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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中将曾泽生,曾任蒋介石手下国民革命军第60军军长,1948年10月在长春率部起义,手下部队改编为解放军第50军,仍任军长。起义后,曾泽生率部参加解放鄂西、进军西南的战斗。
抗美援朝开始后,50军入朝作战,仗打得很好。在第三次战役中,50军全歼英军皇家重坦克营,创造了“步兵打坦克”的模范战例,这也是迄今为止中国军队歼灭外军最大的一支成建制的装甲部队的战例;第四次战役中,为保证主力获得充足的休整和补充时间,50军死守汉江南北两岸阵地,与绝对优势的敌人血战50个昼夜,牺牲很大。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感念50军为了整体战局付出的牺牲,专门给曾泽生鞠了一躬。
曾泽生
1951年5月,曾泽生因车祸负伤回京治疗,受到了毛泽东主席的接见。可和毛泽东谈话出来后,曾泽生却感到无地自容,回家后就对夫人说:
“北京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马上回朝鲜。”
曾泽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他和毛泽东之间到底谈了什么呢?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这个故事。
血战汉江,50军打出军威
志愿军结束第三次战役后,主力部队于1951年1月12日至14日到达指定位置休整,同时补充粮弹,为春季攻势做准备。
但就在这时,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在李奇微的指挥下,抓住“志愿军各军兵员没有得到补充,物资补给没有得到改善”的间隙,动用25万地面兵力,发动代号为“霹雳行动”的全线反扑。
“联合国军”这次反扑来势汹汹。他们一改以往利用公路分兵冒进的做法,而是齐头并进、抢占要点、互相靠拢、互相支援,始终保持着一条连贯的战线,不给志愿军穿插迂回、各个击破的机会。在这个基础上,再凭借优势的空军、炮兵和装甲兵,使用“火海战术”和“磁性战术”,力图抓住志愿军主力部队打消耗战,消灭志愿军的有生力量。
李奇微
为了保证主力部队获得足够的休整补充,彭德怀令曾泽生的50军、梁兴初38军的112师坚守汉江南岸从牧野里到庆安川以西40公里的正面阵地,挡住美军的进攻。
收到命令后,曾泽生和政委徐文烈立即下令给50军的各级指战员,要求全军贯彻“积极防御、寸土必争”的思想,发动一切力量,克服一切困难,不失去一个阵地,坚决完成这次任务。
话说起来简单,仗打得却很艰苦。因为前三次战役都是运动战,而这次是摆开了阵势的防御战,志愿军战士们必须守在阵地上,以血肉之躯直面“联合国军”的飞机、大炮和坦克。
而美军的火力确实太猛了。《抗美援朝战争史》记载,“联合国军”向志愿军一个连守卫的阵地发动进攻,通常要动用数百人,发射炮弹2000—3000发,另外还要动用十多辆坦克和飞机作为支援。
尽管邓华专门提出了“运动防御”的策略——一处阵地只固守1-2天,因为在这么短时间内敌人难以摸清我军防御配置,炮、空火力伤害有限——但我军在汉江南岸的防御纵深只有20公里,有些重要点位无法轻易放弃,只能靠战士们用智慧、用勇气、用牺牲精神去顶住敌人的进攻。
好在50军从军长到士兵,上上下下没有一个孬种。军长曾泽生靠前指挥,坚定果敢;各级指战员们也勇敢坚韧,表现出了极高的战术素养。
这种情况下,50军防守的阵地,每个点位都打得极其顽强:
442团4连防守七宝山阵地,在美军700人、20辆坦克和30多架飞机的进攻下,顽强作战,毙伤敌人200多,最后仅剩10余人突围;
443团7连在沙谷里阵地,8次打退美军一个营在8辆坦克、8架飞机、10余门大炮掩护下的进攻,毙伤敌人200多人;
447团在东远里阵地,打退敌人3000人在80多辆坦克、20多架飞机掩护下的4次进攻;
此等战例,不胜枚举。
仗打得艰苦,却很有章法。
一般情况下,50军各级部队通常对前沿部队实行疏散配置,火炮分散隐蔽,敌人用飞机大炮狂轰滥炸时,战士们都悄悄地待在掩体里,等敌人步兵接近了,才枪炮齐发往死了揍。而且,白天丢失的阵地,通常利用敌人不擅打夜战、害怕白刃战的特点,在晚上搞个突击,再给夺回来。
后来,志司还根据50军的防御作战经验,向全军发出了战术指示,要求阵地防御时要采取疏散纵深兵力配置,每一阵地只以少数兵力加强轻火器进行防守;必须以短促、猛烈、突然的火力进行阵前反击;较大反击要在夜间进行……
50军的一些部队,在积极防御的同时,还寻机主动歼灭敌人,著名的“18勇士夜袭水原”就发生在这个阶段。当时,447团3营副营长戴汝吉,带着17名战斗骨干冲进水原城,消灭美军一个排,还让城南城北的美军炮兵互轰,搅和了大半夜全身而退,把敌人气个半死。
战斗中的志愿军
牺牲很大,但都很有骨气。
50军的指战员们勇敢顽强又有智慧,但敌人兵力和装备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这是当时中国军队所经历的规模最大强度最高的防御战,所以指战员们牺牲很大。战役打响不到一个星期,有些营、连的建制就打散了。曾泽生参加过台儿庄战斗,和日本人打过不少硬仗,看到这种情况也心疼得不行,但他还是捶着桌子说:“我相信我们的战士,一定能守住。”
但50军的指战员们在关键时刻,都没掉链子,都展示出了军人的骨气和勇于牺牲的精神。
上面提到的、夜袭水原的戴汝吉,在阵地上只剩下10多个人的时候,仍然沉着指挥战士们坚守阵地。
有人劝他说,你是干部,应该撤退。
戴汝吉说,要退你退,我不退。他最后剩下三颗子弹,打倒了两个敌人,最后一颗准备留给自己。
危急时刻,一个连队赶来支援,把戴汝吉这十多个人救了。戴汝吉依然不下阵地,继续指挥,直到身负重伤被人抬走。在医院病床上,他还给上级首长写信,汇报战斗情况。
50军149师师部被美军一群坦克袭击,坦克的炮筒都顶到师部草棚上了,代师长兼政治委员金振钟还在沉着地给下面部队打电话部署作战命令,面无惧色,语不打颤。
师部的干部和警卫员们抄起炸药包冲出去,炸毁了几辆坦克,敌人这才撤退。
下面有的团领导问,能不能将团部向后转移?
