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的广州,雨水淅淅沥沥,似乎也在为这起悲剧默默哭泣。83岁的胡淑兰(化名),颤颤巍巍地走进派出所,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杀了我儿子……”
警察们都惊呆了,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怎么看也不像个杀人犯。可事实摆在眼前,她亲手用安眠药结束了自己儿子,46岁的李强强的生命。
究竟是什么样的绝望,让一位母亲做出如此举动?背后又有着什么故事?
命运一记重创
时光倒流到46年前,胡淑兰和丈夫老李都是广州一家无线电厂的普通工人,日子过得虽然平淡,但也算幸福美满,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是还是很和美。
大儿子聪明伶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羡煞旁人。1971年小儿子强强出生,本以为是幸福的延续,却没想到是噩梦的开始。
强强从小就比哥哥发育迟缓,别的孩子一岁多就牙牙学语,他三岁了还只会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
走路也比同龄孩子晚,摇摇晃晃的,像个不倒翁。起初胡淑兰和老李还以为孩子只是发育慢些,没太在意。
可随着强强一天天长大,跟同龄孩子的差距越来越明显,夫妻俩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带着强强跑遍了广州大大小小的医院,做了各种检查,最终确诊为唐氏综合征。
“唐氏综合征?”胡淑兰拿着诊断书,脑袋嗡嗡作响,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诊断书上的几个字,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那个年代,医疗条件有限,人们对唐氏综合征的了解也十分有限。在大多数人眼里,唐氏儿几乎被宣判了“死刑”,意味着孩子智力低下,生活无法自理,甚至可能伴随各种并发症,一辈子都要依赖他人照顾。
胡淑兰和丈夫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们的大儿子聪明伶俐,学习成绩优异,是他们的骄傲。
小儿子他们从一出生就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像哥哥一样优秀。可如今,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亲戚朋友得知消息后,都来安慰他们,但也有人劝他们放弃,把孩子送到福利院。“你们还年轻,再生一个健康的孩子吧,强强这样,你们照顾他一辈子,太累了。”
“是啊,趁着年轻再生一个吧,强强这样,以后怎么办啊?”邻居阿姨也劝道。
胡淑兰听着这些话,心里更加难受。她知道亲戚朋友都是出于好意,但她怎么舍得放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强强是我的儿子,我不能抛弃他。”胡淑兰坚定地说。
丈夫也支持妻子的决定。“孩子是无辜的,我们不能因为他生病就放弃他。”
他们决定,无论多难,都要把强强抚养长大。
可是,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他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胡淑兰开始四处打听关于唐氏综合征的信息,希望能找到治疗的方法。但那个年代,关于唐氏综合征的研究还很有限,治疗手段更是少之又少。
“医生说,唐氏综合征是染色体异常引起的,目前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胡淑兰无比失望。
“那就只能尽力照顾好他,让他过得开心一点。”丈夫安慰道。
夫妻俩下定决心,要给强强一个温暖的家,让他感受到父母的爱。
看着强强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睛,胡淑兰心如刀割。
“再苦再累,也要把他养大成人!”她咬着牙,下定决心,开始了漫长的照料之路。
照顾强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吃饭总是弄得满身满脸都是,胡淑兰得一遍遍地给他擦洗。大小便失禁更是家常便饭,床单被褥一天要换好几回。
强强还特别容易生病,感冒发烧是常有的事,一有个头疼脑热,就得往医院跑。胡淑兰和老李白天要上班,晚上还得轮流照顾强强,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随着强强慢慢长大,照顾他的难度也越来越大。他力气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经常乱发脾气,甚至还会打人。胡淑兰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但她从不抱怨,总是默默忍受着。
为了给强强更好的生活,夫妻俩省吃俭用,把所有积蓄都花在了他身上。他们还曾想给儿子找个媳妇,希望有人能帮着照顾,甚至不惜拿出高额彩礼。
可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唐氏儿呢?一次次的失望,让胡淑兰彻底死了心。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胡淑兰和老李用全部的爱和耐心,陪伴着强强慢慢长大。
他们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们知道,只要他们还在,就会一直守护着这个不幸的孩子。
46年的守候
