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千金白月光回来的那天，当着她的面将我的十指折断。

“瑶瑶，你是因为他弹了我那首成名曲，所以才包养他的吧。”

“那我以后日日都给你弹，你把他丢掉好不好？”

我爱恋了七年的女人轻笑着说了一声：“好。”

后来，她的好姐妹将我捡回家中，用爱娇养，抚平了我所有伤痛时。

她却后悔了。

“子期，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1

夜色朦胧，唯有沈家别墅泛着金光。

我小心翼翼地给沈瑶瑶穿上了最后一件衣服。

她眼神中明显闪过一抹嫌弃。

我尴尬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物。

这是沈瑶瑶为我准备的高定西服，她不想让我在这种宴会上丢她的脸。

“真是个土老帽，爽都没让我爽到。”

她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我跟在后面默不作声。

这种情况出现过很多次，我以为我早已会习惯。

可不曾想心还是抽痛了一瞬。

我跟着沈家下人的脚步一起进了宴会厅。

宴会厅内金碧辉煌，达官贵人们举着红酒杯，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意盈盈的喜悦。

“欢迎各位来到沈家的答谢宴，有请我们的沈小姐上来发表两句感言。”

名为答谢宴，实际上是攀上沈家这巨树的一根橄榄枝。

每个人都费尽了心思获取了答谢宴的名额。

沈瑶瑶不苟言笑地上了台，简单的寒暄了两句，台下一片叫好声不绝于耳。

下台后她便坐在了第一排的中心，斜睨了我一眼。

我垂眸，跪坐在了她的身侧，像极了一条哈巴狗。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不屑地笑了。

“你们猜沈小姐到底什么时候玩腻他？是不是很满足沈小姐的需求啊。”

“你可小声点吧，谁知道沈小姐内心是怎么想的。”

“咳，上次沈小姐还让他给江家那位小姐倒酒来着，结果酒还倒洒了，沈小姐当场就黑了脸，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喘，最后还是江家那位打了个圆场这事儿才过去。”

……

每次跟沈瑶瑶出去，都会听到数不尽的风言风语。

沈瑶瑶倒是乐在其中，有时候说到一些让我难堪的事情，他还会轻轻一笑。

就在大家都还在闲谈时，台上的灯光突然暗了下去。

紧接着，是一位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坐在了钢琴之前。

沈瑶瑶的瞳孔逐渐放大，仿佛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那男人的手指游弋在琴键之上，每一个音符都弹的触动心弦。

而他弹奏的那首曲子，人人知晓。

那是沈瑶瑶白月光傅寻的成名曲——《雪夜》。

不知是谁，突然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

“坐在台上的好像真的是傅寻。”

一语惊醒梦中人。

等沈瑶瑶缓过神来，傅寻已然站到了他的面前。

并在全场的惊呼声中，将她公主抱了起来。

“瑶瑶，我回来了。”

2

作为傅寻这么久以来的替身，我想我此刻应该离开这里。

但不知为何，脚仿佛不听使唤一般，定住动弹不得。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冻结了一样。

周围的达官显赫们都看着这场好戏该如何收场。

沈瑶瑶面色已然变得羞红：“阿寻，这里还有很多人呢。”

傅寻的视线看向了我，眼里尽是挑衅。

随后沈瑶瑶笑道：“各位吃好玩好，我有些旧想跟故人叙一叙，就不打扰大家雅致了。”

听到沈瑶瑶这么说，谁还敢说一个不字。

而她则是全程看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傅寻带着沈瑶瑶走后，宴会厅里倒是清静了不少。

主角既然不在，宾客们闲聊几句后就纷纷离席了。

路过我时都带着些许嘲弄的目光。

到最后，沈家的仆人们也都散去，整个宴会厅就剩了我一个人。

我这才敢走上台去，轻抚着那架钢琴。

我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完整的弹奏过一次曲子了。

每一次沈瑶瑶都会逼迫我弹奏那首《雪夜》。

而每一次弹到一半，沈就会发狠咬上我的嘴唇，啃食着我的肌肤。

直至让我在钢琴上把她吃抹干净。

每次一用力，琴键蹦跶作响，她都会大声叫着傅寻的名字。

钢琴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个神圣的乐器。

可是她却玷污了。

眼下无人，我打开了钢琴盖，手指轻轻点上了琴键。

不自觉地开始弹奏起了曲子。

我沉溺在了这音乐的世界中，已然忘却了时间。

不知弹奏了多久，也不知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我。

“你有多久没有在外界弹奏一首曲子了。”

