圈里时不时便会出现和宋献云的合照,以阮春意大小姐的脾气,她们应该不止见过面,大概还打过架。
曾经有一次,阮春意从国外回来,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虽然都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总是让人起疑。
他当时只是一个助理,老板的事情不宜多问,只是按照谢秘书的吩咐去买了一些药膏回来给阮春意擦脸。
为了这件事,阮春意没少被阮成德批,连带着可怜的谢秘书也一同被迁怒进去。
二人回到家后,陈尽越站在家门口缓缓停下了脚步。
有些事情,他觉得自己应该跟宋献云说清楚。
宋献云站在他身旁,看到陈尽越手里推门的动作停下后,一时间有些蒙。
他转过身,视线与宋献云的视线交汇。
“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说清楚。”
宋献云稍稍低头,安静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陈尽越深吸一口气:“如果你和阮春意一样,把我当成我哥的替身,那么,这场无聊的游戏现在就可以结束了。”
“我不是谁的替代品,我只是陈尽越。”
“我没有我哥那么优秀可以出国深造,永远都不缺追求者,我是一个很平凡的人,我的生活也不需要那么精彩。”
宋献云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微笑:“就是因为这个?”
陈尽越不知可否,这个念头在他心中缠绕已久,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坦白。
可宋献云的反应实在有些奇怪,她似乎没有被人拆穿小心思后的窘迫,反而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她的目光静静的停落在陈尽越的身上,眼底笑意分明:“陈尽越,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谁的替身。”
“因为我喜欢的就是你。”
宋献云似乎觉得这番话能够打动陈尽越,谁知陈尽越听了之后,顿时像是炸了毛的猫般朝着她吼:“别骗人了!”
陈尽越没有给任何能让宋献云辩驳的时间,他用力推开花园的栅栏,将宋献云隔绝在外后反手栅栏关上,没有回头看宋献云一眼。
宋献云站在原地,看着陈尽越的逐渐远去的背影,一时有些发愣。
第14章
接下来的几天,陈尽越都没有出门。
阮春意也没有再出现,大概是跟着王清言回了A市。
自从陈尽越和宋献云摊牌过后,宋献云再也没来过他家。
陈父看不下去了,他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小口后,视线看向正拿着遥控器看电视的陈尽越。
“你对宋献云真没感觉?”
“你不知道小云可是香饽饽,公司里追她的年轻小伙可不少,我们现在而开始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可别浪费了这个机会啊……”
陈尽越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一个敷衍的回应。
陈父陈母对视一眼,陈母拿着几张资料走到他身边:“尽越,今天你赵阿姨给我们看了几个跟你年龄相仿的女孩的资料。”
“妈帮你把过关了,都是不错的女孩,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伴了……”
“你总不能因为阮春意这颗朽木而放弃整片森林吧?”
这些话,陈尽越这几天听的耳朵都起茧了。
为了避免后续还有类似的难题出现,他从陈母手里接过那几份资料,故作深沉的看了几分钟后应承下来:“好好好,明天我就去相亲,这下您二老可以放心了吧?”
看到这件事终于有了进展,二老多天的愁容终于舒展开来。
第二天,陈尽越出门的时候,正巧撞见了神色匆匆的宋阿姨。
二人打了招呼之后,陈尽越问她:“阿姨,这么匆忙是准备去哪里啊?”
宋母略显头疼的看了看手里拿着的文件袋:“小云开会着急用的文件落在家里了,让我给她送去。”
陈尽越点了点头:“那我不打扰您时间了……”
宋母拉开车门的手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她转头问陈尽越:“尽越啊,你现在去哪里啊?阿姨这个腿这几天有点疼,可能开车不太方便……”
说着,她还作势弯腰揉了揉膝盖,面露难意。
陈尽越看了看手机上的定位:“我去……振江大道的那个香树咖啡厅……”
宋母嘴角的笑意就要隐藏不住,又急忙弯下身子揉着腿:“哎,这个咖啡厅正好就在小云公司楼下,要不你帮阿姨送去吧……”
对于林母的要求,陈尽越是没有任何借口能够推脱的。
他接过林母手里那份文件后,没敢耽搁任何一点时间,立即开车去到宋献云公司楼下。
他没有来过宋献云的公司,更不知道她的办公室在几楼,犹豫之际,他转身走向前台。
“你好,麻烦把这个文件交给宋献云。”
前台的工作人员接过文件,看到右上角的特殊标识后,表情立刻变得有些惊讶。
“方便留一下您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吗……”
陈尽越没有在意,在递来的纸上写下了名字和号码后将签字笔递了回去。
去到咖啡厅的时候,陈尽越迟到了三分钟。
他理亏,所以落座前一直都在解释原因加诚恳道歉:“不好意思,今天路上出了点意外,所以迟到了几分钟……”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看起来似乎很不耐烦:“行了行了,客套话就别说了,有车吗,什么车?有房吗,多少平?在什么地段?恋爱史有几条,学历多高?家里存款有多少?每个月工资多少?”
