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子黄了,栗子笑了,柿子红了

老吴观察 2024-09-20 10:46:15

稻子黄了,栗子笑了,柿子红了

春华秋实,夏播秋收,金秋9月,收获季节,漫步老家田间地头,一望无际,金黄色的稻谷,好像撒在大地上的粒粒金子,把家乡装扮得金光灿灿,好似挂在大别山下,一幅美丽的天然画卷。

秋高气爽,秋天的景色如诗如画,金黄色的稻谷,红红的枫叶,蓝天白云,构成一幅美丽的秋日画卷,走在山间林荫小道,放眼望去,对面山坡枝头上的板栗笑开了花,山涧小溪边的柿树挂满一串串“红灯笼”,处处充满秋天的收获。

看着奔驰在田间的收割机,让人充满许多感慨和回忆,真是今非昔比,令人瞩目和不敢想象的是,今天老家耕田种地实现了机械化,让老家年轻一代脱离掉,我们这些60年代出生,耕田种地靠老牛,收割靠人工,结束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力时代。

年轻时,最害怕的就是9月收割稻子季节,9月,也是个累死人的季节,上午,拿着镰刀收割稻子,下午,下田收稻子,七八十年代,老家担稻子,是个十分卖力气的重活,两头用角铁包的木尖担,一头扎一大捆,一百多斤稻子,从田间挑到打谷场上,半天下来,两肩头压得紫如猪肝。现在年轻人没一个能挺下来。

白天割稻,担稻,收稻,晚上,把从田间收上来的稻子撒在打谷场上,老牛拉着大石滚不停在上面碾压,直到把稻谷从稻草上脱尽。赶着老牛在打谷场上,不停地转悠到半夜,转着转着,站着就睡着了,今天回想起来,不知当时是咋挺住的,那股干劲哪来的。今天的年轻人,永远体会不到这样苦日子。

稻子收割季节,公社(现乡镇)都会派干部驻到大队(现在村),驻队干部的主要任务,就是下乡督催社员上交公粮。稻谷从稻草上脱下来后,撒在打谷场上翻晒干,再用木掀扬去灰尘等杂物,装进箩筐里,全大队社员排着长龙,肩挑稻谷,人欢马叫,送到公社粮管所,上交给国家。这种宏伟场面永远回不来了。

白天收割稻子,晚上,我最喜欢的就是打谷场上放露天电影,七八十年代,是农村文化十分匮乏的年代,农村的文化生活,在那个全村找不到一台收音机和黑白电视机年代,农村的文化生活,就是唯一的露天电影,每当村里放露天电影,银幕前后,站的全是黑压压的人群,连草垛和树上爬得都是人。

我的童年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电影迷”,只要听说周边晚上放电影,甚至连晚饭都不回家吃,下午放学背着书包,直接从学校跑到放电影的地方。记得有年冬天,听村里大人们说,晚上邻村放《南征北战》电影,不顾上午刚下过雨,奔着田间泥水小土路,带着在大队小学读书,同庄小伙伴们,就跑了过去。

电影刚放一半,倒霉的是,突然又下起了雨,电影放完,浑身淋得像落汤鸡,穿的棉袄棉裤全湿透了,跑回家里,在为生产队结算账目,还没上床睡觉的父亲,见我冻得浑身直打哆嗦,一边让母亲抓紧给我找衣服换,一边操起桌边放的扫帚,举起就向我打来,吓得我赶忙闭上眼睛,父亲举起的扫帚把,并没有落在身上,只是吓唬吓唬我而已。

稻子收割完了,公粮上交完了,生产队女社员们,把各家各户积攒的农家肥用粪筐挑到田间,男社员们,负责犁田耙地等重农活,提前为播种小麦和油菜准备肥料。不知为什么,一年四季,天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农民们,一年到头累死累活,收上来的粮食,就是一天三顿喝稀饭,只能够大半年吃。

麦子,油菜播种完后,生产队基本没啥农活干了,年轻时,我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没有农活干了,可不能闲着在家,就带领村里和我同龄的人,一块上山砍柴,寻找树被人锯掉,埋在土里的树根,用大锄挖出来,担到街上卖掉,商店里购买完油盐后,剩余地积攒起来,新华书店买书看。

