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从三舅家回来时，非要路过小姨家，几天后才恍然大悟！

在村里经常听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有的事情科学都无法解释，就比如说有的老人已经病入膏肓，但突然想给孩子们做点饭吃，最后直接走了。也有一个老人独居，却偏偏开始收拾院子，把柴火什么的都给摆放好，几天后，也悄然的离开。这些行为有的人说就是征兆，也有人说，这就是要走的人基本反应。三金不信这个东西，也没有在乎过这些，然而，自从那次从三舅家回来后，他也十分的懊恼！

1.

三金有三个舅舅一个小姨。小姨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世，家里6个孩子，现在都在外地工作，小姨的那个老家，已经墙头不是墙头，院子不是院子，荒凉的很，也好多年没人住过了。

以前小的时候，三金会跟着他的母亲去姥姥家，总会路过小姨的家门口，他们两家再一起去姥姥家走亲戚。

然而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母亲也年纪大了，去姥姥家，基本只是三金作为代表去看看。

三金的三个舅舅已经去世了2个，剩下的是三舅，他年纪大了，也很少回来走动，一直在村里生活着。

按理来说，都这么大年纪了，在家生活也是常态，但是三金有一次回家办事，母亲却偏偏拉着三金说，想要去看一下三舅，回一趟娘家。

说来也是奇怪，母亲今年都80来岁了，前些年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就一直生活在这个家里，很少出去，哪怕是走动走动，也是从村西头走向村东头，在庄稼地头看看庄稼，然后再回家。

前几年，母亲身体还算硬朗的时候，三金给母亲买了一辆小型的三轮车，速度很慢，很稳。

三金的本意是想让母亲出门的时候能有个代步的，不至于那么辛苦的走路。

但是没想到，母亲却曾不止一次的开着这个车，去过三舅家。

有一次是听说三舅妈摔倒了，好像还挺严重，母亲就买了两斤鸡蛋，买了两箱子牛奶，就开着那个小三轮车，一个人去了三舅家。

从三金家到三舅家，将近15里地，而且都是小路，都是庄稼路，这件事想想都后怕，如果在路上遇上了麻烦，或者车子没电了，这可怎么办？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干着急也是没用啊！

三金后怕的不行，就跟母亲再三叮嘱，不要开车走那么远，万一出了事情，那自己这一辈子都会内疚。

可是母亲永远都是嘴上答应，行动上却一直是“叛逆”，她总是说没问题，也就是十多里的路，自己慢慢走，还是能够走到的。

现在不是当年了，当年都是土路，全靠走路回娘家，有时候早上出发，一直不停的走，到了中午才能够到家。

现在不一样了，哪怕是乡间小路，也都修成了水泥路，一路上都很平坦，开着小车，速度很慢，但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后来，过八月十五的时候母亲悄悄去过一次，清明节母亲也去过。

这几年，母亲没少去看三舅。

三金的媳妇总是调侃说“你都这把年纪了，倒是能够记得住回娘家的路，还想着娘家兄弟啊！”

可不嘛，那可是自己的娘家啊，不管自己多大了，对回娘家的路，还是记得那么清楚。

2.

有一次母亲又悄悄地回姥姥家看望三舅，但那次车子没有充很多电，走到半路上车子就停了下来。

前边没村，后边没人，两边都是长得挺拔庄稼，这可怎么办？

母亲也是急，她拿出老年机，却忘记了三金教她怎么拨通电话。她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这一刻，她内心变得焦躁起来。

没办法，她尝试下车推着车子往前走，可没走几步，就累的不行，便坐在地上，发了愁。

她一会抬头看看路上有没有人路过，一会看看车子的电量有没有回弹，这心情也开始变得有点糟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身后有一个人路过，她便叫住了，拿出手机，让他帮忙拨打给三金一个电话。

