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聿明沈醉都不惹的三个战犯同学：一个太老，一个太犟，一个太精

1956年的功德林战犯管理所里，关押着许多让人闻风丧胆的＂虎将＂。但有趣的是，就连以强硬著称的杜聿明和老奸巨猾的沈醉，在这里也有几个不敢招惹的人。他们不是那些威名赫赫的将军，也不是凶名在外的特务头子，而是三个看似普通的＂同学＂。他们中有人年事已高，有人性格倔强，还有人精明过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和性格，让这三人在战犯群中独树一帜，连杜聿明和沈醉这样的人物也要对他们另眼相看？他们又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扮演着怎样特殊的角色呢？

王灵官的威望

1956年秋天的一个下午，功德林战犯管理所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响亮的争执声。只见一位年过古稀的老者正在与一名看守发生争执，那位老者正是功德林里唯一的＂上将＂——王陵基。

＂王上将，请您先回屋休息吧。＂看守好言相劝。

＂胡闹！＂王陵基敲着拐杖，＂我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时候，每天都要做两个小时的体操，现在不过是想在院子里多走几步，这有什么关系？＂

这时，杜聿明从屋里走出来，对看守说：＂老王年纪大了，我陪他走走。＂看守这才默许了两人在院子里散步。

这一幕被沈醉看在眼里。这位在功德林里威名赫赫的上将，绰号＂王灵官＂，可不是普通人物。1886年出生的王陵基，是清朝最后一批举人，还曾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深造。那时的王陵基，不仅精通日语，更在京城见过光绪皇帝。

在功德林里，王陵基有个特殊的习惯：每天早上必须要有人给他刮胡子。起初没人敢接近这位脾气火爆的老将军，直到有一天，杜聿明主动请缨。从那以后，杜聿明每天清晨都会来到王陵基的房间，两人一边刮胡子，一边聊天。

＂你知道吗？＂王陵基常常对杜聿明说，＂当年在四川武备学堂，我教过刘湘。那小子后来当了我的上级，见了我还是恭恭敬敬叫一声＇王老师＇。＂

这样的谈话经常能持续很久。有时沈醉也会加入，替王陵基理发。渐渐地，这成了功德林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王陵基在功德林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年事已高，却依然保持着军人的作息习惯。每天清晨五点准时起床，穿戴整齐后就开始在房间里踱步。其他战犯都知道，这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有一次，一位新来的战犯不知深浅，在王陵基晨练时闯入他的房间借火。王陵基二话不说，抄起拐杖就要打人。幸好杜聿明闻声赶来，及时拦住了这场冲突。从那以后，大家都知道了＂王灵官＂的脾气，就连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战犯，见了他也要绕道走。

但王陵基并非总是盛气凌人。在一次集体学习会上，他主动站起来讲述了自己在清末民初的经历。从他口中，战犯们第一次听说了慈禧太后时期的军事改革，听说了他在日本留学时的见闻，听说了辛亥革命前后四川军阀混战的细节。

这些往事，让功德林的气氛为之一变。就连那些年轻的看守，也时常在王陵基散步时驻足倾听。渐渐地，＂王灵官＂在功德林里有了新的绰号——＂活字典＂。

文强的倔强个性

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的一次集体例会上，一件小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当管理人员宣布即将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时，文强突然站了起来，声音洪亮地说：＂我没有什么好批评的，也不接受任何批评。＂

这样的场面在功德林并不罕见，但让人意外的是，管理人员并没有因此斥责文强，反而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进行下一项议程。这一幕，让在场的其他战犯都感到不解。

原来，文强在军统时期就已是正式授衔的中将，比起戴笠和毛人凤的军衔都要高。但他的显赫地位并非仅仅源于军衔，更重要的是他与国民党高层的特殊关系网。

1947年春天，文强正在徐州任职时，收到一封来自长沙的电报。电报是他的＂世叔＂程潜发来的，邀请他去湖南任职。当时的文强已经厌倦了在东北的特务工作，便想借此机会调离。

然而就在文强准备启程南下时，杜聿明却出人意料地出手挽留。原来，杜聿明对自己的参谋长舒适存并不信任，急需一位得力助手。经过一番运作，杜聿明最终通过蒋介石，将文强留在徐州，担任副参谋长、代参谋长。

