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到了全员病娇,只有我一个正常人的文里。
周围修仙多如狗,但我却是个凡人,不仅如此,还被一个修仙狗骗身又骗心。
1
[孽畜,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龌蹉心思。]
正在发怒的是我在凡间的夫君,哦,不对,如今应该唤他道衍真人了。
而他发怒的原因则是大徒弟想要娶小徒弟。
[师尊,弟子和小师妹……]
[住口!]不待大徒弟将话说完,道衍真人掌风鼓动,毫不留情地给了对方一巴掌。
黎云鹤的脑袋被打得侧向一边,正好对上了我看戏的目光。
身为对方的师娘,我有些心虚,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假笑。
哪知对方像没看见似的,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既然被打的人都不介意,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端坐在一旁,心安理得地看起了戏。
[师尊说弟子心思龌蹉,那师尊自己呢?]黎云鹤抹掉嘴角的血痕,突然起身,紧逼道。
卧槽,我听见了什么?
这小子是当我这个师娘不存在吗?还是想找死,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谢良尘?
我的担忧果然是对的,只听见[砰]地一声,黎云鹤被他师尊甩了一袖子,然后摔出了大门。
我吓得咽了口唾沫,刚才这一袖子要是甩到我身上,我估计可以见阎王爷了。
毕竟……我只是个凡人。
[阮娘,待我处理好了这个孽徒再来陪你。]
谢良尘靠近得悄无声息,我僵硬地梗着脖子任由他冰凉白皙的手掌抚过我的头顶。
在这些人面前,我一向是善解人意的。
所以我笑着点了点头,而面前的男人在得到答复后,仿佛完成了一项任务般,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外走去。
至于解释,那是一句都没有。
我和谢良尘结识于一场大雨。
那天,我戴着新首饰准备去宴会上向死对头显摆,岂料,在出发的途中,天不遂人愿,突然下起了大雨。
宴会泡汤,我的心情十分恶劣。
而谢良尘就是在这个不好的时机狼狈地倒在了我的马车跟前。
[哪里来的叫花子?滚开!]
与嚣张跋扈的我相处久了,身边伺候的人也沾染了不少恶习。
马夫见路被人堵住,也不管倒下的人是死是活,抬腿就是一脚。
心情不爽看什么都不得劲。
我脑子一抽,让人将谢良尘抬回了丞相府。
以我爹谨慎的性子,按理说是不可能将查不出底细的人员留在府中的。
但谁叫他是个女儿奴,经不起我的软磨硬泡。
就这样,谢良尘彻底被留了下来。
[记住,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阮芜芜的一条狗。]
我坐在软榻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正跪在地上的谢良尘。
面前的人腰杆挺得笔直,身着一件半旧粗布长袍,因为淋了雨水的缘故,脸色看起来有些发白。
我看着他,他也正盯着我。
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平静得吓人。
训人的时候,弱什么都不能弱气势。
我抬脚往谢良尘肩膀上用力一蹬,随后起身,将人踩在了脚下。
半俯着腰身,一字一句警告道:[如果不听话,我要你好看。]
在我的刻意刁难与折磨中,谢良尘逐渐学会了如何讨好一个人。
清晨时,窗台上一朵不起眼的鲜花;
外出时,一件随处可见的小玩意儿;
下雨时,突然出现在头顶的一把雨伞……
谢良尘总是能在我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直到……他考上状元后,我嫁给了他。
[阮娘,你乖一点。]
昏暗的寝房内,谢良尘伏在我的耳边温和道。
与之相反的,是他越来越凶狠的动作。
我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含泪暗自后悔。
后悔当初没有听爹娘的话,仗着他们的疼爱,鬼迷心窍地嫁给了谢良尘。
这个男人,就像爹爹说的那样,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狼。
自从嫁入谢府后,除了回门那日,我已经有三个月没出过房门了。
困住我的是一条金色的脚链。
当初我要他做我脚边的一条狗,如今风水轮流转,我变成了他的笼中雀。
我是一个受不得委屈的人,性格也娇纵得很,刚开始被困住的时候,也闹过。
那天谢良尘从外面应酬回来后,我趁他靠近时,抄起旁边的花瓶将他砸了个头破血流。
后果是三天没下床。
他从来不会打骂我,只会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逼我求饶。
这样生无可恋的日子,我一直过了整整三年。
三年的时间,足以将我跋扈的性子给磨平。
再面对谢良尘那个畜牲的时候,我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与他交谈了。
[明晚随我一起出席宫宴。]
他从背后紧抱着我,灼热的呼吸略有节奏地喷向我的脖颈间。
闻言,我浑身一僵,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毕竟被关的时间太久,有时候会出现臆想。
[你说什么?]我不确定地反问道。
谢良尘抬手遮住我的眼眸,突然轻笑了一声:[是不是高兴坏了?]
