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靠近澳门文化中心·综合剧院，便能依稀闻到海浪的气息。在这座滨海剧院内部，海派芭蕾正翩翩起舞，演绎足尖的艺术。当晚8时，剧院座无虚席。音乐响起，灯光暗下，大幕拉开，上芭版芭蕾舞剧《茶花女》准时上演，华丽优雅的舞美、水彩风格的舞台置景令人眼前一亮。
受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文化局邀请，6月9日、10日晚，《茶花女》在澳门连演两场。这是上芭于2020年1月美国巡演后首次出境演出，也是上芭首次携全剧亮相澳门。“《茶花女》在澳门首演是一个重要的时刻。上海芭蕾舞团以其艺术成就和广泛丰富的剧目备受推崇，其剧目融合了经典作品和独特的中国故事。”澳门文化局副局长郑继明说，“《茶花女》完美呈现了上海芭蕾舞团的艺术实力，以优雅和戏剧化的方式上演了这个广为人知的故事，这就是作品的独特魅力。”
“一切都已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6月的澳门，湿热多雨，从南下抵达澳门的那一刻起，上海芭蕾舞团71位演职人员就投入紧张的彩排之中。对光、布景……为迎接澳门首演，前一晚，幕后技术人员一直忙到深夜11时。演员也不例外，趁装台间隙，一天不落地上基训课。当天17时，舞者们才结束舞剧第二幕的排练，此时距离正式演出不过几个小时。
上海芭蕾舞团主要演员戚冰雪有一个习惯，每一场《茶花女》演出前，她都会找出之前的电影或舞剧，揣摩不同演员对“玛格丽特”一角的诠释。“每一次复排，都会看。”她说。法国作家小仲马的《茶花女》家喻户晓，一直以来，这部经典小说在全球被多次改编成电影、歌剧、芭蕾舞剧等艺术形式。女主角“玛格丽特”是众多舞蹈演员最向往的角色之一。
2019年，上海芭蕾舞团特邀艺术总监、英国芭蕾大师德里克·迪恩以小仲马的《茶花女》为蓝本，为上芭量身定制同名芭蕾舞剧。他从女主角的视角出发，以玛格丽特弥留之际作为舞剧开端，采用倒叙手法忆述其一生；希望借此“将角色的个性融入每一个舞蹈片段”，从而突出作品的悲剧色彩和戏剧冲突。在戚冰雪看来，“玛格丽特”的诸多选择或行为是被生活所迫，她也有其脆弱的一面。距离上一场《茶花女》演出已有半年，戚冰雪说，“经历过更多角色之后，我会把更多生活化的东西放进去，把自己代入那个年代，不是去‘演’，而是把角色生活化。”
《茶花女》没有一个童话式的结尾，舞台上奢华的背景，反衬出玛格丽特与阿尔芒爱情的悲剧色彩。创排过程中，舞美及服饰设计亚当·倪通过多达60个品类、数百件的硬景道具，还原了当时法国上流社会及乡村的风貌。
对男主角“阿尔芒”扮演者，上海芭蕾舞团副团长、首席主要演员吴虎生而言，《茶花女》同样是一部印象深刻的剧目。2019年11月，《茶花女》在沪首演，吴虎生因训练时腰椎错位，带伤跳完整场演出。时隔4年，《茶花女》已演出40余场，对角色的熟悉已深深刻在他的身体上。“这次来澳门演出，生活、语言、饮食都没问题，一切都已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吴虎生37岁，无论是从舞台经验还是个人成长角度来看，都处于芭蕾舞演员最好的年纪，“回头想想，那次腰伤也不是坏事，自那之后我加强了辅助训练、力量训练，避免这样的情况再发生。”
跳了这么多次《茶花女》，吴虎生更能理解“阿尔芒”性格上的反差与多面性。他说，自己从进入上芭开始就跳导演德里克·迪恩的作品，几乎贯穿自己的职业生涯。“一部舞剧中，音乐很重要，当我反复跳，反复听音乐的时候，我会更理解作曲的想法，体会到更多细节。”《茶花女》的音乐可圈可点。担任作曲的是英国BBC95版《傲慢与偏见》配乐卡罗·戴维斯，他的音乐极富电影配乐的质感，再现了华丽典雅的年代特质，兼具浪漫气质与戏剧张力。
澳门观众期待上芭的演出
澳门观众对上海芭蕾舞团的热情，从细节中便能看出端倪。距离剧场不远的街边咖啡馆，《茶花女》节目册摆放在众多杂志中间，封面上的精美剧照吸引着食客的目光。演出场地澳门文化中心·综合剧院的座位数约1200个，两场2000余张演出票早就售罄。“从票房、入座率就可以看出，澳门观众十分期待。”郑继明感慨。
“据反馈，也有一些中国香港和东南亚的观众想来看，但已经没票了。”上海芭蕾舞团团长辛丽丽有个观点，芭蕾艺术是舶来品，“我们要在世界的舞台上打擂台。”
“打擂台”有多种方式，比如国际交流、商业模式，或是驻场演出。“最近15年，上芭走出了一条适合芭团的模式，包括运营模式及走出去的通道。”她说，上芭一直是“两条腿走路”，一面打造国内原创剧目，另一面引进国际知名编导，用海派芭蕾演绎世界名著。就在上个月，上芭原创芭蕾舞剧《歌剧魅影》在上海国际舞蹈中心大剧场连演6场，好评如潮。“芭蕾的建设要像科技的建设一样，体现世界的水准。把《茶花女》带到澳门，这是上海芭蕾舞团专业化、国际化、市场化的充分体现。”
在辛丽丽看来，澳门观众的眼界很高，因为这个城市始终有一流的团队、一流的艺术家来演出。“上芭形成了高雅、典雅、时尚的海派芭蕾艺术风格。如果说以前是‘借船出海’，这么多年奋斗到现在，我们自己在‘造船’，在搭建一个国际化的主创班底。”
再过两个多月，上芭还将携经典版《天鹅湖》走出国门，在荷兰多地上演数十场。与此同时，《茶花女》之外的“另一朵花”也将启动创排。上芭将推进上海市委宣传部委约作品、原创芭蕾舞剧《百合花》的创作，这部作品根据知名作家茹志鹃同名小说改编，表现战争年代崇高纯洁的人性美，预计将于明年春天与观众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