这一决定，在后来的淮海战役中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影响。1948年底，一支八路军武工队的七名队员在战场上被俘。按照当时的惯例，这些人通常会被就地处决。但文强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放了他们。＂文强对押解人员说，＂给他们换上便装，送到安全的地方。＂

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有人说文强是想为自己留后路，也有人说他是在故意违抗军令。但文强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

十多年后，当杜聿明的特赦申请因＂投毒气弹＂和＂杀害八路军武工队员＂两项罪名受阻时，正是文强站出来作证：＂那七个人被我放掉了，一个也没有死。至于毒气弹，那是南京派空军来投的，不过是辣椒水而已。＂

在功德林的日子里，文强保持着一贯的作风。每天清晨，他都会准时起床，独自在院子里散步。其他战犯送来的香烟和点心，他一概谢绝。就连杜聿明托人送来的十包骆驼牌香烟，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

有一次，管理所组织战犯们参加劳动。文强二话不说，拿起铲子就开始干活。其他战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默默地跟着干了起来。这一天，功德林的劳动效率特别高。

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倔强的人，在1975年获得特赦后，却全票当选为政协文史专员办公室学习组长。这个结果，让很多人都感到意外。但熟悉文强的人都说：＂这很正常，因为他从不说假话。＂

三人的关系纠葛

1957年春天的一个午后，功德林战犯管理所的会议室里发生了一件趣事。王陵基正在给大家讲述他在四川时期的往事，突然话锋一转，指着文强说：＂你们知道吗？这个倔脾气的文强，他爹当年可是我的老朋友啊！＂

这番话一出，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要知道，文强平日里独来独往，很少有人敢主动跟他说话。但在王陵基面前，文强却露出了罕见的笑容：＂王老这记性真好，连这都记得。＂

原来，文强的父亲是同盟会的老会员，在四川时就与王陵基有交往。那时的王陵基还在四川武备学堂任教，经常去文强家做客。这层渊源，让王陵基对文强格外关照。

但王陵基的关照并非溺爱。在一次学习会上，文强因为不满管理所的某项规定，拒绝参加集体活动。王陵基当场就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老子当年在四川带兵的时候，你爹见了我还得客客气气的。今天你在这里摆什么架子？＂

这一喝，不仅震住了文强，连在场的王耀武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作为学习委员的王耀武，一向以善于处理各类矛盾著称。他立即站出来打圆场：＂王老说得对，我们都应该互相尊重。＂

王耀武这个和事佬的角色并非偶然。在功德林里，他经常能在王陵基的强势和文强的倔强之间找到平衡点。每当王陵基对其他战犯发火时，往往是王耀武出面调解；而当文强固执己见时，也常常是王耀武从中斡旋。

有一次，管理所要组织一次大型学习活动。按照惯例，这种活动都是由王耀武负责统筹。但这次，文强却主动请缨要当主讲人。王陵基听说后，立即表示要和文强搭档。

这个突如其来的组合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王耀武却笑着说：＂这是好事啊，让王老讲历史，文主任讲现实，正好相辅相成。＂

就这样，在王耀武的安排下，这次学习活动办得有声有色。王陵基讲述了清末民初的历史变迁，文强则分享了他在军统时期的亲身经历。两个人的讲述互为印证，让在场的战犯们获益良多。

这件事之后，三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微妙。王陵基依然每天早起晨练，文强照例独来独往，王耀武还是那个八面玲珑的学习委员。但在其他战犯眼中，这三个人似乎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圈子。每当有重大决定要做，或是遇到棘手问题时，管理所的领导总会先征求这三个人的意见。

王耀武的聪明才智

1956年冬天，功德林战犯管理所来了一位特殊的战犯——王耀武。与其他战犯不同，他从一进门就显得与众不同。当其他战犯都穿着统一发放的棉鞋时，王耀武的鞋子却系着一根特制的鞋带。

＂这人怎么还有这种特权？＂有战犯私下议论。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管理所领导宣布，王耀武将担任学习委员，负责统筹各小组的学习情况。

王耀武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设立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不大，但却成了功德林里最受欢迎的地方。沈醉后来回忆说：＂每到休息时间，大家都想法设法往王耀武的办公室钻，因为那里不仅可以抽烟，还能听到许多外界的消息。＂

