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的房门钥匙怎么不见了?”
“哦,我换锁了。”
“……为什么要换锁?”
“你不是经常不在家吗?总是让你弟来拿快递,万一钥匙丢了怎么办?”
那一刻,我站在自家门口,拎着行李,像个陌生人。我妈坐在客厅里,悠闲地刷着短视频,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我的房子,我租的房,我交的房租。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生气,毕竟她是我妈。
然而,我没想到,换锁只是个开始……
我在北京工作,租了一套一居室,每个月6500的房租,几乎占了我工资的一半。但没办法,房子不大,但安静、干净,楼下就是地铁站,我很喜欢这个地方。
半年前,妈妈生病住院,术后需要修养,我便把她接到北京来照顾。本来打算让她住两个月,等身体恢复了再回老家,但她住着住着,竟然不走了。
“北京空气好,我在这儿住着舒服。”
“你工作忙,我还能给你做饭、打扫卫生。”
我想了想,反正家里也有空房间,就随她去了。
然而,两个星期后,我发现家里的一切都变了。
首先,门口的鞋架上,突然多了一排男士运动鞋。
“妈,这鞋是谁的?”
“你弟的啊。”
“他来北京了?”
“对啊,正好放寒假,我让他来这儿住几天。”
我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舒服。可想想也算了,毕竟是亲弟弟,他来玩几天就走,没必要计较。
但问题是,他来了之后,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把我的书桌当游戏桌,键盘敲得震天响;沙发上堆满了他的零食袋和外卖盒;我洗完的衣服晾出去,第二天就被换成了他的衣服。
我试探着问:“弟,你什么时候回去?”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理所当然地说:“妈让我暑假都住这儿,反正你家房子这么大。”
我家房子?
我愣了一下,但没多说什么。
直到有一天,我加班到凌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伸手摸口袋,却发现钥匙不见了。
我翻遍了包和口袋,最后无奈地敲门。
敲了半天,妈妈才慢吞吞地打开门,我一进门就问:“妈,我的钥匙呢?”
“哦,换锁了。”
我怔住:“为什么要换锁?”
“你老不在家,万一钥匙丢了怎么办?”
“那你至少告诉我一声啊?”
“又不是不给你开门,你敲一下就行了。”她一脸无所谓地说。
我强忍着火气,转身去洗澡,结果一打开卫生间的门,差点没当场爆炸——
我的护肤品、吹风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弟弟的洗面奶、剃须刀,甚至还有他的换洗衣物。
我冲进客厅:“妈,我的东西呢?”
“哦,我给你收起来了。你弟弟早上要上补习班,洗漱要方便点。”
“那我的呢?”
“你晚点洗不就好了?”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在自己的家里,感觉自己像个客人。
后来,事情越来越过分。
家里的冰箱从我的速冻水饺、酸奶,变成了弟弟爱吃的炸鸡、薯条;客厅的电视24小时循环播放他的游戏直播;甚至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发现自己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床上有一堆男生的衣服。
我忍无可忍,走到厨房,冷着脸问我妈:“妈,我房间的衣服怎么回事?”
“哦,你弟说想用你的房间,他房间太小了。”
“那我呢?”
“你可以去睡沙发啊,反正你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不是经常在图书馆睡的吗?”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我睡沙发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了一个事实——在他们眼里,这里不是我的家,而是一个随时可以侵占的空间。
我沉默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趁他们还没起床,去外面找了个短租房。当天晚上,我拎着行李准备搬走,妈妈看到我,脸色一沉:“你干嘛?”
“我搬出去住。”
“你疯了?花钱在外面租房,不是浪费钱吗?”
我平静地看着她:“那这房子,你们住吧。”
她愣了一下,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什么意思?你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凭什么搬出去?”
我笑了,语气轻飘飘的:“我是主人?”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最终没说出口。
我拎起行李,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
弟弟坐在沙发上,玩着游戏,完全没抬头;妈妈则站在客厅中央,神色复杂。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知道,如果我今天不走,那我永远都只是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