三金接到电话后，也是吓得不轻，赶紧给三舅打了电话，三舅又喊上村里的年轻人，这才把车子给拉到家里去。

经过这件事后，三金算是明白了，说是没有用的，必须得干点别的了。

于是他就把三轮车的钥匙给藏起来了，想要再开车，那是门也没有了。

从那次之后，母亲就彻底的没有再去过姥姥家，而是一直在老家待着。

三金的两个妹妹也会常来看看母亲，尤其是小妹春梅，她虽然在家照顾孙子，但只要有空，还是会来看看母亲，给她买点鸡蛋，带点牛奶什么的。

这样的日子，也过了两三年。

但这次三金从外地回来，母亲却说，想要去看看三舅，毕竟这几年，她都没有去看过了，家里大小事，基本上都是三金在操办。

三金就跟三舅打了电话，约了时间，第二天一大早，三金就开着车带着母亲去了三舅家。

母亲也只是两年左右没有来三舅家，这一次来，明显是兴奋了很多，还把压箱底的新衣服拿出来穿在身上，手里的旧拐杖也换成新的了，鞋和袜子，也是新的。

她真的很高兴，还嘱咐三金多买一点礼品带上，毕竟好久没有去看过了，多拿点的东西是应该的，万一家里有小孩，也能够说得过去。

因为三金开的是车，他选择了一条大路走，但需要绕一点路。

本来母亲情绪还是挺平稳的，但通过窗户看到外地的路线好像有点不对劲，便紧张起来，然后就跟三金说他走错了路，应该从大路上左转，走北面这条路，再转两个弯就到了。

现在走的是什么路？是弯路，是绕远了。

母亲很生气，说三金胡乱走，不懂事。气的不想说话。

三金就说那都是小路，之前家里没车子，全靠步行走到姥姥家，为了图省事才走的小路。现在有车了，当然走大路好，毕竟大路平坦。

母亲显然是生气了，说他连去姥姥家的路都给忘记了。

没办法，三金只好又开着车倒回来，走了母亲说的那条路。

但没想到的是，走到了一半却走不下去了，因为前面在修路。母亲看着前面的路陷入了沉思“哎呀，这怎么修路了，我记得以前这路挺好的啊。”

三金媳妇哈哈大笑起来“看看吧，非要按照你说的走，现在耽误事情了吧。”

母亲可能还是想要维持一下自己的面子，就自言自语是的说“上次还是好好地，这次怎么修路了呢。”

三金媳妇说“你都多少年没回娘家了，修路也是正常。”

3.

到家后，母亲一直在跟三舅妈聊天。

三舅妈自从前些年伤了之后，腿就一直没有好过，他们两个就坐在一起聊天说话，说着这几年的变化，各自心疼着彼此。

吃过饭，三舅搬出来几个凳子，让大家坐在院子里晒暖。

母亲说想要去村里走走看看，看看另外两处宅子。

三金知道，母亲这是想去看看大舅和二舅的家。只是现在去能看到什么呢？只是一个大门紧闭的房子罢了。大舅二舅走了之后，孩子们都在外定居，老家基本上是不回来，哪怕是过年，也只是孩子作为代表回来，跟家里老人说说话，便走了。

不过母亲执拗，非要去看看他们的宅子。

没办法，三舅就搀扶着母亲，在村里走走。

村里的路也修成了水泥路，很平坦，路两边还有路灯，这条件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村里却没了什么人。

偶尔出来一个小孩子，好奇的看着母亲，两眼发呆，好像是在问母亲是谁，是哪个村的。

三舅就跟母亲说，这个孩子是谁家的孙子，那个孩子是谁家的外甥等等。

三舅说的都是孩子们长辈的名字，母亲如果想起来是谁，就会“哦”一声，感慨他的孙子都这么大了，也有的是想不起来，就没有多理会。

她从兜里拿出来几个糖给到孩子，看到孩子拿着糖又蹦又跳的走了之后，母亲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或许这个时候，她是幸福的吧，毕竟回到了自己的娘家，看到娘家里的孩子，心里也是满足的吧。

走了小半圈，母亲累了，也就回去了。

这小半圈，没见到几个熟人。三舅也跟母亲说，谁谁前两年去世了，谁谁被孩子接到外地去了。

当听到一个自己熟悉的名字时，母亲就感慨“哎呀，他咋也走了？他可比我年轻啊，他身体那么好怎么就走了呢。”

其实想一下，母亲都80多岁了，她儿时的玩伴，也年龄不小了啊。

下午回去，本来走大路的话就很顺利，但母亲偏偏说，要走小路，这东边的那条路。

三金疑惑了，走那条路干嘛？那不是绕远了吗？

然而，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就明白母亲到底为啥要走这条路了。

4.