“哦对,最重要的是,我妈腿脚不方便,需要有人二十四小时服务,所以我并不打算去工作,跟我结婚之后你每个月的工资必须上交,每个月家里的开销不能低于五千。”
“当然,我要照顾我妈,所以洗衣做饭带孩子这些事情不可能让我一个女人去做……”
陈尽越不由得重新审视了一遍面前这个看起来温婉娴静的女人,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在这得到了验证。
他不得不出声打断面前这个奇葩的女人,他拿出手机翻了翻今早上拍照的资料:“停停停,这位……苏女士,我们好像还没到那一步,而且我也没说要娶你吧?”
面前的女人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她坐直了身子,理了理身上穿着小香风外套:“怎么?我家条件你看不上?不是我说,你们这些男的自己没能力,还有脸嫌弃我?”
第15章
“我看过你的资料,没车没房,跟父母住一起,听说在A市打拼好几年什么也没赚到灰溜溜的跑回S市,现在在家躺着啃老,我说的没错吧?”
“就你这条件,还想麻雀变凤凰?”
说话期间,对方的口水呈喷射状呼出,陈尽越不得不站起身避开她的化学攻击。
陈尽越简直要被眼前这个奇葩的女人气笑了:“你个大厦避风了吧?家里没镜子总有尿吧?你的尿是哑光的吗?”
她想走,身后的女人却追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你这个啃老族还有脸骂我!不给你点教训,婚后指不定就爬到我头上来了!”
那人说着,另一只手高高扬起,作势要教训人的模样。
陈尽越侧身躲开了那个女人,却没想到女人自己脚下一个踉跄,朝着一旁的桌上摔去。
放在桌上的小食蘸料被她打翻,米白色的外套上沾满了花红柳绿的酱料,十分滑稽。
陈尽越没有理会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大步朝着门口走去,却没想到跟门口要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熟悉的玫瑰香味混合了一些医院的消毒水味,他诧异的低头,却不偏不倚的撞进了阮春意的眸光里。
阮春意原先暗淡的眸光在看到陈尽越的一瞬间瞬间亮起,还没给她说话的时间,身后忽然冲出一个满身酱料的女人。
女人的目光凶狠的盯着陈尽越,嘴里骂着些不干不净的词语,甚至还伸出手要将陈尽越拽回去,阮春意反应迅速挡在陈尽越身前。
阮春意的嗓音还带着些病气,但听起来震慑力十足:“有什么话,跟我说。”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尽越回头,看到了不远处朝这边狂奔而来的王清言和段清舟,他们身后还跟着十多个保镖。
那女人比阮春意矮一节,从气势上就输了一大半,她看了看阮春意,又看了看阮春意身后的陈尽越,讥讽的开口:“原来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啊,难怪没工作。”
“这小白脸弄得我衣服上全是这些东西,我这新买衣服,一千多块呢!我要求十倍赔偿!”
那女人喊得架势十足,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称呼,阮春意的眸光冷冷的看向她:“你叫他什么?”
女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依旧大声的叫嚣道:“我和小白脸之间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别以为我怕你……”
阮春意的巴掌在那人还没说完便甩了上去,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陈尽越见状,立即和赶来的王清言连忙将二人拉开,阮春意本就大病初愈,身体的各项机能都没恢复好,即便是有身高优势,也难免吃亏。
王清言站在二人中间当和事佬:“别打架啊,有话好好说……”
跟在王清言身后的段清舟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一旁心疼的直跺脚。
“春意姐!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看到阮春意手上的擦伤,他再也忍不住回过头来指责陈尽越。
“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又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要走就走干净点!别玩那些欲情故纵的低俗把戏!”
