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地坛》的作者史铁生为何极少提及父亲?史铁生的文里,母亲出场的次数极其多,可父亲却几乎没出现过。也因此,很多人甚至以为:史铁生的父亲早已去世。更有甚者,还以为史铁生的父亲在儿子瘫痪后,抛弃了他们母子。 真实情况大大出乎了多数人的意料:史铁生的父亲不仅没有抛弃史铁生母子,还在妻子死后,一直悉心照顾儿子。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史铁生父亲给了史铁生如此大的帮助,史铁生对父亲为何极少提及?答案是:他与父亲之间有着某种说不出的隔阂,而这个隔阂,恰与母亲有关。 史铁生最初坐上轮椅的日子里,照顾他的一直是母亲,此时他的父亲一直在离家较远的云南林学院工作。 史铁生父亲怎么也没想到,儿子瘫痪后仅仅几年时间,妻子就因癌症去世了,妻子的死给了他极大打击。父亲作为知识分子,当然知道:儿子瘫痪后的坏脾气和她照顾瘫痪儿子的辛劳,是妻子病情恶化的直接因素。 父亲没法不把妻子的死,多少归结到儿子身上。如此情况下,他还要接手照顾儿子的饮食起居,他怎会对儿子完全没有怨言呢? 史铁生非常敏感,这点,我们从他的文字中就窥探出。史铁生的敏感天性注定:他能察觉到父亲对他的情绪,哪怕父亲一直努力隐藏。 史铁生父亲对史铁生有情绪,而史铁生对父亲也是如此。史铁生对父亲的情绪,多少也是两人性格迥异的结果。史铁生和母亲一样浪漫多情,可父亲却憨厚、木讷,他们注定是相反的人。可这样的两人,却偏偏要被捆绑在一起,对史铁生而言:这种捆绑,多少有点“命运弄人”的意思。 史铁生在父亲和母亲之间,更心疼母亲,他甚至多少认为:母亲嫁给父亲是委屈的。他在《老家》里曾这样提及父母的爱情,他说: “我常猜想母亲的感情经历。父亲憨厚老实到完全缺乏浪漫,母亲可是天生的多情多梦,她有没有过另外的想法?在那绿柳如烟的河岸上走来的第一个男人,是不是父亲……我所能做的唯一见证是:母亲对父亲的缺乏浪漫常常哭笑不得,甚至叹气连声,但这个男人的诚实、厚道,让她信赖终生。” 史铁生的文字透露的信息是:他并不认为父亲和母亲般配,他多少替母亲委屈,也因为觉得委屈,他甚至希望母亲曾有别的男人,那样,母亲在爱情上至少能多几分满意。 史铁生与陈希米结婚后,第一时间和父亲分开住了,连片刻的犹豫都未有。《三月风》杂志社的记者赵泽华曾证实:史铁生结婚后,便再也没有和父亲同住过。想来,此间,史铁生的父亲应当是回了老家了。 赵泽华回忆自己与史铁生的交往时,曾不经意间提及史铁生父亲。她说:自己去史铁生家,每次见到史铁生父亲时,他总是很沉默。 这些细节都在提示一件事:史铁生和父亲之间的沟通并不顺畅。可这却又无可厚非,毕竟,中国的父子大多如此:彼此深爱,却总因沟通不畅而有隔阂。 相比多数的中国父亲,史铁生的父亲背负了更多,他在忍受孤独寂寞的同时,还十多年如一日地照顾着瘫痪的儿子,这样的背负,真正诠释了“父爱如山”。 可付出最多的,往往并不是最被感激的那一个,史铁生在文里写满了对母亲的怀念,却从未怀念过父亲。为何会如此?答:因为,史铁生实际比谁都明白,母亲照顾他,是因为她对儿子的爱,而父亲照顾他,却更多源于他对母亲的爱,源于不可推卸的责任。 换言之,史铁生打心眼里认为:母亲给予自己的是真正的爱的陪伴,而父亲给予自己的,则仅仅是陪伴,不得不做的陪伴。 史铁生看懂了父亲,所以,他在《回家》里这样描写父亲的死,他说: “母亲去世时,我坐在轮椅里连一条谋生的路也没有找到,妹妹才十三岁,父亲一个人担起了这个家。二十年,这二十年母亲在天国一定什么都看见了。二十年后一切都好了,那个冬天,一夜之间,父亲就离开了我们。他仿佛终于完成了母亲的托付,终于熬过了他不能不熬的痛苦、操劳和孤独,然后急急地去找母亲了——既然她在这尘世间连坟都没有留下。” 然而,史铁生父亲是否真是因为妻子和责任,而照顾儿子十多年呢?【史铁生的传记已出,可在主页文章里查看】 图一为史铁生与陈希米,图二为史铁生幼年与父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