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葬礼当天,我婆婆坚持原计划去青岛旅游,她说出真相,我愣了!
文/当时明月在
1
在我结婚10周年纪念日的前一天,我正在单位耐着性子,一遍一遍的给当事人解释,为什么第一顺序继承人必须都来才行。突然接到我老公宋雨泽的电话,说我公公出了车祸,被送到医院抢救了,让我也赶快请假去医院。
我忙请了假,心里一阵烦气,心想我这公公真是不省心,就不能安安稳稳的活一天,没有一天不整幺蛾子的。
尤其当我知道,是他突然横过马路被撞之后,更是厌恶,觉得他真是活该。我老公早就说过他多次了,让他骑着电动车过马路的时候,先回头看看有没有车后,再过。可他就是不听,每次都理直气壮的说:
“怎么,还敢撞我不成!现在都是车让人,撞了我,他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老公说:
“谁也不想撞你,但是要是刹不住车,不就撞上你了。”
可他根本不听,觉得我老公太小心,还每次都拿出“封建大爹”的架子说:
“你就是太小心了,你活的太累了,就是马马虎虎的活就行,我不就这样活了这一辈子了,这不是好好的!”
而得知他这次出事时,我就在心中暗想:真是很好的印证了墨菲定律!
墨菲定律是一种心理学现象,也是一种启发性原则,常被表述为:任何可能出错的事情最终都会出错。其含义是说,无论是因为存在一个错误的方法,或是存在发生某种错误的潜在可能性,只要重复进行某项行动,错误在某个时刻就会发生。
我想以后看你还怎么蹦跶,看你还敢突然横过马路不。
结果,没想到,这一次,一次就要了他的命。
我公公被撞死了,没有抢救过来。
那辆车占次要责任,赔偿了20多万元。
没想到,一直很平静几乎没说话的我婆婆,听到能赔偿20万元时,竟然情不自禁的说:
“我跟了他这辈子,没想到这次,终于见到钱了。”
听到我婆婆这么说,我心里还是对她有一丝鄙夷,心想怎么也是一辈子的夫妻了,就算天天吵架,年年冷战,也不至于这么无情啊。
没想到,我婆婆还做了更无情的事情,但当她说出心里话,我却理解了她。
2
我和宋雨泽是大学同学,也是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当年,宋雨泽就考上了我们市里另一个县的公务员,而我大四的时候就通过了司法考试,一心想当律师。
宋雨泽也支持我,一般我干啥他都支持我。
可我在律所呆了一个月之后,便认识到,我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干律师,我不擅长和各种人打交道,更没有那种和人打成一片的能力。
于是,我开始加入了考公大军。
宋雨泽同样支持我,而且说让我不要着急,慢慢考。
第一年,我报考了宋雨泽所在县的检察院,擦边进了面试,最终没有考上。又过了一年,我又报考了那个检察院,结果面试又被反超。
第三年,我还是不想报法院,因为我之前在法院实习过,觉得法院压力太大,其实要是前两年,我报考那个县的法院或者司法局,自己的分数也是能考上的,因为系统都是在一个面试考场面试的。
不过,我还是想考检察院,又报了,但是又没考上,当年我考上了他们县的公证处,事业编制。这样才结束了我们的异地恋。
在我备考期间,宋雨泽带我回家见了他父母。第一次见面,公婆待我很和善,每人给了我3千元见面礼。没有因为我还没有考上,而他们儿子已经是公务员了,觉得我配不上他儿子。
为这一点,我觉得公婆人挺好的,因为我有好友甜甜的准婆婆就是那样,觉得自己儿子的工作好,甜甜还没有考进体制内,就不待见甜甜,第一次去他们家,就给了200元见面礼。
回来甜甜和我好一顿吐槽,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200元钱,所以,我对第一次给的钱,就很敏感了。
我没想到能给这么多。
因为宋雨泽早就告诉我过我,他们家家庭条件不太好,他爸爸早年还在联通公司工作了几年,但是后来下岗了,养老保险还得自己缴。他妈妈就是到处打工,那段时间正好在酒店干保洁员,后来我在酒店看到保洁员总能想到我婆婆,对待她们也就更加和善。