金振钟说:“那你们转移到我后面去,反正我的位置不动。”
师长不转移,谁能转移?师长都拼命,谁不拼命?
曾泽生:50军能抬起头了
2月3日,西线进攻的“联合国军”占领了修理寺南山、军浦场、天德峰、梨浦里一线阵地,50军和38军112师转至二线阵地继续防御。这时,50军和38军11师都已经连续作战十昼夜,伤亡很大。50军能作战的连以上的建制单位只有4个营又4个连,不到半个师的人马。但这点人又通过收缩阵地、扼守要点的策略,在汉江南岸苦苦支撑了三四天,随后按照上级命令撤退到汉江北岸阵地继续防御。
在汉江北岸,50军又防御了一个月,最终以战斗伤亡6256人的代价,毙伤敌11000余人,俘敌61人,击毁敌人坦克70余辆,击落击伤敌机15架,缴获火炮34门,枪1800余支。
50军在汉江南北两岸一共战斗了50天。这50天里,50军产生了很多荣誉部队,比如“白云山团”、“修理山连”、“战斗英雄连”等,还涌现了王长贵、郑恩喜、刘金山等英雄、模范和功臣。
50军打得好,让曾泽生感到很长脸。他回到志愿军司令部复命时,对彭德怀说:
“我们尽力了,50军能在兄弟部队面前抬头了。”
彭德怀正色说:
“这是什么话?就因为50军是国民党部队改编的吗?我彭德怀和你一样,也是旧军队出身,我们从来没把你们当后娘养的……你回去告诉部队,我彭德怀向50军的同志鞠躬致敬。”
说完,彭德怀真给曾泽生鞠了一躬。
彭德怀还表示,补充兵员,优先给50军补;苏联装备来了,优先给50军换。
负伤回国,曾泽生被毛泽东“考”住
1951年5月,曾泽生因为车祸负伤回国治疗,在北京,他受到了毛泽东主席的接见。虽然毛泽东不像蒋介石那么喜欢摆架子,但是面见最高统帅,曾泽生还是有些紧张。
毛泽东见曾泽生有些局促,就把话题转移到朝鲜战场上,表扬50军仗打得好,还询问一些50军打仗时的细节问题。
毛泽东
曾泽生惊奇地发现,毛泽东对50军的情况了如指掌。战场的形势、阵地的地形、美军的战术、部队的部署,毛泽东无一不知,而且遇到一些细节问题,他还会详细地询问曾泽生,请曾泽生给讲一讲。
曾泽生越听越惊,冷汗渐渐出来了。他读过毛泽东的著作,知道共产党人讲究深入实际、深入基层、深入群众的工作作风,讲究官兵一致、同甘共苦的部队风气,但他说什么也没想到,毛泽东身为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日理万机,还能对千里之外的朝鲜战场了解得如此细致,甚至连50军团、营级别的部队都如此关心。
曾泽生想,我身为一军之长,对军队事务的掌控也没到如此细致的地步呀!毛主席如果再问下去,我恐怕答不上来了,那得多丢人。
怕什么来什么,果然,毛泽东问到了一个二线分队驻防的位置,曾泽生一下子卡住了。毛泽东自己想了想,说出一个地点,问是不是这里,曾泽生脸色通红,答不上来。
毛泽东见状,忙给曾泽生下台阶,说:“我随便一问,你们50军在朝鲜打得不错。”
然后岔开话题说别的了。
曾泽生感到无地自容。从毛主席那出来回到家里,曾泽生对夫人说:
“北京我一天也待不下去,马上回朝鲜,上阵地、下基层!”
曾泽生生性正直、为人正派,起义后经常阅读中央文件和毛泽东著作,已经摆脱了大部分旧军人的习惯和做派。此次面见毛主席后,他再一次受到了震撼,仅有的旧军人习气也一扫而光。因为曾泽生始终追求进步、追求光明,1955年,他被授予了中将军衔,在去世时,他也获得了很高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