陈尽越是今天这件事情的导火索,此时肯定不能拍拍屁股走人,他想处理事情,但是段清舟的叫声实在烦人。
他眼神划过一丝烦躁:“哭哭哭,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一天到晚都在哭?你还有别的用处吗?”
“哦对,你当然还有别的用处,比如,喜欢当小三。”
段清舟听到那两个字后,脸色变得有些惨白,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恨意。
陈尽越无心管他,视线落在此时坐在地上捂着脸的女人。
对上陈尽越的视线,女人下意识的瑟缩一下,看来真是被阮春意打怕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女人:“衣服的钱,我可以原价赔偿,前提是,你向我道歉。”
“如果你非要坚持十倍赔偿,那我们还是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情。”
那个女人不是一个傻子,大概也猜到了阮春意的身份并不普通,不是达官显贵就是谁家的大小姐,但无论是哪一个,她都惹不起。
所以,她捂着脸站起身,别扭的跟陈尽越道歉:“对不起。”
虽然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歉意,但陈尽越不在意。
微信转账成功后,女人心满意足的一瘸一拐的朝着咖啡店外走去。
陈尽越此时才回头,重新看向阮春意。
王清言意识到此时该给二人留下空间,识趣的带着段清舟离开,只是段清舟离开前,目光怨毒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陈尽越。
刚刚二人打架的过程中,咖啡厅外的盆景和一些装饰也被损毁,店员此时正打电话通知店长来清点损失。
他们二人好像从来没有这样面对面的聊过天,陈尽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空气静默了许久,最终由于陈尽越打破这份平静。
“你身上没有伤吧……”
阮春意压制住心底的激动,面上平淡的摇了摇头:“没有。”
她顿了顿,随后试探的开口:“那个女的是谁?”
陈尽越毫不避讳的告诉她:“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
第16章
阮春意紧紧抿着唇,微微蹙起的眉头透露出了他的烦忧。
陈尽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和阮春意坦白那个相框被他不小心弄碎的事情。
但他没有说出自己看到陈尽年的照片。
阮春意过了一会才想起陈尽越说的是哪个相框,刚想点头说没事,却猛然想起相框后面放着的另一张照片。
她是一个聪明人,只要抓住一点线索就能顺藤摸瓜的翻出很多被人刻意隐藏的真相。
她在一瞬间明白了陈尽越到底为了什么离开。
因为陈尽越知道了自己把他当替身,这个正主不是别人,还是她的亲哥哥。
站在陈尽越的角度,这该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对不起。”
或许是阮春意的这句道歉有些突兀。
陈尽越听到后都有些蒙,他反应过来后,释怀的笑了笑:“没事,都过去了。”
她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咖啡厅的老板匆匆赶来。
王清言拦下朝着阮春意走去的店长,慷慨的拿出手机。
阮春意知道,如果还想挽回这段感情,她必须做些什么。
所以她看着陈尽越,无比认真的看着他:“尽越,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追一次你。”
“从前是我错了,并且错的离谱,我想挽回这段关系……”
陈尽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又释然的低下头。
“不用了,阮春意。”
“其实我们这样就挺好的,谁也不要打扰谁的生活,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我们两个不要再见面了。”
话音刚落,陈尽越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宋献云。
她不像是来喝咖啡的,倒像是专门来找人的。
宋献云的目光在咖啡厅里扫视了一圈,视线定格在陈尽越身上时,她的脸庞划过一抹柔和的笑,坚定的朝着陈尽越走来。
“我忙完了,我们回家吧?”
他说这话说的自然,好像陈尽越是专门站在这等他似的。
陈尽越本就不想继续待在这,随后站起身。
看到阮春意的眼圈微微一红,欲言又止的模样,陈尽越还是和他打了招呼:“我先走了。”
阮春意不舍的点了点头,喉咙里艰难的发出声音:“好。”
陈尽越走到自己的车旁,准备拉开车门的时候,余光瞥见了跟在他身后的宋献云,不禁有些疑惑:“你没开车来?”
宋献云摇了摇头:“我的车今早上出了点意外,保险公司拖去维修了。”
“你不会这么狠心,把我抛弃在路边吧?”
