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
作者:令杳
状态:已完结
字数:34万字+
简介
馥莹是个农女,生得娇嫩,一双眉眼柔情似水,美得让人心颤。
用乡里人的话说,那是老天不长眼,给苦命人长了张这样的容貌,是祸。她和寡母相依为命,却时刻因着这张脸惹来祸事,地痞流氓堵在她家门口,不堪其扰。正在她拿着石片,准备划上脸时,寡母瞧着那位前些日子被馥莹捡回来的俊俏郎君,道:“你嫁了他罢,嫁了人,镇上的老爷们便不惦记你了。”馥莹觉得不错。他生得俊朗,人也文气,虽病弱了些,但没关系,她不介意。唯一的不足是,他眼盲。正好,馥莹不喜欢那些人盯着她的眼神,眼盲正合她心意。
馥莹带着包裹,挟恩让他娶了她,两人搭伙过起了日子。她待谁都好,起初他再冷淡,日子长了,倒也还算举案齐眉。就在馥莹以为日子一天天变好的时候,成婚当日,她的郎君忽然消失数月,再无痕迹。再一次见到他,是在州府的长街上。男人眉目俊朗,俊美无俦,身着锦袍。骑着高头大马,不见半点病弱,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她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何时好的。但她知道,他没有认出她。或者,就算是认出了她,也不愿意同她相认。他是高贵的世家公子,她是随处可见的乡野农女。他们之间,本就有着天壤之别。馥莹拢了拢篮中带着泥土的菜,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留恋。-
祁长渊自幼出挑,极负盛名,却在追捕逆贼的途中跌落山崖,眼盲身残,记忆混乱。被一农女所救,还被她挟恩图报,胡乱应下了许多事。他以为她是死心塌地欢喜他的。但他不会喜欢上这样一个满身土气的农女,张口闭口都是村里的那些事,无聊透顶。所以当亲卫寻来,他留下金银,离开了这处让他不愿回首的乡野。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多长时间,便会忘了她。可她仿佛给他下了蛊,牢牢扎根在他心中,一定是她有什么妖力。——否则,他怎么会在见到她与另一个男人言笑晏晏时,心痛到无以复加。欲念滋长,只想将她抢回来,锁在他身边。
教她永远也不能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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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薄情的是他,却不曾想,她更狠心。
狗血甜文|带球跑|婚恋|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
原文试读“醒了。”
姜馥莹瞧他一眼,将碗筷放在了小桌上,“吃吧,不收你银子。”
侧屋光线不好,只听窸窣轻响,半躺在榻上的人缓缓起了身,从那片阴影中出来,摸索着往前。姜馥莹到底做不到冷眼旁观,上前几步扶上。
甫一靠近,淡而缱绻的茉莉清香缠绕着小臂往上,在无光的世界中作为唯一的指引。到了桌前,饭菜的香气又掺着药的苦意,淡而又淡的茉莉香被驱散,再也寻不见。
男人端起碗筷,道了声谢。
女子就坐在他身旁,没有任何铺垫,“今晨去了县里打听,没听说有谁家丢了人。”
“打听不到也正常,辛苦姜娘子了,”男人颔首,“只是此事不好声张……”
馥莹“嗯”了声,没再多言。
她确实累了,也就在这半明半暗的屋子里,能随意地拉下面庞,不必顾及他人脸色。
随手拿了片蒲叶扇风,颊边垂落的发丝被扇得轻晃,她随手拢在耳后,抬眼看着眼前之人。
男人眉眼锋利,因为瞧不见,眸中有些无神。剑眉本应有着凛冽的气势,却被黯淡的眼眸削弱了几分攻击性,显得平和许多,面庞清俊,下颌利落,是馥莹从未见过的好颜色。
可更让人难以忽视的,是一身粗衣葛布也掩盖不了的清冷气质。身上有伤却依旧挺拔,上衣不大合身,宽阔的背脊包裹在旧衣里,略微有些绷紧。
衣袖挽至手肘处,小臂紧实,线条利落,随着动作绷紧又放松。用饭慢条斯理,一瞧便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教养。
反正他看不见,不算收敛的视线慢吞吞地在他身上游走,目光落在那颗不算打眼的小痣上。
小臂这样结实……应当是会武的吧。
馥莹漫无目的地想。
“姜娘子今日心情不好。”
馥莹的神思忽地被这一句唤回,看向他。
不是问句,带着些肯定。
馥莹忽地有些被戳穿了的感觉,下意识道:“没有。”
“那便没有吧,”男人不曾纠缠,将苦涩的药汁饮尽,又闻到了那缕清香,“姜娘子若遇到难处,只要能帮得上,某必当竭力。”
摇动着的蒲叶缓缓停下。
没了微风,鬓边微散的发丝安静地垂在耳边,带来几分莫名的痒。
姜馥莹伸手,碰了碰那还带着余温的药碗。
“自己都还要喝药,眼睛又看不见……”她声音低了些,“能帮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略无神的眸子“看”向她,半晌才道:“在下重伤眼盲,若不是姜娘子相救,只怕生死难料。”
原是如此,有救命之恩在,不管不问才让人心寒。
姜馥莹垂下眼睫,半暗的屋中看不清眼前人的神色,“你这般大户人家的富贵郎君,自然不知晓我们乡里人是如何生活的,生活艰难常有不顺心……也是常事。”
语气中有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黯然。
男人长眉微扬,抬脸转向她的方向。
眼眸无光,显得脸色多了几分漠然,出言却没了冷意:“大户人家自也有大户人家的烦恼。都是人,是人便会有喜乐哀愁。若有不顺心之处也没什么,自可说出来,或许还有解决之法。”
解决之法……
姜馥莹扯了扯唇角,“或许吧。”
“对了,”她转过身,“那些水可是你打的?”
男人点点头,“只能仅此绵薄之力,报娘子恩情。”
姜馥莹轻抬眼睫,又瞧了他一眼。
淡淡的神色,无论何时都波澜不惊,语气不疾不徐,气度安然,全然不见那日捡到他时的狼狈模样。
他确实和自己多年来见到的所有人都截然不同。
从山里捡到他时,便知晓他身份不凡。身有重伤,看着像是打斗后滚落山崖才有的伤痕,衣着虽不显,无甚特别的花纹,但质感甚好。
腰间的玉佩一瞧便非凡品,触手生温,还有那紧握不放的佩剑,利得差点划伤她。
可他昏迷着,气息微弱,面上毫无血色。
倒是同他们一般脆弱渺小。
姜馥莹阖上门,在屋下的阴影处站了会儿。
男人自醒来便看不见了,也不记得自己从何处来,只勉强从记忆中拼凑出个“常渊”来做称呼,旁的一概不知。
但一提到要报官寻亲,男人的神色便不自然地紧了几分。
他虽什么都不记得,但直觉告诉他不可暴露行踪,隐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