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3日上午,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人文社会科学资深教授莫砺锋,上完了他教学生涯的最后一课,正式宣布告别讲坛。课上,他感谢学生,感慨人生,并给自己38年的教学生涯做了个总结:“感谢南大的同学至今没有把我轰下讲坛,使我完整地走完了教书生涯。我还是兢兢业业做这个老师的。”
最后一课“感谢学生”
“感谢南大同学至今没有把我轰下讲坛”
莫砺锋先生今年74岁,他1984年毕业于南京大学中文系,是新中国第一位文学博士,旋即留校任教。从1985年开始算起,至今已经38年。前年,莫先生办理了退休手续,去年招收了最后一届博士。“最后一课就像演员告别演出一样,难免心中有些感想。”
在最后一课的尾声,莫先生发表了两点感想。首先是感谢学生:“感谢南大的同学至今没有把我轰下讲坛,使我完整地走完了教书生涯。”莫先生幽默地说道。第二是感慨人生。莫砺锋回忆,1966年高考前夕,和同学相约“不学文科,不考师范”,没想到几十年后,大家都做了老师,而自己还做了一辈子的文科老师,心中十分感慨。
他提到恩师程千帆先生:“我遇到程先生以后,我才决心做好这个老师。”原来程先生当年高考时,本来想考的是化学系,因为家境贫寒,交不起学费,而中文系学费最低,这才改报了中文系,最后竟成一代大家。“程先生既然能够转向,我当然也可以转向。”
莫砺锋说:“做什么事情,既然做了,就得想办法把它做好。我自己觉得也还是兢兢业业做这个老师的,一直做到现在。”
讲到这里,教室里响起经久的掌声。这掌声既是对莫老师教学生涯的肯定,也是对莫老师课程的不舍。“最后一课”在同学们的掌声中结束。
人品学品深刻影响了后辈
形象“望之俨然”,实则“即之也温”
“老师教学生涯的最后一堂课,上课的同学、旁听的同学,一百多号人坐满了教室。”蒲柏林是莫砺锋先生的博士生,恰好在5月23日同一天,通过了自己的博士论文答辩。“莫老师的这堂课是‘唐宋文学研究’博士课程的最后一讲,讲的是后人对唐诗名篇的删改,是关于接受美学的问题。”
跟着莫砺锋老师读了六年,老师在蒲柏林心中的形象渐由“望之俨然”变得“即之也温”。“刚入门时,我每次读书会提问都紧张得牙齿打架,也总是担心自己的问题因太过幼稚而被批评。”蒲柏林告诉记者,“其后,不管是老师细致批改论文、耐心回答问题,乃至指导面试表达,或是我帮助老师解决手机、电脑使用问题,交流愈多,心中的不安也渐渐被和蔼的语气化解。”
莫砺锋先生治学也深刻影响了蒲柏林。“还记得有一次帮助老师设置电脑账户,需要他频频录入信息。即便在如此短暂的间隙中,老师竟能坐在窗台边迅速入定,紧皱眉头认真翻起《续资治通鉴长编》。这令我极为佩服。”此后,蒲柏林也开始有意识地训练自己利用零碎时间读书。“老师素以人品、学品俱佳为人称道,而我离此境界差得太远,他将始终是我的榜样。”
自己带的学生已是90后甚至是95后,莫砺锋这样形容师生关系:除了上大课及指导论文以外,我们交流最主要的方式是每两周一次的讨论课。答疑解惑,互相讨论。教学相长,我也经常觉得受益匪浅。
人生新阶段“读书”仍是主旋律
“不用写论文了,读书会更轻松”
莫砺锋通读存世的所有唐诗,他常说,唐诗是一座气象万千的大山,而他对唐诗这座大山的进山路径和景点方位比较熟悉,很想做那个站在山口向游客指点进山路径和解说沿途风景的导游。“导游”即将开启人生新阶段,会如何规划?莫砺锋依然选择了读书:“还是在家读书吧,不用写论文了,读书会更轻松,随意,不求甚解,那是我当知青的时候年少轻狂的状态,也是我最喜欢的读书方式。当然,我可以读更多非专业的书,那真是太愉快了!”
莫老师眼中的“非专业书籍”都有哪些?他给记者列了列,“正放在书架上等着我读的有:《地外文明探秘》《水的密码》《可怕的气候》《西方思想发展中的行星天文学》,以及超过20本的《牛津通识读本》。”杜甫的“铁粉”,退休后竟不再读“李杜”?不现实的,莫砺锋先生补充道:“当然,我也会继续读李、杜、苏、辛,但不会再想从中寻找论文题目了。”
对于莫砺锋先生来说,人生新阶段的另一个开启方式,大约是与数码产品的“接轨”。先是在学生的“指导”下适应了苹果电脑,此后开始使用手机。“老师的电脑还是MAC系统,用得很溜!”博士生蒲柏林向记者透露了一个小花絮。对此,莫砺锋保持谦虚,“手机会用了,但说不上熟练。我的终极目标是手机达人,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实现。”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杨甜子
摄影蒲柏林
校对王菲
现在的教师是多么的卑微啊,能不被学生赶下台就知足了。
有个叫王富仁的,好像也是一个博士
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莫教授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