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女性,有时脆弱易分身

人之情长 2024-10-20 10:54:42
2月21日 咫尺or天涯

小路是我承认的男朋友,因为他向朋友和亲戚介绍我时都说“这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互相承认。

亲爱的小路曾经住在八楼,那时我住他的七楼。已经不记得当时的月亮有多圆,只记得当时的感情生活很混乱。小路的若即若离,我的不即不离,情节戏剧般地发展着。但至少两人在地域上是极为接近的,随时为我们准备着天时地利的条件。我把那时的生活叫做“咫尺天涯”。

终于有一天,我们决定终止混乱,我与小路开始拍拖。

从拍拖的第一天起,我就进入了小路出国读书的倒计时。

半年后,他去的是新加坡,不能见面,我们用QQ、用MSN、用BBS聊天。越是依赖网络工具,我们转向虚拟情人的速度就越是加快。

初到新加坡的10天里,小路的国际长途电话几乎天天打来。我还收到至今唯一一条从新加坡发来的短讯:

安顿下来了

郁闷开始了

想你了

想我,是因为郁闷,作为对他性格略懂一二的女朋友,我完全可以理解。

然后呢?小路的电话随着他课余生活的丰富而减少,郁闷疏了,想我的次数少了。我也只好学习去理解。我把这叫做“天涯咫尺”。

春节前我回到家乡小城,与虚拟中的小路几乎失去联络。走之前好几天,无论微信、QQ上都没见着他。于是发了个e-mail,说我要回小城过春节,留下家里的电话,想我就打给我;以及一些很想念你、我会等你之类的废话。

2月23日 烟花

年初三的夜晚,一家人因为一场烟花而欢欢喜喜。那是香港电视台直播的维多利亚港烟花汇演。艳丽而壮观,听得到现场的喝彩声,为这一场瞬间消失的火树银花。

在如此喜庆的时刻,我决定给小路的天边也点个烟花,往新加坡拨了个电话。

“HELLO!”很小路式的声音。最喜欢听这一声“HELLO”,每一次都让我产生若远若近、似是而非的感慨。只有小路能给我这种触动,我把原因解释为“我爱他”。我每一次只应一声“喂……”,然后就停顿0.5秒。我们在电话里从不互报姓名,这种默契象征我们是最亲密的爱人。

小路说,猪猪,我一收到你的信就给你打电话,但那张IP卡打不到你家,它说该城市没开通IP服务。

国外的IP卡还歧视小城市,它不会知道中国的小城里还有我这样的女人在等着新加坡男朋友的电话。

我们在电话里互相交代当地天气,一个8°C的春节和一个超过36°C的春节、关于小城的冷雨或者新加坡的艳阳……

最后小路在电话里吻我,一个不够,多吻几个。电话里的吻比现实中要用力,他怕我听不清楚。

21点02分,我的爸爸妈妈陶醉在一场维多利亚港烟花的余辉里,我陶醉在一个电话的余温里。

2月24日 今年的目标是一段稳定的爱情

小城应该是有夜生活的。酒吧舞厅开的开、关的关,旺了、又淡了,轮换着老板,也轮换着贪求新鲜的男男女女。

那天晚上我接到一位初中同学的电话。“喂喂喂!我是小敏,我们初中同学今晚都聚齐了,就等你班长!你听,大家都召唤你过来——”我在电话里听到众人大喊“班长”。“马上来吧,在新开的星河。我们就在双鱼房,双鱼座的双鱼!”

推开双鱼的房门,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我被突然而至的宠爱和欢呼包围着。这就是我的同学们,一群多年不见的初中同学。我一个个地回忆各位同学的名字,念不出全名,我就被罚酒。

然后玩“真心话”的游戏,以当年学号为顺序,依次接受大家的严厉拷问,问题范围和尖锐程度不受限制。我是当年的1号。我很愿意做这种大众娱乐的首位尝试者,而且当年的班长在同学们心中就是这种无畏的形象。

