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行书《提刑殿院帖》（又称《衰老帖》存疑），纵 34.5 厘米，横 49.2 厘米，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此帖为致 “提刑殿院” 龚夬的书札。龚夬，瀛州人，清介自守，有重名。举进士后任河阳判官，绍圣初擢监察御史，因亲老求通判相州，后知洺州。徽宗立，召拜殿中侍御史，上殿即弹劾章惇、蔡卞奸邪，又论蔡京罪恶，致三人皆去。后坐事编管房州，徙化州，徒步至贬所，持扇乞钱自给，遇赦归卒，后追谥节肃。

【释文】：“芾顿首启。衰老人所弃，蒙□节，翌日欲拜谢，虑大君子讶其情文，钦向钦向！晴和，起居何如？想□检已了。来日欲屈华节，同彦勉家庖早饭，不审肯顾否？谨具启，不备。芾顿首再拜。提刑殿院节下。”

艺术赏析：

米书艺术风格曾被董其昌用一个 “势” 字概括。在《衰老帖》中，给人印象是沉着而不滞涩，娴熟而不俗气，险绝却不怪异。

用笔方面，起承转合清晰，顿挫分明。如 “顿首” 二字带而不连，“居何” 二字连而又带；“芾”“启” 等字蓄势起草，“老”“人” 等字露锋承势，极富变化，线条透露出音乐般的节奏感。“所” 字细若垂柳，圆润遒劲；“文” 字粗若巨鲸，丰腴厚实。

布局上，他倚斜正侧，顺乎自然，佐以侧锋，以求跌宕之势，所以整幅书法超迈飞动，观后令人意气横出。除此外，隐隐可看到王献之的那种散朗妍妙、俊逸姿媚的影子，当然米芾毕竟做到了遗貌取神，独树一帜。因此他不是只步趋王献之而已。

黄山谷曾批评米芾书法，祝允明认为米书有 “狂狠” 之习，但此《衰老帖》力矫此弊，实为米书中上品。米芾为人 “风神萧散、言辞清畅，为文奇险，不蹈前人轨辙”，又 “恃才傲物，不拘绳检”，这些对其艺术个性的塑造影响颇深。

02 米芾行书《陈揽帖》

米芾行书《陈揽帖》（昨日帖），纸本，纵 25.9 厘米，横 20.8 厘米，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此帖所述之事无考，只知其笔意与《参政帖》近似，应是同一时期之作。《陈揽帖》在《墨缘汇观》《式古堂书画汇考》中有记载，《故宫法书》则作《书尺牍〈七〉》。

【释文】：“昨日陈揽戢戢之胜，鹿得鹿宜，俟之。已约束后生同人，莫不用烦他人也。轸之只如平生。十官如到部，未缘面见，欲罄绅区区也。芾顿首再拜。”

艺术赏析：

此帖与《参政帖》风格略同，用笔圆润，无剑拔弩张之势，大概为米芾晚期之作。从字的造型来看，《参政帖》中有一个 “之” 字，即邳公 “之” 后；《陈揽帖》有三个 “之” 字，分别在戢戢 “之” 胜、俟 “之”、轸 “之”。但后帖的三个 “之” 字缺乏变化，是美中不足之处。