秋风起,栗子香,9月,不仅是收割稻子季节,也是栗子收获季节,每到山坡上板栗成熟笑开了花,露出里面通红的板栗,星期天,就和村里小伙伴们,拿着剪刀,背着竹篓爬山,钻进大山密林里,我们寻找的不是板栗,而是生长在大山里野生毛栗,用剪刀把里栗子剥出来,拿到街上卖掉换学费。

大山里的野毛栗,看着个头比板栗小许多,但无论生吃,还是煮熟吃,味道比板栗香许多,野生毛栗的价钱,无法和板栗价格比,辛辛苦苦累一天,也只能卖个一块多钱。今天的孩子们,根本吃不了这个苦头,就是把剥好的野生毛栗,放在山上,不要钱,让去拿回来,只怕也没有孩子敢拿。

大板栗,可以做多道十分好吃的菜,如板栗炖鸡、板栗炖鸭、板栗炖排骨……先把洗净带壳的板栗,加水放进压力锅里,焖个大半熟,出锅剥壳去皮后,放进炖鸡、炖鸭、炖排骨锅里,再一块炖,炖熟后,连汤带肉,一块出锅,闻到板栗清香味,让人只流口水,胃口大增,把人馋涎得不想吃都不行。

记忆里,6、7岁时,村北边五爷家的屋后,有一棵三个人都合抱不过来的柿子树,这棵柿树虽然长得又粗又高,上面结的柿子个头很小,和山坡野生柿树枝上,柿子个头差不多,庄上大人们,叫它“叮当柿子”(方言),田里稻穗青黄时,五爷家屋后柿树上的叮当柿子,也变青黄色了。

五爷家屋后叮当柿变黄了,天天盼望刮大风,树梢上经不住大风猛烈摇晃的柿子,就稀稀拉拉往地上落,我和村里小伙伴等待在柿树下,争抢被大风刮落在地上,那些嚼在嘴里涩苦得不要说下咽,甚至连嘴都难张开,把这些拾起来半生不熟的柿子,掩埋在稻田烂泥里,几天后,扒出来洗净就可以吃了。

那个年代,农村穷,父母上街购买家里日常用品,就是跟着父母一块上街,如果不哭着喊着耍赖不走和父母要,大多数父母连个糖果都不会主动给孩子买,说起来也怪,那时农村孩子虽然没啥东西吃,吃啥都感觉好吃,但一点从来不在背后去偷去拿。今天的孩子能做到吗。

稻子黄了,五爷家的柿树上,红通通的柿子,像一串串挂在树枝上的红灯笼,五爷和堂叔爬到树干上,把通红柿子采摘下来,五奶奶担着装满柿子的竹筐上街卖掉,换些油盐等日用品回来。那时村里人都很穷,家住在山区里,除了烧饭用柴草不用买外,什么都需要掏钱买,一年甚至吃不上一顿猪肉。

91年,为了改变家庭贫穷现状,增加家庭经济来源,我和村里年轻人一样,选择了外出打工之路,事实证明,当初我们选择外出打工挣钱是正确的,更是聪明之举,如果当初不选择外出打工挣钱,今天就没有土坯茅草房,变成了漂亮的小洋楼,如果当初不选择外出打工挣钱,今天家里就不会拥有和城里人一样,电视机、洗衣机、热水器、电脑、小汽车等,家用电器。

时间不饶人,转眼之间,40多年过去了,从当初进城的农民工变成了大都市一员,从偏僻山村农民变成了市民,让我永远不能忘记的是,我是从大别山下农村走出来的,是那里的黄土地养育了我,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那里是我永远的根,那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永远刻在我的心中和脑海里。

稻子黄了,栗子笑了,柿子红了,家乡秋收了。每到秋收季节,心里永远装着家乡远方游子,都会放下手中的活儿,背起相机,回到可爱的家乡,用镜头记录家乡,用文字宣传家乡。(吴贤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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