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接盘侠
我送外卖那两年,丈母娘骂我是跑腿狗,跑断双腿都跑不出来一百万的狗奴才。直到我的亲生父母找到我,让我继承他们500亿的商业大帝国,丈母娘慌了……
1、
我老婆黄梅和她情夫偷偷出国旅游,去机场的路上就被大货车撞了,情夫当场殒命,我老婆成了植物人。
老婆的丑事曝光,我却出于没有证据,什么都做不了。
眼下的我,既要承担老婆一部分的医疗费用,还要供养我10岁女儿的一切开销,其中她上的贵族学校的费用,每年就要二十几万。
我叫李勇,白天是一家外资公司的职员,晚上是黄袍加身的一名外卖员。我这样拼命赚钱,起早贪黑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快要两年。
女儿她妈给她报的贵族学校是寄宿式的,每周五要回家,这个时候丈母娘就会来照顾她,有时候也会将她接走。
但凡遇到节假日,我晚上都会连着多接几个单子,但是这周五例外,因为女儿要过生日。
我提着给女儿买的礼物回家,临门口的时候找不着钥匙了。
隐约听到屋内传来女儿和丈母娘的说话声音,我正想敲门,却听见丈母娘说:“欢欢,你是喜欢你王叔叔,还是喜欢你爸那个穷鬼啊?”
“当然是喜欢王叔叔啊!”女儿回答。
“那你以后给王叔叔当女儿,好不好啊?”丈母娘又说。
“好啊!好啊!王叔叔给我买这么多礼物,我要是他亲生的女儿就好了!”李欢欢的声音充满欢欣雀跃。
“欢欢,千万不要告诉你爸今天王叔叔带你出去过生日的事情,待会儿你爸回来,你就说这些东西是姥姥给你买的,好不好?”丈母娘说。
“嗯!知道了!姥姥,我在学校都不好意思给别人说我爸在跑外卖,今天同学看见王叔叔来接我,我直接说王叔叔是我爸!”
……
听了这些话,我全身都僵硬了,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酸楚,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女儿,居然想给别人做女儿,她是嫌弃我穷?嫌弃我无能?
我手里的礼物落到了地上,击起一声闷响。
“谁呀?”屋内传来丈母娘寻问的声音。
我赶紧躲进了楼梯间的安全通道,我现在这个黄袍加身的样子,不想再让女儿看到了。毕竟,她长大了,已经开始有自己的社会观,人生观了。
听到丈母娘开门后捡起地上的礼物,又听到她疑神叨叨地关了门,我这才缓了口气。
这两年来,我为了她们娘俩的开销,拼命赚钱,早已疏忽了对女儿的管教,却不曾想,丈母娘引导着女儿都快要不认我这个亲爹了。
而丈母娘口中的那个王叔叔,应该就是她一直都想钓的那个金龟婿了。
我的丈母娘张小菊一开始就嫌弃我穷,我只是个普通的工薪阶层,一个月工资不到一万,当时要不是她女儿黄梅死活要嫁给我,我们也成不了一家人。
我从小生活在孤儿院,是国家将我抚养长大,走上社会的。
像我这样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要靠自己的人,怎么被黄梅看上的,我一直不明白。
当时黄梅只说是想找个靠谱的人过一辈子,而我就是那个最能让她充满安全感的人。
我们闪电结婚,婚后在一起也很甜蜜,很快女儿就降生来到我们这个小家庭。
我感觉我这辈子也值了,娇妻,萌娃都有了,她们激励着我更勤奋工作了。
然而,再怎么勤奋也无用,我赚的钱始终不够这个家里的开销。
黄梅生活讲究精致,小资,我一个月赚的钱给她买条丝巾都不够。
更别说还要养小孩。
于是,黄梅出了月子便去上班了。
直到她成了植物人,我才知道,她打着上班的名义,一直偷偷地给别人做二奶。
我一直以为我们夫妻间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却没想到我被蒙在鼓里,她背着我给我戴了一顶大绿帽子,我却苦闷委屈到无处发泄。
虽然她至今还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可我对她却提不起丝毫怜惜。
看在女儿的份上,又苦于找不出证据来,我只能默默地咽下这口气,继续承担着一个男人该尽的义务与责任。
现在,女儿又被张小菊这样教唆,以后要是像黄梅那样,可怎么是好?