毕竟也是邻居,要真把她撇下,在宋母面前也不好交代。
他把车钥匙抛给宋献云,随后绕过车头,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你开车。”
宋献云接过钥匙,屁颠屁颠的跑向驾驶位:“好。”
车内,宋献云试探的开口:“听说你今天来相亲?”
想起那个奇葩女,陈尽越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对,相亲了。”
“还顺利吗?”
“顺利,太顺利,顺利的打起来了。”
“也不知道我妈去哪找到的奇葩,还说筛选过,真是信了她的邪。”
听到陈尽越喋喋不休诉说着这次的相亲并不顺利,宋献云神色微动,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上扬。
到家的时候,宋献云朝着她伸出手。
陈尽越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回来这么久了,我们俩还没加上微信呢。”
宋献云说话的时候可以把尾音拖长,听起来有些撒娇的意味。
这下,陈尽越也不好拒绝,二人互换微信后各自回了家。
回到家后的陈尽越躺在沙发上放空自己,陈父陈母听到楼下传来动静后,立即关切的来到陈尽越身边打探今天的战况。
听到对方如此蛮横无理,陈母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你赵阿姨怎么会介绍这种人给你呢?是不是相亲错了?”
第17章
陈尽越指着资料上面的那张大头照:“怎么可能错了?就是她,照片和本人一模一样啊。”
陈母理亏,急忙拿出另一张资料递给陈尽越:“算了算了,不说这个奇葩女了,你看看这个怎么样?有车有房,还是个海归……”
接下来的几天,陈父陈母轮番上阵,每天都在研究那厚厚的一沓相亲资料。
很快,陈尽越的二十九岁的生日就到了,在除夕夜的前一天。
他在S市除了父母和宋家人之外,没有任何认识的熟人。
况且宋献云在几天前就出差了,要大费周章的举办生日会属实有些为难。
索性,他把那一天当作最普通,最平常的一天。
只不过出门的时候,他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他家门口的阮春意。
其实阮春意很早就等在这里了,手上拿着的蛋糕也是曾经在A市陈尽越最爱吃的那家。
为了保持这个蛋糕的新鲜程度和口感和A市一致,阮春意花高价把那家蛋糕店的烘焙师带来了S市。
看到陈尽越出来的那一瞬间,她朝着他挥了挥手:“尽越,生日快乐!”
陈尽越看着她手上拿着的蛋糕,一瞬间有些愣神。
他从来没想过阮春意会给自己过生日。
从前,阮春意总是会找各种理由推脱。
在一起的第一年,阮春意面露难色的说自己要出差,没办法和他一起过生日。
第二年,阮春意喝酒喝到胃出血进了医院,陈尽越生日当天在医院陪着她一起度过。
第三年,她终于给陈尽越定了一个蛋糕,只是蛋糕上面的名字写错了,写成了哥哥的名字。
那也是陈尽越第一次和她爆发争吵。
也是从那次之后,陈尽越开始疑心她是不是还对哥哥念念不忘。
可这一点小小的苗头只是刚冒出来,很快又被阮春意诚恳的道歉而熄灭。
总之,过去的三年里,他们从来没有好好在一起过过一个生日。
阮春意还站在门口,冷风吹的她的脸有些疼,可她还是没放弃,她在等陈尽越的答复。
陈尽越将有些冻僵的手放进衣服口袋里,看着阮春意真挚的眼神,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后朝着她走去。
“你怎么来了?”
阮春意将那个蛋糕递来他面前:“我来给你过生日。”
“这是你以前最爱吃的蛋糕,我还让定了市中心的那家餐厅的包厢……”
陈尽越打断她:“走吧。”
有些事情总要当面说清楚,阮春意是一个执拗的人,对于有些事情,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家餐厅的菜其实不是那么好吃,只是因为环境不错,服务态度良好,位置又在S市的市中心,所以价格只高不低。
二人刚落座,摆盘精致但味道寡淡的菜品就被陆续端了上来。
陈尽越的目的不是来吃饭的,他也没有动筷子的打算。
阮春意将蛋糕盒子打开,又把配套的蜡烛点燃。
陈尽越垂眸看了看蛋糕上的名字,这次,他的名字写对了,但他却没了那时候的心情。
阮春意起身关掉了包间里的灯,包厢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只剩下蜡烛顶端的火苗在跳跃着,时不时还炸出一朵耀眼的小花。
阮春意柔声道:“尽越,许个愿吧?”