强强20岁那年,胡淑兰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提前退休。47岁的她,本可以继续在厂里工作几年,但她实在放心不下儿子。
强强生活无法自理,吃饭穿衣都需要人照顾,更别说大小便失禁这样的问题了。
胡淑兰成了强强的全职保姆,每天的生活围绕着儿子转。喂饭,穿衣,洗澡,换尿布……这些看似简单的动作,她每天都要重复无数次。
强强吃饭总是弄得满身满脸都是,胡淑兰得一遍遍地给他擦洗。有时候,强强还会把饭菜吐出来,弄得满地都是,胡淑兰还得耐心地清理干净。
大小便失禁更是家常便饭,床单被褥一天要换好几回。胡淑兰从不抱怨,总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为了给强强更好的生活,夫妻俩省吃俭用,把所有积蓄都花在了他身上。
“强强这辈子,怕是只能靠我们了。”胡淑兰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是随着强强年龄增长,病情也越来越严重。他的智力水平停留在三四岁孩子的阶段,无法与人正常交流。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经常生病,最终卧床不起。
胡淑兰也老了,心脏病,高血压缠身,照顾儿子越来越力不从心。她不是没想过把强强送到福利院,可又不放心,怕儿子受委屈。
“我把他带到这个世上,就该我来照顾,再累也值得。”胡淑兰总是这样说。可谁也不知道,她内心承受着怎样的煎熬和绝望。
每天晚上,等强强睡着后,胡淑兰都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强强的未来会怎样。
她只知道,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会一直守护着这个不幸的孩子。
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
2007年胡淑兰的老伴因病去世,照顾强强的重担全部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此时的胡淑兰已经70多岁了,身体每况愈下,心脏病,高血压等老年病时不时发作,让她苦不堪言。
而强强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肌肉萎缩得厉害,几乎只剩皮包骨头,连翻身都困难。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大小便失禁的情况更加频繁,身上经常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看着儿子日渐消瘦,痛苦呻吟,胡淑兰心如刀绞。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强强的未来会怎样。一个可怕的问题不断在她脑海中盘旋:如果自己走了,儿子怎么办?
“连饭都吃不成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胡淑兰看着强强痛苦的模样,忍不住流泪。她想到了解脱,不仅是儿子的解脱,也是她自己的解脱。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用安眠药结束强强和自己的生命。
她开始偷偷攒安眠药,每次去社区医院都以睡眠不好为由多开一些。 70片药片承载着一个母亲沉重的爱与无奈。
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胡淑兰决定实施自己的计划。她将药片磨成粉末,混在蜂蜜水里,颤抖着喂给儿子。
“喝吧,喝完就不苦了。”胡淑兰的声音有些哽咽。
强强喝的时候,直喊难喝,辣嗓子。胡淑兰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那是她最后一次感受到儿子的温度。
强强喝完药后,很快就昏睡过去。胡淑兰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庞,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愧疚。
“强强,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带你一起走……”
随后她颤颤巍巍地找出一条丝巾,紧紧勒住儿子的脖子,直到他彻底没了呼吸。那一刻,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胡淑兰没有逃跑,也没有自杀,而是平静地去派出所自首。她知道自己犯了罪,但她不后悔。对她来说,这是对儿子最后的爱,也是对自己无尽苦难的解脱。
在派出所里,胡淑兰向警察讲述了自己照顾强强46年的辛酸过往,还有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无奈。她的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悔意,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警察们听着她的讲述,都沉默了。他们无法评判这位母亲的行为,只能感叹命运的无常,还有人性的复杂。
结语:
胡淑兰照顾儿子46年,这其中的辛酸和无奈,咱们这些外人真是难以想象。
虽然说她最后的选择确实触犯了法律,但谁又能说她不爱自己的儿子呢?她也是被逼到绝路上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
只能说世事无常,而胡淑兰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可是她心里依旧有着对儿子的亏欠和不舍,作为母亲,这份难过只有她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