见到婆婆后,婆婆长的很面善,弯弯的笑眼看着我,热情的让我吃这吃那。让我一下子打消了对婆婆这个角色的恐惧,我妈妈被我那厉害的奶奶骂了一辈子,我其实一直对婆婆有心理阴影。
人与人之间就是有磁场的吧,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就吸引什么样的人。
后来,事实证明,虽然我婆婆在产房门口,得知我生的是女儿的时候,嚎啕大哭。在吃饭的时候,拼命往她儿子面前推菜,在我带着孩子还没有吃上一口的时候,她却在不停地喊她儿子快点来吃热水饺,要是晚一点,就不停的叨叨她儿子没吃上热的,亏得了不得。
但是,我女儿小柚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小柚子的每一顿饭都是她做的,小柚子的好多衣服都是她做的,她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我同意女儿穿她手工做的衣服,高兴的不行,夸我是全小区最好的儿媳妇,不嫌弃手工做的衣服不时髦。
我也气过,知道我妈妈绝不会看不见我还没吃饭,但是我妈妈却从来没帮我带过一天孩子,在我最困最累的时候,是婆婆听到孩子哭,就跑过来,接过女儿,让我睡会,第二天好上班。
在她叨叨那些从前怎么带孩子的时候,我会一句话噎住她,我直接怼她:
“以前,以前原始人还吃生肉来,你怎么不吃,以前的人平均寿命是多少?现在是多少?别说以前。”
她也会生气,但是她不会拿出婆婆的架子倚老卖老,不用我赔情,更不会丢下孩子跑了,日子还是继续过。她再说几次,我再怼几次,她就知道我是真的不会听她的了,她就不会继续和我争执,怎么带孩子,就按照我的理念来了。
在孩子方面,我是绝不会让步的,比如,我不会让孩子早早吃的盐,我不会让孩子吃一点零食,所以我女儿到饭点就饿了,吃饭很香,长得很好。当然,这些养孩子的理念,来自一本一本的育儿书,从我备孕开始,我就开始看育儿书了,从未停过。
林黛玉早就说过了,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家更是需要讲理的地方,要不即便两个人也是一个人一个想法,到底听谁的?
有本法学领域的书,叫《为权利而斗争》,学业不精的我,虽然没有认真读完,但是其中要斗争的精神要义,我想我是很好的掌握了。
我和婆婆,住在一起快十年了,怎么说呢?
不是母女,也成不了母女。
具体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一种感情呢?我说不清,道不明,但是,我觉得我是幸运的,能有这样一个婆婆,我觉得我的运气已经很不错了。
我的亲娘再好,也没用,因为她不是我身边啊,她觉得“奶奶看孩子是天经地义,姥姥看孩子是多管闲事”,她在给她儿子带孩子,她孙子才是她的心头肉。
3
我婆婆也说过,她感激我,因为结婚的时候,我没有要彩礼,婆婆说要是我们家要彩礼,她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了。
那会,我已经从宋雨泽口中知道,他们已经没钱了,钱都拿出来给我们买婚房了,而且当时我相中了160平的大房子,虽然县城的房子没有那么贵,但加上车库储藏室,也一共一百多万,公婆拿钱付了首付,其余的我们贷款。
买大房子,也是想到和公婆一起住省钱,比买两套房子省钱,也比住在两处省钱,物业费,取暖费,网费啥的,一起住就都能省下了,这是宋雨泽算的账,而我很喜欢吃婆婆做的饭,婆婆也不用我洗碗。
那时,我也年轻,和宋雨泽在一起,从来没想过,要是公婆经济条件好些,婚后就是不一样的物质生活。
我大学同学慧慧,说自己结个婚成了小富婆,各种钱加起来,能有30万了,公婆的彩礼就给了18万。我听后,也没有太大感觉,觉得那只是一个数字。
我暗暗的想可能是宋雨泽对我太好了吧,那种被捧在掌心里的疼爱,也是另一种富有。
即便现在,结婚10年了,当我重温电视剧《知否》,看到小公爷千辛万苦见明兰一面,也不忘给明兰带点吃的,还解释说知道她喜欢吃,说一有好吃的就会想到明兰的时候,心会被击中,宋雨泽也是这样。