2、女儿和张小菊的对话在我耳边反复再现,脑仁里乱七八糟地产生了一些疑点。
她们口中的王叔叔应该是黄梅的小学同学王浩。
这个王浩长期定居国外,偶尔回国,我也只见过两次,听说最近又回国了。
王浩每次回国,必定是要约黄梅聚一聚的,这样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也能理解。王浩也曾邀请过我,但我每次都因为工作繁忙,而没有机会参与进去。
等到他们聚会结束,我去接黄梅回家的时候,也只是匆匆看过王浩几眼。
每次想要从黄梅口中多了解一些他们的事情,黄梅却只是搪塞说他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的好邻居而已。
这个王浩,白皮细肉,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笑起来两个脸嘟子像刚出锅的白面馒头,透过眼镜框,能看见两个眼睛弯成一条缝。
那模样,带着一股谄媚……
那模样,似曾相识……
那模样,女儿的神情在我眼前浮现……
我女儿笑起来也是眼睛弯弯像月牙儿一样,粉雕玉琢的包子脸……
王浩和我女儿,竟出奇地神似。
我立马拿出手机对着摄像头拍了一张自拍照,再调出手机里女儿的照片对比。
这一对比,我头顶竟有种被雷击的感觉,特么的,是看哪里我们哪里都不像啊!
当初,黄梅不顾一切地嫁给我,黄梅早产,黄梅出去上班,这一切的一切充满了猫腻,到现在我才后知后觉起来。
心里产生了疑问就想刨根见底,不然这么多年绿帽子戴了不说,还做了十年的接盘侠,讲出去,真怕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我来到楼下,想要出去透透气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张小菊却打来了电话。
无非就是催我回家,周五都是这样,她把李欢欢接回家还要去参加麻将局。
“李勇,今天欢欢过生日你不知道吗?整天在外面瞎晃悠,一点也不关心梅梅和欢欢!”电话那头传来张小菊凶神恶煞的声音。
“妈,我也是想多赚点钱啊,梅梅和欢欢的开销那么大,你也是知道的。”我说。
“你也知道开销大,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只知道做个跑腿狗,就你每天送那点外卖,跑断双腿都赚不了一百万,每天跟个狗奴才一样,真给我们家丢老脸……”
我脑瓜子嗡嗡地,只觉得她那些话像狗叫,她越说越过分,越说越让我生气,于是我索性挂断了她的电话。
又匆匆往家里赶,回家就被张小菊当面一顿数落。
“你长本事了,敢挂我电话了,穷就算了,还目无尊长,简直越来越不像样子了,要不是看在梅梅和欢欢的份上,我真懒得管你这些闲事……”
我闷着头不想和她无理取闹,张小菊骂够了,骂累了,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补充到:“梅梅那边,明天要缴护理费了,你明天到医院去把手续办了!”
看,这就是我丈母娘,得了便宜,也不卖乖。
当着我女儿的面这样损我,损完了还要我来买单,这样的事,以前也是经常发生的。
3、女儿那时候还很小,张小菊喜欢拿着不知道是哪些男人送女儿的衣服玩具在我面前哔哔:
“欢欢,这是你何伯伯给你买的,这是你刘叔叔送的,这是你……”
“这些可都是大牌婴童用品,要你爸给你买,他可不得心疼死……”
女儿三四岁的时候,她毫无避讳地会当着我的面说,
“我的乖孙,你以后可千万别像你老妈一样不长眼睛,你看她都瞎嫁了个什么东西……”
女儿再大些的时候:
“你看你那死鬼老爹,简直一无是处,这个家要不是你妈撑着,你都得睡大马路了……”
……
我承认我赚钱的能力是不及黄梅,但是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上缴给了黄梅的。
我不抽烟不喝酒,社交也甚少,基本花不了什么钱,这样的男人在现在这个社会不多,可张小菊虽然身为丈母娘,就是对我不满意,看我一万个不顺眼。
无休止的将我打压,折损,简直让我痛不欲生。
我都这么一无是处了,干嘛还要把你女儿自己犯的错误让我一直买单呢?
“妈,梅梅的护理费,你自己想办法,我最近手头紧,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我难得硬气了一回。
“什么?三万块钱你都拿不出来?真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那可是你老婆呢!”
这个时候,张小菊有电话进来,是麻友打来催她的,她一边骂骂咧咧地指责我,一边接起电话说马上就到。
接完电话,她慌慌忙忙提起包就往门口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喝令我:“我不管,你明天不管是借,是偷,是抢,你都得去医院把这个钱缴了,那是你老婆,你不管,我也懒得管了!”
砰—— 大门被她用力带上。
我转头看向一直默默看着张小菊骂我的女儿,她露出个鄙夷的眼神,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黄梅出事后,我为了这个家,忙得跟磨盘一样不停地转,到头来落着了什么好处?