这些消息从何而来？原来，王耀武与管理所的理发员建立了特殊的关系。每次理发时，他总能从理发员口中套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比如有一次，他就从理发员那里得知了战犯即将转移的消息。

但王耀武并没有把这个消息据为己有。他先是告诉了几个关系较好的战犯，然后消息就不胫而走。当管理所领导发现这个秘密已经人尽皆知时，不禁大为震惊。

＂这件事是谁泄露的？＂领导严厉追问。

王耀武立即站出来：＂是我从理发员那里听说的。我觉得既然要转移，大家提前做好准备也是好事。＂

这种直白的态度反而让领导无话可说。从那以后，一些不那么机密的消息，领导干脆直接告诉王耀武，让他去传达。

王耀武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谁要是想来抽烟，就得先汇报自己小组的学习情况。这样一来，他不仅掌握了各个小组的动态，还能及时发现和化解可能出现的矛盾。

有一次，几个战犯因为分配劳动任务起了争执。王耀武得知后，立即把他们叫到办公室。他先是给每人发了一支烟，然后说：＂咱们都是同学，何必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这样吧，我给你们重新分配任务。＂

最终，在王耀武的调解下，这场争执轻松化解。消息传到管理所领导那里，他们对王耀武的能力更加赞赏。

但并非所有人都服气。有些战犯，特别是那些在战前官职较高的人，对王耀武的委员职位心存不满。他们多次向管理所反映，说王耀武不够资格担任这个职务。

面对这些质疑，王耀武从不与人争辩。每当有人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他总是笑着说：＂大家都是来学习的，何必在意这些虚名？＂这种态度，反而赢得了更多人的尊重。

到了1957年底，当管理所要重新调整学习小组时，几乎所有的战犯都主动要求加入王耀武负责的小组。这一幕，连一向以刚愎自用著称的王陵基都不得不称赞：＂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

三人的影响力

1959年春天，一个特殊的消息传遍了功德林战犯管理所：第一批特赦名单即将公布。这个消息让所有战犯都激动不已，但王陵基、文强和王耀武三人却表现得异常平静。

那天晚上，管理所的食堂里格外热闹。几位战犯凑在一起，谈论着特赦的事情。一位年轻的战犯突然问道：＂你们说，王老能不能在第一批特赦名单上？＂

话音刚落，就有人摇头说：＂王老年纪这么大了，估计不会让他出去。＂另一个人则说：＂王耀武最有希望，他在这里表现那么好。＂

正说着，王耀武端着饭碗走了过来。大家立即噤声。王耀武却笑着说：＂特赦是国家的政策，轮不到我们去猜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每天的学习任务完成好。＂

这番话很快传到了王陵基耳中。这位年过古稀的老将军拄着拐杖，来到王耀武的办公室：＂好小子，这话说得在理。＂

文强也有自己的一套处事方法。每当有战犯向他打听特赦的事情，他总是一句话：＂好好改造才是正经。＂这种态度，影响了不少战犯的心态。

1959年国庆前夕，第一批特赦名单终于公布。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杜聿明和宋希濂的名字赫然在列，而王陵基、文强和王耀武三人却都不在其中。

面对这个结果，三人的反应各不相同。王陵基依旧每天准时晨练，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文强更是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而王耀武，第二天一早就组织了一次学习会，专门学习特赦政策。

1960年，第二批特赦名单公布，沈醉等人获得特赦。临走前，沈醉特意去向三人告别。王陵基拍着他的肩膀说：＂出去后好好干！＂文强只是点点头。王耀武则送了他一本笔记本，上面记满了这些年来的学习心得。

直到1975年，文强才获得特赦。他离开功德林时，特意去看望了已经年迈的王陵基。两个人谈了很久，谈到了过去的种种，也谈到了未来的打算。

王耀武后来在一次回忆中说：＂那三个人在功德林的影响，远不止于他们的职务和身份。他们教会了我们，在任何环境下都要保持尊严。＂

值得一提的是，这三位特殊的战犯，他们的影响力并不仅限于功德林内部。1964年，当杜聿明重返功德林做报告时，特意提到：＂在这里，我遇到了三位让我敬佩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