宋雨泽会在我看《欢乐颂》第一部的时候,悄悄的给我买里面带的坚果,说让我尝尝好不好吃;
会在我们出去吃饭的时候,总能记得我喜欢吃的菜,再去的时候,很多时候我已经忘记上次说过好吃了,他却已经点上了;
还会从单位给我带回各种吃的,就是同事们之间分享啥,他也不会吃,都给我带回来。这是他们科室带家属聚餐的时候,他同事王姐说的,说小宋真是我们办公室最疼媳妇的人,有啥好吃的,都是想着你,他们这些天天说怕媳妇的,也没见给媳妇带着。
宋雨泽是一个很务实,很认真,很温暖的人,就像他给我的爱。
我总是奇怪,我公公这样的人,怎么能生出宋雨泽这样的儿子。
前几年,我突然想明白了,我只能用一句俗语定论,那就是歹竹出好笋。
若再加一句,就是鲜花长在牛粪上。
4
当年,我怀孕之后,婆婆就搬到我们这边来住了,从此,我每天都能吃到可口的饭菜,家里的卫生也不用我打扫了。
是的,宋雨泽是个不错的丈夫,但洗衣服,打扫屋子,一直是我做的。
可婆婆来了之后,这些就不让我做了。
婆婆来了一个月之后,她不放心我公公自己在家,去把公公也接过来了,那时,我还觉得他们感情挺好的,没想到那是婆婆最后一次对他好。
公公之后,婆婆做饭的时候,他总是嫌弃这嫌弃那,婆婆生气的说,那你自己做,可当真他自己做的时候,婆婆就嫌弃他菜洗的不干净,还把厨房弄的乱七八糟,害她要收拾好久。
每天,每次,他们都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吵架。
有些人就是很固执,比如我公婆,以前,我总是归结为他们性格犟,但是随着我养育孩子,我认为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没有成长。
你看,小孩子都是很犟,很固执的,想要一个玩具,就拼命的要,仿佛那个玩具就是他的全世界。
要是没有教育,脑子没有开化,就会一直犟下去,仿佛自己犟输了,他的人生就崩了一样,他们承受不了。那个犟不赢,自己有错误的代价,他们承受不了,即便是烧菜花要不要先把菜花焯水,这样的很小很小的事情,也能要了他们的命。
我公公好歹读完了初中,我婆婆小学没毕业,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不识字。
他们就这样为了菜花要不要焯水之类的事情,吵了一辈子,下次炒菜花的时候,还认为这个“辩题”是第一次辩,重新吵一次,连论据都是一样的,两个人却吵的津津有味。
我和宋雨泽刚结婚那几年也吵的很凶,具体都是为了什么事情,现在都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我清楚的记得,有次我发了大脾气,生气跑了,也没地方去,到了公园,给闺蜜们打了几个电话,吐槽一顿,气消的差不多了,自己就回去了。
我回到家,看到宋雨泽在家,但是我却知道他出去找过我。
我说我知道你出去找过我了。他就绷不住了。
他很吃惊,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说,别忘了我是学什么出身的。
因为我们家储藏室,他要是关门的话会用钥匙再转两圈,而我,就直接关上就走了。我回来一开门,需要转两圈,就知道那门是他锁的。
应该也是从那次之后,我们就几乎没吵过架了,知道了彼此的底线,彼此的喜好与厌恶,哪些事可以迁就他,哪些是顺着我的性子来,真没有什么可吵的了。
我们这样在小县城过起了一眼望到头的日子,对此,我也抱怨过,没意思。
宋雨泽却说:
“一眼望到头的日子,就是好日子。”
直到我在《知否》中又听老太太说了一遍这话,我就彻底释怀了,和宋雨泽幸福的过着这样的好日子。
在我的好日子里,唯一让人糟心的就是我那个公公了。
5
他做的最渣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我坐月子的时候,他出轨了。
我婆婆忙着给我伺候月子,他忙着出轨。
他在家闲的没事,迷上了跳交谊舞,一跳就每天微信不停,每晚按时吃饭,有时婆婆没来得及去做饭,他就出来催,急的不行。
那次,我婆婆看他那样直接说:
“这是谁在外面等着你,还是你急着出去赶车?”