陈尽越双手合掌,缓缓闭上眼。
几秒过后,他睁开眼,将面前燃烧着的蜡烛吹灭。
阮春意想起身开灯,被陈尽越制止了。
“你知道我刚刚许的什么愿吗?”
阮春意在黑暗中摇头,后知后觉的发现陈尽越看不到后,她实话实说:“不知道。”
“我许愿,我们之间再也不要见面了。”
第18章
陈尽越的声音很轻,就像一片羽毛一样划过阮春意的心,可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她有些承受不住。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的前一秒却被陈尽越打断。
“阮春意,你先不要说话,你听我说。”
“我们同岁,在大学里相遇的时候,我第一眼就认定了你。”
“但我看着你为哥哥做尽一切的时候,我心里想着,我不能跟我哥争。”
“所以那份爱意我隐藏的很好,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我喜欢你。”
“后来,我哥出国了,我也毕业了,我原以为你会跟着我哥一起出国,但你没有。”
“我从我哥那边得知,你们为了出国的事情吵架了,吵得很凶,几乎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知道你不出国的选择后,我为了进入你的公司,用尽全力准备公司的三轮面试,一路上挤掉了很多面试者。”
“我终于站在你面前成为你的助理之后,我发现你依旧放不下我哥,你办公桌的抽屉里放满了国外往返的登机牌,办公室的休息室里摆满了想要送给我哥的礼物。”
“我想,这份爱情或许真的不属于我,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
“你来到我的工位前问我愿不愿意跟你在一起,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但你一次又一次烦躁的推开我时,我知道了,那不是爱,是厌恶。”
“我以为我的真诚能够打动你,却没想到你把我当作我哥的替身。”
“阮春意,你让我成为了对不起我哥的罪人。”
阮春意的心口像是被什么重重的撞击了一番,那一瞬间,她几乎连说话的能力都丧失了。
她从来没有站在陈尽越的角度里去看待这些问题,回想起这些年,陈尽越的一次次宽容隐忍,她只觉得万箭穿心。
她强扯出一抹笑,在黑暗中显得挫败又悔恨:“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陈尽越在黑暗中站起身:“我该走了。”
还没走几步,紧闭着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屋内的灯光瞬间被打开,刺眼的灯光让陈尽越有些睁不开眼睛。
“陈尽越!你到底算什么东西啊!”
“阮春意都这样低声下气的开口了,你到底还在装什么高贵?”
一道气愤的女声从门口传来,陈尽越很快就认出这个说话的女人是谁。
段清舟生日那天,就是这个女人把奶油砸在他的脸上,事后还嬉皮笑脸的看着他。
段清舟从那人身后走出来,靠在门框边冷笑道:“是啊,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牌子的塑料袋这么能装。”
阮春意朝着她们厉声呵斥:“谁让你们进来了?出去!”
“等等。”
在一众人疑惑的目光下,陈尽越拿起金属刀将桌上的蛋糕切成了好几块。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双手拿着两块蛋糕朝着二人走去。
想到待会自己要作什么,此时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今天我生日,请你们吃蛋糕。”
女人疑惑的目光逐渐变成了不屑:“哟,还挺懂规矩……”
话音未落,陈尽越便将手里拿着的蛋糕狠狠的朝着二人的脸上砸去。
第19章
粘腻的奶油糊满了两人的脸,陈尽越却笑着开口:“你们不会生气吧?哎都怪我没跟你们提前说。”
“其实蛋糕的奶油弄在脸上是我往年过生日的习惯,希望你们不要见怪啊!”
他学着段清舟当初嬉笑的模样,将这句话原原本本的还给面前两人。
段清舟愣在原地,似乎没想到陈尽越会用这招来报复他。
女人的怒意瞬间被点燃,她的眼里几乎要迸发出火来,在她动手的前一刻,阮春意挡在陈尽越面前。
阮春意面色沉静的看着面前二人:“别闹事,这是你们欠他的。”
女人不服气的看着阮春意,却碍于阮春意的面子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狠狠的剜了陈尽越后转身离开。
段清舟看到女人走后,知道自己留在这只会惹来更多的嘲笑,二话不说的转身跟着女人离开。
看着二人远去,阮春意拿起椅背上放着的包包:“我送你回去吧……”
陈尽越没有拒绝,因为他没开车来。
到家的时候,二人相对无言。
陈尽越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关门前,他看着阮春意那双深色的眸子开口:“阮春意,你回A市吧,不要再来了。”
阮春意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跟在她身后三年的男人。
她看着陈尽越,眼眶逐渐湿润起来:“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陈尽越点了点头,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他似乎听到了阮春意哽咽的声音。
大概是听错了吧,阮春意这样的骄纵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为了他落泪。
除夕夜。
吃完年夜饭后,陈尽越正帮着陈母收拾碗筷,门外便传来了宋献云的喊声。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门外的宋献云,她的眼底波光流转,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手里拿着一把烟花朝着他晃了晃。
“尽越,出来一起放烟花吧!”