这条路的尽头，左转一下，就是小姨的村了。

小姨的家就在村口往里数第三家，当年三金和弟弟妹妹没少来小姨家玩。

小姨很疼爱孩子，那个时候家里没什么吃的，有一点好吃的都是放起来，等着家里来客人或是过什么节日的时候才拿得出来。

但是只要三金带着弟弟妹妹去小姨家，她都会拿出来给孩子们吃，甚至宁愿让自己的孩子少吃一点，也要给到三金他们。

但是没办法，小姨和小姨夫走的都很早。

小姨的最后一年，那个冬天，三金回家回的早，每天都会去看看小姨，每次去给她带点水果或是鸡蛋什么的。

那是快过年了，大家都在办年货，小姨也想去集镇上走走，看看都是卖什么的，有什么新的好东西没。

她还买了灯笼给三金的孩子玩。

三金就说，以前自己小的时候，小姨疼自己，现在自己的孩子，小姨也在疼。

临近年根的时候，小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吃柿子。

可这是大冬天，上哪去找柿子去？

没有办法，几个孩子就到处寻找柿子，跑了附近的好几个集镇，却一个都没有买到。

最后，三金买来了柿饼，让小姨吃一口，算是闻闻味道，三金说，等来年，一定给小姨买很多柿子吃。

然而，小姨没有等到那一天就走了。

走了之后，这个家就没了父母，三金的几个老表也都出门在外，一直在外打拼。头几年，他们几个还会回家过年，甚至来看看三金的母亲。

但这些年，已经不回来了。他们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的孩子和房子，也就没有心情回到老家了。

这个老家，还是小姨结婚时候盖得，一点都没有翻新过，还是以前的老样子。

而母亲这次要去的，就是那个老房子。

说实话，以前三金上学的时候，路过小姨的家门口，看到屋里没人，心里也空唠唠的，如今再看，围墙已经塌了，房顶也已经有了个大窟窿，厨房的烟囱已经倒了，尽管说三金也跟几个老表说过，有时间就回来翻新一下房子，但他们就说，老家没人住，翻新房子也是浪费钱，又何必呢？

母亲下了车，没有进去，她就趴在门缝里往里面看了一眼，又在门口的那个石墩上坐了下来。

她看看紧闭的大门，又看看这街道，内心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其实这院墙已经塌了，直接穿过院墙就能够走到院子里。

但是那毕竟都是砖头，三金担心母亲走不过去，也就没有说出这个想法。

这一刻，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记忆里这个地方挺热闹，人挺多，大家其乐融融，等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怎么就变得断壁残垣了呢？当初亲爱的熟悉的人，怎么都不在了呢？

这种悲伤的感觉一旦涌进来，就变得难以接受了。

回想起以前走进这个胡同，看到小姨在买西瓜，看到老表们在追逐嬉闹，看到种种美好，如今，却什么都没有了。

5.

晚上，三金做了很多菜，和母亲一起吃饭，但母亲没有吃太多，只是简单的喝了一点粥，便早早的睡去，她说今天实在是累了，早点休息的好。

这一点倒是像自己的小时候，三金小时候喜欢跟着母亲去姥姥家，当天去当天回，这来去二十多里的路，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也是很困难的，每次三金要么就是腿疼，要么就是累的不行，回家倒头就睡。

如今母亲年纪大了，却像当年的自己。

三金办完事就走了，他给妹妹转了钱，让妹妹常来看看母亲，给她买点肉什么的，养养身体。

然而，几个月后，母亲却还是去世了。

她走的很安详，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仿佛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感觉。

有人说，母亲算是完了自己的心愿，也有人说，母亲临终前回了娘家，看了妹妹的婆家，这心里，也算是没啥牵挂了。

什么是预示？什么是征兆？或许没办法解释，这总归起来，或许就是亲情吧。是想念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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