他啥也没说,但是我婆婆话出口之后,接着不禁多想了想。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给我婆婆买过一件礼物,从来没有给我婆婆过过一次生日,不知道结婚纪念日,不知道七夕节,就知道享受。
还直接说,就是有人采蜜,有人喝蜜,这就是命。
那意思,就是他是喝蜜人,我婆婆是采蜜人,这就是他们的命。
我想要不是他出轨,我婆婆可能就给他当一辈子采蜜人了。
但是,我婆婆把他抓个正着。
那几天,我女儿生病住院了,正好YQ期间,只能一个人在医院陪护,我婆婆虽然在家着急,但是也只能在家呆着。
她闲不住,就在家大扫除,结果从我公公的字典里看到了一张纸条,那字典是我给他的,因为他要用手写输入,他不会拼音,总忘了字怎么写,每天都问好多次,我烦了,甩给他一本字典。
那张纸条上写着一句情话:
遇到你,我活着又有了激情,我们再也不分离。
他这是先写下来,然后再输入到微信里。
我婆婆气的浑身发抖。
但是我婆婆这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能沉住气。
她按兵不动,开始了行动,先和我公公说,她要去医院替我,让我回家歇歇,让我公公以为她去了医院,当时我们去的市里医院,来回要近三个小时。
那时,我公公跳舞,每天时间很规律,我婆婆也知道他跳舞的地方,进行了跟踪,结果我那个公公,竟然骑着电动车,把那个女人带回了家。
他和那个女人回家后,我婆婆站在门口等了10分钟后,才开门进去了,正好看到两人抱在一起,我婆婆当时就发作了,说别让他给儿子儿媳脏了屋子。
公公去世前,我只知道他有个暧昧的舞伴,却不知道这么详细,更不知道他居然还把人带回了家。听到婆婆说了之后,顿时,我像吃了一只苍蝇,恶心的不行。
这是我公公葬礼当天,我婆婆还要按计划,去青岛旅游,我不理解,她才告诉我的,还有一个事情是我不知道的,那就是当时,他们就已经离婚了。
6
他们之所以还都住在我们这里,是因为婆婆不想给我和宋雨泽找麻烦,想着宋雨泽终究是他儿子,赡养的义务总是要履行的。
他住在这里,一切还可以控制。
而离婚之后,他也真的老实多了,知道自己随时可能被我婆婆赶出去,那他就不能充大款了,他和那女人说自己全款给儿子买的这大房子,每月还有七千养老金,其实他每月只有一千三百元钱。
他出去也没地方住,还要给他租房子吗?我婆婆说可不能给他多花那个钱。好在房子大点,一个人一个房间。
后来,那女人见我公公不舍得给她花钱,就和他淡了,去找别的真有钱的老人跳舞了。
婆婆对我说:
“我这辈子,跟着他真是受尽了罪,当年刚结婚,有了我儿子的时候,他就在家不干活了,还每天招呼着五六个人去我家下象棋,我们只有那两间屋子,他们在外面下棋,我搂着儿子在里屋睡觉,一夜被吵醒无数次,我还不好意思出去上厕所,憋一夜。
他这辈子就是不干活,什么都指着我,人家都是男人挣钱养家,他靠着我养着,当年我在服装城外面卖小菜挣钱,他怕丢人,不去帮忙,我买卖那样好,他却一点活不干,我气急了,要和他离婚来,也真去了法院,说要交500元钱,我一听太多了,离不起,才没离。
不过,从那他能帮着摘菜,洗菜了,后来不让摆小摊了,我又失业了,我去厂子里干活,他又在家玩,幸好有个好邻居劝了劝他,还介绍他去联通公司干,他才干了那几年,后来又下岗了。
就一直玩了。
要不是他还出去找女人,我也不会这么狠心,自从离婚,我对他是一点感情也没有了,看到他就烦。
我有这么出息的儿子,又有了你这个好儿媳,我要好好活几天,活着我就开开心心的,难道他自己找死,我还要为他呼天抢地不成。
我这辈子没见过大海,现在孙女上学了,我和咱们小区的几个好姐妹都约好了,约好这个时间不容易,不是你有事,就是我有事,我还能因为他不去啊,再说我和他早离婚了,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现在多好,去民政局离婚,不用花钱。
他走了,我也不用担心以后他拖累我儿子了。我儿子知道,他支持我离婚的,我们的离婚协议书就是他给我写的。你别怪我们没和你说,我们不想你知道这些糟心事。”
当时,我听后,一下子就愣住了,半天才缓过来,原来已经离婚了啊!
我想,他们一家三口都能拿影帝影后了。
我婆婆还怕没早和我说,我不高兴,一再说是她的主意,不让宋雨泽告诉我的。其实,我知道肯定是宋雨泽不想告诉我,因为他根本不会听我婆婆的,他凡事自己做主。
不过,我怎么会生这样的气呢,这都是小事。
在我心里,除了我女儿的事情,都是小事。
7
我公公这辈子,也真是享福了,没受过累,到老腰杆还是笔直的,但是人啊,活到底,终究还是家人。他早就和家里的兄弟姐妹打翻了,他是爸妈最不喜欢的儿子,他父母也早就去世了,那些棋友早就不知道在哪里了,这几年他都是在手机上下棋了,不时他的手机里,就能发出一声马的嘶鸣声。
到老,也就只有老婆孩子了,老婆也没了,儿子对他的感情又有几分,又对他有几分不舍呢?
我没怎么看出宋雨泽有多难受。
就这样走了,没给人留下念想,若真的有另一个世界,不被纪念的人,瞬间也会灰飞烟灭吧。
想起《知否》里明兰的话:
“人来世上这一遭,本就是要好好过日子的。”
我想这个过日子,最起码不能自私,那些自私的人,尤其对爱人自私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