现在竟然连亲生女儿都不待见自己了。不,这女儿指不定是谁的。
过完周末,我向公司请了个假,我没有去医院给黄梅缴费,而是拿着女儿的牙刷到了一家亲子鉴定机构,既然心生怀疑,我就得把这个事处理了,心里也好有个谱。
若是亲生的,我任劳任怨;若不是亲生的,我也不想再做倒霉的冤大头,接盘侠了。
报告结果要下午才能出来,中途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福利院打来的,老院长要我火速赶往福利院。
我以为老院长出了什么事,火急火燎地来到了福利院,一眼就看见有几名专访记者对着我录像拍照。然后是除了老院长之外的一男一女,两人衣着考究,五十岁左右的样貌,那眼神和我对视的一瞬间,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和亲切感。
老院长已经激动得讲不出话来了,那一男一女也是热泪盈眶,泣不成声。
“孩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女妇人扑到我怀里将我紧紧地抱住。
原来,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从国外回来。三十几年来从未放弃过寻找我,经过千难万阻终于在这所福利院找到了我。
后来我才知道,父母是海外华侨,我三岁那年,他们带我回家祭祖,我不小心被人贩子拐走了。而后,杳无音讯。
那个时候刑侦技术不够发达,我辗转反辙不知被人贩子卖了多少回,买家听说我是国外华侨的小孩怕惹上麻烦,都不敢接手,后来人贩子想把我拐到偏僻的山村去处理掉,结果被我偷偷地跑掉了,最后在大街上被好心人送去了福利院。
要不是这次抓到了那个人贩子,据他交代的那些线索和犯罪事实,我父母这三十几年来的希望和拼尽全力也许还是一场空。
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赶紧去亲子鉴定机构做了鉴定,老院长一直说,我跟父母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看就是亲生的,做鉴定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两份亲子鉴定证书一起拿到手,一份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遗传生物学父母亲,一份是无血缘关系非亲生父亲。
此时,我整个人凉了半截又像燃烧了半截,从失望中看到了希望,又从希望中看到了绝望。家人们,这种悲喜交加的感觉,有几个人体会啊?
4、 晚上,父母带着我回了他们下榻的酒店,一下午的时间,我们彼此已经将对方这几十年的生活了解了个大概。
他们得知了我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都感到非常惋惜,我表明了我会及时止损的想法,他们也非常支持。还说等我解决好这边的事情,就将我接回M国。
因为在M国,还有500亿家产需要我继承打理。
一切都需要一个从新开始的机会。
感受到久违的亲情,我将之前的烦恼已经抛掷九霄云外了,要不是张小菊打来电话,我真把那糟事儿给忘了。
张小菊因为我没有去医院缴费,在电话里将我又是一顿臭骂。
我将电话放在酒店的阳台上,让她独自在电话那头骂个痛快。
紧接着我关掉了手机,陪着我的父母畅谈了快要一整夜……
第二天,我在酒店睡到快要中午十二点才醒来,打开手机,未接电话和微信像炮弹一样接连弹出。
我锁定看了最后一条微信,是张小菊发来的:
李勇,你长本事了是吧?那就别怪我无情无义了!
嘁~我还真想知道她要怎样的无情无义法。
我放下手机,慌忙开始洗漱,今天可还得去上班,都这个时候了,到了公司少不了会被经理臭骂,我心里琢磨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比较合适。
父亲从卧房出来,(父母在酒店住的是总统套房)看着我着急忙慌的样子说:“佳铖(我原名李佳铖),你不用着急,我已经给你公司人事支过声了,到时候,公司里会另外给你安排职位的。”
我杵在原地,有点懵逼……
原来,我现在任职的公司是父亲旗下在国内的一部分产业。
父亲后来又拿了一张500W的银行卡给我,叫我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感动得涕泗滂沱,要不怎么说亲情最伟大,最无私呢!
我生生被父母留下,在酒店吃了午餐,才往公司里去的。
刚进公司大门,就感觉到氛围的变化,同事们向我投来羡慕与讨好的目光,经理更是点头哈腰地要将我带去办公室。
还未踏进办公室的门,就听见一声大吼:
“李勇,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本事别来上班啊!”