这算是间接地回答了我刚才的问题。
突然被可以出门的消息冲昏了头脑,我忽略了谢良尘此刻的异常。
往日,他从来不会对我笑。
3
[啪——]
在前往皇后的凤仪宫时,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拦在了我面前。
不过,打我脸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一位随从。
在谢府时,谢良尘就算是再厌恶我,也从来没对我动过手。
一时之间,我被打得有些懵。
[敢拦我们公主的路,胆子不小!?]那位恶奴指着我的鼻子呵斥道。
我下意识反问:[难道不是你们自己撞上来的么?]
找茬就找茬,借口这么多。
[你竟然还敢顶嘴!]对方说着,又准备动手。
在那恶奴冲上来的时候,我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手心的麻痛感如一根根尖针,刺得我心肝疼,同时提醒着我如今活得是有多么地窝囊。
以前在丞相府的时候,哪里用得着自己动手?
又有谁敢向自己动手?
想见娘亲的念头愈加强烈,我直接无视了面前的一大串人,转身准备换另一条路去凤仪宫。
这个时候,官员们带进宫的女眷们大多数都在那。
[听闻谢夫人长年卧病在床,如今看着,是大好了?]
去路再次被拦,不一会儿,一位宫装美人来到了我的面前。
是那位一直看戏的公主。
在迎上对方那双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眸时,我变得迟钝了的脑子终于开窍了一回。
这位公主今日是冲着‘谢夫人’这个名头来的,对方的目的是谢良尘。
而谢良尘,则将我当成了他拒绝皇室的挡箭牌。
想通之后,我哑然失笑,原来这就是那匹恶狼将我放出牢笼的原因。
[公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爽快!]宸悦公主收起打量货物般的眼神,似闲聊般,随意道:[阮芜芜,丞相府早在两年前就被流放了,以你如今的身份,怎么还有脸占着谢良尘正妻的位置?]
恍若晴天霹雳,我被这一消息打得个措手不及。
爹爹为官清廉,从不拉帮结派,丞相府怎么会出事?
仿佛知道我所想,宸悦公主‘善意’地提醒道:[多亏你引狼入室。]
以往的种种迅速在我脑海中闪过,那些异常的场景被一点点地串了起来。
原来,谢良尘拜我爹爹为师,考取状元……都不是为了娶我。
当初的甜言蜜语太过动听,如今回想起来,却如穿肠毒药,令人痛不欲生。
所有的希望被人破灭,我眼前一黑,在晕倒之前,我仍然想不明白,既然爹爹早就对谢良尘有所防备,为何还会落入那般下场?
后来我才明白,有种人,天生就是主角。来人间,只是为了一场简单的试炼。
4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看周围的装扮摆设,我明白自己仍旧在皇宫。
外面天色灰蒙蒙的,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鹅毛大雪。
很明显,宫宴早就过去了,但我却被留在了皇宫内。
一时之间,我竟分不清自己是被谢良尘献给了皇帝,还是因为晕倒而被留在了这个更大的牢笼中。
[地上凉,夫人怎么不穿鞋?]
来人的脚步声稳而急,踩在地上有种厚重感,不一会儿,一件雪白的大氅披在了我的肩膀上。
[一介弃妇,陛下也不嫌弃?]
连接的打击令我有些失了神智,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谁,反讽的话脱口而出。
男人闻言,拿绣鞋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紧接着,他不顾我的反抗,将我抱到了一旁的软塌上。
然后屈尊纡贵地俯身握住了我的脚踝。
[夫人不该如此轻贱自己。]
说着,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绣鞋套在了我的脚上。
我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位至高无上的皇者,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当初谢良尘跪在我脚边的时候。
无边的恶意涌向心间。
我突然贴向阿蒙皇的耳侧,喃呢道:[你可真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