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

可那人却伏上身，将我按在了椅子上，钻进了我的怀抱之中。

她的气息在我耳畔，苏苏麻麻。

“沈瑶瑶总是暴殄天物了些。”她将她的手覆上了我的手，“果然你这双手，不应该拿来倒酒，而是应该站在更高的舞台上，去拿回属于你的荣耀才对。”

我被女人的体温烫到，奋力的挣脱开来。

我低头，闭上了眼。

也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江小姐，你慎重。我还是沈小姐的人。”

江一脸玩味，并没有戳破我的话，而是抚摸上了我的身体。

她看着我起了反应，好笑的摸了上去。

沈瑶瑶确实并没有把我当过她的人。

甚至可能并没有把我当人。

我羞赧地推开了她，道：“江小姐，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先走了。”

没在看她的眼神，我快步逃离了这里。

3

看到时间我才知道，已经过了十一点。

沈瑶瑶逼迫我十一点必须回到家中。

有一次我不小心迟到，她不仅让下人打了几十个电话强迫我回家。

还发了疯一般，在我的身上，令我一夜无眠。

今天却没人来催促我回家。

看起来，沈瑶瑶“叙旧”叙的十分开心。

回到沈家住宅，却意外的灯还亮着。

我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

眼前，却是一片狼藉。

沈瑶瑶衣服凌乱，应该是刚刚穿好。

傅寻的衬衫已经彻底被撕碎。

我只当没看见这一幕，想往房间走去。

立刻来了两个男佣，将我拦了下来。

在我无力挣扎之下，将我拖拽到了傅寻的面前。

沈瑶瑶点了根烟，烟雾弥漫中看不见她的神色。

傅寻抬起了我的下巴。

“瑶瑶，这么久以来，都是秦子期在你身边吗。”

“嗯。”

傅寻又抬起了我的手。

“秦子期，你这手，倒是跟以前一样好看。”

我瞬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傅寻一个瞬间，将我的食指硬生生的折断。

“啊！”

我疼痛难忍，更想要哭泣。

“瑶瑶，求你了，放过我吧！”

很快便是中指，无名指，小拇指。

太疼了……

我几乎痛到快要昏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整只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

“瑶瑶，你是因为他弹了我那首成名曲，所以才包养他的吧。”傅寻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传来，“那我以后日日都给你弹，你把他丢掉好不好？”

冗长时间过去。

直至我要昏迷之际，这个我爱恋了整整七年的女人才说了一声。

“好。”

4

再次醒来，我躺在了病床上。

双手已经被包扎了起来。

我试探性地动了动指头，却毫无知觉。

“你终于醒了呀。”一旁的护士见我望着手指出神，不由得心疼道，“唉，你这双手那么好看，可惜要费好一阵子才能养好了。”

我轻声道：“我以后还可以弹钢琴吗？”

小护士支支吾吾道：“你原来是弹钢琴的呀……你别太难过，既然你是沈小姐送来的人，安心当个富家公子哥也挺好的。”

她并没有直面回答我的问题。

但我却明白。

我这双手，以后可能是无法在弹奏出曲子了。

医生嘱咐我要好好在医院休养，医用费用已经有人报销了。

可两周过去，沈瑶瑶却没有出现过一次。

打开电视，便是播报傅寻与沈瑶瑶的花边新闻。

沈家大小姐失而复得的白月光初恋归国，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医院里的护士们也纷纷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你说他也是沈小姐送来的人吧，起初我还以为他是沈小姐的爱人呢，原来什么也不是啊。”

“看样子怪可怜的，你说他伤那么重，沈小姐一次都没来探望过。”

“说到他的伤，他的手指分明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的……好可怜啊。”

……

外界纷纷扰扰，我也清闲了不少。

沈瑶瑶终于不用强迫我干不喜欢的事情了。

但她也和傅寻一起，彻彻底底地毁了我的梦想。

日子一天天过去，出院的前一天，来了个不速之客。

江念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病房内。

她依旧是一副性感至极的模样。

可她外表的丰满中，眼神却无比锋利。

“你的手，是沈瑶瑶弄的？”

“这好像和你无关，江小姐。”

“好，都不关我事。一直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我不明白江念为什么看上去如此愤怒。

我只好低头，回避她炯炯有神的眼睛。

“江小姐，你知道的，从大学开始，我就喜欢她。”

现在不喜欢了。

我在心里补充道。

江念自嘲地笑了笑，神色衰败了许多。

“告诉我，她对你那么不好，你还死心塌地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我又一次没有回答她的话。

江念每一次的询问，都让我无言以对。

“倒是我自讨没趣了。”

这一次，是她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