陈尽越本想拒绝,陈父开口劝说道:“去吧,一年也就这几天能热闹热闹。”
二人来到一处空旷的平地,这一片没什么人,很清静。
陈尽越其实是不喜欢放烟花的。
小时候,他和陈尽年一起去江边放烟花,一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男孩特别喜欢往别人身上丢烟花。
那个男孩会指着被烟花吓得大惊失色的人哈哈大笑。
陈尽越的运气向来不太好,他很不辛的成了那个男孩下一个捉弄的目标。
当烟花在他身边炸开的那一瞬间,他大惊失色的跑开,却被那个男孩指着嘲笑。
陈尽年气愤的上前和那个男孩理论,却被男孩的家长用力推倒在地。
从那之后,陈尽越在也不喜欢这个看起来绚烂无比,可杀伤力十足的东西了。
好在宋献云买的都是些小孩子玩的烟花,看起来十分安全。
宋献云将一只点燃的烟花递来他面前:“要试试吗?”
陈尽越壮着胆子伸出手接过那根正在燃烧的烟花,只是微热的铁丝触碰到他手指间的那一瞬间,他猛然收回。
那根烟花很快便在宋献云手中燃尽。
陈尽越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他愧疚的开口:“抱歉……”
宋献云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从盒子里又拿了一根新的烟花递来陈尽越手中。
陈尽越看着宋献云手中的打火机越来越近,手也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忽然,身旁传来几声炸响,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十几簇烟花一同窜入云层之中,在空中炸出最绚烂夺目的烟火。
“尽越,这些烟花,我是为你放的。”
阮春意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她身后跟着段清舟和王清言,还有数十名保镖。
第20章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陈尽越依旧能感受到段清舟滔天的恨意。
他到底在恨什么呢?
是恨昨天奶油被糊了一脸,还是恨阮春意今天这场烟花不是为他而放?
陈尽越琢磨不透,也不想琢磨。
其实阮春意早就站在陈家外了,只是她去得早,那时候陈尽越还在吃饭。
她知道陈父陈母不待见他,所以只是站在陈家门外等待最佳时机。
可她还是没想到,即使这样,却还是被宋献云抢先一步。
璀璨的烟花还在绽放,只是陈尽越没有看烟花的心思了。
他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着:“阮春意,你真的没有必要为了我这样大费周章……”
阮春意却着急的打断他:“有必要。”
“我想追回你,我知道我从前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所以我现在想找机会弥补,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王清言似乎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走到阮春意身边,似乎有些无奈的开口:“她一个女孩子顶着寒风跑遍了整个S市的市场,忙前忙后这么久就为了给你看这几分钟的烟花。”
“你给她一次机会又怎样呢?”
“再说,以前你不是最……”
陈尽越强行打断王清言的话:“你也说了是以前,以前的事情跟我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是非她不可,我好不容易走出来,你们为什么总要逼我回到过去?”
夜幕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他们看不到陈尽越脸上的无奈和烦躁,也感受不到她的崩溃,只是一口一个以前,从前的不断刺激着他。
陈尽越这番话说完,现场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除了风卷起残叶的沙沙声外,就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
宋献云觉得眼前这帮人简直是无理取闹,她和陈尽越出来,这几人总是冒出来煞风景。
她声音里满是不耐:“陈尽越不喜欢你们,不喜欢A市,也不想跟你们回去。”
“如果你们真的是为他好,那请你们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说罢,她带着陈尽越转身离开,还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一阵骚乱。
王清言的声音惊恐的从后面传来:“段清舟!你这神经病疯了吧!春意,你快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