我转头看去,是凶神恶煞的丈母娘。
“谁把这母夜叉放进来的?敢这样对我们李总说话!赶紧叫保安拖出去!”经理呵斥着前台。
公司里都知道我有个混不吝丈母娘,以前她也曾来我公司里撒过泼,找我的麻烦,同事们都当是看笑话一般,巴不得手里还能有块儿西瓜,边吃边看。
经理也因为我的家事经常影响工作,对我不待见,处处刁难。
可是,他们如今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态度也都变了,纷纷指责张小菊的飞扬跋扈,蛮不讲理。
“我是来找李勇的,跟你们没关系!”张小菊说。
“李勇现在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就算你是他丈母娘,你也不能随随便便来打扰他的工作,公司每小时几十万的进账,要是有什么损失,你怕是负不了这个责!”
“哟~我还不知道,原来是升职了,难怪那么硬气了,不过你再怎么升职也只是个打工的,再怎么硬气也还得管老婆孩子不是?”张小菊酸溜溜地一股不服气的样子。
“打工的?哈哈哈,你怕是没看到今天的新闻热点吧?李总是我们M国老板失散了三十年的独子,这个公司,现在是他的!”经理讨好地看着我向张小菊介绍到。
张小菊听了这话,一脸的不屑,看见经理不像是在开顽笑的样子,又遂拿起手机开始查看热点,果然看见热点头条:
海外华侨夫妇回国认子,三十余年,梦终成真,亲子将继承华侨夫妇500亿M元商业帝国!
接着是我和父母在福利院相认的视频和图片。
“女婿啊,真的吗?你父母亲是华侨?”张小菊此刻堪称变脸传承人,一脸惊愕,态度和语气都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弯。
我难得理她,甩了个冷眼给她自己体会,她也不恼,继续说:
“好好好!你先工作,妈在门口等你,等你下班了,我们一起去给梅梅把医院的护理费续了,这都拖了这么几天了,医院老是打电话来催……”
这时候,保安赶了来,将她往外推搡着,她还是不恼,一边往外走,一边回过头说:“妈就在公司门口等你哟,记得哈!”
张小菊此时的和颜悦色,让全公司的人没好奇地都翻了个白眼,然后悻悻而散,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5、 我忙完公司里的事,张小菊果然还在门口等我。
这次她对我说话的态度无比的和蔼:
“女婿啊,都怪妈以前不好,我这不是也是为你们着想吗?你看,梅梅出了这档子事儿,欢欢每年的学费又那么高,妈看你幸苦,难免心里着急,巴不得你多赚点钱,负担能小一点……”
真是冠冕堂皇,义正言辞啊,庆幸的是她还记得以前她对我的欺辱和打压。
“你不用说了,我决定和黄梅离婚!”我说。
“看你说的什么话,都这么多年了,还离婚,你女儿都快上初中了,你别跟妈瞎扯!”张小菊以为我吓唬她。
她心里明白,女儿一直是我的软肋,就算黄梅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只要拿女儿出来坐镇,我就会责无旁贷地原谅,妥协。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女儿不是我亲生的,我没有义务,没有责任被她们一家继续吸血吃肉。
“过两天我会到法院去起诉,这婚我是一定要离的,以后的日子,请你们好自为之!”我说完这话,就上了经理开来的商务车里,关上车门,任她在风中凌乱。
车子启动,张小菊本性暴露,透过车后窗望去,就见她无比的抓狂,朝着我们离开的方向,叉着腰骂骂咧咧。
这些年真是受够了,我一分钱也不想再为她们买单。
后来,张小菊天天来公司门口蹲点,父亲叫我暂时放下公司的事情,陪他们到处去旅游一段时间。
走之前,我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请。
等我们旅游了回来,通过线上开庭,离婚判决书也下来了,就我提供的李欢欢非亲生子女那一条,法院就准予了我的诉求。
至于财产,房子是我结婚的时候花掉我所有积蓄买的,写名字的时候却写了黄梅一个人的名字,我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些,净身出户也无所谓,所以房子留给了她们。
扔掉了十年的绿帽子,摆脱了接盘侠的屈辱生活,我感觉一身无比轻松。
却没想到,张小菊还是不放过我,继续作妖。
我拿到了签证,就要准备和父母去M国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李勇,欢欢不见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啊,毕竟你们父女一场,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叫了你十几年的爸爸,你不能不管啊!”
是张小菊打来的,我不接她的电话,她就用个新号码打来。
张小菊说,她去学校接欢欢没接到人,老师调了监控看见欢欢被一个男人接走了,欢欢的学生电话也打不通了,定位定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面馆,可是去那里找了根本没找到人,只发现了欢欢的电话手表被扔在面馆旁边的小巷边。
张小菊怀疑欢欢被人拐走了。
听她一顿说,我莫名地也紧张起来,毕竟,我可是看着欢欢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