副班长首先发问,他的问题由电影《夜宴》引申,实质问我对性爱的道德观念。

然后学习委员发问,她的问题关于我的男朋友数目。

小组长A问,有结婚计划吗。

同学甲实在想不出尖锐问题,又不想放过我,很废话地问我的真实年龄。

我一一回答,然后点评大家的问题太蜻蜓点水,不够深入。同学们听着班长的评价,表示对下一位的提问要坚持尖锐和深刻的原则。

一次“真心话”的游戏,让我收获许多奇闻佚事。

例如劳动委员的新女朋友是杭州人。

长得像猴子的同学居然和当年的校花在拍拖,还弄清楚了校花家里是两条狗而不是一条狗。

初中时代最纯朴的好几位男生高兴地承认自己不是处男了。

还隐约察觉以前暗恋的帅哥同学有性开放的态度,并提醒自己不能随便性幻想。

有同学要结婚了,但对象还未确定。他是我的初中同桌,比我小一岁,在深圳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和稳定的收入,有女朋友,数量和恋爱状态不详。他说明年结婚是已经打算好的计划,包括在他那宏大的人生策划里,其地位等同于策划职业生涯的一个步骤。

学习委员说,也许下一次的聚会,同学们最关心的话题是BB应该吃哪种婴儿奶粉。学习委员的眼光总是长远的,而我不是一个很有计划、很有执行力的人,但我是否应该为未来定一些目标呢?

拿起麦克风,我说——今年的目标是一段稳定的爱情!

2月25日 蓝格子睡裤

昨夜想起了平少,他和我相识多年并一直保持着朋友关系。

这是一个很友好的男人,好得让我曾经误会他喜欢我,好得只要你主动提要求他就一定会满足你,好得可以为不是女朋友的人提供女友待遇。他说自己比较博爱,我说博爱这词用烂了,你就世俗点说自己滥情吧。

为什么是想起,而不是想念呢?因为我对平少没有爱情,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与我的生活无关了。对我来说,这种角色可有可无。在我的博客里,没有了平少,或许可以换上A、B、C的其他人。不过在这个小城、这个春节里,平少是很实在很接近的一个男人。

“在家吗?”我给平少发信息。

“过来玩吧,家里没其他人。”

我们太熟络了,平少穿着蓝格子睡裤,在家门口迎接我。让我想起安妮宝贝的小说里,不时会出现一个“穿蓝色小格子纯棉睡裤”的上海男人形象,与女主角有着一段烟花般的情事。根据情节发展,这种貌似纯良的男人一般给不了女人可靠的肩膀,看起来越是像什么,实质上就越不是什么。基于我的经验,一个男人以格子睡裤的家常形象出现,有点不祥。女人因此而有了平凡家居生活的幻想,那就错了。

我开始用他的电脑上网,QQ里不见小路,有3个朋友。朋友的小头闪动着,问我在哪里。我说在一个温暖的房间里,旁边的男人穿着蓝格子睡裤。

平少不断抱怨雨停了天气还是那么冷,缩回床上,用毛毯把自己紧紧裹住。他的床上还躺着小虫,是一只布绒玩具,身上长着很多小腿。他说布绒小虫有法力。

我记得布绒小虫,两年前在他家里见过。

平少在毛毯堆里很悠然地等着我,我们说起他女朋友的事。我对QQ上在线的3个朋友轮流交代了过年如何无聊,今年的压岁钱如何的少,天气很冷很冷,等等。然后把QQ的状态改为离开,自动回复“你好,我在忙,请稍后。”我带着冰冷的体温爬到平少暖烘烘的床上。

这是我们第二次做爱。第一次是两年前。

我有点分神,想起了一句歌词,“love is a doing word”,但下一句总记不起来。

不自觉地,我把身上的这个男人与小路作比较。和小路在一起,我从来都不分神。

为什么这个时候,我想起小路?我到底该不该想起小路呢,在这个时候?我压到什么东西了,摸出来一看是布绒小虫。平少要把它扔走,我却下意识地扯住一只小虫脚。看着被拉扯的布绒小虫,在迷乱中变成了小路,小路长满很多小脚。哦,原来它真的有法力。

小路的意象在低糜的空气里飘来飘去,我无法回避。

我承认,有时候,我是脆弱的。

我预感,过后会疼,因为刚才的动作很不顾忌。没有顾忌的行为,过后都会疼的。于是我等着疼痛的到来,也许是半小时之后,也许是晚上。

我终于想起了那一句歌词,下半句应该是“fearless on my bre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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